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傳奇與雜劇

清代傳奇與雜劇

傳奇與雜劇在經歷了幾百年的發展到了清代已不適應時代和觀眾的需要,但清代的傳奇與雜劇也出現了大量有影響的作品如:《忠清譜》、《魚家樂》等。

簡介

清代300年間,傳奇與雜劇的發展,幾經起伏,終於因為不能適應時代觀眾的需要,逐漸步入衰微。然而,也還是出現過一些著名的作家與有影響的作品。

傳奇

清代傳奇與雜劇清代傳奇與雜劇

從傳奇來看,清初的劇壇,氣氛相當活躍。朝代的興亡,民族的危難,以及晚明以來城市工商經濟的蓬勃發展,市民階層力量的壯大,擴展了作家的視野,使戲劇創作的題材,從才子佳人的陳腐公式中解脫出來。作家們或秉遺民志氣,假歷史人物與故事抒發胸中的憤懣;或表彰“”,以鞭撻投降屈膝的“貳臣”;或取民間流行的傳說,描寫人情風俗、世態炎涼。順治康熙初年,以李玉為首的“蘇州派”作家,針對晚明傳奇文采繁縟、情節冗長、不合舞台演出要求的弊端,大力從事改革。他們注重以戲曲反映時事,反映社會鬥爭,廣泛描寫市民階層的各種人物,努力表現人民的思想感情與願望。並且緊縮場次,運用通俗淺近的曲白;音樂方面,以南北合套的方式增強藝術的表現力,收到了良好的效果,受到戲班與觀眾的歡迎,給清初的劇壇帶來了清新的氣息。
在“蘇州派”作家創作的數量眾多的傳奇中,傑出的作品要推李玉畢魏葉時章朱合寫的《清忠譜》。該劇敘寫激於義憤的蘇州市民,為抗議廠衛暴行和支持東林黨,與代表宮廷勢力的魏忠賢集團所進行的一場政治鬥爭。劇中創造性的夾寫了民眾場面,氣氛逼真。他如揭露酷吏草菅人命的《雙熊夢》(朱撰,一名《十五貫》),歌頌草莽英雄豪俠仗義、斥責封建政治腐敗的《琥珀匙》(葉稚斐作),描寫封建統治集團內部矛盾的《漁家樂》(朱作)、《黨人碑》(丘園作),歌頌民族英雄、痛斥奸臣賣國的《牛頭山》(李玉作),也都是有影響的好作品。

與此同時,浙江蘭谿的李漁,專心致力於喜劇的創作,所撰《笠翁十種曲》,在士大夫中頗受歡迎,其中比較著名的是《風箏誤》、《奈何天》和《意中緣》。雖然他的劇作情節曲折,語言淺近易懂,但往往鼓吹封建倫理道學,又喜借劇中人物的生理缺陷製造矛盾,且雜有大量庸俗的惡諢。李漁傳奇創作的思想內容,和他在《閒情偶寄》戲曲理論中表現的卓越見解恰成鮮明對照。尤侗以科場弊病為題的《鈞天樂》,寫於取士不公的順治十四年開科時期,有明確的針對性。萬樹的《風流棒》、《空青石》、《念八翻》,俱寫才子成名,其中一夫二婦的風流韻事,則體現了封建文人庸俗的生活趣味。

康熙中葉,洪昇的《長生殿》和孔尚任的《桃花扇》相繼問世,它使傳奇創作進入又一次高峰,世有“南洪”“北孔”之說。兩部傳奇都借歷史人物與愛情故事為線索,有意識地總結朝代興亡的歷史教訓,各有成就。《長生殿》的作者,精通音律,廣富才情。但由於一方面要歌頌李隆基、楊玉環生死不渝的愛情,另一方面又要批判這種愛情所導致的偏耽享樂,給國家和人民帶來了災難的罪惡,致使主題和主人公的形象存在矛盾。《桃花扇》中,主人公侯方域與李香君的愛情悲劇,卻因與國家的興亡、民族的命運及南明王朝內部激烈的政治鬥爭緊密結合,主題思想更顯鮮明深刻。在藝術處理方面,《長生殿》的情節結構,以金釵鈿盒(象徵李、楊情緣)為中心線索,縱橫展開,交織成篇。但前半部的寫實和後半部的虛構,風格不夠統一。《桃花扇》卻能巧妙地把統治階級內部的忠奸鬥爭、民族矛盾與侯、李的愛情波折,嚴密地組織成一個有機的整體,寓意深刻,感情強烈,情節曲折動人。自此以後,傳奇因文字獄的屢興和作家們偏嗜崑腔而陷入低潮。雍正、乾隆時期,人們只能看到夏綸等頌揚封建倫理的《瑞筠圖》、《無瑕璧》、《杏花村》一類傳奇,和張堅力事模仿、意趣平庸的《玉燕堂四種曲》,雖然出現了蔣士銓這樣的作家,也無法改變這種冷落蕭條的局面。蔣士銓撰有《冬青樹》、《臨川夢》、《香祖樓》、《空谷香》、《桂林霜》等傳奇,由於他在詩歌創作上有很高的造詣,所以劇作文辭優美,饒有情致,但都不適合演出的要求,僅能提供案頭欣賞閱讀。從內容看來,只有寫湯顯祖的《臨川夢》較有價值,劇中合湯氏及其劇作“四夢”中的人物於一堂,構思上給人以新穎的感覺,余作平平。在宮廷舞台上,御用文人張照等人,為迎合帝王享樂的需要編寫宮廷大戲,如敷衍目連救母故事、宣揚輪迴報應的《勸善金科》,從吳承恩《西遊記》改編卻意在鞏固封建統治的《昇平寶筏》,假水滸英雄故事鼓吹接受招安的《忠義璇圖》,敘三國時代歷史宣傳“天命”的《鼎峙春秋》、敘楊家將故事頌揚忠君觀念的《昭代簫韶》,都是長達240齣、連演10天的大戲。倒是黃圖珌方成培等先後創作與改編的《雷峰塔》傳奇,寫白蛇與許仙愛情波折的民間傳說,在舞台上深受觀眾喜愛,顯示了傳奇最後的光輝。

雜劇

雜劇成為案頭文學,時間更早於傳奇。所以清代雜劇,景況比傳奇更為淒涼,僅清初稍見繁盛。這是由於一些遺民與出仕清廷的士大夫,都借雜劇作緬懷故國、宣洩感情的工具。他們多取涉及國家興亡的歷史人物與故事作為創作的題材,如陸世廉的《西台記》,頌揚文天祥張世傑寧死不屈的堅貞;吳偉業《通天台》與《臨春閣》,都涉及改朝換代的哀傷;尤侗的《讀離騷》,敘寫被逐放的愛國詩人屈原,依然念念不忘楚國的命運。但是,也有不需藉助歷史人物,通過借題發揮的手段表達強烈民族意識的,如王夫之《龍舟會》即屬於這一類。作品寫的原是與興亡無關的少女智擒盜賊、報殺父之仇的故事,作者卻在曲詞中越出劇情與人物的範疇,流露自己緬懷故國的真實感情。在清政權漸行鞏固以後,這些雜劇就不容易看到了,起而代之的,是一些敘寫古人逸事、抒發個人積鬱的劇作,即便其中也蘊含了不滿現實的情緒,反抗的力量也比較微弱。如嵇永仁《續離騷》中的《杜秀才痛哭泥神廟》、《憤司馬夢裡罵閻羅》,指責了統治者對人才的輕視,批評了他們辦案的不公;廖燕的《醉畫圖》、《訴琵琶》、《續訴琵琶》、《鏡花亭》,表白潦倒失意的苦悶。其出發點都著眼於個人,這就使劇本在思想意義上受到很大的限制。而那些敘寫古代文人逸事的劇作,如裘璉的《四韻事》、洪昇的《四嬋娟》,都以閒適的心情描寫詩人和才女們的才情,與社會現實極少聯繫。

雍正、乾隆年間,雜劇進入了尾聲。蔣士銓的《四弦秋》,由於把白居易《琵琶行》的原句強行塞充賓白,並不見高妙;但楊潮觀《吟風閣雜劇》,卻能由於擺脫歷史傳說的局限,通過情節的創造融入現實的問題,內容比較積極。如《汲長孺矯詔發倉》提出官吏們應該關懷人民的疾苦,敢於違拗朝廷旨意通情達理地便宜行事;《東萊郡暮夜卻金》中指責封建官場風行的賄賂;《寇萊公思親罷宴》敘寇準在回顧幼時的貧困之後,一反鋪張浪費的作風,以行動表示悔改。這些雜劇雖則體現的僅是作者的主觀願望,卻有一定的教育意義。

雜劇的生命,到楊潮觀已經告一段落。由於明代的劇作家們,已經就形式作出了若干改革,清代的雜劇,也都不守元人一本四折的藩籬,一折二折的短劇很多,《吟風閣雜劇》就是由32種一出的短劇匯集而成的。但這種形式的簡單改革,並不能使雜劇在藝術生命上變得充實,因而雜劇也和傳奇一樣,它的地位被來自民間的地方戲曲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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