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簡介
1999年按清式書院建築風格對它進行了重修。主體建築由前後兩進廳堂和左右兩廂房構成四合院,院西側另闢園林。書院前一進廳堂題額“瀛嶼芬馨”,書院後進廳堂題額“秀萃明湖”,堂內展出孤山歷代名勝圖,包括平湖秋月、孤山霽雪、清帝西湖行宮八景等,串聯成一幅“文化的孤山”長卷。
趙士麟平生最重一個“敬”字,他將書院取名為“敬一”,意謂“一念不敬,心便放逸;一刻不敬,體便鬆懈;一言不敬,言便招尤;一事不敬,事便取悔”。
國小課本上曾有王冕學畫的故事,王冕,元代畫家,以墨梅名世。敬一書院後院裡有一塊石碑,上面刻著王冕的墨梅圖。一枝倒掛老梅,刀斧鐵削。這塊梅花碑大約是晚清作品,2000年敬一書院翻修時,被重新發現。
今日我們上得孤山,還能在那片綠樹掩映的白牆上面,看到那五個
孤寂而溫暖的大字:“孤山一片雲”(攝於1929年前)。
史料記載
清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浙江巡撫趙士麟創建敬一書院。
趙士麟是有書院情結的。當他還是小小的河北容城縣令時,就試著辦了一所“正學書院”。他有一個信念:“養民必先造士,造士必先明理”,老百姓有文化就會有見識,有見識才能構造和諧社會。因為平生最重一個“敬”字,他將書院取名為“敬一”,意謂“一念不敬,心便放逸;一刻不敬,體便鬆懈;一言不敬,言便招尤;一事不敬,事便取悔”——這般明朗正直的個性,近乎苛刻的道德自律。那個年代的讀書人,是有使命感的,他們稱自己為“士”,士可殺不可辱,士為知己者死,士不可不弘毅。
敬一書院開張了,址設孤山,與梅妻鶴子的林和靖之墓為鄰。嚴格說來,敬一書院更像是百家講壇的性質,每月集會兩次,初一聚名士談心性,十五請儒師授經道。趙士麟也會親自為士子授課——身為康熙三年的進士,他的學養可不低,著名的《台灣善後疏》僅五百多字,字字珠璣。巡撫大人的演講最有轟動效應,旁聽者一直站到院子裡。清風明月,道德文章,孤山從此又多了一道風雅的傳說。
一年後,趙士麟離開浙江,敬一書院便散了,成了杭人紀念他的“趙公祠”。
到清代後期,趙公祠的來歷在民間記憶中已漫洇不清,認為此趙公敬的是財神爺趙公明,索性將它改建成了財神廟。
清道光年間,浙江布政史、趙士麟的雲南同鄉朱嶟登上孤山,命人在趙公祠的外牆上,刻下五個大字。今日我們上得孤山,還能在那片綠樹掩映的白牆上面,看到那五個孤寂而溫暖的大字:“孤山一片雲”。
清朝初年的敬一書院,到民國時光,已經是座財神廟會,因年久失修,破敗下來。1929年,杭州舉行西湖博覽會,“孤山一片雲”地界被征作西博會的博物館。上海灘流氓大亨張嘯林與浙江省省長張靜江關係不錯,他來參觀西博會,見此地是個財神廟,便上了心。待西博會結束以後,同他的兩位拜把兄弟黃金榮、杜月笙一起,出資將財神廟修繕一新,人稱“西泠財神殿”。時人都說,“西泠財神殿是上海人哄起來的。”
不知何時開始,每月初一、十五,到西泠財神殿參加“財神會”,成為杭州市區生意人的一項休閒活動。所謂“財神會”,實際上是行業的聚餐聯誼活動,是生意人難得的愜意時光。不是所有的行業都有這種聚會,參加西泠財神會的,以綢業、絲織業居多。絲織業的兄弟行業顏料業,也就是傳統意義上的染坊,則以葛嶺的抱朴道院為聚會場所——煉丹的葛洪是他們的祖師爺。
敬一書院亦即趙公祠的原址建築,便是在太平天國戰亂中遭到了毀壞。後人不識趙公祠真容,也與這段戰爭有關。
1988年,此地門牌號為“孤山後山路4號”,居住著十幾戶人家。一牆之外,還有一家茶室。這個院落經過多次變更,解放前是財神廟,1929年西博會的時候還做過動物園,解放後歸了文化單位,是浙江省博物館的宿舍。雖是破舊的大雜院,在讀書人看來,卻處處有詩情畫意。白牆黑瓦,雕花木窗,滿牆藤蘿苔蘚。院子裡種了幾本芭蕉。1994年,大雜院要動遷了。就在書生們搬走以前,院子裡挖出了半塊殘碑,“敬一書院界”五個字,猶如一把隱秘的鎖鑰,命運之輪開啟,三百年前的趙士麟與二十世紀的讀書人,終於暗通了訊息。那一刻,驚喜與釋然,凝聚在書生的眼眸里。1998年,敬一書院被重新正名,杭州市園林文物局將其整修為遊覽場所,“以還西湖風景秀翠,傳播精神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