人物簡介
清代以父蔭官直隸,花翎三品頂戴。為江蘇候補道,農工商部議員。曾長期隨周學熙襄辦實業,任北洋海防諸職,後入東海關監督幕,又為北洋電報學堂總稽查、開平礦務局駐滬員、北洋銀元局提調等。
1906年,任北洋勸業鐵廠坐辦。1912年任啟新洋灰公司總事務所經理,後改駐津辦事處坐辦。1924年,任開灤礦務管理局正主任董事。1927年至1932年,任啟新洋灰公司協理;1932年1月,任公司總經理,轉年退職。1935年4 月由津赴滬,經香港遊歷歐美十四國。1948年12月底卒於天津。
北方實業的領軍人物,兩次出任北洋政府財政總長的周學熙曾著文稱:“一甫從余辦實業,年最久。啟新洋灰、灤州煤礦、華新紗廠皆攜手經營。性勤儉而好施與,有晏子之風。”其孫女周叔貞在《周止庵先生別傳》載:“吾祖所建設實業頗多,固非一手一足之勞,而援引倚畀者皆端士。以吾所知者,其相從最早曰:陳惟壬(一甫)、李士鑒(希明)、孫多森(蔭庭)、李士偉(伯芝)、王其康(慕莊),嗣則有王錫彤(筱汀)、言敦源(仲遠)……各以才智顯。大匠之造屋,固集眾長,而成其侖奐之美也。”
那么,一甫到底何許人也?他在北方實業創建中到底做了哪些貢獻?帶著這些疑問,筆者有幸查閱了陳一甫之嫡孫陳克寬和陳克儉先生提供的珍藏資料,從中尋找答案。
獨深有意於實業
其父陳序賓隨虎臣先生到祁門,為曾國藩所賞識,委任江西建昌鹽厘,政績卓著。李鴻章組建淮軍時,曾國藩從湘軍中選俊才輔佐。陳序賓由湘入淮,為行營支應,主理糧餉後勤。李鴻章平定太平軍起義後,移節北洋。“淮軍將士無逾千百,皖北人居多。”江南籍的僅有三人(均屬池州,同入《清史稿》),一位是東至人,當時在津辦理河務工程,“保以道員留直(隸)補用”,後來成為兩江、兩廣總督的周馥;一位是貴池人,當時“綰軍械”,後來成為北洋水師高級將領、升任山東登萊青兵備道的劉含芳;還有一位便是在津“掌餉需”,後來成為直隸知府的陳序賓。“三人者皆艱苦卓絕,以氣節相尚,時有三賢之稱。”
“三賢”中最不幸的當屬陳序賓。1884年6月28日,時年51歲的他 “仕未顯達”,英年早逝。李鴻章聞之悲悼,“朝廷追念忠藎,特贈道員。”
陳一甫二哥陳劭吾,二品銜,軍機處存記,曾任貴州黎平府知府、江蘇候補道四品卿銜、湖南財政正監理官、兩淮鹽務、財政部顧問。三哥陳西甫,“則隨侍先君(周馥)於幕中,曾隻身入川,兩年始歸,四任直隸某縣令(直隸補用,直隸州知州署沙河縣知縣),一任吉黑榷運局長,頗著清名。”(周學熙語)
陳一甫 “少承父兄之教,儒者之體,基於夙成,敦行不怠。受知劉薌林(即劉含芳)閣學,周愨慎(即周馥)家世,為李文忠(即李鴻章)、楊文敬(曾任直隸總督)所矜,式項城(即袁世凱)亦深信其誠篤。”1892年5月,劉含芳調補山東登萊青兵備道,監督東海關,1893年11月到任。陳一甫以父蔭生入仕(蔭州判、江蘇補用道三品頂戴),入東海關監督幕鉤稽精核。後跟隨周馥“完復寧海莊堤岸”。1901年冬,袁世凱出任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益倚重之”,任北洋電報學堂總稽察,曾手訂《教條》,全校翕服。後任農工商部議員,觀察使等職。
不過他最大的興趣不在仕途,還在民族實業上。前北洋政府總理龔心湛在其《陳一甫先生小傳》中稱:“先生澹然視之,獨深有意於實業也,以中國貧弱為根本計,非振興實業不為功。”
1897年,周馥之子、他的摯友周學熙因 “日者有謂余當以異路功名發達,於是(吾父)函商親家張燕謀(字翼。其女為周學熙七弟周學淵繼室),為謀小事。時張任開平礦務局總辦,故派赴上海任事。”7月,周學熙出任開平礦務局董事、上海分局監察。此後,陳一甫追隨周學熙襄辦實業,出任開平局駐滬員,開始了他一生中的實業生涯,以至後來成為周學熙創辦北方實業的重要成員。
周止庵(學熙)總長初管銀元局、工藝局倚觀察為重,這是龔心湛、前眾議院議員周學輝等人所撰《一甫觀察七十雙壽頌(並序)》中所言。觀察指的便是陳一甫。
周學熙為何偏倚陳一甫為重呢?據周學熙自撰的回憶錄稱:一則父輩關係親密,兩家住的近,來往多。“在同官中,功績最著、情誼最親,而陳與吾尤近,學新程朱,且精歧黃,故蹤跡更密。”這樣一來兩家子弟,往來十分密切。“每當課餘輒相過從,嬉遊竟日。”二則劉含芳既是周學熙的外舅,又是周的岳父,周學熙娶了劉含芳的長女劉溫卿為妻。巧的是,陳一甫二哥陳劭吾之妻亦是貴池劉門劉步廷(三品銜,江蘇知府)之長女,其次女則嫁給了陳一甫之三兄陳西甫。有了這層姻親關係,周陳兩家自然走得更近。三則陳一甫與周學熙亦是同窗好友。“一甫與吾及三兄(學涵)年相若,皆幼稚,終日讀書而已。當國家中興,北洋鼎盛之際,只知光天化日、物阜民安,不知有世界之變遷,人生之憂患也”。
但最令周學熙刮目相看的,還是陳一甫的實業天賦。正如周叔貞所言,“援引倚畀者皆端士”“各以才智顯”。
1902年,升任直隸總督的袁世凱面對“私錢遍布,物價沸騰,民生凋困”的局面,命周學熙創辦北洋銀元局,並任命其為總辦之職。陳一甫跟隨周學熙創辦造幣廠。“自八月度地僅三月,房屋機器,一律告成。向來開辦機廠,無如此之速者。十一月間開鑄。市面賴以接濟,物價頓平,人心大定”。
1903年9月,周學熙創辦北洋工藝局,為“北洋官營實業之機關”。周學熙開始任總辦,後任督辦。陳一甫不離左右,極力輔佐。
1905年8月,37歲的陳一甫被周學熙任命為北洋銀元局提調。同年8月27日,周學熙奉袁世凱之命,將陳一甫派赴日本,考察實業幣制。隨同陳一甫一同考察的有銀元局局員賈元甫、吳伯生及工匠二人,工藝總局參議趙幼梅,考工廠提調周薦汾及員司郭芸夫、胡鹿泉、李叔揚、曹潤田(即曹汝霖,後曾任清政府外務部副大臣、袁世凱政府外交次長、北洋政府交通總長和財政總長)、秦衛玉共十二人。日方三井洋行派依田豬三二為翻譯,隨往照料。陳一甫則十分珍惜這次難得的考察學習機會,“晝則參觀探討,夜則詳細記錄,於機器製造之法尤所深究。”並將此次日本考察的所見所聞寫成《恕齋先生東遊日記》(現存天津圖書館),為後人了解研究北洋實業提供了翔實的史證材料。陳一甫細緻入微、嚴謹敬業之風由此可見一斑。
出任北洋勸業鐵廠坐辦
北洋銀元局創辦後,由於一些套用機件需要自造,於是局內附設了修機、翻砂、木樣等廠,來為造幣廠服務。這便成了“對於機械嫻習之始”,也是周學熙擬創辦制鐵廠的原因之一。
1906年4月,經袁世凱批准,周學熙在天津開辦北洋勸業鐵工廠。以“創造機器開工藝先聲,挽回利權而便民用”為宗旨,所造“以民生日用機械為主,最後目的擬製造軍械礦務用品”。
由於陳一甫在銀元局的工作經驗、領導才能和赴日本考察實業的出色表現,周學熙放心大膽地又一次起用他來擔負創辦鐵工廠的重任。就在陳一甫從日本回國不久,便被任命為北洋勸業鐵廠坐辦(經理)。王彥曾為分廠管理。
根據陳一甫的建議,周學熙將銀元局天津河北窯窪劃出作總廠廠址。廠設機器科、木樣科、翻砂科、鑄鐵科、電鍍科、鉚鍋科,共六科。並以大沽船塢舊存機器、房屋,改為鐵工分廠,組織有限公司,集股20萬元。為使工廠儘快開工,周學熙利用其任天津官銀號督辦的身份,先由官銀號息(年息6厘)借開辦。
1907年10月,北洋勸業鐵工廠擁有匠目4名,工匠66名,高等學徒30名,工徒120名。製品有織布機、軋棉子機、石印機、起重機、水泵磅秤、車床、刨床、鑽床、電風扇等。總廠利用售貨收入維持其正常運轉,分廠由海防支應局每月協濟1000兩維持運轉。
鐵工廠創立給我國近代工業的發展和套用提供了廣闊的舞台。當時採用各種改良技術生產的織布機、軋棉子機推廣於河北鄉村後,深得歡迎。廠方還適時培養了大批的機匠,使機器設備使用、維修更便捷。鐵工廠還附設圖算學校,以訓練培養中級幹部、實用人才,其中有一部分人員被派赴到日本大坂鐵工廠學習深造。
唐山啟新水泥廠的功勳人物
唐山啟新水泥廠原稱唐山細綿土廠,始建於1889年,是我國最早的水泥廠。1900年,八國聯軍攻占天津後開平煤礦被英國人騙占,而細綿土廠使用的資金是從開平煤礦所借,因而也被捲入其中。
1906年,周學熙倡議將英國人控制的唐山細綿土廠收回商辦,陳一甫極力贊襄,“其間文移往返者,經年乃克收復”。該廠從英國人手中收回後,原資本虧賠幾盡,在周學熙的主持下,於1907年創辦啟新洋灰有限公司,陳一甫任公司董事(時董事3名,另2名為會辦、候選道徐履祥和譯員李希明)。
陳一甫嘔心瀝血,極力輔佐周學熙。“募商款,增機械,製品日益精美”。啟新水泥廠很快達到“年產洋灰25萬桶”的規模,且“銷路異常興旺”“竟有出不敷售之勢。”1907年和1908年兩期總結“除照給各股東官利外,其紅利亦足相埒。”“以新創實業,當外貨充仞之秋,進步如斯,誠非意料所及。”
1912年3月,啟新洋灰公司改組,完全商辦。周學熙任總理(即總經理),王筱汀為協理(即副總經理),陳一甫任啟新洋灰公司總事務所(啟新公司最高權力的執行機構)經理(後改稱駐津辦事處坐辦)。1919年,啟新洋灰公司17名董事(包括總理和協理)中,陳一甫股份達到4044股,股金為20.22萬元,占第四位。其間銷售逐步擴大。銷售量占全國水泥總量的92.02%,居壟斷地位。1912年啟新向美國舊金山出口洋灰1萬餘桶,首開啟新公司出口洋灰記錄。1915年,啟新公司在印度尼西亞爪哇一帶銷售洋灰。盈利額在1907年至1925年19年間,年平均盈利80萬元。啟新所生產的“馬牌”水泥,從1906年到1932年在國際賽會、博覽會及國內展覽會上獲頭等獎章、優等獎章、特等獎章25次。
1926年2月16日,董事會決議設立董事部,同時施行專董制,“專董有監察全廠事務之權”“對工廠事務有應興應革之計畫”。陳一甫任業務專董,負責經營管理。1927年,陳一甫任啟新洋灰公司協理。1932年1月,陳一甫任啟新洋灰公司總經理。上世紀二、三十年代,中國最大的三家水泥廠——— 啟新洋灰公司、上海水泥公司和中國水泥公司曾經演繹一場從激烈競爭到走向聯合經營,實現互利共贏的劇幕,三家緊密合作,在抵制日貨的民眾呼聲下,將日本向我傾銷的水泥擠出國內市場。啟新公司的陳一甫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由於陳一甫在行銷等方面的運籌帷幄、聰明練達,“廿餘年來,海內?擾,國中實業鹹受影響,而啟新公司巋然獨存。”並成為北方實業巨擘,著實令人嘆服。怪不得事隔多年,曾任北洋政府國務總理的龔心湛還發出感慨,稱此“則先生生事綢繆之效也”。繼任開灤礦務管理局正主任董事,開灤礦務局的前身是開平礦務局和灤州官礦公司。
1900年,八國聯軍侵華戰爭爆發,隨後開平礦務局即遭英國人騙占。1903年3月起,時任直隸總督的袁世凱三參張翼,掀起第一次收回開平礦權的運動。作為袁心腹的周學熙(周學熙同父異母之妹周瑞珠嫁給袁世凱第八子袁克軫為妻)積極擁護,堅決主張收回開平礦權。因其1898—1900年間曾任開平礦務局總辦,對開平礦案內幕較熟悉,遂被袁委派參與收回開平事宜。由於清政府的軟弱,收“開”終歸失敗。
1907年,周學熙創辦灤州礦務公司及礦地公司,對抗被英國人霸占的開平礦務公司,以期達到
“以灤抵開、收開”的目的。在公司創辦過程中,陳一甫起到很大的作用,“舉凡集資鳩工一惟先生(指陳一甫)是賴”。
1909年7月11日,北洋灤州官礦有限公司召開第一次股東會議。到會股東70餘人,經選舉陳一甫等15人出任董事。陳一甫還出任灤州礦地公司坐辦、礦業聯合會籌議員。
由於有袁世凱在朝中、直隸總督在北洋撐腰,灤州煤礦乘風借勢,很快顯出咄咄逼人的振興之勢。1908年產煤12648噸,1909年達到231731噸,1910年達到357205噸,當年運抵天津市場與開平競爭的煤就有35972噸。這不能不引起開平礦務有限公司的極大恐慌和憤恨。
開平公司對周學熙的灤州公司採取了瘋狂的圍剿和壓制政策。終使1912年1月19日,周學熙召集灤礦股東們舉行特別會議。最後股東們以“時事萬變,急切竣事”為由,批准了這個灤礦明顯吃虧的聯合契約。6月1日,正式簽訂兩礦聯合營業契約,設議董部,成立開灤總局,由政府派督辦,舉中英總、協理。周學熙任灤礦公司正主任董事。
對於出現開、灤聯合的局面,周學熙心中很不是滋味,他連連嘆息:“成立灤州,實為收開,然成合局,終違我願……”。1924年3月,周學熙辭去各公司職務,陳一甫繼任開灤礦務管理局正主任董事;龔仙洲繼任中國實業銀行總理;啟新洋灰公司總理,由言仲遠(北洋大名鎮總兵,民國內務次長,周學熙長子明泰娶其次女為妻)代理,加聘金伯屏(邦平)為總經理。1935年4月,陳一甫攜其幼子陳達有赴倫敦考察實業,修正契約,又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並應邀漫遊歐美非亞十四國。
據他的同事馮熙運回憶:“與君共事十有餘年,先是開灤聯合,君實心實力挽回權利不少。甲戌(1935)歲修正契約,我方尤占優勝。鏇以營業須謀發展,公司推君赴英與開平商洽。”龔心湛則稱,陳一甫“創辦灤州煤礦,為規復開平礦產張本締造之。初艱苦卓絕,其後開、灤聯合,觀察(指陳一甫)於主權取益防損議訂收回條約,中外紳商無不嘉其疆力。”
議辦京師水廠麵粉紗廠之屬
陳一甫“手創啟新、灤礦兩公司成績卓著,南北實業家議辦麵粉、紗廠之屬鹹取決於觀察(陳一甫),觀察雖謙讓不居,而九鼎一言,意則屢中。”(龔心湛等語)
1908年4月,周學熙籌辦京師自來水公司。“當時人心皆知京城井水質劣,以為自來水一設,必獲利無疑,故招股時極為踴躍。三日之間,三百萬股額全數收足”“股款雖由商集,三年內由國家保息八厘”。1910年2月,京師自來水公司召開股東成立會,選舉並報經農工商部批覆任命馬學庭為總理,王筱汀(錫彤)為協理。周學熙由農工商部奏派為監督。陳一甫被選為查帳員。
1915年3月,周學熙二掌財政總長之權,因國庫有餘,“欲以興辦實業,提倡紡織,乃呈請在天津設紡織廠,名曰:華新紡織公司”。周的建議得到袁世凱大總統的首肯,並任命其弟周學輝為督辦,由財政撥款籌備。但“款未撥足而袁公薨”。有人趁機誣劾周學輝,並要求政府另易督辦。
1918年,周學熙等人“商議速籌商股,以款齊為辭,呈請取消督辦”。後經徐菊人(世昌)大總統同意,將該廠由官辦改為商辦。為解決融資難的問題,周學熙開設大同銀號,“為各公司金融薈萃周轉之樞紐”。陳一甫出任大同銀號總董。“當時華北紡織業初在萌芽時期,招股極不易。同人等勉力湊成一百八十萬元,成立董事部。”周學熙為正主任,善管理、精紡織的楊味雲(兩度出任民國政府財政部次長,後周學熙之子明恩娶楊次女為妻)為副主任,陳一甫被選為津廠董事。
1919年,津廠“成績既佳,青廠(青島紗廠)亦已開工,紡織事業雲興”。於是周學熙提議添機設唐山、衛輝兩紗廠,兩廠各80萬元。陳一甫被選為唐山紗廠董事。
性勤儉而好施與
除了實業家,陳一甫還有個慈善家的頭銜。“各省水旱偏災捐賑之事,遠近爭以相屬,數十年中全活不可勝計。”
據龔心湛記載,陳一甫“尤精人倫,鑒不憶不逆,忠實無他腸,人皆樂為之用。管領局廠四十餘年,不生工潮。則觀察之心力為之也。”周學熙在他的回憶錄中亦稱陳一甫“性勤儉而好施與,有晏子之風。”這個評價不是一般人能得的到的。
曾在北洋大學讀書,後成為國民黨元老級人物的陳立夫,回憶當年陳一甫幫助他這個家境貧困的大學生時這樣寫道:“范有兄帶餘到洋灰廠謁見其令尊,並建議為其全廠繪一機械設備全圖。余試之,圖繪成,偕同面呈其尊翁,受其嘉許。”
著名歌唱家李光羲之父1947年去世,他生前工作過的灤州礦務公司的同人友好,知道他家子女多、家庭負擔重,就集體向公司前董事長陳一甫提出申請,要求安排一個子女接替,面試後不久,李光羲就被安置到公司董事會財務部做了職員。
對於石台家鄉,陳一甫更是關心備至,始終念念不忘。“建祠、修譜、興學、纂述《備志》,一切公益之舉,承前烈而益光大之。更興巨工創建舒溪大橋,民無病涉。”而陳一甫自己生活則十分儉樸。據說,有一次,陳一甫在外散步,遇到幾個惡人向他打聽是否認識陳一甫,他這才意識到遇上搶劫的了。正當他慌亂之時,惡人卻離他而去。因為在他們眼裡,眼前這人怎么看也看不出像個富翁!
他節儉持家,也是出了名的。一日三餐吃的簡單,以素食為主。三十年代後期,出訪歐美十四國回來後,開始注意營養。中午吃兩片黑麵包,塗上黃油或什司、果醬,飯後再加上一隻蘋果。用水也很省,只放能洗臉的就夠了,從不多用。為了讓全家養成早起早睡的好習慣,每晚八點半,就拉全部電閘,一幢樓全部無電。他這種節約,親友曾送給他一個“棒子麵陳”。他還堅持鍛鍊身體,每天早晚外出至公園散步,每次至少一個小時。抗戰期間,一次因他與幾位老人在公園裡妄談國事,發泄對日本人的不滿而被抓走,後因抓不到把柄,而交保釋放。他的愛國之情難於言表。
1948年底,解放前夕,陳一甫病逝於天津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