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同祖

瞿同祖

瞿同祖(1910年7月12日——2008年10月3日),男,湖南長沙人,歷史學家。1936年畢業於燕京大學社會系。曾任雲南大學教授。1945年後,任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哈佛大學研究員,加拿大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副教授。1965回國。歷任湖南文史館館員、湖南省政協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副主任、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員。著有《中國封建社會》、《中國法律與中國社會》、《清代地方政府》、《漢代社會》等。2006年當選為中國社會科學院榮譽學部委員。

基本信息

簡介

90歲高齡的瞿同祖老人 90歲高齡的瞿同祖老人

生卒:1910年7月12日~2008年10月3日

籍貫:湖南長沙人

職務: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所研究員

專長:中國法律社會史

瞿同祖1910年7月12日出生於湖南長沙一個書香世家,因與其祖父同在庚戌年出生,故命名同祖。幼承庭訓,奠國學之始基,少年時代先後就讀北京育英中學、匯文中學。1930年以優異成績被保送到燕京大學,主修社會學。1934年獲燕京大學文學士學位後,即入燕京大學研究院,在吳文藻與楊開道的指引下,從事中國社會史研究,1936年獲碩士學位。其學位論文《中國封建社會》1937年由商務印書館出版,鏇即成為中國社會史研究領域的重要參考書,並被譯成日文在東京出版。瞿同祖在書中以社會學的觀點和方法研究古代中國社會,引起國內學界的矚目.

瞿同祖

(1910年7月12日--2008年10月3日),歷史學家。湖南長沙人。字天貺,後改天況,1910年7月12日生於湖南長沙,1934年入燕京大學研究院,在吳文藻與楊開道的指引下,從事中國社會史研究,1936年獲碩士學位。1939年任雲南大學社會、政經、法律三系講師,後升任副教授、教授。 2008年10月3日,因病2008年10月3日,逝世於北京協和醫院,享年98歲。

家世

出身世家,祖父為晚清大學士

瞿鴻禨

▉。父瞿宣治先後任職於中國駐瑞士及荷蘭公使館,1923年病逝於馬賽。叔父瞿兌之。

名字來源

因生於1910年,歲在庚戌,祖父生於1850年,也是庚戌,因此名同祖。出生之日,恰好是天貺節,故字天貺。

人生往事

1965年9月初,一位儒雅的中年人,透過飛機的舷窗,眺望著東方的朝霞,他就是著名的學者瞿同祖先生。國外的研究條件雖然優越,卻不能阻隔瞿同祖那份刻骨銘心的家國情思,他毅然辭去教職,踏上歸國的路程。“近鄉情更怯”,此刻瞿同祖的內心是百感交集。然而瞿同祖沒有料到,這次回國將徹底改寫他的學術人生。

早年歲月

瞿同祖,湖南長沙人,1910年7月12日生。祖父瞿鴻禨為清末重臣,當時寫有《初得孫生適同庚戌六月》詩記此事:“六十衰翁兩鬢絲,居然老乾見孫枝。門庭頓有啼聲壯,畎畝應由舊德滋。適喜懸弧與同物,可能傳硯及成時。扶床早晚承歡笑,待看牽衣挽白髭。”父親瞿宣治曾在駐瑞士及荷蘭公使館任職,叔父瞿宣穎為知名學者。

關於瞿同祖的家世,世人多已論及,但瞿同祖妻子趙曾玖,卻無人涉及。瞿同祖的兒子瞿澤祁說:“父親是湖南人,母親是安徽人,他們之間講話,不忘家鄉音,一個湖南話,一個安徽話。”趙曾玖出生於號稱“四代翰林”的書香門第,排行第九。從輩分上講,趙朴初是趙曾玖的侄孫。趙朴初雖然比瞿同祖年長,但每次來,都是進門先鞠躬,行侄孫禮,非常恭敬。

1932年,同時就讀於燕京大學的瞿同祖和趙曾玖喜結連理。其實,瞿家和趙家是世交,他們倆早在上海時就認識了,也可以說是青梅竹馬。按照燕京大學規定,女生結婚後是不可以住學校宿舍的。瞿同祖就租住在成府槐樹街,同院的還有翁獨健夫婦。無獨有偶,翁獨健兩口子也是燕京大學的,瞿家和翁家就成了世交,這在後來傳為一段學林佳話。據瞿澤祁講,兩家一直保持聯繫,翁獨健的長女和他還是大學同學。

瞿同祖1941年與夫人趙曾玖及子女於北京 瞿同祖1941年與夫人趙曾玖及子女於北京

抗戰時期,瞿同祖不甘做亡國奴,放棄唾手可得的工作,隻身南下。那時候,趙曾玖帶著長女留在北平。兒子瞿澤祁出世後,瞿同祖還回來探望過,但不久又離開了北平。1943年,趙曾玖帶著一雙兒女坐火車到西安,又改乘大卡車、人力車,終於輾轉抵達重慶與丈夫會合。在此期間,瞿同祖完成了代表著作《中國法律與中國社會》的主體內容。

1944年,因恩師吳文藻的積極聯繫,瞿同祖遠赴美國做研究。他帶著妻子兒女穿越駝峰抵達印度登船,然後取道菲律賓、澳大利亞到達舊金山。瞿澤祁回憶:“那時候還沒打完仗,坐的是武裝運輸艦,都是帶炮的。”

在紐約時,和瞿同祖常來往的都是日後在學界享有盛名的學者,如留在美國的楊聯升、何炳棣,還有後來回國的老舍、羅常培等人。更有同住一樓的,當年瞿同祖住52號,王毓銓住51號,鄭林莊住42號,芮沐住地下室。瞿家很快成為許多愛國華人學者的聚會之地,瞿澤祁回憶:“老舍的50歲生日就在我家過的,記得還有說相聲的節目。”有時候楊聯升、何炳棣過來,還會和瞿澤祁在附近公園裡打棒球。

回國前後

當時有個同去美國的華人家庭,沒過幾年,他家的孩子和瞿澤祁交流時,就只能說英文了。和多數華人家庭不同,瞿同祖對這種現象非常不贊成,他經常教育孩子不要忘記中文。瞿澤祁說:“到美國後,除非來了外國客人,不然的話,我父親在家從來不講英文,就擔心我和姐姐忘了中文,還經常拿著書給我們講‘三國’、‘水滸’、‘封神榜’的故事。”從這一個側面也可以看出,為什麼新中國剛成立時,瞿同祖就讓妻子帶著兒女回國了。

瞿澤祁說:“那時候恨透了國民黨,因為實在是腐敗到家了,大家都覺得國民黨倒台是好事。”於是,趙曾玖帶著兒女坐“威爾遜總統號”客輪先行回國,途經日本時,吳文藻夫婦還曾到碼頭迎接她們。因為契約和債務等原因,瞿同祖當時沒有隨行,但誰又知道,這一分別就是15年。

趙曾玖回國後,在中國科學院經濟所工作。由於離開丈夫從美國回來,趙曾玖被認為有特務的嫌疑,被整得比較厲害。不久,吳文藻被打成“右派”,瞿同祖的其他師友也多數沒能逃過這一劫。形勢的變化讓瞿同祖有點措手不及,他不禁感到一絲茫然。

1965年,國內形勢漸漸好轉,瞿同祖決定回國。本來已由翁獨健聯繫好,在中國科學院歷史所工作。誰知鏇即碰上了“文革”,歷史所成為重災區。眼看工作化為泡影,瞿同祖就自己掏錢住在華僑招待所。住了好幾年,工作還是安排不了,瞿同祖只好回到老家湖南。

1971年,瞿同祖最終被安排到湖南文史館工作。在那個年代,被安排在文史館,主要任務就是政治學習。因為有中央領導想看《艾登回憶錄》,瞿同祖終於找到一點有意義的工作。更值得欣慰的是,1959年趙曾玖分配到貴州後,這一年也退休回到湖南,夫妻二人再次團聚,並且一起翻譯該書。

晚年遺憾

1976年,趙曾玖病逝,給瞿同祖帶來了莫大的打擊。這時候,形勢已經悄悄地開始起變化,“文革”也已結束。女兒為照顧瞿同祖,便將其接回北京。

1978年,瞿同祖正式調入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國家落實政策後,瞿同祖的境遇隨之改善。瞿澤祁說:“可以說是無微不至。”當時,瞿同祖被定為二級研究員,醫療待遇也非常不錯,開始相當於局級,後來是副部級。要知道,瞿同祖連個科長都不是。接著,瞿同祖被評上首批博士生導師,瞿澤祁也由東北調到北京來照顧父親。

按道理講,瞿同祖在生活安穩後,應該會出一批成果。實際上,瞿同祖也迫切地想再寫本著作。令人遺憾的是,這個願望始終沒有實現。許多人百思不得其解:這往後的30多年時間,瞿同祖為什麼沒有完成一本專著,也沒有帶一名研究生或學術助手?

其實原因就出在瞿同祖治學的嚴謹上面。走進瞿同祖在崇文門東大街的書房兼臥室,你會為這份簡潔和明淨感到震撼,甚而有幾分疑惑。這樣一位學界泰斗,並沒有想像中的成排累架的藏書。寫書的關鍵在於依據大量的參考資料,有時候不知要翻多少本書,才能找出一些有用的材料。看瞿同祖的著作,就知道這種寫法比一般人想像的要累得多。此時瞿同祖的生活待遇雖然提高了,但看書寫作的環境並不很好。

為了寫書,瞿同祖每天坐公車去近代史所附近的中國科學院圖書館。這裡使用資料並不方便,每次只能借閱兩本書,還要受開閉館時間的限制。不要說比不上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哈佛大學圖書館方便,在某些方面就連當年的雲南大學、西南聯大圖書館的便利也沒有。瞿澤祁說:“當年我父親的辦公室就在哥倫比亞大學low library內,放假的時候,我還曾在那裡幫忙整理圖書賺取零花錢,有一次還見到時任校長的艾森豪。在哈佛大學的時候,圖書館更給我父親一把鑰匙,自由出入,不受限制。”

按照瞿同祖嚴謹的寫作習慣,年事已高的他明顯精力不夠。隨著時間的逝去,瞿同祖心裡越發著急。有一次因胃潰瘍住進協和醫院,著名的內科大夫張孝騫就忠告他,為健康考慮,最好放棄寫書的想法。限於諸多條件,瞿同祖最終放棄寫書,安享晚年。

瞿同祖因一心想寫書,開始就沒帶研究生,等放棄寫書的時候,也沒精力指導研究生了。瞿同祖曾對兒子說:“學生看一本書,自己也要看,不然就沒資格指導。”瞿澤祁說:“我父親有一個好榜樣,那就是吳文藻先生,對學生負責到底,不僅在讀書時期要指導,就是工作後,也是一樣。我父親就是吳先生幫助聯繫到美國做研究的。”鑒於瞿同祖事必躬親的研究習慣,學術助手也就沒辦法帶。瞿澤祁說:“我父親沒帶研究生不遺憾,遺憾的是沒給社科院寫本書。”

居住地方

瞿同祖的書房 瞿同祖的書房

崇文門那套單元房,是瞿同祖一生中居住時間最長的地方。樓的北面就是古老的北京明城牆遺址,綠樹掩映之下,有時會有成群的穿著紅色校服的中學生過來跑步,嘰嘰喳喳,生機盎然。瞿同祖偶爾也會散步其間,不知是否會觸目生情,想起當年火熱的青春。幾進幾出,瞿同祖的一生與北京城結下了不解之緣。

然而這樣的日子也不多,年老體衰,瞿同祖晚年一般很少出門。更多的時候,他是在書房裡享受一份難得的靜謐與安逸。陽光下的一盆文竹,給整個書房增添了不少亮色;而牆上的一幅字畫,桌上的一架蘇繡,無疑又倍增幾分雅趣。但誰又深知,晚年的瞿同祖是何等的寂寞。愛妻趙曾玖早已去世,曾經的良師諍友也一一離世。除了芮沐、何炳棣兩位先生,吳文藻、翁獨健、羅常培、老舍等師友都已不在了。最後的歲月里,瞿同祖還保留著聽西洋古典音樂的興趣,那些唱片都是早年的珍藏。

有一天早上,瞿同祖和瞿澤祁喝咖啡時聊到學風問題。瞿澤祁在美國時,聽過這么一個故事,南卡州大學一個院的開學典禮上,院長給新生講話,其中有段話是引用別人的,但沒有說明,結果被迫辭職,可見學風嚴謹。瞿同祖聽後非常贊成:“太對了,就該這么乾。”

瞿同祖那是有感而發的,20世紀七八十年代,有學者為了評副研究員成章地抄他的著作。當時,相關單位找到瞿同祖,說:“瞿老,您看怎么處理?得允許人犯錯誤,得給人出路。”瞿同祖為此事,一直耿耿於懷,倒不是因為抄他的書,而是學風太腐敗。瞿澤祁說:“抄襲在英文中叫做plagiarize,好比法律上的fraud,是no cure,意思為犯這個,是沒治的。”

在瞿同祖的書桌上,左邊是沒來得及看的報紙,右邊是還沒拆封的信件,而日曆定格在2008年8月30日,當天瞿同祖被救護車送去醫院急診。

10月3日,瞿同祖停止了呼吸。根據瞿同祖遺願,喪事從簡。然而巧合的是,火化那天是重陽節,第二天安葬又恰逢白露。在八大處,瞿同祖與趙曾玖合葬在一起。瞿澤祁在墓前沏上一杯綠茶,放上一包香菸,擺上兩盆鮮花。那是瞿同祖喜歡喝的九華山茶,趙曾玖喜歡抽的紙菸。

幼年時期

1910年7月12日,瞿同祖出生於長沙,因與其祖父瞿鴻禨同在庚戌年出生,故命名同祖。

祖父瞿鴻禨是晚清重臣,曾任光緒時期的軍機大臣。他曾經三次向慈禧保薦康有為,參與籌劃預備立憲,並與另一位權臣岑春煊配合,試圖扳倒袁世凱而未果。事情雖敗,而其影響所及,卻是清代末年的政局演變。瞿同祖是其嫡孫,瞿鴻禨親自教授,為其開蒙。除了讓瞿同祖為《論語》斷句,還以朱筆寫正楷,讓年幼的孫子在上面描摹。

瞿同祖的叔父瞿宣穎先後任燕京大學、南開大學、清華大學教授,著有《漢魏六朝賦選》《中國社會史料從鈔》等。他指點瞿同祖古文,給他講漢賦,還教他歷史。

幼承庭訓,瞿同祖的文史知識遠遠超過了同齡人,他還在中學時便自學了《尚書》,而《尚書》之難,居五經之首,連韓愈都認為它十分難懂,稱其為“佶屈聱牙”。

學生時代

1930年,瞿同祖以優異的成績被保送至燕京大學,主修社會學。吳文藻時任社會學系主任,瞿同祖與同門費孝通、林耀華、黃迪等皆生於狗年,四人被冰心戲稱為“吳門四犬”,都是社會學牛人。

1934年入燕大研究院,在吳文藻教授和楊開道教授的指導下,攻讀社會史研究生。

瞿同祖和趙曾玖,1936,燕京大學 瞿同祖和趙曾玖,1936,燕京大學

1936年,瞿同祖碩士畢業,又因成績優異而獲得金鑰匙獎,其碩士論文《中國封建社會》翌年由商務印書館出版。清華大學圖書館至今存有瞿同祖1937年的親筆贈書,上書“西南聯合大學惠存,著者敬贈。”該書由陶希聖和楊開道為之做推薦序,很快成為了國內若干大學的指定參考書。羅隆基後來告訴瞿同祖,他在西南聯大兼課時即以此書為主要參考書,並說若無此書,他便無法開課了。但瞿同祖本人並不苟同,他認為20多歲寫不出好書。他在燕京大學的最大收穫是趙曾玖,1932年,趙曾玖從培華女中考入燕京大學國文系,同年8月,兩人共結連理。

學術生涯

1936年畢業於燕京大學社會系。不久,抗戰爆發,瞿同祖南下避亂,並應吳文藻和費孝通邀請,到雲南大學任教,兼任西南聯合大學講師。1939年,瞿同祖到昆明雲南大學執教,併兼任西南聯大的教師,歷任講師、副教授、教授。

期間,他撰寫了一生最重要的著作《中國法律與中國社會》。當時的寫作條件極其艱苦,為了躲避空襲,瞿同祖和費孝通等一起住在了雲南呈貢縣的農民家裡,每個禮拜都騎馬到火車站,然後坐火車到城裡去上課,上完課又坐火車,再騎馬回來。

1945年後,任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哈佛大學研究員,加拿大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副教授。1965回國。歷任湖南文史館館員、湖南省政協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副主任、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員。著有《中國封建社會》、《中國法律與中國社會》、《清代地方政府》、《漢代社會》等。

1947年,《中國法律與中國社會》由商務印書館出版,1961年以《傳統中國的法律與社會》為名,在巴黎和海牙出版英文版,贏得國際聲譽,後者被認為是關於中國法律研究最好的西文著作。而當此書還在征訂單上時,著名經濟學家哈耶克就提前預訂了。這位20世紀偉大的思想者,不斷追問自己的中國學生林毓生,這本書有無到貨,以及他對於該書的意見。

1945年春天,經費孝通聯絡,應卡爾·奧古斯特·魏特夫的邀請,瞿同祖攜趙曾玖及子女抵達美國紐約,先後任哥倫比亞大學中國歷史研究室研究員、哈佛大學東亞研究中心研究員。瞿同祖的研究日臻化境,美國《亞洲研究學報》讚揚他的新作《清代地方政府》,認為其“為我們提供了迄今為止最為完整的關於中國地方行政運作的圖解。”

瞿同祖1960年於哈佛大學 瞿同祖1960年於哈佛大學

1944年應德裔美籍社會史學家魏特夫邀請,入哥倫比亞大學中國歷史研究室任研究員。1947年商務印書館出版《中國法律與中國社會》。1955年,應費正清之邀前往哈佛大學任研究員,在東亞研究中心繼續從事中國史的研究,並與中心成員楊聯升教授和哈佛法學院梅倫(Arthur von Mehren)教授共同開設“中國法律”一課。1961年英文版《傳統中國的法律與社會》(瞿同祖先生在哥倫比亞大學用業餘時間將此書譯成英文,並利用哥大圖書館豐富的館藏,彌補了最初在昆明寫作此書時由於缺少《宋刑統》這份材料而造成的遺憾,寫成了英文版的《傳統中國的法律與社會》),由巴黎和海牙穆東書店出版。1962年英文著作《清代地方政府》,由哈佛大學出版社出版。1962年瞿先生應朋友威廉·荷蘭的邀請,到加拿大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擔任亞洲系副教授,講授中國通史。

歸國之後

經歷

瞿同祖先生1965年辭職回國。因文革,先在北京後回湖南,等候安排。1972年,英文著作《漢代社會》由華盛頓大學出版社出版。1976年,被借調(1978年正式調入)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工作。1976年與夫人趙曾玖應約合譯的《艾登回憶錄》,由商務印書館出版。後編譯的《史迪威資料》一書,1978年由中華書局出版。

1976年,時任中國社科院近代史所副所長的李新,聽說了瞿同祖的際遇,將瞿同祖借調到了近代史研究所,且於1978年,為之正式辦理了調動手續。此時,瞿同祖已年近七十,方回歸到學術圈內。他始終記得燕京大學師友的鼓勵,再寫一本好書。為此,他每天堅持坐公共汽車,去王府井和美術館之間的中國科學院圖書館查數據,但漸漸感到力不從心。1981年後,瞿同祖的胃病多次復發,數次住院,沒有治癒。直到他在協和醫院碰到張孝騫,解放前張孝騫就曾經給瞿同祖看過病,張孝騫一針見血,你的病是由於想寫書而寫不成書引起的。瞿同祖從此徹底放棄了寫書,結果10多年病都沒有復發。

晚年生活

此後,瞿同祖再無著述。瞿同祖是中國第一批獲得博士生導師資格的學者,但是他從來沒有招過學生。瞿同祖的兒子瞿澤祁向記者表示,父親的年紀大了,精力不濟,如果他要收學生,倘若不能夠親自教授指點,他是寧肯不做這件事的。瞿同祖淡出了人們的視線,過著隱士般的生活,仍然聽古典音樂,每天都要喝一杯咖啡。

社會地位

1981年,中華書局重印了《中國法律與中國社會》一書,瞿同祖及其著作,開始逐漸引起了中國大陸研究者的注意。但他成為一個無法被界定學術領域的人物,他以社會學出身,在法學界聞名,研究漢代與清代社會,最終又在近代史所落足。其跨越不同領域的博學,反而成了分工日細的學術界的“邊際人”,這妨礙了他成為單個學科的“大師”。

2006年,瞿同祖獲得中國社會科學院榮譽學部委員稱號。但台灣大學社會學系教授林端認為,大可以去掉“榮譽”二字,因為從某種程度看,瞿同祖在某些著述上的貢獻,並不遜於其鼎鼎大名的同門費孝通。

逝世

2008年10月3日,著名歷史學家、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所研究員瞿同祖因病在北京逝世,享年98歲。

評價

瞿同祖先生的學術成就斐然,堪稱國際一流的學者,其極富原創性的法律社會史研究庶幾可與韋伯的法律社會學研究東西輝映,其中國法律社會史的研究方法和研究成果堪稱獨步學林,足可垂範後世。

美國社會經濟史學家魏特夫,以研究中國水利工程的文化意義著稱,同時兼任“中國史研究計畫”的總監,他認為,瞿同祖的工作已經將中國社會和歷史的研究提高到了新的水平。魏特夫表示:“瞿教授在與他早些時候返回中國大陸的妻兒會合之前,完成了他的工作。一本書有一本書的命運,在這個計畫裡面,世界大戰和中國的發展都留下了印記。”

“瞿同祖不能夠算是同代知識分子的典型代表,他的出身就決定了他的不具代表性。使得他有能力不求名利、努力工作,永遠不會因為受到一點挫折而走向偏激。”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學者趙利棟向記者描述。

瞿同祖與費孝通竟然都是1910年出生,費出生一個家道中衰的地主家庭,而瞿則是晚清軍機大臣瞿鴻禨之孫,家學更為淵源。兩人都是早年成名,中年遭遇變故,不同的是費孝通晚年苦盡甘來,名利雙收;而瞿同祖則是逐漸沉寂。今天,費孝通與瞿同祖兩位老人的《江村經濟》、《生育制度》和《中國封建社會》、《中國法律與中國社會》依然位列書架,被無數學人參考瞻仰,可能這是對老人們最好的告慰吧。兩人的開始如此相同,而結局如此不同,是性格決定命運,還是造化作弄人?

瞿同祖仍然保有海外聲名。老朋友們仍然記得他。1999年,孔飛力的《叫魂:1768年中國妖術大恐慌》中譯本出版,即贈送給瞿同祖。孔飛力是美國及西方中國史研究中人們公認的一位大家,1977年費正清從哈佛大學榮退後,孔飛力接任了他的職務。而上個世紀80年代,瞿同祖曾經到香港大學講學,用英語為該校師生作了一次關於“清代司法”的演講,引發了轟動,香港媒體連續追蹤報導。

“他隱姓埋名太久了。”台灣大學社會系教授林端告訴《中國新聞周刊》。上個世紀50年代,台灣已經開始翻印瞿同祖的書。林端上個世紀70年代在台灣大學就讀,學校附近,到處都可以買得到盜版的《中國法律與中國社會》。林端幾乎無法想像,自己居然還有機會拜訪這位前輩。

1999年林端初訪大陸,偶然得知瞿同祖仍然健在的訊息,立即登門拜訪。2005年,他曾經在台灣東海大學舉辦講座,以《瞿同祖與戴炎輝的法史學:知識社會學的考察》為題,而這恰恰曾經是瞿同祖當年拒絕的教職。林端“揣測”了瞿同祖後半生輟筆的心境,“所有的學者學術生命到一個高峰以後,都會有一個自我內在的壓力,比較普通的東西,他可能自己也不滿意。”

生命的光亮階段已然走過,瞿同祖與世無爭,緘默到底。林端認為,瞿同祖回到大陸,其後半生清淡無為,反而成就了他的人格典型,既然被大環境左右,沒有辦法隨心所欲,便做一個隱逸之士,回到他自己的生命世界裡去。林端欽佩這樣的“狷者”,因為無論入世還是退隱,進出之際,都需要強大的自我克制和自我信心。而他認為,這種自信,源於真正的學貫中西,是傳統中國與西方現代性的天作之合。

主要著作

專著

《中國封建社會》(商務印書館,1937年;田島泰平,小竹武夫合譯日文版,日本東京生活社,1942年;《民國叢書》第四編,72,上海書店影印本,1992年;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年11月)

《中國法律與中國社會》(吳文藻主編《社會學叢刊》甲集第五種,商務印書館,1947年;修訂本,中華書局,1981年版,1996年重印;《民國叢書》第一編,29,上海書店根據商務印書館1947年版影印,1989年;中華書局,2003年9月)

《清代地方政府》(Local Government in China Under the Ch’ing,哈佛大學出版社,1962年;范忠信等譯本,法律出版社,2003年7月)

《漢代社會結構》(Han Social Structure,華盛頓大學出版社,1972年;邱立波譯本,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年4月)

《艾登回憶錄》(與趙曾玖合譯,商務印書館,1976年)

《史迪威資料》(編譯,中華書局,1978年)

《瞿同祖法學論著集》(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1998年)

論文

周代封建社會(燕京大學文學士畢業論文,《社會學界》1934年第8卷)

中國法律之儒家化(載《國立北京大學五十周年紀念論文集》,文學院第四種,北京大學出版部,1948年;又載《中國法律與中國社會》附錄,中華書局,1981年)

清代紳士(華盛頓大學遠東系及遠東研究所學術報告講稿,1948年)

《中國階級結構與其意識形態》(Chinese Class Structure and Its ldeology,載費正清主編《中國思想與制度》,芝加哥大學出版社,1957年)

清代法律的延續性和演變(Qing Law: an Analysis of Continuity and Change,《中國社會科學·英文版》,1980年第1卷,第3期)

《清律的繼承和變化》(《歷史研究》,1980年第4期;中文收入《中國法學文集》,法律出版社,1984年)

法律在中國社會中的作用——歷史的考察(香港大學馮平山圖書館五十周年紀念學術講座講稿,1983年;發表於《中外法學》1998年第4期)

清代司法(英文,香港大學中文系和歷史系講學演講稿,1983年)

儒家思想與中國傳統法律之發展(Confucianism and thd Development of Chinese Law,華盛頓大學學術報告英文講稿,1984年)

中國的服制(The Mourning System in China,哈佛大學學術報告英文講稿,1984年)

與趙利棟

2007年3月起,中國社科院近代史所學者趙利棟對瞿同祖進行了數次訪談,而在多次交流中,趙利棟從未主動涉及瞿同祖歸國後的話題。一個傳統的知識分子,愛國而報國無門,不問名利,但求努力工作而未果,他不願觸及這份時代造成的隱痛與焦慮。而瞿同祖亦從未向外人公開過自己的想法。當他預感到趙利棟將是最後一個採訪他的人,以後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講話,一次,凌晨5點,他撥通了趙利棟家的電話,詳盡解釋了自己當年寫《中國法律與中國社會》的經歷;還有一次,瞿同祖委託兒子瞿澤祁,告訴趙利棟自己半生蟄伏的緣由,瞿同祖表示:“過去說回國後沒能寫出書,是自己的疏懶,那是謙虛,實際上,各方面的條件都不允許。”

家庭成員

瞿同祖九十歲時全家福 瞿同祖九十歲時全家福

祖父為晚清大學士瞿鴻禨。

父瞿宣治先後任職於中國駐瑞士及荷蘭公使館,1923年病逝於馬賽。

叔父瞿兌之

妻子趙曾玖

瞿同祖九十壽辰時全家合影,立者左起:兒子瞿澤祁、女兒瞿澤仁、大外孫媳郝玉玲、小外孫媳姚暉、小外孫余啟新、孫女瞿浩東、兒媳蔡夢、大外孫余啟晴。前排小女孩為大外孫的女兒余咪咪

中國社會科學院學部委員

中國社會科學院學部,是中國社會科學院院務會議領導下的學術指導、學術諮詢和科研協調機構。中國社會科學院學部委員,是中國社會科學院的最高學術稱號,為終身榮譽。

中國著名的歷史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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