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方言

客家方言

客家話由於分布區域廣闊,且不少分布區是丘陵和山區,交通不便,形成多種不同的客家方言。在方言劃分上,中國大陸、台灣、海外並不統一。中國大陸學界傳統上將客家話分為南北兩大片,各含若干片,每個片下細分若干小片。台灣則根據“名從主人”的原則,將客家話按行政管理機構進行劃分,每個行政機構的客家話採用其語言部門的權威劃分方法。

簡介

客家方言,又稱客家話、客家語、客語等,是 漢藏語系漢語族內的一種 聲調語言(或漢語方言),屬於漢語七大方言之一。語言學者對於該將客家話歸屬至方言,抑或是當成一門語言仍有一定爭論。客家話地區主要集中在粵東、閩西、贛南交界的贛閩粵客家地區,並被廣泛使用於中國南方、台灣、馬來西亞及一些華人社區(香港、澳門已經甚少人使用客家話)。此語言歷史悠久,但正式被定名為客家話,是20世紀的事情。

起源

客家先民是中原的華夏民族,在近千年的五次大遷徙中,最終形成漢族(華夏族)的一個新民系。他們的先祖多是因中原戰亂等原因而從中原(河南,安徽,山東)南遷贛南,閩西,粵北地而形成的一個漢族新民系。後又因戰亂和人口膨脹等原因一部份又從這三地繼續遷往全國其他省份以及東南亞,一個民系成立的重要因素之一就是有共同的語言。客家民系的共同語言即客家方言。

 屬性和分布

客家話是漢族客家民系的母語 ,分布區域非常廣泛,遍及中國大陸東南沿海、南部、西部包括四川等省份、香港新界、台灣,海外客家人移民地區(如模里西斯、印度等等)。比較集中的中心文化區位於廣東省的東北部即粵東、粵北以及江西的南部,福建的西部。即閩粵贛三角地帶。亦稱閩粵贛邊區或者嶺東地區。客家語也因此叫嶺東語。

通行地域

客家方言主要通行於廣東東部和北部、廣西南部、福建西部、江西南部、 台灣四川湖南部分地區。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新加坡、泰國、越南、菲律賓以及美洲的華僑、華裔中也有使用者。使用人口約3700萬。客家話以梅州話為代表。
各省或自治區的通行地區大致如下:
①廣東省純粹屬客家方言或以客家方言為主的區縣市有:梅縣區、韶關、惠州、興寧、五華、蕉嶺、大埔、平遠、龍川、和平、始興、連平、新豐、河源、豐順、紫金、南雄、翁源、博羅、寶安區、惠陽區、惠東區、揭西、仁化、樂昌、廉江、曲江區、乳源、連南、英德。此外,饒平、潮州、揭陽、潮陽區、惠來、普寧、陸豐、海豐、龍門、深圳、佛岡、清遠、從化區、花都區、南海區、增城區、廣州、東莞、中山、珠海、斗門區、新會區、連縣、連山、陽山、廣寧、三水區、高要、雲浮、高明區、新興、鶴山、開平、台山、鬱南、羅定、陽春、陽江、信宜、高州、茂名、四會、化州、遂溪、海康、徐聞、電白區、儋縣以及香港的部分地區也講客家方言。
②廣西壯族自治區內客家方言是第3大方言。比較集中的地區是:陸川、博白、浦北南部與合浦東部;其次是防城、欽州與靈山斷續相連的一片地區,以及以貴縣為中心,沿鐵路東南至玉林北部,西北到黎壙、賓陽地區;再次是賀縣、鐘山、昭平相連線的地區。此外,還有來賓、桂平、平南、象州、柳州、蒙山、荔浦、陽朔。
③福建省主要通行於長汀、連城、上杭、武平、永定、清流、寧化、明溪等縣。此外,南靖縣的曲江,平和縣的九峰、長樂,詔安縣的秀篆、官陂,龍巖西北部的萬安(舊名溪口鎮)等地說的也是客家方言。
④江西省主要通行於南部的興國、寧都、石城、瑞金、會昌、尋烏、安遠、定南、龍南、全南、信豐(不包括縣城嘉定鎮和部分農村)、大余、崇義、上猶、南康、贛縣、於都等17個縣和西北部的銅鼓縣。此外,廣昌、永豐、吉安、泰和、萬安、遂川、井岡山、寧岡、永新、萬載、宜豐、奉新、靖安、高安、修水、武寧、橫峰的部分鄉鎮均講客家方言。
⑤四川省主要通行於川西的成都郊區東山一帶、新都、金堂、廣漢、什邡、彭縣、溫江、雙流、新津,川南的簡陽、仁壽、資中、威遠、安岳、富順、隆昌、瀘縣、合江、宜賓,川中的廣安,川北的儀隴、巴中、通江、達縣,涼山州的西昌等縣市的局部地區。
⑥湖南省主要通行於攸縣,茶陵、酃縣、汝城、桂東等縣的某些鄉村,其次通行於瀏陽和平江縣的某些鄉村。江永、江華等地也有少數人說客家方言。
⑦台灣省主要通行於北部桃園以南的各鄉鎮和中壢、新竹、竹東、苗栗一帶鄉鎮,以及南部的屏東縣一部分鄉鎮和高雄縣的美濃鎮等地。除上述地區的漢族居民使用客家方言外,福建、浙江、江西、廣東、安徽五省的畲族幾乎都使用客家方言。

語言特徵

語音方面

聲母 a.古濁塞音和塞擦音 (並、定、群、從、澄、崇)聲母字,不論平仄,大都變為送氣清聲母。例如“別、辨”的聲母是p,“地、敵”的聲母是t,“舊、件”的聲母是k,“昨、捷、濁、住、助”的聲母是堭。 b.古曉、 匣母的合口字聲母, 多變讀為 f。例如“灰、輝、懷、謊、花、虎、婚、回、呼” 的聲母是f。 c.部分古非、敷、奉母字,口語中念 重唇音聲母 p、p‘,保留了“古無輕唇”這一上古語音的特點。例如“飛、斧、肥、吠、浮、符”。 d. 古見組聲母細音今讀大都保持舌根音 k、k‘、h。例如“基、記、九” 的聲母是 k,“欺、謙、求”的聲母是k‘,“希、喜”的聲母是h。
e.大都有唇齒濁擦音聲母 v。它來源於古微、影、雲母和少數匣母的合口韻字。例如:“物、務、碗、蛙、威、屋、灣、窩、王、往、話、黃、皇、還”。此外,古喻母合口三等字閩西客家話也有念 v聲母的,例如:“雲、域、疫”。 f.古知、照精組聲母在客家方言內部的分化情況比較複雜。例如廣東多數地區,這三組聲母合流,念堭、堭‘、s;部分地區知、照 三(章)組聲母念 、堮 、惼。照 二(莊)組、精組聲母念堭、堭‘、s。例如:古曉、匣三四等字和個別溪母字,在 興寧話中念惼聲母。例如:曉嶉惼au, 希 惼媩、虛嶆惼媩、休嶆惼u,氣惼媩 、器惼媩嶈、棄惼媩嶈; 以母字和不少影、雲母字念墭聲母,例如:羊嶆墭婖嬜、樣墭婖ɡ嶈、鹽嶆墭a嬜、醫嶆墭媩、衣嶆墭媩、音 嶆墭u嬜、英嶆墭Ι嬜、約墭婖k嶇、援嶆墭εn、圓嶆墭εn、員嶆墭εn、袁嶆墭εn、怨墭ε嬜嶈、遠嶉墭εn、院墭εn嶈。廣西陸川(南部烏石話除外)、賀縣、貴縣客家話大體上古精、照 二(莊)組聲母念堭、堭‘、s,知、照 三(章)組聲母念慯、慯、嶃。例如:津嶆堭in、珍嶆慯in、侵嶆堭im、深嶆慯嶉im、旬嶆sun、繩嶆嶃un。古知組一部分字的聲母閩西念掵、掵嶉 ,例如:知嶆掵、豬嶆掵 u、竹嶆掵 u、珍嶆掵 e嬜、張嶆掵 婖嬜、中嶆掵 o嬜、池嶆掵 嶉i、超嶆掵 ‘婖、抽嶆掵 ' 嚕。古章組一部分字的聲母閩西念掵、嶉掵、∫。例如:紙掵嶉、諸嶆掵 u 、真嶆掵 e嬜、春嶆掵 'e嬜、昌嶆掵‘婖嬜、蛇嶆∫a、書嶆∫u。 台灣省的美濃客家話知、照、精組合流。例如:災、齋、豬、章的聲母是堭;猜、差、醜、昌的聲母是堭‘;三、沙、書的聲母是s。桃園客家話古精組和照 二(莊)組字的聲母念堭、堭‘、s。例如:精、莊、從、初、心、生;知組和照 三(章)組字的聲母念掵、嶉掵、∫。例如豬、章、醜、昌、船、書。四川華陽涼水井客家話古知、照、精組字的聲母大都念堭、堭‘、s,但有部分精組字的聲母念 ,例如:親、戚、祭、槍、盡、刺。 g.鼻音聲母比較豐富。不少地區除有 m、n、嬜聲母外,還有怱聲母。怱聲母出現在古疑、泥(娘)母三四等細音字和部分日母字中。例如:語、宜、人、牛、年、迎、日、眼、娘。 h.古來母字大都念 i聲母,但古來母 齊齒呼的小部分字的聲母閩西長汀客家話白讀念t,這是很特殊的。例如:李嶉ti、六 嶆t奃嚕、笠ti嶈、鱗嶆te嬜、卵嶉lǔ、聾嶆lo嬜、力ti嶈、兩嶉ti婖嬜、林嶆te嬜、劉嶆t奃嚕。 韻母 a.絕大部分地區客家方言沒有 撮口呼韻母,撮口呼與齊齒呼混讀。  b.以 婖或o為主要元音的韻母較多。 c.古流開一厚、侯韻和開三尤韻字多數地區讀eu韻,一部分地區讀iu韻,個別地區讀奃嚕韻。例如:
客家方言客家方言
d.古鼻音韻尾-m、-n、-嬜和塞音韻尾-p、-t、-k在客家方言中不同程度保留下來。其中廣東和廣西、台灣等地保留得比較完整。例如:廣東興寧只保留 -n、-嬜、-t、-k韻尾。例如:團嶆t婖n、甘嶆ka嬜、鴿kak嶇、奪t‘婖t嶇,四川華陽涼水井只保留-n、-嬜、-妱 韻尾,例如:飯嶉fan、放fo嬜嶈、夾ka妱嶇、筆pi嶈妱、木mu妱,閩西只保留-嬜韻尾。例如:甘嶆ka嬜、團嶆t'ū、半pa嬜嶈、橫嶆ⅴa嬜、鴿嶆ko、別p‘e戼、白p‘a戼。聲調客家方言的聲調大都為 6個。調類的分合與聲母的清濁有關。古平聲清聲母字今讀陰平,濁聲母今讀陽平,入聲也按聲母的清濁分為陰陽兩類。上聲去聲一般不分陰陽,但古上聲 全濁聲母大部分讀去聲,古次濁聲母大部分讀陽平。古去聲字今仍讀去聲。少數地區沒有入聲(或入聲只歸為一個調類,不帶-p、-t、-k韻尾),平、去聲分陰陽,上聲不分陰陽,只剩5個聲調。

辭彙方面

以梅州話為例:古詞語的沿用日常口語中普遍使用的古詞語有索(繩子)、禾(稻子)、烏(黑)、面(臉)、食(吃)、頸(脖子)、飢(餓)、朝(早晨)、晝(中午)、行(走)、沸(沸騰)等。有一部分是客家方言獨自保留的古詞語。例如:噍堭‘iau嶈(咀嚼), 扄n婖(兩手相切摩),殕嶉p'u(食物發霉時表面長出來的一層白色的黴菌),嶆seu(餿),藪te嶈u(窩),嶆k‘ai(肩挑),晡嶆pu(下午或傍晚),拗嶉au(折),嶆tsi(瘦小),嶆nau(恨;不喜歡),桊k‘ian嶈(牛鼻中環)等。 方言詞語的創新由於方言區獨特的自然環境、歷史狀況、風俗習慣、土特產以及不同的造詞習慣形成了一大批方言詞語,例如: 雪枝(冰棍)、粄(一種用米粉製成的糕)、□丸p婖k戻扄ian(一種肉丸子)、打醮(一種迷信活動)、擂茶(一種飲料)等。 借用其他方言或外語詞語有些借自粵語,例如: (剛剛、合得來)、靚(漂亮、美好)、嚦(聰明、能幹)等;有些借自英語,例如: 衫的裇(shirt襯衣)、波 e(桌球)和波珠中的波(ball球),嘜(mark商標、標誌);有些借自馬來語,例如:接吻叫□【嶆tsim】(chium); 在外國傳入的物品名稱上加“番”、“洋”、“紅毛”、“荷蘭”等,例如:番背(外國)、番片(國外)、番梘(肥皂)、洋遮(傘)、紅毛泥(水泥)、荷蘭豆(一種扁而薄,連豆莢一齊吃的豆類)等。 辭彙意義的差異有些詞語與國語同義異形,例如:叫(哭)、面(臉)、熱頭(太陽)、火蛇(閃電)、心舅(媳婦)等;有些詞語與 國語同形異義,例如:古典(故事)、打靶(槍斃);有些詞語與國語詞形相同,但意義範圍不同,例如:“唇”,國語指人或某些動物口周圍的肌肉,客家方言還兼指器物的口和邊緣,如:鍋唇、桌唇;“米”,國語一般指稻米和去掉殼或皮以後的種子,如:糯米、花生米、高粱米。客家方言只指稻米,等等;有些詞語與國語詞形相同而詞義互相交叉,例如:“光”、“亮”、“明”,在客家方言和國語中都是同義詞,都有相同的用法,如:火光、光芒、亮晶晶、亮相、明亮、明了,但客家方言用"光"的地方,國語則往往用“亮”或“明”,如月光(月亮)、燈太光(燈太亮),又如"細"和“小”,“夜”和“晚”,“日”和“天”,“破”和“爛”等詞都有詞義交叉和用法不同的區別。 語法意義的差異(即詞的語法功能)客家方言的一部分詞在語法意義上與國語不同,例如:"鼻",除作名詞鼻涕外,還作動詞“聞”、“嗅”;“愛”,除作動詞喜愛外,還作助動詞“要”;“燒”,除作動詞燃燒外,還可作形容詞“暖和”和名詞“柴火”。 構詞的差異主要表現在詞素次序、重疊式、附加式和單複音詞等方面。有些並列式和偏正式合成詞的詞素次序與國語不同,例如:緊要(要緊)、鬧熱(熱鬧)、牛公(公牛)、人客(客人),等等,在詞的重疊方式方面,單音名詞、量詞可重疊的範圍比國語大,重疊後有“每一”的意思,例如:碗碗(每一碗),槍槍(每一槍),鏟鏟(每一鏟)。客家方言的單音動詞和形容詞一般都不能單獨重疊,如需重疊,後面一定要加後綴-e,如“細細e”(小小的),e起 弱化作用。但台灣客家方言的單音形容詞可以重疊,重疊後起加強作用,例如:(蓬亂的)、憨憨(很傻);台灣客家方言有一些形容詞甚至可以用三疊的方式表示最高級,例如:光光光(非常亮),苦苦苦(非常苦), 熱熱熱(非常熱)。客家方言有一種比較特殊的“ XAA”重疊式,它的構詞能力很強,每箇中心詞後的重疊嵌音均不同,而且一定要加後綴-e,表示程度加深,例如:紅鄒鄒e(紅艷艷的)、肥不肥e(胖墩墩的)。在附加式方面,客家方言常用的前綴有“亞”(或“阿”)、“老”,後綴有“e”、 "頭"、"公"、“ 嫲”、“ 牯”、“哥”、“兜”(等),中綴有“晡”,如:亞爸(爸爸)、阿姐(姐姐),老妹(妹妹)、老公(丈夫),遮e(傘),日晨頭、下晝頭、石頭,雞公、鴨公、 手指公腳指公、蝦公,亞陳嫲、亞娣嫲、亞三嫲、老張嫲,牛牯、羊牯,蛇哥、哥,兜(我們)、俉兜(你們)、兜(他們),今晡日(今天)、秋晡日(昨天)、夜晡頭(晚上)等。在單音詞和複音詞的比例方面:客家方言的單音詞比國語多。國語有些複音詞在客家方言是單音詞,例如:興(高興)、識(認識)、皮(皮膚)、桌(桌子)等。

語法方面

 以梅州話為例:
①人稱代詞的領屬格可以通過變韻調和加“嘅”的方法表示,②有特殊的疑問代詞,例如:脈個(什麼)、滿人(誰)。
③有特殊的名詞和量詞、動詞和量詞的配搭關係。例如:
客家方言客家方言
④雙賓語的位置比較靈活:間接賓語既可以放在直接賓語之前,也可以放在直接賓語之後。謂語可以重複,分別加在直接賓語和間接賓語之前。例如:一件衫。我給他一件衣服。 
⑤比較句的格式是甲—比—乙—過—形容詞。例如:牛比豬過大(牛比豬大)。
⑥動詞各種體的表示方法 a.動詞前加"正【tsa嬜嶈】",表示動作剛開始,如正食飯(我剛吃飯)。 b.動詞後加“等”,表示動作正在進行或持續進行,如:吃等飯(我正在吃飯),你手e拿等脈個(你手裡拿著什麼)。 c.動詞後加“e”或“過e”,表示動作已完成,如:食e(我吃過了)。 d.動詞後加“□【p‘et嶇】”或“得”,表示過去完成,如:一個月就食□四十斤米(他一個月就吃掉了四十斤米)。 e.動詞前加“盲”表示動作未開始,如:盲食飯(我還沒有吃飯)。 f.動詞後加“轉”,表示動作回復,如:俉著轉俉嘅棉襖去(你再穿回你的棉衣)。 g.動詞後加“□□”表示試一試,如:看 na嶈·e(看一看)、聽嬜a嶈·e(聽一聽)。
⑦通過變調錶示近指和遠指。例如:
嶉ke e(這裡) ke嶈e(那裡)
嶉ke 邊(這邊) ke嶈邊(那邊)
⑧處置式只用介詞“將”而不用“把”,例如:俉將桌搬轉來(你把桌子搬回來),將碗打爛 e(我把碗打破了)。
⑨有些詞在句中的詞序不同,例如客家方言的範圍副詞“添”相當於國語的“再”,但兩者在句中的位置不同,前者放在謂語後面或句末,後者放在謂語之前。例如:聽一擺音樂添(再聽一次音樂),影張像添(再照一張像片)。作副詞用的“多”和“少”放在動詞的後面,如:拿多丟e(多拿一點),用少丟e(少用一些)。客家方言的“倒”相當於國語“做得到”的"到",但兩者在句中的位置不同,如:學得 e多知識倒(學得到很多知識)。客家方言的“去”和“來”放在賓語之前。例如:阿乸去桂林(我母親到桂林去),阿姐矛來工廠(姐姐沒有到工廠來)。有時這類句子的“去……來”要配合使用,如:俉去耐 e來(你上哪兒去了)?
⑩形容程度深淺的表達方式不同。例如:形容詞單用,表示一般程度,形容詞重疊,後加“ e”,(受前一音節的影響,e起同部位的音變),表示程度弱化。如:酸酸ne(酸酸的),形容詞前加“e嶈”,表示程度強化,相當於“很”。如: e嶈酸(很酸);形容詞前加“唔知幾”、後加“e”,表示最高程度,相當於“非常”,如:唔知幾酸ne(非常酸);形容詞前加"忒"表示程度過於,相當於“太”,如:忒酸(太酸)。

形成溯源

客方言是漢民族共同語的一個分支,它以廣東的梅州話為代表。梅州,這個名字為後起,據 溫仲和《嘉應州志》載,梅州在南朝齊時,開始稱程鄉縣, 是時有南齊時人 程旻[ m n]居嘉應州義化鄉,後人思其德,名其鄉日程鄉,名其縣為程鄉縣。到了後晉,程鄉縣原隸屬廣州義安改隸屬為 南漢國時,始改恭州為梅州。宋時幾經改置, 至明清時又復稱程鄉縣,隸屬廣東潮州府。至於稱“ 嘉應直隸州省程鄉縣”之名,那是清朝雍正年間的事情,到嘉慶時,嘉應州升為府。直至民國,隸屬廣東省,廢嘉應州改稱梅州,後改為梅縣(今梅縣區)。 今梅州市含六縣二區,即梅江區、梅縣區、興寧縣、五華縣、平遠縣、蕉嶺縣、大埔縣、豐順縣,均操純客方言。梅州話是客家話的代表。  梅縣(今梅縣區)的命名,起自民國。據《梅縣市文物志》所載舊制沿革, 梅縣(今梅縣區)應當包括舊稱三十六堡,即今現屬梅城及城郊區、長沙、水車、石坑、 畲江、扶大、南口、荷泗、瑤上、大坪、石扇、西陽、白宮、丙村、雁洋、城東、鬆口(松東、松南)、白渡、隆文、 桃堯、松源等區。 這些區與區之間的語言,其大系當然屬梅州音系,可是微有差別。以梅州話為代表的客家方言究竟怎樣形成的? 當代語言大師王力先生說:“‘客家’是‘客’或‘外人’的意思,因此,客家就是外來的人。”據一九一二年梅縣區煥文閣出版《梅縣區鄉土歷史讀本》載。“客民本中原漢族,皆河南光山、固始之民。”唐末因戰亂“移徙於汀 贛之間”後轉到廣東,到了宋末,梅縣區一帶舊是過客族,“遭元兵屠戮殆盡”,待元亂已定,復由灑贛之間“轉徙於梅”。清詩人黃遵憲《梅州詩傳序》云:“此客人者,來自河、洛,由閩入粵,傳世三十,歷年七百,而守其 語言不少變”,“守其語言”屬什麼語言?清語言 大師章太炎先生《客方言·序》中說:“廣東稱客籍者,以嘉應諸縣為宗”“大氏(抵)本之河南,其聲音亦與嶺北相似。”林海岩《客說》“客音為先民之逸韻”可見梅縣區客家 為漢民,客話淵源,自然屬於中原先祖口語無疑,所以客家話保存了大量上古和中古語音。黃遵憲說:“余聞之陳蘭甫先生謂客人語言,證之周德清《中原音韻》無不合”(見《梅州詩傳·序》)。由於社會動亂,中原漢人 大批南遷,在經過長期流徙以後,這批被稱為“客人”的中原漢人最後定居於梅州地區,其所操的語言慢慢對發展成為一種方言——客家話,客家話在長期的歷史發展中定型下來,形成一種有別於漢民族共同語的獨立的、純潔的、 活潑的和豐富的客家方言。
從古代漢語看客家方言的形成
語言隨著社會的產生而產生,隨著社會的分化而分化,隨著社會的統一而統一,也隨著社會的發展而發展。梅州客家話,是中國社會長期發展的必 然結果。客家話的客家人(客人)所操的語言。“客民本中原漢族”,既是中原漢民族,口音當然是中原音系,羅香林《 客家源流考》認為“就種族遺傳說,客家民系是一種經過選擇淘汰而保留下來的強化血統”,這就說明了 “客人是中華民族是最有力的一派”(《梅縣區鄉土歷史讀本》)。足見客家人是中華漢族無疑,客方言不是一種獨立的語言,而是漢語的一個支派。
(一)客音和古音雖不完全相同,但在客方言中保存了很多古音,從客家 話的 紐韻調上可以發現古音系統的一些問題,在這裡我不打算作全面的闡述,因為古音與客音的異同,古今漢語專家在專著里均有述及,我只是想從它們共同性的對應關係上談談紐韻情況,至於調的問題,對古漢語調類說法亦 不統一,如古有二聲、三聲、四聲說,當今客話五華口語只有三聲,無去聲,梅州地區其餘縣都為六聲說,就難以考定“古”“客”真相。我認為客方言的紐韻與古代漢語有一定的共同點和一定的對應規律的,譬如說聲母,客 方言無濁聲母[dz]、[dz] 、[dz]、[v]、[η],只有塞擦音[ts]、[ ts’ ]、和擦音[s],在三十六字母中屬精、清、心聲母,無舌上音[ts]、[ts’]、[s],因此客人說“知”為“低”(di),說,“值得”為“抵得”等等都是屬 於上古語音,即清代音學大師錢大昕《 十駕齋養新錄》提到的“古無舌頭舌上之分”“求之古音,則與端、透、定無異”,這話的意思是說,等韻三十六字母的舌上音“知、徹、澄”在上古音里,都是讀“端、透、定”即今人發 “zh”、“ch”、“sh”的舌後音聲母的字,在上古時有一部分讀為舌尖母“d”或“t”的音,客方言正符合這個規律。錢氏又說“ 古無輕唇音”,認為凡“輕唇之音,古讀皆為重唇”“凡今人所謂輕唇者,漢魏以前,皆讀重唇” (見錢氏《音韻問答》)這話的意思是說,凡後代發輕唇[f(v)]聲母的字,在上古音里都讀為重唇音 或[p]或[m],證之於客話,如說“飛”為“卑”,說“負”為“輩”,說“分”為“奔”,說“糞”為“笨”,說“斧” 為“補”,說“無”為“磨”等等,這就是客話中今天還保存下來的上古語音。章太炎先生在《國故論衡》中說:“古音有舌尖泥紐,其後支另,則舌上有娘紐,半舌半齒有日紐,於古皆泥紐也。”這話意思是說,今人讀“r” 聲母的字,證之於客話,客人說“汝(r )”為“你(n )”,讀“乳(r )”為“能(n ng)”,讀“挼(ru )”為“挪(nu )”等等,這些都說明客話沒有“日紐”,日紐在古音系統里應屬三十六字母的“泥紐”。 
再說客方言的韻母的保存了一部分古代韻部, 如羅 雲《客方言·自序》所說“今考客音耕清韻嬰聲諸字,與真韻因字諸字無以別也;清韻之情、貞、成、盈、呈,與真之韻秦、真、臣、仁、陳,無以別也;青韻之輕、屏、 萍、 ,與真韻之親音與清同;到臻韻這臻音與精同,就如顧(按:顧炎武)說非三百篇之正音,抑亦秦漢之古音矣。”這段話說明了客家話韻母系統與古韻部有不少相同相通之處,所謂“非三百篇之正音,抑亦秦漢之古音”是合乎事實的。 客方方韻母具有入聲韻尾[- p ]、[ - t ] 、[ - k ]和 陽聲韻尾[ - m ]、[ - n]、[ -η ]特點,與《廣韻》系統相符,但韻尾[-η]在[ Z ] 、[ I ]之後變為 [ -n ]、韻尾[ k ]在[ Z ] 、[ I ] ,“痕”與“真”各別。
(二)客方言與古語詞
客方言是漢民族共同語的一個分支,因此客話保留了大量的古漢語詞。著名音學大師章太炎先生對客家語言系統作一過番研究工作,撰述《嶺外三州語》附在《新方言》後,選取了六十三條客話詞語,用《說文》、《爾雅》、《方言》、《禮記》、《毛詩》、《戰國策》、《老子》等古代典籍加以印證,說明客方言的詞源與客話所本,自志漢民族一派語言,早已如此。現舉幾條《嶺外三州語》例敘說 如次:
(1)《方言》說:“渾、 ”皆訓盛,郭 曰:“們、渾、肥、滿也”,《鄒陽傳》言“壤”子,壤即 也。故今三州謂小子曰滿子。 按(筆者,下同):今客方言對最小之子(子女中最幼者)即呼“滿子”,最小這女為“滿女”。
(2)《夏宮》“ 繕人”註:“繕之言勁也,善也”。善、美同意。三州謂美曰勁,亦謂之產。〈廣雅〉:“淨,善也。”亦謂之產,鄭公孫僑字子美,亦為產,明美、產同訓矣。 按:“勁”字客話讀[ k no]有美麗,漂亮之意。 ,客話讀[cts Bn],稱美而白淨之意。用於指物,如說“瘦肉”為“ 肉”(精肉)。產,客話讀[csan],多指人(孩子)長得漂亮,也可指物。
(3)《說文》:“ ,白好也。”則旰切。三州謂人白好曰 。按:贊,客話讀[ts‘anC],很好的意思,對事物表示讚許,常說“異女贊”、“奇女贊”(蕉嶺)。 (4)《說文》:“桄,充也”古曠切。《樂記》“號以立橫,橫以立武”《注》:“橫,充也。謂氣作充滿也。”《釋文》:“橫,古曠切。”桄、橫同字。三州謂廓大充滿為桄,轉入庚部。 按“桄、橫同字”,但今客話音讀不同;從反切來看,古音是應讀“桄”為[ckuBng],但今管話讀“橫”為[cvBN],失去中古的牙音(舌根音)。今客家話說袋子裡裝東西裝得滿滿的為“桄桄鼓鼓”[ckUBN ckUBN ckUckU]。
上引章氏《嶺外三州語》,可以證明客話形成的歷史的悠久性,自詩書始,既具先民語言,然經時代的發展和先祖居地的變遷,與當今客話不完全吻合,這很符合語言發展的演變規律,所以客話的形成應該是與中華漢民共同語言並行而不悖。
(三)客方言的音變與古音——客家人的先祖居地,紀元前三世紀,曾居山東、山西,到了秦朝(紀元前249至209)被迫遷於河南、安徽(見王力《漢語音韻學》“參考資料”引)等地。從客家人的先祖居地看來,多為王幾所在,中原冠冕之居,乃中華語源的正宗,客話 則為語言正宗的支派,故客方言仍保存大量古代漢語而不少變,如《詩經》第一人稱“ ”字,與客話第一人稱口語“崖( 涯)”的本源書面語“我(吾)”是 同源字。因為客話“崖( 涯)”的讀音紐韻歸類屬頑母[N]、 拜韻[BI],正好與《中原 音韻》陽平聲疑母[N]、來韻[BI]相吻合。但“崖”的口語為[NB],開口呼,陽平聲。“我”的客話讀音屬頑母[N],在《廣韻》系統里屬牙音疑母[N],韻部為上聲第十二歌[o],上古音屬侯部[o],因此,“我”的 讀音為[No],正合乎今天客話的讀音。但日常口語不說[No],而是說[NB],作物主代詞用,如說“我的書”[cNBkeC csU]這裡的,上古音屬魚部,《廣韻》屬麻韻《中原音韻》“家、麻”合韻,汪榮寶《論歌戈虞模古讀》說:“唐宋 以上,凡歌戈韻之字,皆讀音,不讀[o]音·魏晉以下,凡魚虞模之字亦皆讀,不讀音或[ ]音也”“吾”字雖然在今天客話中不能歸韻,但事實上是“我”字口語的另一種書寫形式,如上述“吾”上古為魚部,實際讀音為[NB],“我” 在段氏古音十七部,“ ”在十六部,合音最近。可見,現今客家話書面語中的“我”和“吾”在上古音里均應為[NB]。所以客話“崖( 涯)”、“我”、“吾”三字是同一音義,分別為口語、書面語和物主義代詞的三種不同書寫 形式和讀音。而客話“我(吾)[NBN]《詩·邶風》“人涉印否”發生韻尾變化的結果,即“我(吾)”(陰聲)帶上鼻音韻尾則為“印”(陽聲),失去鼻音韻尾則為“我(吾)”,這就是客家旅順保存下來的古音。又如“端”字,在古音系統 里屬端母[t],上古屬元部[an]。客方言“端”屬癲母[t],不送氣、韻部為還韻[an],合口呼。可見“端”客音與音相一致。“端”即《詩經》中的“掇”字。《詩·周南·苤莒》:“薄言掇之:,”掇“音[tuan],《廣雅》:“掇,取也。”,“取” 統言之為“拿”,“掇”[tuat]、“端”[tuan]為“陰陽對轉”,“掇”即“端”。現今梅州地區(含八個區縣)客家話凡“拿”指用“兩手捧著”義常說 “端”,如“端菜”、“端飯”、“端前來”等等,這又證明了今天客話中保存了上古的語音語義。 (四)客方言語法特點與古代漢語——這裡所談客方言語法特點,只是舉隅之談,從此透視出客話的構詞特點與古漢語有相通之處,並非偶然撮合,而是繼承和發展了古代漢語,藉以說明客話早已形成。
(1) 同義複詞在古代漢語裡早已出現,也不乏其例,據王念孫《讀書雜誌·史紀第四》 “數讓”條載:“《廣韻》曰:`數,讓`責也,數讓邊文,猶 誅讓連文,古人自有復語耳。”所說“連文”“復語”是同義詞連用,即是同義複詞,古已有之。客家方言中,同義複詞 的繼承套用,也是比比皆是,如說“雨篤濕”(即“雨濕衣”),其實“篤” 就是“濕”,“濕”也是“篤”,這是客話中保存下為的上古語音與構詞特點,因“濕”是輕唇,“篤”是重唇(見上引錢氏《音韻問答》,客話讀“濕”在古音系統里則為“篤”,由此變可見古今客話演變之一斑。客話繼承了古漢語同義詞復全使用的規律, 今天還保存在口語裡;又如客話有“行嫁”一詞,事實上“行”就是“嫁”,“嫁”也是“行”,是同義複詞,這在古漢語中也能得到證明。《儀禮·喪服》鄭玄註:“凡女行於大夫以上曰嫁,行於士人曰適人,”《高唐賦》:“赤帝女瑤姬,未行而亡。”這此 句子中的“行”字都是“嫁”。今天客家人說嫁出之人到男家說成是“行嫁”,正是繼承了古代漢語這種說法特點同義複合的構詞方式。
(2)動詞重疊的構詞 方式,古漢語與客話無異中《古詩十九首》“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別離”句中“行行”是動詞的重疊。 表示事物的狀態。客話中如說“目昌昌(客音[mau ]”,“眼 瞠瞠(客音[ CTAN”、“眼 (客話)[cmo]”、“頭眈眈(客音[ctBm])”等等構方詞式,非常豐富。

附:客家方言代表點的聲韻調

聲母 
客家方言客家方言
韻母 
客家方言客家方言
聲調 
客家方言客家方言
參考書目
袁家驊等:《漢語方言概要》,文字改革出版社,北京,1983。
羅肇錦:《客家語法研究》,學生書局,台北,1984。
董同龢: 《華陽涼水井客家話記音》,科學出版社,北京,1956。
楊時逢:《台灣桃園客家方言》,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單刊甲種之22,台北,1956。

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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