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人

酒人

所謂“酒人”,最早見於《史記。刺客列傳》:“荊軻雖游於酒人乎,然其為人沈深好書。”裴駰集解引徐廣曰“飲酒之人”即好喝酒的人。好喝酒而成習慣,常喝酒而成癖好,以酒以為樂,以酒為事,無甚不可無酒,無酒不成其人,言其人必言酒,是可謂“酒人。”由此觀之,酒人是一切愛酒、嗜酒者的統稱。

基本信息

分類

中國歷史上酒事紛紜複雜,酒人五花八門,絕難統為簡單品等。若依酒德、飲行、風藻而論,歷代酒人似可略區分為上、中、下三等,等內又可分級,可謂三等九品。上等是 “雅”、“清”,即嗜酒為雅事,飲而神志清明。中等為“ 俗”、“濁”,即耽於酒而沉俗流、氣味平泛庸濁。下等是“ 惡”、“污”,即酗酒無行、傷風敗德,沈溺於惡穢。縱觀一部數千年的中國酒文化史,以這一標準來評點歸類,歷史上的酒人名目大致如下:

上上品

上上品可謂“ 酒聖”。李白《月下獨酌》詩云:“所以知酒聖酒酣心自開”(《全唐詩》卷一百八十二,《月下獨酌》之四)。李白(701~762年)字太白,號青蓮居士,祖籍隴西成紀(今甘肅秦安西北),隋末其先人流寓碎葉(今吉爾吉斯共和國北部托克馬克附近),白出生於此。用酒來缶時世抗爭,來緩解自己在政治和精神重壓下的痛苦與壓抑,達到一種“已聞清比聖,復道濁如賢。賢聖既已滿,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鬥合自然。但得酒巴中趣,勿為醒者傳”(同上之二;又五代·王仁裕《開元天寶貴事》卷四《醉聖》,的心理狀態和精神境界。正是在這種境界中,李白才發為奇語,歌為絕唱,進行了輝煌的創作,為民族留下了珠光,璀璨的偉大詩作。這種憑酒力返本還真,充分實現自我,創造非凡業績的酒人是當之無愧的“酒聖”。酒使李白實現了自我,“天生我才必有用”,成就了偉大的業績;酒又幫助他超越了自我,成了中華學人不阿權貴,率直坦蕩,成名立業的楷模,成了民族歷史上士子文人的自況形象。正如史論所稱:“李白嗜酒不拘小節,然沉酣中所撰文章未嘗錯誤,而與不醉之人相對議事皆不出太白所見。時人號‘醉聖’。”陶潛(365或372或376~427年)字淵明,一說名淵明,字元亮,潯陽柴桑(今江西九江市西)人,也堪稱酒中聖人。歷史上有許多可以列為酒聖的文學聖手、思想哲人,他們飲酒不迷性,醉酒不違德,相反更見情操之傳岸、品格之清雋,更助事業之成就。

上中品

上中品謂“ 酒仙”、“酒逸”輩。“酒仙”是雖飲多而不失禮度,不迷本性,為瀟酒倜儻的酒人。杜甫《飲中八仙歌》云:“知章騎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汝陽三斗始朝天,道逢麴車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左相日興費萬錢,飲如長鯨吸百川,銜杯樂聖稱避賢。宗之瀟酒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蘇晉長齋鄉佛前,醉中往往愛逃禪。李白一斗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張旭三杯草聖傳,脫帽露頂王公前,揮毫落紙如雲煙。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談雄辯驚四筵。”(《全唐詩》卷二百十六)詩中所講的“八仙”分別是賀知章、李璡、李适之、崔宗之、蘇晉、李白、張旭、焦遂八人。

上下品

上下品謂“ 酒賢”、“酒董”輩。孔子云:“唯酒無量不及亂。”這應當是酒賢的規範。喜歡有節,雖偶至醉亦不越度,談吐舉止中節合規,猶然儒雅紳士、謙謙君子風度。此謂有“酒德”,是深得酒中三昧——“酒中趣”者。東坡居士、公安袁中郎(1568~1610年)輩雖“不勝杯杓而長夜興勃勃者”,當屬此類。蘇舜軟(1008~1048年)“少慷概有大志”,“在蘇州買水石作滄浪亭,益讀書,時發憤懣於歌詩,其體豪放,往往驚人。善草書,每酣酒落筆,爭為人所傳。”(《宋史·蘇舜軟傳》卷四百四十二)其人可稱為“酒賢”的極好代表。這類酒人的另一類型是精於鑑別酒味酒質的“酒董”:“婁江酒董別酸甜,上第青齊落感二三。”(曹寅《南轅雜詩》之八)。其實許多酒人也都精於品酒,而作為酒人的標準,則更重在酒事的修養和風度。

中上品

中上品當指“ 酒痴”。此輩人沉湎於酒而迷朱性靈,沉淪自戕,達到痴迷的地步。晉人張翰(約258~319年),是其代表人物。翰字季鷹,吳(今江蘇蘇州)人。見“天下紛紛,禍難未已……求退良難”,“因見秋風起,乃思吳中菰菜、蓴羹、鱸魚膾”,遂辭官歸里。曾宣言:“使我有身後名,不即即時一杯酒!”(《晉書·張翰傳》卷九十二)東漢未年的著名文人蔡邕(133~192年)亦屬此輩。邕字伯喈,陳留圉(今河南杞縣南)人,為東漢末年著名文學家、書法家,博學多才,然性耽酒,每飲無拘,常“飲至一石”,又“常醉在路上臥”,時人送其雅(左訁右(上虍右壬)之號,曰“醉龍”(《酒顛》上卷)。在他看來惟有酒才是實在和有價值的,人世間其他任何事都毫無可取。

中中品

中中品當指“ 酒顛”,“酒狂”之類。晉人阮籍(210~263年)、劉伶(約221~300年)堪為代表。阮籍字嗣宗,陳留尉氏(今河南開封)人。“籍本有濟世志,屬魏晉之際,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籍由是不與世事,遂酣飲為常。文帝初欲為武帝求婚於籍,籍醉六十日,不得言而止。”“又能為青白眼,以區別待雅俗之客。嗜酒荒放,露散發,裸袒箕踞”,以為“通達”“得大道之本”(《世說新語·德行第一》二十三注引壬隱《晉書》)。劉伶字伯倫,沛國(今安微宿縣西北)人,是個有名的豪飲至顛狂的酒人。史載,劉伶“容貌甚陋,放情肆志,常以細宇宙齊萬物為心……初不以家產有無介意。常乘鹿車,攜一壺酒,使人荷而鍤而隨之,謂曰:‘死便埋我。’……嘗渴甚,求酒於其妻。妻捐酒毀器,涕泣諫曰:‘君酒太過,非攝生之道,必宜斷之。’伶曰:‘善!吾不能自禁,惟當祝鬼神自拆耳。便可斷之。’伶曰:‘善!吾不能處禁,惟當祝鬼神自誓耳。便可具酒肉。’妻從之。伶跪祝曰:‘天生劉伶,以酒為名。一飲一斛,五斗解酲。婦兒之言,慎不可聽。’仍引酒御肉,隗然復醉。嘗醉與俗人相忤,其人攘袂奮拳而往。伶徐曰:‘雞肋不足以安尊拳。’其人笑而止。”

中下品

中下品當指“ 酒荒”。此輩人沉湎於酒,荒廢正業,且偶有使氣悖德之行。三國劉琰“稟性空虛,本薄操行,加有酒荒之病。”(《三國志·蜀志·劉琰傳》傳四十)晉建武將這軍王忱“性任達不拘,末年尤嗜酒,一飲連月不醒,或裸體而游,每嘆三日不飲,便覺形神不相親。婦父嘗有慘,忱乘醉吊之,婦父慟哭,忱與賓客十許人,連臂被發裸身而入,繞之三匝而出。此所行多此類。”(《晉書·王湛傳》卷七十五)晉人胡母輔之、謝鯤、光孟祖等可視為同類。

下上品

下上品是“ 酒徒”輩。飲必過,沉淪酒事,少有善舉,已屬酒人下流。曾與豬共飲而在中國歷史上留下“豕飲”典故的晉人阮鹹常醉不醒,騎在馬背上右搖右晃,“如乘船行波浪中”。阮鹹以及晉代碼王的王恭、三國時的鄭泉等應均屬此類酒人。

下中品

下中品是史文所謂“ 酒瘋”、“酒頭”、“酒魔頭”、“酒糟頭”輩,可以統稱為“ 酒鬼”。指嗜酒如命,飲酒忘命,酒後發狂,醉酒糊塗,甚至為酒亡命一類的酒人。現今社會亦多有此類酒人。他們嗜酒如命,酒未飲而先見其醉態見酒必飲,飲則必醉,醉則無形:面赤眼直,鼻腫嘴斜、口出胡言、言多穢語,穢氣直衝、唾沫上濺,舉上失常,行止猥瑣,種種令人作哎之行狀,不一而足。筆者六十年代末在東北某農村曾識得一生產隊人,其人正屬此類。漸有一晚自某農家作竟日飲後出,涼風一襲,即一頭栽到村中路北柴禾垛旁,翻腸兜肚吐出,一小犬隨來盡吞其穢。次日清晨,村民但見此人仍酣唾路北;而小犬竟醉死路南。此事竟傳為民間笑談。

下下品

下下呂類是“ 酒賊”輩,為酒人之最末一流,最下之品。此類酒人人品低下,不僅自身酒喪德無行,且又因酒敗事,大則誤國事,小則誤公事或私家之事,且此類人多是以不光明、不正當的手段吸民之膏血,揩國之脂澤,即飲不清白之酒,髒污之酒,其行為實同於賊竊。故名其為“賊”,當在力戒絕杜之列。

名人

“竹林七賢”,即是避政局險惡於酒鄉的阮籍、嵇康、劉伶、向秀、山濤、王戎、阮鹹;唐代則有因杜甫名篇著稱的“酒中八仙”:即賀知章、李(王進)、李适之、崔宗之、蘇晉、李白、張旭、焦遂;而李白為首的“竹溪六逸”,即和李白同時在山東任城徂徠山隱居沉飲的孔巢父、裴政、陶沔、韓準、張敘明;此外名聲不甚顯蓍的酒友集團不勝計數,而這些著名酒人,其中每人都有多種流傳於史冊的關於酒的故事,常為後世詩文所引稱。

稱謂

歷史中的酒人中多狂狷之士,喜歡給自己取別名。著名的有:“高陽酒徒”酈食其;自稱“酒狂”的饒寬;自稱“酒徒”的蔣濟;自稱“五斗先生”的王績;自稱“釀王”和“曲部尚書”的汝南王李(王進);自號“醉民”的詩人元結;白居易謫江州時自稱“醉司馬”、任河南尹時自稱“醉尹”、為太傅時自稱“醉傅”、又總稱為“醉吟先生”;皮日休自號“醉士”;詩僧可朋自號“醉朋”;五代後蜀常聿修自號“呷大夫”;北宋隱士种放自號“雲溪醉侯”,歐陽修自稱“醉翁”,故寫《醉翁亭記》。

我國古代流傳最廣的第一造酒人:

相傳夏禹時期的儀狄發明了釀酒。公元前二世紀史書《呂氏春秋》云:“儀狄作酒”。漢代劉向編輯的《戰國策》則進一步說明:“昔者,帝女令儀狄作酒而美,進之禹,禹飲而甘之,曰:‘後世必有飲酒而之國者。’遂疏儀狄而絕旨酒(禹乃夏朝帝王)”。

儀狄是什麼時代的人呢?《世本》、《呂氏春秋》、《戰國策》中都認為他是夏禹時代的人。他到底是從事什麼職務呢?是司酒造業的“工匠”,還是夏禹手下的臣屬?他生於何地、葬於何處?都沒有確鑿的史料可考。那么,他是怎樣發明釀酒的呢?《戰國策》中說:“昔者,帝女令儀狄作酒而美,進之禹,禹欽而甘之,遂疏儀狄,絕旨酒,曰:‘後世必有以酒亡其國者’。”

另一則傳說認為釀酒始於杜康(亦為夏朝時代的人)。東漢《說文解字》中解釋“酒”字的條目中有:“杜康作秫酒。”《世本》也有同樣的說法。

杜康造酒的說法是杜康“有飯不盡,委之空桑,鬱結成味,久蓄氣芳,本出於代,不由奇方。”是說杜康將未吃完的剩飯,放置在桑園的樹洞裡,剩飯在洞中發酵後,有芳香的氣味傳出。這就是酒的作法,並無什麼奇異的辦法。由一點生活中的偶然的機會作契機,啟發創造發明之靈感,這是很合乎一些發明創造的規律的,這段記載在後世流傳,杜康便成了很能夠留心四周的小事,並能及時啟動創作靈感之發明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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