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蕭瀚,原名葉菁。1969年出生於浙江天台。1992年,從華東政法學院本科畢業;1995年後,蕭瀚成為北京大學眾多“邊緣人”的一員;1998年第四次考試,他終於進入燕園,師從錢明星教授攻讀民商法碩士。
碩士畢業後,蕭瀚任職於茅于軾所創辦的天則經濟研究所,並擔任胡舒立主編的《財經》雜誌法律顧問。
那時天則剛創辦“中評網”,蕭瀚的名字隨著大量的時評開始為人所熟知,這些時評出現在歷次公共事件中:孫志剛事件,劉涌案、黃靜案、佘祥林案,在SARS事件期間,幾乎每天一篇時評,引人關注。
2004年在中國政法大學任教。
2008年1月,因楊帆門事件中批評楊帆的師道觀念而提出辭職,引發討論。後在中國政法大學挽留下留校。
2010年3月21日,中國政法大學法學院副教授蕭瀚因“不明原因”被停課,發出公開信矛頭直指學院院長薛剛凌。蕭瀚認為,法學院的行為侵犯了教授自由。
繼2008年“楊帆門”事件後,蕭瀚有點被迫地再次站在了輿論前沿。巧合的是,去年被停課的政法大學講師滕彪今年剛剛複課。有人因此戲稱,學校專門安排兩人“輪流倒班”。
2010年3月23日,法學院會議正式宣布蕭瀚停課的主要原因是,“沒有教師資格證”。
經歷
學習生涯
1992年,蕭瀚從華東政法學院本科畢業;1995年後,蕭瀚成為北京大學眾多“邊緣人”的一員;1998年第四次考試,他終於進入燕園,師從錢明星教授攻讀民商法碩士。
作為旁聽生的蕭瀚,並沒有把精力花在自習室里。在他看來,複習考試是天下最讓人討厭的事情,而考研中的政治課則是討厭中之最討厭。
“萬聖書園”的老闆劉蘇里幾乎天天都會看到這個瘦削的“小孩”來看書買書,不禁問他:“你是來考研的,還是來研究考研的?”這時候,他已聽遍了北大眾多名師諸如賀weifang、錢理群、朱蘇力的課。
同樣畢業於北大的他的同事王建勛,正是在賀衛方的課上第一次見到蕭瀚,當時他正手捧《古拉格群島》課間苦讀。有一次,賀衛方還讓他在課上講述了自己的讀後感。
入學後,蕭瀚繼續居住在成府街的胡同里,繼續一貫的逍遙——比如逃課,看自己的書;不去圖書館,看自己的書。
蕭瀚深受父親影響,喜歡看書、買書、贈書、辦讀書會。他的朋友無一例外,贊其學識淵博;他與學者圈的交往層次,更令同齡學人望塵莫及,不限於北大,不限於法學界。
每次朋友見面,蕭瀚總會談及自己近期看過的書和電影,發現什麼新觀點,還會馬上打電話與朋友分享。蕭瀚的酒量不大,特別喜歡聊天,話題總離不開國家大事、傳統文化、社會熱點,經常一聊就是三四個小時,甚至通宵。金錦萍說,蕭瀚關注現實,富有責任感,雖然觀點不見得完全客觀,“有時有點偏激,但立場中立是肯定的”。
就在“邊緣人”的幾年裡,這位北大旁聽生,穿梭於課堂、茶館、咖啡館、書店之間,已經結識了賀衛方等學界名人。
因時評受關注
碩士畢業後,蕭瀚任職於茅于軾所創辦的天則經濟研究所,並擔任胡舒立主編的《財經》雜誌法律顧問。
那時“天則”剛創辦“中評網”,蕭瀚的名字隨著大量的時評開始為人所熟知。在歷次公共事件中,從“孫志剛案”,到“劉涌案”、“黃靜案”、“佘祥林案”,屢屢能見到蕭瀚的身影。尤其在SARS期間,他幾乎每天一篇時評,引人關注。而他的真名葉菁,許多人並不知曉。
王建勛發現,這兩年蕭瀚的時評在減少。“他在克制自己,少寫時評,擔心時評會破壞甚至摧毀他多文體創作的目標。”蕭瀚認為,時評是除了論文之外,“最沒有藝術性的文體”,他正準備建立一個時評分博,以讓自己的“追遠堂”(他的部落格)回歸到原來清靜如水的狀態。
擔任教師
2004年,肖瀚以北大法學院碩士的身份進入中國政法大學法學院擔任教師。
蕭瀚所教授的“憲政史”獨闢蹊徑,從先秦開始研究,國內尚無二人。賀衛方說,蕭瀚對中國古代思想文化的情感仍在加深。他對學生說,“請不要用‘繁體字’來稱呼我們祖先的精神遺產,這是很不敬的,如果硬要給它一個名字的話,就稱它為‘傳統漢字’吧。”
他寫詩,寫影評,也寫小說。在他的部落格里,即使是社會新聞,也能編成工整的七言古體詩。“詩是太陽。”他說。蕭瀚依舊書生意氣,時而會提到的一句名言來自陳寅恪為王國維作紀念碑銘首提的“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這句話,在他當年考研的出租屋裡懸掛著。
劉蘇里十多年前見到的“文弱書生”蕭瀚,與現在基本無異:講究生活品位,很整齊的頭髮,很整齊的著裝,與人交往,保持禮節;內心依然強悍,“別人不說話的時候,他一定會說”。
重要事件
楊帆門
2008年1月4日,中國政法大學教授楊帆在其選修課上因不滿學生逃課與學生發生衝突,最後扭送頂撞他的女學生到保衛處查具體身份。有學生拍下視頻,流傳到網上。隨即圍繞學生和教師素質問題的爭論便在網路上開始擴展,並吸引了媒體的關注,不過相關報導大多採訪了楊帆,但較少提到學生一方的意見。甚至有網站在轉載時冠以“因怒罵女學生,教授慘被毆打”等與事實完全不符的題目。
1月7日,同為中國政法大學教師的副教授蕭瀚,因“驚聞楊帆門事件,如鯁在喉,不得不發”,便在其的部落格撰文力挺當事的學生,認為楊帆辱罵學生在先,有違師道。同時他還表示,自己的課堂“可以隨便發言,不需舉手”,“可以不來上,不需要請假”,從不限制學生進出,因為在他看來師生的尊重是相互的,“逃課是自由的象徵”。
11日,蕭瀚提出辭職。
蕭瀚聲明“和楊帆教授往日無私怨,今日無私仇,但是我和他有不共戴天的公仇,就是來自教師倫理之仇”,並希望學生“不要用任何有形的方式來支持我”。
蕭瀚在部落格的開篇表示,在此次“楊帆門事件”中,他以一個本來合適但因國情而不合適的身份,說了一些本來合適但因國情而不合適的話,在社會上獲得了合乎國情的質疑和批評,在學生們中間獲得了不合適的榮譽;同時,我的做法在實際效果上,已經給我的工作單位中國政法大學及其學子們帶來更深重的負面影響,而“為了挽救目前的局勢”,“我已辭去目前在中國政法大學的教職,辭職書已以特快專遞的形式寄給學校人事處。”
“回到今年1月4日發生的糾紛上,如果說那位女生是與其他老師發生這樣的糾紛,可能說不定真的有錯。但這是與楊帆教授發生的糾紛,以楊教授的日常行為而論,該女生不但不是錯,而且還是自發的正當的尊嚴意識和權利意識的表現。”蕭瀚寫道。
停課門
2010年3月21日,中國政法大學法學院副教授蕭瀚因“不明原因”被停課,發出公開信矛頭直指學院院長薛剛凌。蕭瀚認為,法學院的行為侵犯了教授自由。
停課門事件,引發了各方的討論,而校方給出的解釋是肖瀚沒有教師資格證。
2009年底,蕭瀚的學生告訴他,下學期不能選他的課了,課表里沒有排他的課。蕭瀚到教務部門詢問,“證實不是系統出了紕漏”。按原計畫,蕭瀚將在2010年繼續教授本科生“憲法學案例”,恢復以往的“中國憲政史”,以及研究生課程“經典著作導讀”。
蕭瀚所在的行政法研究所所長何兵,為恢復蕭瀚的課做了很多努力。有教師甚至拿出民國時北大校長保護教授做例子,“保護自己的老師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公開信的發出,讓協調此事的同事們明白“工作沒有做成功”。他們理解蕭瀚的行為,“這種事不可能有正常的、平等的渠道溝通”。
關於停課門的原因,很多人猜測停課可能與蕭瀚在公共話題上的表現有關。“鄧玉嬌事件”中,蕭瀚連寫27篇博文,呼籲程式正義,痛陳中國刑事司法制度對律師辯護權利的侵害。
蕭瀚承認自己6年來確實沒有教師資格證,但稱其2004年進校時校方未為其辦證,也允許其在隨後6年內授課,而且並非只有他一人沒證。
語錄
關於鄧玉嬌事件:不明真相之際,雞蛋和石頭較量中,我永遠站在雞蛋一邊。
對於沒有教師資格證的回應:我不認為教育行政機構有資格來確定我是否夠格做大學教師,唯一有資格認定的是大學的相關學術共同體――而我已經經過這個共同體的認定。
對於申報學術成果:大學不是養雞場,不要以為給了飼料就得下蛋,那是雞的事業,不是學者的事業。
對大學教育的見解:逃課是自由的象徵;上課可以睡覺、吃東西,但不能破壞環境影響他人;課堂不是教堂,教師不是牧師,老師的話學生隨時可以質疑……
“四不主義”:不考教師資格證、不按教學規範授課、不填學術成果表、不開學院的大會。
“每個人都是太陽,如果你遇見黑暗,就請照亮它。每個人都是塵埃,連太陽也只是茫茫宇宙里的塵埃。”
評價
學者評價
賀衛方:賀衛方眼中的蕭瀚遍讀文史雜書,視野開闊,不就法論法,願意思考;有一些多愁善感,常發時代人文精神沒落的感慨。賀衛方覺得他追求人格完美近乎“潔癖”。
何海波:“他對於一些事情有自己的堅持,而且一定會付諸實踐。”何海波,蕭瀚的天台同鄉兼校友、現清華大學法學院副教授,也曾受託做蕭瀚的思想工作,告誡他遵守學校相關規則,但“勸不動”。友人說他有時很執拗。在北大求學時,某知名法理學教授的一門“馬克思主義法學經典著作選讀”必修課,他因為“沒按標準答案作題”而掛科,第二年法學院改革此課,由多位老師一起上,他才交作業過關了事。研究生畢業時,他感慨:“確實,北大不好進。可是,北大真好出。”
金錦萍:在他的研究生同學、北京大學法學院教師金錦萍眼裡,這位同學時不時能冒出幾句很美的話,“我們都開玩笑地說他是吊書袋子的”。每次朋友見面,蕭瀚總會談及自己近期看過的書和電影,發現什麼新觀點,還會馬上打電話與朋友分享。蕭瀚的酒量不大,特別喜歡聊天,話題總離不開國家大事、傳統文化、社會熱點,經常一聊就是三四個小時,甚至通宵。金錦萍說,蕭瀚關注現實,富有責任感,雖然觀點不見得完全客觀,“有時有點偏激,但立場中立是肯定的”。
學生評價
stone:蕭老師就是一個教學生如何做人的老師,儘管他的學識豐厚得讓我瞠目,但我更欣賞的還是他的人格與品質。他追求自由,甚至給人一種散漫的錯覺,這被老師戲稱為“閒雲野鶴”。正是這種性格,老師多了不少麻煩與苦惱,他為這個社會的言論限制憤慨,為這個社會的諸多不公正而鳴不平,為毫無話語權可言的弱勢群體說話。可我想說的是,其實,他一點也不“閒”,更談不上“野”。神、文、史、哲、科、藝等等,他哪一樣不懂,甚至在有些領域可以用精深來形容。試想,若不是一個勤奮的人,怎么能達到如此博學之境界?!
從“封建”的濫用到罪己詔的詳細解說,從“諡號”的由來到甲骨文的嚴密考證,每一個知識點,無不受用。一個法科專業的老師,居然對歷史的研究如此精深,也不知要讓多少史學出身的人慚愧,更不知將要迎來多少秉持正義之人的欽佩?!
yoyobb:我有次因為之前說了論文初稿是第二天前交但是我弄丟了老師的信箱,無奈懷著忐忑的心情厚著臉皮晚上11點多發信息給他,其實都沒有報他會回信息的希望(他之前已經給過我們信箱了)可是他竟然回信息過來了,那一刻真的很激動。。。。 還有平時交流之類,他都是十分十分的可親,沒有一點架子。。
其他評價
“萬聖書園”老闆劉蘇里:蕭瀚是“現行教育體制下的一個異類”,他是一個真正的自由主義者,對個體的權利看得很重,而自我道德要求超乎常人。“他發出聲音,和不與人爭,同樣都勢不可擋。”
網友:
雖然蕭瀚老師會讓許多官員討厭,雖然他有時會被認為幼稚、理想化、矯情、愛出風頭甚至激進,但是他的堅持,他犀利背後的溫和他的操守在當下的中國很難得,也讓人很敬重。
“當一個人及其思想明明正確時,卻得不到這個社會的理解,甚至遭到惡毒的攻擊時,那於他本人,更於這個社會,是種悲哀!”
文章摘錄
我的童年是在飢餓與青山綠水中度過的,那是幸福的,但我也過早地開始看到不公與不義。青少年時代的偶像是劉賓雁先生和李敖先生(雖然現在毫無疑問刪除了李敖,但依然感激他的啟蒙),後來就沒有偶像了,除了人之外,世上還有更高的敬畏,雖然一切人格高貴的人都是我充滿敬意的。
那么我能做什麼,我所希望的自己,只是忠誠於我所認知的真理,想說話的時候儘可能不吞吞吐吐,同時對公共言論倫理負責。正如在課堂上,我不可能按照所謂大綱之類的東西來上課,因為這是上課,我得儘可能做到如陳寅恪先生所言:“別人講過的我不講,我以前講過的不講。”雖然無法做到,總得努力。這是作為一個教師,我目前唯一能做到的。
——答漢風和雨君 關於我的被不上課及其他
不管李莊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司法程式必須保護他的基本人權。程式正義應該保護所有人,不僅僅保護天使,也要保護魔鬼,不能保護魔鬼的程式,也不可能保護天使。
司法,尤其是刑事司法決不能用搞運動的方式,以前的“嚴打”濫殺了多少人都無法統計,教訓被遺忘了。常規的刑事司法一旦搞成運動式的諸如打黑打白的,只能是抹黑或黑吃黑。
——李莊事件隨想
我悲哀程春明教授,他已經不能為自己說話了,即使他真的做了未能恪守基本教師倫理的不軌之事,他也不應該遭到如此不對等、如此慘絕人寰的私刑對待。我跟他交往有限,但一直認為他本質上是個善良的人,他的離去令我悲痛,您也許還不能理解,是個人就會有缺點,您不能也無權這樣對待他人身上並不危及您生命的任何缺點。
我悲哀您的行為,是那么愚昧,那么沒有理性,給程春明教授的整個家庭、甚至家族帶來如此巨大的痛苦。
——致付成勵同學的公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