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簡介
曾任國民黨高級將領傅作義秘書的閻又文,山西省萬榮縣榮河鎮人。1936年,就讀於山西大學法學院。1938年,在傅作義部隊的中國共產黨地下黨員潘紀文經長時間觀察閻又文後將其秘密發展為中共地下黨員。1939年11月在延安七里舖訓練班第二期結業後,被中共西北局社會部安排到國民黨西北軍閥馬鴻逵部隊。尋機轉入晉軍傅作義部。閻又文與傅作義是山西榮河同鄉,逐步取得傅的信任後,在傅作義處擔任文書,秘書。升任少將新聞處長、奮鬥日報社長、華北“剿匪”總司令部政工處副處長。按照上級指示,閻又文長期不與組織發生聯繫。
整個抗日戰爭時期,閻又文這個高級內線一直沒有被啟用。1945年,國民黨發動全面內戰。傅作義被蔣介石任命為華北“剿總”總司令,閻又文為“剿總”司令部的新聞發言人。此時,我黨急需獲取傅作義部隊軍事情報。於是,中央社會部邊區保全處派王玉設法尋找閻又文,閻又文自此與黨組織接上關係。於是,便有了傅作義痛斥毛澤東的《致毛澤東的公開信》文稿。
原來,閻又文得到為傅作義起草電報的任務後,曾請示組織,周恩來指示:公開電要罵得狠些,要能夠激起解放區軍民義憤,要能夠導致傅作義狂妄自大!閻又文每周六在北海公園漪瀾堂召開新聞發布會。他安排王玉以記者身份參會,其間將情報交與王玉。閻又文收集的情報包括作戰部署如《北平城防方案》、《北平城垣作戰計畫》及詳細地圖和軍事實力、將領概況、傅蔣矛盾、傅之想法及思想鬥爭等,對中央決策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為北平和平解放奠定了基礎。
革命奉獻
1949年1月,解放軍一舉攻克天津,切斷了傅作義海上逃跑路線。10日,閻又文接到王玉指示:了解傅作義動向。組織很快從王玉處得知傅作義設計的三條道路:一、南逃會蔣;二、往西投靠馬家軍;三、固守北平,繼續頑抗。究竟傾向哪一條路,決心難下。於是,閻又文力勸傅,我部非蔣嫡系,投靠蔣絕非上策,如今丟掉整個華北,老蔣怎能放過你。與馬會和,如今整個北平被共軍百萬大軍包圍,所以此路不通。第三條道路更不可採納。如果對抗共軍,北平文化古城將遭到毀滅性破壞,你將成千古罪人。最終,閻又文指出第四條道路——跟共產黨談判。
根據黨的指示,閻又文對傅作義展開大力度攻心工作——爭取傅作義起義。後來,閻又文曾代表傅作義與中共和談。1949年1月22日下午6時30分,閻又文以華北“剿匪”總司令部政工處副處長的身份,正式宣布北平和平協定和傅作義的文告。新中國成立後,閻又文成為水利部部長傅作義的辦公廳主任。1961年,閻又文調農業部。1962年9月25日,閻又文因患食道癌去世,年僅48歲,葬於八寶山革命公墓。閻又文臨終前囑咐妻子丁宴秋“有事情找組織”。周恩來敬贈輓聯“閻又文委員千古”、薄一波的輓聯是“閻又文同志千古”。《人民日報》發表簡短訃告。農業部撰寫碑文:“閻又文同志曾任全國政協委員、農業部糧油生產局局長,中國共產黨黨員……過去曾為革命做過許多工作。”閻又文有六個子女。他去世時,老大24歲,小六8歲。
2009年是北平和平解放60周年,正在北京市檔案館展出的“北平和平解放史料展”,撥開了真實版“潛伏”的冰山一角。
閻又文,這個陌生的名字,與劉厚同、何思源、傅冬菊三人並列為北平和平解放的功臣,肖像置於顯著位置。
新中國成立前,他表面身份是傅作義秘書、國民黨少將,實為中共隱蔽戰線上的共產黨員;新中國成立後,他明為國民黨起義將領,實為黨的統戰工作者。直到他逝世31年後的1993年,閻又文的真實身份才為其子女得知,而他的故事和功績,仍不為大眾所知。
身份謎團
1962年,在農業部糧油生產局局長任上的閻又文在京病逝,時年48歲。 閻又文被安葬在八寶山革命公墓。墓碑上鐫刻著這樣的碑文:“閻又文同志,山西省萬榮縣人,生於一九一四年七月六日。曾任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全國委員會委員,中華人民共和國農業部糧油生產局局長,中國共產黨黨員……閻又文同志,過去曾為革命做過許多工作……” 這段碑文,有幾處措辭讓人頗費思量:既為共產黨員,按常理該寫明參加革命時間和入黨時間,但碑文中沒有。新中國成立後閻又文的歷任職務清楚,但新中國成立前的部分卻代之以語焉不詳的“過去曾為革命做過許多工作”。 但在1962年,閻又文的家人面對這個不同尋常的碑文,心中有許多問號卻無處釋疑。 閻又文有六個子女。他去世時,老大24歲,最小的只有8歲。他們填寫家庭出身時都是“革乾”(革命幹部),1949年以前起義的國民黨將領及其親屬都是如此。 他們沒想到,若干年後,父親的身份卻成了一個自己家人也解不開的謎團。 謎團集中出現在一家人入黨、提乾時的政審上。從閻又文的妻子到小女兒,“一到政審就卡殼。”政審的結論一般不向當事人透露,閻家人並不了解內情。直到老六在部隊申請入黨,部隊多次向農業部發函外調政審,卻仍然找不到清晰的答案,得到的回答都是“閻又文同志歷史問題不清楚”。 閻家子女找到統戰部。國民黨起義軍官的檔案應該都在這裡,可是,統戰部的名冊中居然查不到閻又文的名字。
直到1993年,閻家子女對父親身份的求索才出現了拐點。 原北京市公安局副局長劉光人曾是閻又文二女兒的領導。劉光人對閻又文不算陌生。他在北平從事地下工作的時候,公開的身份是《平明日報》的記者,而閻又文是傅作義的秘書,兼任華北“剿總”新聞處處長,兩人多有接觸。 時隔60多年,記者採訪劉光人時,他仍清晰地記得閻又文的形象:“他細長身材,高高瘦瘦的,說話文文靜靜,像一介書生。”因為《平明日報》是傅作義的報紙,閻又文對劉光人還多有關照,但雙方皆不知對方的真實身份。 1993年,劉光人遇到了曾經的同事、同樣是老地下工作者的王玉,聊天中談及閻又文後人。沒想到王玉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劉光人回憶,王玉先是長嘆一聲,然後對他說:“已經40多年了,閻又文應該可以解密了。你一定要幫我聯繫到閻又文的子女。” 王玉揭開的謎底證明了劉光人的猜測:閻又文是我黨深度潛伏的隱蔽戰士。而王玉,就是和閻又文絕密單線聯繫的聯繫人。
再次搭線
1945年8月,抗日戰爭勝利。就在日本投降幾天后,在陝甘寧邊區保全處(簡稱邊保)工作的王玉接到了上級交派的任務:到綏遠(今內蒙古)傅作義部隊中去找一個叫閻又文的地下黨員。 此時,黨組織已經和閻又文失去聯繫快7年了。 音信全無7年,閻又文還會是當年的閻又文嗎?邊保的領導提醒王玉,閻又文有變壞的可能,但以組織對他的了解,更大的可能是他仍然是黨的好黨員,忠於黨的信仰。 閻又文1914年出生,與傅作義是小同鄉,同為山西省榮河縣(今萬榮縣)人。在山西大學讀書時,閻又文就參加了地下黨員杜任之、張友漁等領導的進步文化活動。抗日戰爭爆發後,閻又文原計畫到延安參加革命,後來按照邢西萍(徐冰)的安排,到愛國將領傅作義將軍的部隊中從事抗日工作。 閻又文才華出眾、文筆鋒銳,很快得到傅作義的賞識,做了傅的私人秘書。1938年,國共合作期間,中共中央特派員潘紀文在傅作義的部隊協助政工,秘密發展閻又文入黨。 1939年下半年,國民黨掀起第一次反共高潮,傅作義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共產黨的政工幹部被“禮送出境”。由於事出緊急,黨組織來不及做出妥當安排,閻又文自此與黨組織失去了聯繫。
1946年春節後,王玉化裝來到包頭。遇到一個國民黨軍官叫薛起祿,是傅作義部隊司令部機要室的秘書。 王玉“捎帶著”詢問了一下閻又文。薛起祿給了王玉最需要的信息:“閻又文,他是傅長官的秘書啊!” 王玉聞之大喜,放開手段籠絡薛起祿,請客、送禮自不在話下。幾天后,薛起祿把王玉帶進了戒備森嚴的傅作義長官司令部閻又文的辦公室,見到了閻又文,但沒有相認。 幾天后,王玉打聽到閻又文的家庭住址,提了兩盒糕點直接登門拜訪。王玉接連問了三個問題:“你叫閻又文嗎?”“你是山西榮河人?”“你是山西大學畢業的嗎?” 閻又文先是疑惑不解,很快轉為慎重,點頭稱是。 雙方對視了一下,王玉決定單刀直入了:“閻又文同志,我是從延安來的,黨中央派我來找你。”閻又文情緒激動地跨前一步,握住王玉的手說:“多少年了,我總盼著這一天啊!”
絕密單線
閻又文領著王玉上了大街,走進自己投資開設的一家布店。兩人進了經理室,把門一關,這才暢談起來。此後,這家布店就成了兩人的聯絡點。 王玉來之前,邊保的領導交代任務時,特意囑咐,一是和閻又文建立絕密單線聯繫,不允許和任何地方組織發生關係;二是要閻又文了解和掌握重大的具有戰略性的政治軍事情報,了解和掌握傅作義和蔣介石的關係。“別的一律不要搞”,以免增加暴露的風險。在敵占區,與閻又文聯繫的只有王玉一個人。而即使在解放區,知曉閻又文身份的也只有邊保和中央社會部的幾位高層領導,再往上,則直接聯繫到周恩來、毛澤東。後來閻又文的關係轉到中央社會部,這條情報線更被壓縮到閻又文——王玉——羅青長(時任中央社會部一室主任,主管情報工作)、李克農(時任中央社會部部長),足見中央對這條情報線的重視和保護。這也成了日後閻又文的真實身份難以被世人知曉的重要原因。彼時,閻又文已是國民黨第十二戰區政治部副主任,上校軍銜,併兼任十二戰區機關報《奮鬥日報》社長。更為有利的條件是,他是傅作義的隨身機要秘書,深得傅作義的賞識和信任。
傅作義主持的軍事、政治會議,都由閻又文負責記錄,傅作義的重要電報、檔案及講稿都由閻又文起草。傅作義曾對周圍的人說:“只有又文寫出的東西和我的思想吻合,他用的語言和我想要說的一樣。”傅作義不會想到,竟然是一位中共地下黨員成了最了解他想法的人。 閻又文和王玉在布店裡先後密談了幾次,把傅作義的軍事實力、作戰計畫、師以上將領的情況以及傅和蔣的矛盾作了詳細的講述。閻又文特別提到,傅作義已經被拉到了蔣介石的內戰戰車上,他的部隊很可能會進攻綏東解放區。 王玉找到駐紮在綏東豐鎮的華北野戰軍某部,但接待王玉的部隊領導聽後,卻搖著頭說:“你這個材料對傅作義的軍事力量估計得太高了。” 果然,1946年6月間,蔣介石撕毀停戰協定,向解放區發動全面進攻,綏東戰役開始,傅部相繼占領了集寧、豐鎮、陽高、張家口等地。 時任中央社會部部長、人稱“龍潭三傑”之一的李克農曾語氣沉重地總結:華北戰場初期失利,敗就敗在對情報不夠重視。 不過,在戰役後期,華北野戰軍避其鋒芒,戰略撤退,並沒有與傅作義部隊發生大規模戰鬥。若干年後,中共中央調查部部長羅青長這樣評價:閻又文的情報,對我華北野戰軍免受更大的損失起了重要作用。 “你的文章寫得很好啊!”1946年9月初攻占卓資山,17日攻占集寧,19日攻占豐鎮,矛頭直指我黨在華北地區占領的最大城市張家口……綏東戰役的節節“勝利”,讓傅作義部隊大有“橫掃千軍”的氣勢,驕橫不可一世。
此時的傅作義,也對這些戰果喜不自勝,他找來自己的“筆桿子”閻又文,交代寫一封致毛澤東的公開信,要“長自己的志氣,滅共黨的威風,同時也給蔣公和美國人顯示我們的態度”。 寫還是不寫?閻又文只好請王玉向中央請示。閻又文把自己的難題告知王玉,王玉如實向延安進行了匯報。這一次,閻又文得到了周恩來的直接指示:這封信要寫,而且要罵得狠一些,要讓傅作義和他的官兵興高采烈,得意忘形,讓我們的指戰員看後,在戰場上恨不能把敵人一口吃掉。 9月20日,傅作義部隊機關報《奮鬥日報》刊登了《致毛澤東公開電》,第二天,國民黨南京《中央日報》全文轉載,大字標題:
傅作義電勸毛澤東
希接受教訓 放下武器
參加政府 促進憲政
文章捉刀者閻又文施展開文筆才華,把這篇傅作義致毛澤東的“檄文”寫得洋洋灑灑。文章言語犀利,字裡行間極盡譏諷、嘲笑、挖苦之能事。 其實公開信著筆之前,已經通過周恩來得到了毛澤東的首肯。毛澤東確實對那篇文章留下了深刻印象。1949年,北平和平解放之後,傅作義、鄧寶珊到西柏坡拜會毛澤東,閻又文隨行。 傅作義見到毛澤東,向毛澤東說:“我有罪。”毛澤東說:“你辦了一件大好事,人民是不會忘記你的。”隨後,有人引見了傅作義身後的閻又文。毛澤東笑著說:“閻又文,你的文章寫得很好啊!”
暗戰北平
1947年底,傅作義升任華北“剿總”總司令坐鎮北平,不但有自己的20萬嫡系部隊,還手握華北地區40萬蔣系部隊的指揮權。掌握了傅作義的思想動向,就等於掌握了整個華北地區的軍事動態。潛伏在傅作義身邊的內線閻又文,作用至關重要。 1948年5月,李克農找來王玉,派他進入北平聯繫閻又文。其時,黨中央已經開始醞釀遼瀋戰役的戰略構想,同時也考慮在華北與國民党進行大會戰。閻又文的任務仍然是蒐集戰略層面的情報:傅作義的政治動向、國民黨華北地區的軍事力量和作戰計畫,傅和蔣的關係。 和閻又文接頭後,閻又文把王玉安排住進了北平飯店。此時的閻又文,仍是傅作義的秘書,但軍銜已升至少將,兼任華北“剿總”辦公室副主任、政工處副處長、新聞處處長和新聞發言人,進入了華北“剿總”的決策核心。他給王玉辦了一張《平明日報》的記者證。 每周六,閻又文都會在北海漪瀾堂主持中外記者招待會,王玉就持記者證參加。有關的絕密情報,就通過記者招待會這個最公開的場合,秘密傳送出去了。
同樣是以《平明日報》記者身份作掩護的地下黨員劉光人,也在那時與閻又文有過很多接觸。 不但閻又文,就是自己在《平明日報》工作時的許多同事,劉光人也是在新中國成立後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這份國民黨的北平機關報中,竟然有20多位記者編輯是中共地下黨員。 平津戰役後來被視作中共情報工作的巔峰之作。根據平津戰役紀念館的統計數據,當時北平地下黨有3000人之眾,外圍人員超過5000人。
戰事緊急
牽一髮而動全身
1948年10月,遼瀋戰役勝局已定。東北問題解決後,就要著手解決華北問題了。 中央最初的戰略構想,是先奪取歸綏,攻克太原,解放綏遠和山西全境,然後集中華北解放軍全部和經過休整的東北野戰軍主力,解決傅作義集團。 針對傅作義制定新的戰略,又到了起用閻又文的時候。李克農派王玉再次潛入北平,限兩個星期拿到傅作義的作戰計畫,最遲不能超過三個星期。 僅僅一個多星期後,王玉就從北平回到了東黃泥村,帶回了傅作義的詳細作戰計畫。 閻又文提供的這份情報,牽一髮而動全身,對華北乃至全國戰局都起到了影響。 研究平津戰役20多年的北京衛戍區退休幹部董世貴,詳細整理出了中央對遼瀋和平津戰役戰略不斷臨機調整的全部過程。 10月31日,毛澤東在給東北野戰軍的電報中指出:“在沈營線戰鬥結束後,應休整一個月左右,約於十二月上旬或中旬開始出動,攻擊平津一帶,準備於戰爭第三年的下半年,即明年一月至六月期間……” 直到11月9日深夜,中央解決華北問題的決心還是要先攻克太原,而後再解放平津。 但時隔六天后的16日凌晨,中央軍委突然作出決定,4時致電林彪、羅榮桓、劉亞樓,令其“早日入關,防止敵人逃跑”。5時,致電華北野戰軍撤圍歸綏,緩攻太原,以迷惑和穩住傅作義。為了同樣的原因,對淮海戰場上已經被包圍的杜聿明兵團也暫緩攻擊。
“如果沒有此後的這些戰略調整,那么傅作義有可能保存主力,甚至放棄平津退至南方,那將對全國解放進程造成無法預料的後果。”董世貴這樣分析。 1948年11月23日,東北野戰軍主力分三路提前入關,突然包圍唐山、塘沽、天津的國民黨軍,阻斷了傅作義的海上退路。隨後華北野戰軍突然出現在張家口以西地區,發起猛烈攻擊,斷絕了傅作義西逃之路。 12月14日,解放軍完成了對北平的合圍。華北幾十萬國民黨軍隊成了瓮中之鱉。
重要影響
影響傅作義
圍城期間,傅作義顧慮重重,搖擺在戰、和之間,情緒極不穩定。他的代表出城與解放軍進行著秘密談判,而另一方面蔣介石的特使也輪番飛到北平,甚至拿著蔣的“手諭”命其南撤。 從1948年12月底到1949年1月中旬,駐守在天津、塘沽、張家口、新保全的國民黨部隊全部被殲滅。特別是新保全戰役中,傅作義的“王牌”35軍被全殲,給傅的軍事力量和他個人心理造成了巨大打擊。 12月25日,黨中央宣布了以蔣介石為首的43名頭等戰犯,傅作義的名字也在其中。 閻又文反過來對傅作義進行了勸導。對傅作義衝擊最大的是被中共列為了頭等戰犯。閻又文對此提出了另一種猜想:蔣介石對你不率部南撤肯定會生疑。華北丟了再去南方,蔣不會饒過你。共產黨正在和我們和談,這時把你和蔣綁在一起,應該是為了解除蔣的懷疑。 不久之後,解放軍密使轉來了一封毛澤東親擬的電報,證實了閻又文的猜測。電報告訴傅作義:“我們這樣一宣布,你在蔣和蔣的部隊面前地位加強了。你可表示堅決打下去、別無出路。暗裡和我們談好,和平解放北平。”這下徹底打消了傅作義的疑慮,秘密和談重新開始。
傅作義與解放軍的最後一次談判,閻又文受命作為談判代表,並對談判過程進行了詳細記錄。回到北平,閻又文把與葉劍英的談話記錄交給傅作義閱。傅作義看後沉思良久,最終說道:“看起來,事到如今,只有放下武器這條出路了。” 1949年1月22日,閻又文在中山公園水榭舉行中外記者招待會,代表傅作義宣讀了北平和平解放協定。1月31日,北平宣告和平解放。 北平和平解放後,2月2日,傅作義攜鄧寶珊、閻又文一起到西柏坡拜會毛澤東。 在那裡,閻又文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直接領導羅青長,並正式恢復了組織關係。不過,他的身份仍未公開,繼續以隱蔽身份協助完成傅作義部隊的改編和綏遠的和平起義工作。
新中國成立後,閻又文隨著傅作義的部隊接受改編,後參加抗美援朝。歸國後,被任水利部部長的傅作義點名調到水利部農田水利局,任副局長。按照組織的安排,閻又文的真實身份仍沒有公開。 1960年,閻又文調任農業部糧油局局長。時值三年自然災害,主管糧食生產的閻又文壓力可想而知。他常年在全國各地奔波,積勞成疾,於1962年9月25日逝世。 彌留之際,閻又文給守在病床邊的妻子丁宴秋留下遺言:“有事情找組織。”隨即溘然長逝,時年僅48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