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生平
荀崧(262—328),字景猷,荀彧玄孫,荀頵之子。晉潁川潁陰(今河南許昌)人,一說臨潁(今河南臨潁西北)人。晉朝名士。生於魏景元三年,卒於晉成帝鹹和三年,享年六十七歲。出生於名門之家,小時候便被族曾祖荀顗(荀彧之子)看中,認為他可以光耀門第。成年後喜好文學,志趣高雅,與王敦、顧榮、陸機等人結交。後來趙王司馬倫任命他相國參軍,官至侍中、中護軍。王彌攻破洛陽,荀崧與百官逃奔到密縣。還沒有到的時候母親去世了,他駕車載著母屍與同行的官員失散,被王彌的士兵追上砍成重傷,後來甦醒過來,於是把母親下葬在密山。喪期結束後,擔任襄城太守,進爵舞陽縣公。後來都督荊州江北諸軍事、擔任平南將軍,鎮守宛,改封曲陵公。宛城被杜曾包圍,他的女兒荀灌突圍出城請來救兵,成為歷史上的一段佳話。
隨東晉朝廷渡江後,征拜尚書僕射,與刁協共定中興禮儀。明帝太寧年間,官至右光祿大夫,錄尚書事。年老後依舊不倦學習。蘇峻之亂時期,成帝被挾持到石頭城,荀崧侍奉在成帝身邊不曾離開。動亂平息後,成帝一次到溫嶠舟的船上,荀崧年老又生重病,卻仍然跟隨。鹹和三年去世,時年六十七歲。贈侍中,諡號為“敬”。有兩個兒子:荀蕤、荀羨。
《晉書》本傳
志操清純
荀崧,字景猷,潁川臨潁人,魏太尉彧之玄孫也。父頵,羽林右監、安陵鄉侯,與王濟、何劭為拜親之友。崧志操清純,雅好文學。齠齔時,族曾祖顗見而奇之,以為必興頵門。弱冠,太原王濟甚相器重,以方其外祖陳郡袁侃,謂侃弟奧曰:“近見荀監子,清虛名理,當不及父,德性純粹,是賢兄輩人也。”其為名流所賞如此。泰始中,詔以崧代兄襲父爵,補濮陽王允文學。與王敦、顧榮、陸機等友善,趙王倫引為相國參軍。倫篡,轉護軍司馬、給事中,稍遷尚書吏部郎、太弟中庶子,累遷侍中、中護軍。王彌入洛
王彌入洛,崧與百官奔於密,未至而母亡。賊追將及,同旅散走,崧被發從車,守喪號泣。賊至,棄其母屍於地,奪車而去。崧被四創,氣絕,至夜方蘇。葬母於密山。服闋,族父籓承制,以崧監江北軍事、南中郎將、後將軍、假節、襄城太守。時山陵發掘,崧遣主簿石覽將兵入洛,修復山陵。以勛進爵舞陽縣公,遷都督荊州江北諸軍事、平南將軍,鎮宛,改封曲陵公。為賊杜曾所圍。石覽時為襄城太守,崧力弱食盡,使其小女灌求救於覽及南中郎將周訪。訪即遣子撫率兵三千人會石覽,俱救崧。賊聞兵至,散走。崧既得免,乃遣南陽中部尉王國、劉願等潛軍襲穰縣,獲曾從兄偽新野太守保,斬之。元帝時期
元帝踐阼,征拜尚書僕射,使崧與協共定中興禮儀。從弟馗早亡,二息序、廞,年各數歲,崧迎與共居,恩同其子。太尉、臨淮公荀顗國胤廢絕,朝庭以崧屬近,欲以崧子襲封。崧哀序孤微,乃讓封與序,論者稱焉。轉太常。時方修學校,簡省博士,置《周易》王氏、《尚書》鄭氏、《古文尚書》孔氏、《毛詩》鄭氏、《周官禮記》鄭氏、《春秋左傳》杜氏服氏、《論語》《孝經》鄭氏博士各一人,凡九人,其《儀禮》、《公羊》、《穀梁》及鄭《易》皆省不置。崧以為不可,乃上疏曰:自喪亂以來,儒學尤寡,今處學則闕明廷之秀,仕朝則廢儒學之俊。昔鹹寧、太康、永嘉之中,侍中、常侍、黃門通洽古今、行為世表者,領國子博士。一則應對殿堂,奉酬顧問;二則參訓國子,以弘儒訓;三則祠、儀二曹及太常之職,以得質疑。今皇朝中興,美隆往初,宜憲章令軌,祖述前典。世祖武皇帝應運登禪,崇儒興學。經始明堂,建設辟雍,告朔班政,鄉飲大射。西閣東序,河圖秘書禁籍。台省有宗廟太府金墉故事,太學有石經古文先儒典訓。賈、馬、鄭、杜、服、孔、王、何、顏、尹之徒,章句傳注眾家之學,置博士十九人。九州之中,師徒相傳,學士如林,猶選張華、劉寔居太常之官,以重儒教。
傳稱“孔子沒而微言絕,七十二子終而大義乖”。自頃中夏殄瘁,講誦遏密,斯文之道,將墮於地。陛下聖哲龍飛,恢崇道教,樂正雅頌,於是乎在。江、揚二州,先漸聲教,學士遺文,於今為盛。然方疇昔,猶千之一。臣學不章句,才不弘通,方之華實,儒風殊邈。思竭駑駘,庶增萬分。願斯道隆於百世之上,搢紳詠於千載之下。
伏聞節省之制,皆三分置二。博士舊置十九人,今五經合九人,準古計今,猶未能半,宜及節省之制,以時施行。今九人以外,猶宜增四。願陛下萬機餘暇,時垂省覽。宜為鄭《易》置博士一人,鄭《儀禮》博士一人,《春秋公羊》博士一人,《穀梁》博士一人。
昔周之衰,下陵上替,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善者誰賞,惡者誰罰,孔子懼而作《春秋》。諸侯諱妒,懼犯時禁,是以微辭妙旨,義不顯明,故曰“知我者其惟《春秋》,罪我者其惟《春秋》”。時左丘明、子夏造膝親受,無不精究。孔子既沒,微言將絕,於是丘明退撰所聞,而為之傳。其書善禮,多膏腴美辭,張本繼末,以發明經意,信多奇偉,學者好之。稱公羊高親受子夏,立於漢朝,辭義清雋,斷決明審,董仲舒之所善也。穀梁赤師徒相傳,暫立於漢世。向、歆,漢之碩儒,猶父子各執一家,莫肯相從。其書文清義約,諸所發明,或是《左氏》、《公羊》所不載,亦足有所訂正。是以三傳並行於先代,通才未能孤廢。今去聖久遠,其文將墮,與其過廢,寧與過立。臣以為三傳雖同曰《春秋》,而發端異趣,案如三家異同之說,此乃義則戰爭之場,辭亦劍戟之鋒,於理不可得共。博士宜各置一人,以博其學。
元帝詔曰:“崧表如此,皆經國之務。為政所由。息馬投戈,猶可講藝,今雖日不暇給,豈忘本而遺存邪!可共博議者詳之。”議者多請從崧所奏。詔曰:“《穀梁》膚淺,不足置博士,余如奏。”會王敦之難,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