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太白樓

登太白樓

《登太白樓》為明代詩人王世貞之作,是一首登臨懷古詩,詩中緬懷李白,對其文章、風采表示了極為崇敬的心情。直寫李白的飄逸神姿,感嘆樓仍在而大詩人李白之後無人可及。 首聯由太白樓起筆,遙想當年李白長嘯登樓的豪放之舉。頷聯由此而暢想古今,表達了對李白的崇敬之情。頸聯回到現實,以壯闊之筆描繪景色。尾聯以委婉之言,抒發高士難求的情懷。全詩融會古今,感情深摯而蘊藉。

作品原文

登太白樓

昔聞李供奉 ,長嘯獨登樓 。

此地一垂顧,高名百代留 。

白雲海色曙,明月天門秋 。

欲覓重來者,潺湲濟水流 。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⑴太白樓:在今山東濟寧。濟寧,唐為任城。李白曾客居其地,有《任城縣廳壁記》、《贈任城盧主簿》詩。相傳李白曾飲於樓上。唐鹹通中,沈光作《李白酒樓記》,遂名於世。後世增修,歷代名流過此,多有題詠。

⑵李供奉:即李白。《新唐書·李白傳》:“賀知章見其文,嘆曰:‘子謫仙人也。’言於玄宗,召見金鑾殿,論當世事,奏頌一篇。帝賜食,親為調羹。有詔供奉翰林。”

⑶嘯:撮口發出悠長清越的聲音。這裡指吟詠。

⑷“此地”二句:此樓自經李白一登之後,遂揚名千古。垂顧,光顧,屈尊光臨。

⑸“白雲”二句:以天高海闊、白雲明月,喻李白心胸博大、高朗。曙,黎明色。天門,星名。屬室女座。此指天空。

⑹潺湲(chān yuán):水緩緩流動貌。濟水:古水名,源出河南王屋山,東北流經曹衛齊魯之地入海,下游後為黃河所占,今不存。濟寧為古濟水流經地域,金代為濟州治所,故由此得名。

白話譯文

我聽說從前李白曾獨自登上這樓台,吟詠詩作。

他一來到這裡,此地和他的大名就一起百代流傳。

白雲悠悠,海上霞光映照,明月皎潔升起,秋色宜人。

潺湲的濟水流淌,盡閱古今,卻是再找不到那曾來過的人了。

創作背景

這首詩大約作於明嘉靖三十二年(1553年),此時王世貞在北京任刑部員外郎,借出差機會回太倉探親,這年秋天,從運河乘船北上,途經濟寧州(今山東濟寧),登太白樓,因有此作。

作品鑑賞

此時王世貞與李攀龍主盟文壇,名重天下。登太白樓,追尋前朝天才詩人的足跡,心中有很多感想。所以,詩的一開頭就寫當年李白登樓情景:“昔聞李供奉,長嘯獨登樓。”不稱“李太白”而稱“李供奉”,稱李白剛剛去職的官銜,這就巧妙地交代了李白登樓的時間和背景,李白到山東任城,是在任翰林供奉之後,並說明他雖然被“賜金放還”,卻滿不在乎,照樣地縱情詩酒,放浪山水之間。“長嘯獨登樓”,“長嘯”是魏晉時代阮籍嵇康的名士風度撮口發出悠長情越的聲普。這個細節描寫,突出了李白的瀟灑風神。一個“獨”字,更寫出其超逸不群和“眼高四海空無人”的氣概。

“此地一垂顧,高名百代留。”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這座本來不為人注意的濟寧南城小樓,一經大詩人“垂顧”,從此百代留名了。這裡流露了王世貞景慕、緬懷李白之情,在無限景慕中,也隱隱蘊蓄著作者追蹤比附之意。王世貞此時想的是:當年李太白垂顧此地,百代留名,我王世貞如今也來步他的後塵了。明里是頌揚前賢,暗裡寄寓著個人的抱負。

“白雲海色曙,明月天門秋。”王世貞寫自己登樓望斷天涯的情景。可是詩人筆下之景,並非全是濟寧城樓即目所見,而更多的是作者心中想像的一種海闊天高的境界。此時登上太白樓的王世貞思接千載,多么想與才華蓋世的李太白精神上千古相接。於是,他也像李白那樣,運用充滿神奇幻想的浪漫主義筆法表現自己對這位天才詩人的神往。李白《登太白峰》:“太白與我語,為我開天關。願乘冷風去,直出浮去間。”王也貞在登臨憑弔之際,也進入李自寫的那種幻覺境界:仰望海天,明月當空,曙光朦隴,仿佛自己也聽到詩仙李白的召喚,即將凌虛乘風而去,進入天界之門,去與他“相期邀雲漢”了。

當他猛然從幻境中清醒過來時,又從天上跌落塵寰,不禁產生一種失落感。他感嘆:像李白這樣的夭才多少年才出一個,酒樓啊酒樓,自李白光臨之後,還會有像他這樣的人再來登臨,使酒樓重新蓬壁生輝么?“杯欲覓重來者,潺緩濟水流。”他心潮澎湃,望著東流入海的濟水出神:那i滔滔江水啊,洪波湧起,後浪逐前浪,一浪高一浪。“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人類發展史文學發晨史,也是這樣。他感咽的神清中,大有“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幾百年”之慨。

這首《登太白樓》寫作上一個顯著的特色,把李白當年登樓和自己今日登樓捏合到一起寫,明寫大白,暗寫自己,寫得極有才情,極富個性,表現了王世貞敢於與李白攀比的雄心、氣魄,李贄稱王世貞“少年跌宕,······氣籠百代,愈不可一世”(《藏書》卷二十六)。王世貞這種個性,在這首詩中表現得很突出。這首詩寫得也像李自,海闊天空,氣條調古,頗得李白詩歌之韻。

作者簡介

王世貞石刻像 王世貞石刻像

王世貞(1526—1590年),明代文學家。字元美,號鳳州,又號弇州山人。江蘇太倉人。嘉靖丁未進士,官至南京刑部尚書。早年與李攀龍同為後七子領袖,繼承並鼓吹前七子的復古理論,主張詩必大曆以上,文必西漢。李攀龍早卒,他獨主詩壇20年,號令一世。王世貞持論不像李攀龍那樣偏激,時有卓見。他主張詩歌要華與實統一,提倡“學古而化”。晚年,見解有所改變,悟出“代不能廢人,人不能廢篇,篇不能廢句”(《守詩選序》)的道理,並覺察到復古的流弊。王世貞以文學、藏書而知名,其詩歌,才力雄,學殖富,在後七子中成就最高。他的詩歌現實感較強,對封建官僚制度和時弊多所揭露和抨擊。著有《弇州山人四部稿》、《弇州山人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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