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老農

廣州老農

著名雜文家、專欄作家,網路名人,經濟學博士。曾長期進行股票交易研究,後棄商從文,專門從事社會評論,著大量文章,發表於著名網路社區及平面媒體。由於其思維敏銳,言語辛辣,深受讀者歡迎,被譽為“當代魯迅”。

基本信息

代表作品

《雜談批評》、《雜談評論》、《雜談筆記》、《道德大義》、《無期改五年:誰在左右許霆的命運?》、《想給北大學子講講怎樣餵豬》、《找陳冠希做情人,找謝霆鋒做老公》、《章子怡,奧林匹亞不需要你去娛樂》、《余秋雨,你代表不了中國文化!》、《由駐日美軍強姦沖繩少女看日本政府的奴才本性》、《從捕鯨行動看日本人的本性》、《毒蛇和豺狼》、《與虎謀皮》、《歷史人物的評價》、《誰比竇娥更冤》、《鼓掌的技巧》、《生命個體的傳承方式》、《生命的輪迴》、《生命的終結》、《關於文明的反思》、《金字塔結構中人的奴性》

作品節選

《論天涯雜談的倒掉》

世間萬物,沒有什麼是長盛不衰的,即使被億萬民眾頂禮膜拜的皇帝,也沒有一個成為真正的萬歲。這是世界最本質的規律。因此,當幾年前人們看到天涯社區被冠以“全球最大的華人網上家園”時,就應該預想到今天的結局。

遙想當年天涯雜談的成功,不少人會認為,這應該歸功於天涯公司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這種說法不無道理。在當代著名的網路社區中,有哪個能象天涯公司那樣距離天涯海角如此的臨近呢?而這種幾乎位居人們視野之外的特殊地理位置,並沒有因為網路的特殊功能而被拉近到皇城腳下,也就必然會有天高皇帝遠的諸多益處。於是,天涯的一切輝煌似乎便找到了合理的答案。而這種說法也經不住推敲。天涯離皇城稍遠確實是事實,但卻離當地的衙門很近啊,難道這沒有對其產生一定的威懾?這讓人很難說得清楚,於是人們又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其背後是不是有什麼高人在支撐。關於這種說法,以前在網上有所流傳,但基本上也不太可信。依照天涯雜談一貫的特點,即使有什麼高人在暗中扶持,他又能高到哪去呢?難道能高過皇帝,大過國家嗎?這顯然也不太可信。接下來人們又會說出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說,有關部門故意給了天涯一個好的政策,希望其成為一個民意喘氣的出口。仔細分析與天涯同時代的諸多網路社區,這種說法似乎真的有一定道理。很多人頭一次來到雜談的時候,都會驚訝地感慨道:“為什麼是天涯雜談,而不是其他論壇,可以如此黃又如此暴力?”這種對比分明會產生一種了不起的廣告效應,於是,幾乎所有想說話又找不到合適出口的人員,便一下子會聚到天涯雜談里來,最真實的民意也便呱呱地由此冒出。這裡似乎成了真正的民意出口。然而人們依然會有不少的疑問,難道這種民意的出口真是經過了什麼部門的授意嗎?這似乎不太符合幾十年來一貫的常理。那么分析到最後,人們又不得不把天涯雜談的成功,歸咎於其數不盡的網路暴民。天涯雜談暴民的水平是有目共睹的,如果說天涯雜談真的有什麼功績的話,那只能說是由一幫沒有“王法”的暴民拍磚拍出來的成績。但是,作為一種遊戲,必然有遊戲的規則,而遊戲的規則是由雜談的斑竹、編輯以及天涯公司的高層制定的。作為這裡最直接的管理人員,如何在民眾與更高層的管理之間玩“無間”,那必然要領會中國的傳統功夫“太極”的奧秘。上述的諸多內容,也許全部,也許其中的部分,對天涯雜談過去的成功都或多或少起到了作用。

然而,正如老子所言,企者不立,跨者不行。對於一個處於顛峰的論壇,要想再進一步,那將比登天都難。而既然前進不易,就很容易退下去了。這種所謂的退,有兩種含義。一個是自身的頹廢,另一個是被強大的競爭對手超越。到目前為止,分析天涯雜談的處境,似乎兩個因素都存在。

關於雜談的頹廢,從很多方面可以看出。最直接的證據,可以看看大旗網的雜談排行,就很容易得出這樣的結論。而如果有人懷疑那排行的公正,可以自己將雜談與其他社區進行對比,相信其中的差別也是一眼便可以看出來的。而對於雜談自身的網民來說,對於這種頹廢的感觸應該最為深刻。

雜談的頹廢首先表現在天涯內部自身的“內訌”。雜談之所以稱為雜談,是因為內容的“雜亂無章”與包羅萬象。既然是個雜談,就應該可以無所不談。然而,當人們興高采烈地把自己寫好的帖子發在雜談的時候,會驚奇地收到一條系統的信息,被告知“帖子的內容不適合在天涯雜談發表,已經被轉至XX版塊。”對於這樣的事實,不知雜談自身的斑竹們是怎樣的意見,但在普通網民看來,那簡直就是天涯公司自己砸自己的牌子。是啊,為了使整個版面儘可能花哨,你們當然可以沒完沒了地增設一些稀奇古怪的版塊。但既然增設了,就要靠自己的能耐與實力去籠絡網民才對,為什麼要把一個好端端的天涯雜談的帖子強行拉過去呢?這是想把整個天涯社區做強呢,還是想把整個社區的門面天涯雜談搞夸?據我所知,對於任何一個網路寫手來說,他的活動範圍是一定的。如果他每天沉迷在天涯雜談,而突然有人非要逼迫他把帖子轉移到天涯時空或者其他地方,那會讓他感到猶如遭受強暴般不爽。而網路的生命在於什麼,不就在於擁有一批忠實的寫手嗎?天涯以上的做法,恣意地傷害了網民的感情,這對於天涯雜談來說,無疑是最致命的打擊。在天涯內部這種“內訌”之下,天涯雜談一再被釜底抽薪,怎可能不傷了元氣?

天涯雜談頹廢的原因之二,來自對帖子內容越來越嚴格的限制與管理。天涯的網民從來沒有奢望過能盡情發表自己的言論,但是,照雜談以往一貫的風格,大家說些照以往規則允許的話語,本應該是“合法”的。而到了如今,這幾乎成了一種夢想。雜談的檢測系統已經到了連“河-蟹”都敏感的地步,真不知道還有什麼帖子可以順利地發出。不過,最近的雜談似乎在朝另外一個方向發展,那就是黃色路線。民意悄然離去了,民生回來了。大家交流一下床上的生活經驗,似乎也很有意義。但是,這種路線注定要失敗。你做黃色可以,難道你可以做得如成人網站那樣黃嗎?以目前這種遮遮掩掩的習氣想重新打造或者定位天涯雜談,那只能如既做婊子又立牌坊一般讓人唾棄。

天涯雜談頹廢的原因之三,是來自尺度的不一。近來在雜談極度躁狂的某個ID,每每打著“人民”的旗號,動輒以一頂“小右”的帽子扣來扣去,且明目張胆地聲明自己拿了某某的錢在為某某效力。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行為?高尚嗎?正直嗎?正義嗎?而雜談的編輯們卻對其醜惡的行徑不但置之不理,反而姑息縱容,說什麼“要允許有不同的聲音”,這基本上就等於放P,又或者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既然能容得下這么個ID的聲音,為什麼就容不下雜談里與之相反的聲音呢?那可是千百萬的巨大網民群體啊。難道這就是天涯雜談的正義?

天涯就這樣一天天頹廢下去了,而我們視野所能觸及的其他論壇卻如雨後春筍迅速冒了出來。非常有意思的對比是,如今在天涯雜談因為話題敏感無法發出的帖子,在中華網雜談、在鳳凰雜談、在YAHOO社會雜談,甚至在人民網的發展論壇,都可以輕易發出。這究竟說明了什麼?天涯雜談的管理者們,能不能給網民一個滿意的答覆?

天涯雜談當年發家的奧秘,所有類似的網站都會花時間進行研究。而既然今天的天涯雜談自己甘願沉淪,就不能怪他人迎頭超越了。畢竟,誰也沒有規定天涯雜談的民眾,只屬於你天涯社區。大家來到網上,不就是希望說句話嗎?你這裡不讓說,就怪不得大家到其他網站說話了。

看到當下天涯雜談的慘澹,也許寒心的不只是這裡的網民,我非常清楚斑竹們心中的滋味。也許有人會說,這只是為了保存實力而實施的無奈的權宜之計吧。但是,要知道任何事情都有個限度,任何時候都需要進行交流。對於動輒刪貼封貼這樣的行為,那些真正與雜談心連心的網民也許會體諒,但是,這部分網民能占多大比例呢?

人的心是肉長的,沒有真正的鐵石心腸。對於傷害人心的事情,一次兩次也許有人能忍受,但是就如昨天一個帖子中某位網友說的那樣,一天之內遭遇三次刪帖,那人的心能不受傷害嗎?那是必然會出現的。我清楚地看到那網友在號召大家遠離天涯雜談,象遠離毒品一樣離開,到其他網站去。這就是受了傷害的網友最真實的反應。

天涯社區做得越來越大了,據說正在考慮上市的問題。但是,不知道高層有沒有意識到一些客觀的事實,天涯社區的走紅,到底靠的哪張名片?如果離開了天涯雜談,天涯社區依然還能是曾經的“全球最大的華人網上家園”嗎?

任何一個網路實體,在其能夠真正輸出象樣的理念之前,它都只是個微不足道的IP位址。天涯雜談倒下了,天涯社區也很快會被人遺忘。

《見證歷史》

歷史的實質,無非是事件在時間鏈條上的羅列。這些事件有關於人的,有關於事的,也有關於物的,但三者並不獨立,而是相互交錯存在的。任何歷史內容都有人的影子,而物的內容則是承載歷史的證據。歷史中物的內容主要包括兩個方面,一是建設性的,一是毀滅性的。重要物件的建造,往往是歷史的主要內容之一,比如金字塔、長城、中華世紀壇的建造,都會被歷史記載下濃濃的筆墨。而物件的毀壞則是歷史另外一個主要的內容。

在人類文明史中,最早被毀壞的物的內容應該是偉大的大西洲。它消失得過於久遠,過於神秘,以至於今天的人們竟然連它的遺蹟都無法找尋。接下來是偉大的亞歷山大城,一夜之間便葬身於地中海底,人們知道它的確切位置,知道它靜靜地躺在海底,卻搞不清這一切發生的原因。而類似的毀滅性事件幾乎遍布文明涉獵過的每一個角落,從埃及神廟的坍塌到高棉吳歌王宮的荒蕪。歷史就這樣在一處處文明的消亡中延續著。到了如今,這種事件依然在持久不斷地發生著。對於那些在時間上遠離我們的歷史,人們沒有可能親眼見證,我們所能看到的,只是些如圓明園的殘垣斷壁而已。

但是,人們會看到近年發生的歷史事件,其中最重要的內容是伊拉克國家博物館的焚毀,而幾乎同時期的阿富汗巴米揚大佛的的命運,也將被載入人類的歷史。在我們的國度,類似的事件也時有發生,只不過時間稍前罷了。在文革時期,無數的文物遭到破壞,其性質與所有其他毀滅性歷史事件沒有本質差異。當今天的人們駐足龍門石窟那巨型佛像面前時,看著他殘缺的手臂,也許會想起那瘋狂的年代人們揮舞鐵錘敲擊佛像的場面。北魏的先人們創造了歷史,而當代的人們也在用自己的破壞力“創造”另外一種歷史。每當想起那幫“歷史的創造者”的嘴臉時,我總在想,也許今天那個毀壞了大佛的人依然健在,甚至他會勇敢地告訴人們那佛像的手臂是他敲掉的。他也許不會內疚,不會表現出任何慚愧,因為他創造並見證了歷史,他甚至會因此而感到驕傲與自豪。

而從一個歷史學的角度來觀察,如上的行為也許根本不需要有任何感情的色彩,更談不上自豪或者內疚。塑造佛像與毀壞佛像的人,都在創造歷史。歷史恰恰因為那破壞者而使內容更加豐富。從這個意義上說,也許人們應該“感激”那砸碎佛像手臂的人。

我們同時代的人,不可能親臨現場觀看如上歷史的重要瞬間。但是,通過各種媒介,我們可以感受到現場的那種真實與震撼。由此,我們有理由把我們當代的每一個人都看成是歷史的見證者。而事實上,當代歷史的內容絕不僅僅局限於以上的方面。在我們的生活當中,其實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屬於歷史的東西。

高中時候,有一天在上體育課,忽然樓上水泥雕刻的標語字掉下了一塊,本來是“發展體育運動,增強人民體質”的標語,其中的“動”字的偏旁“力”跌落下來,剛好落在大家的面前。從此以後,那標語便改變了模樣,由於沒有人進行修繕,很長時間都保持那個樣子。關於這個故事,我常常在想,從那天之後,一定有很多人注意到了這個不完整的字型,有人心中也許會猜測,那字怎么會掉下來呢?是什麼時候掉下來的呢?掉下來的時候有沒有砸著人呢?對這些問題的回答,其實就是對一段特殊歷史的追問。而每當我看到那個殘缺不全的字型時,心中會忽然變得嚴肅起來,我會覺得我親眼見證了那段歷史。而對於現實生活中每個人來說,大家其實都在目睹著這世界的變化,這其中的一切都是歷史的內容,我們每個人都是歷史的見證者。

在眼前的這場災難里,整個川北縣城消失了,災區的許多歷史遺蹟毀壞了,無數的高山峻岭改變了形狀。當歷史延續到將來的某一天,當人們回首這段災難的歷史時,我們今天的所有的人便都成了見證這段歷史的人,成了這段歷史中的一部分。可惜,這歷史過於慘烈了點,對於每個見證者來說,顯得極不公平。

看起來像賣瓜的王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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