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生平
圓拙老法師是福建省連江縣人,公元1909年(清宣統元年)出生,幼年初受村塾教育,後來轉入新式教育的公立學校,讀到高級中學畢業。1927年19歲之年,在連江縣任國小教員。後來有機會接觸到佛經,閱讀之下,有如窮漢進入寶山,在佛經中獲知人生奧秘,而有了出世之心。1934年投入福建莆田縣廣化寺剃度出家,時年26歲。翌年於福州西禪寺受具足戒。廣化寺的圓拙老法師就是一位弘一大師的門生並奉侍弘一大師多年,長為大師的侍者。圓拙法師親近弘一大師期間,在大師的座下勤研戒律,深知律學與正法久住的重要關係,而後發誓要弘揚律學。
圓拙老法師住持福建廣化寺後,創建福建佛學院、倡印佛經、推廣佛學知識、培養青年僧才。圓拙老法師一生皆以弘一大師為楷模,簡樸慈悲,致力於弘法與整頓道風,我們今天看到福建佛教欣欣向榮的景象與這位圓老(圓拙老法師)所做的貢獻是密不可分的。
與經典流通
早在一九三七年,老法師住錫福州怡山西禪寺時,就偕福州著名的陳仕牧居士發起倡印流通佛經的活動。先後油印了《大乘平等覺無量壽佛經》、《佛說阿彌陀經》、《觀無量壽佛經》、《普賢菩薩行願品》、《觀音菩薩普門品》、《了凡四訓》、《禪林寶訓》等三十餘種佛經及勸信因果,念佛往生等初機讀本,給學佛的同修們帶來了極大的方便,也使佛教在福建得到了廣泛的傳播和弘揚。同時,還油印了許多弘一大師的作品及格言嘉句,此為老法師終身致力於佛經倡印的嚆矢。
與廣化寺
南山廣化寺,始建於南北朝陳永定二年(公元 558年),距今已有一千四百多年的歷史了。一九三四年,老法師即於此禮體磐上人為師,披剃出家,法名慧生,字圓拙。從此,老法師即與廣化寺結下了一段不解之緣。五十年代初期,在外參方潛修淨業多年的老法師重返廣化寺。但見山色依舊,而寺宇卻面目全非。先前的暮鼓晨鐘,青磬紅魚,已被學校孩童的嬉笑吵鬧與機器轟鳴所代替了;原本清淨莊嚴的大雄寶殿,也變為臭氣襲人的塑膠廠;僧人的寮房則成為部隊的軍營,而僧人則被逐於寺之一隅,有些已被迫還俗了。老法師對此慨然長嘆,雖挺身而出,據理力爭,為廣化寺僧人留下一些口糧與少許的土地,但為大勢所趨,也僅能獨撐一面,維持出家的現狀了。一九七九年,宗教信仰自由政策落實後,老法師再一次回到廣化寺,荷擔起重修廣化寺的重任。那一年老法師已經是七十歲的高齡了,但是,為法為教的熱忱與復興中國佛教的宏願,使老法師忘記了自己的年齡與身體的衰弱,以“上報四生恩,下濟三途苦”的大行,開始了他生命中第二個春天的耕耘。老法師在自己的生平簡歷中說:“重新落實宗教政策以後,感到佛教界不只是差一代人,實在青黃不接,乃發心只要有一口氣還在,應該為佛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老法師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
在修復寺院的同時,一方面創辦佛經流通處,另一方面,則著手倡辦福建佛學院。佛教要興盛,人才是關鍵,所以培育僧才,實在是關係到佛教未來發展的頭等大事。一九八二年,中國佛學院第一屆畢業僧,演蓮、界詮、濟群、圓智等僧青年,先後來到廣化寺學律。沉寂了多年的寺院,一下子平添了這么多的年青僧人,氣氛也變得活躍起來。山雨欲來風滿樓,老法師從他們的身影里,仿佛看到了中國佛教的希望之光正在從南山冉冉升起;也看到自己的夙願,將要在廣化寺完成。為了成就他們學律的因緣,老法師親自為他們尋找有關戒律的學習資料,並循循善誘,不厭其煩地給以輔導和鼓勵。因為老法師深知戒律是正法久住的根本,更是延續佛法的命脈,所以培育僧才一定要以戒律為基礎。一九八三年,福建佛學院正式成立於廣化寺,青黃不接的中國佛教又欣添了一片“綠色的田野”。
老法師高瞻遠矚,革除舊弊,將明、清以來淪為子孫道場的廣化寺,改為十方叢林。並獨具慧眼,將出家未久而慧根深厚、道心堅固的學誠法師,送往中國佛學院深造。幾年後,學誠法師不負老法師之厚望,年僅二十四歲即出任廣化寺方丈之位,從而成為全國各大叢林中最年輕的住持。為使大任有繼、慧燈不絕,樹立了一代高僧的光輝形象。
人物思想
老法師一生的佛學思想,可用持戒念佛四個字來概括。一九三六年,老法師入閩南佛學院求學,在養正院親近當代高僧弘一大師,從大師的言傳身教中,深刻地認識和體會到戒律對佛法住世的重要。尤其對於弘一大師教導僧青年應注意的四項:“惜福、習勞、持戒、自尊。”他銘記於心,並奉為圭臬。
惜福,大師是這樣說的:“惜是愛惜,福是福氣。就是我們縱有福氣,也要加以愛惜,切不可把它浪費。”大師的這句話,在老法師平淡的言行中得以體現。凡是有見過老法師的人,沒有不被老法師那種惜福的精神所感動過的。一件褪了色的灰布大褂,補了又補,別人為他作了新的大褂,老法師總是為成就他們供養,接受之後又轉施他人了。直到老法師往生,那件灰布大褂仍伴隨著老法師,渡過了他最後的時光。
習勞,老法師更是身體力行,就在他嵩壽八十七歲的時候,仍然堅持自己掃地,清理衛生。老法師常以世尊在世時,對弟子們開示的掃地的五種功德(一者自心清淨,二者令他心清淨,三者諸天歡喜,四者植端正業,五者命終之後當生天上。),教誡學人。
自尊,即是樹立僧格的尊嚴,時刻增進道業。老法師就是以一代僧楷弘一大師的言行,來樹立自己僧格的自尊。他常勸學 人以弘一大師標註的《一夢漫言》,為僧伽樹立自尊的初階。以上所談的三點,看似與戒律無關,而其根本則離不開戒律的精神之所在。
持戒,“一切眾律中,戒經為最上;佛法三藏教,毗奈耶為首。”所謂:“毗尼久住,正法久住”。
由此可知,戒律是續佛慧命的根本,也是正法久住的大根大本。老法師秉承“以戒為師”的釋迦遺教,繼承和發揚南山風範,畢生謙默恬淡,嚴淨毗尼。愛惜常 住物,如護目中睛。從不敢私用常住的一針一草,就連他寫信用的信箋與信封, 都要自己買來,有些則是將別人來信的空餘部分剪下,當作信箋。老法師從不為 自己的身體不適而要求改善生活條件,只要還能走得動,他就一定要去過堂用齋。為了辦自己的事情,他寧願去乘公車,也不肯私用常住的小車以圖方便。這些在平常人眼裡看來的小事,老法師卻非常認真地去對待,可見其持戒之精微,實為當代佛教之高僧!
老法師一生,為印光大師的嘉言盛德所欽服,尤其對於“生死事大,輪迴路險,老實念佛,莫換題目。”的教誨,終身矢志不移,一如既往。早在一九三五年,老法師即於福州怡山西禪寺創辦念佛堂,領眾勤修淨業,無有間斷。一九三八年於靈岩山親近印光大師後,對念佛法門更是信願彌篤,感悟至深。並極力勸導世人,以念佛為了生脫死的唯一法門。此外,多次倡印淨土五經等念佛法門的典籍。一九八五年於廣化寺佛經流通處,第一次倡印《印光大師文鈔三編》,在教內引起了極大的反響,有力地促進了淨土法門的弘揚和發展。老法師在他的一份生平簡歷中,這樣寫到:“本人出家以來住念佛堂,沒住禪堂。”從這簡短的話語中,我們不難發現老法師對念佛法門的深信與切願,更應該相信念佛法門,實為末法眾生得度生死的第一選擇。
持戒念佛,在老法師一貫的佛學思想中,表現的是那樣自然、樸實而又真誠。“南山繩律學,靈岩秉淨宗。”更準確地表達了老法師的佛學思想。
解放後,因為特殊的歷史原因,佛經的印刷與流通也遇到了極大的困難,到後來則乾脆被列為封建迷信,予以取締打倒,並被冠以麻痹人民思想鴉片的罪名,進行大規模的滅法運動。就是在這樣惡劣的社會環境中,老法師依然用複寫紙,抄錄佛言祖語,勸勉佛友,多多念佛。
文革非常時期,老法師身居泉州開元寺,在一片“將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專政進行到底”的呼聲中,老法師冒著在當時會被定為反革命罪行的危險,依然用臘版刻寫油印佛經格言以及覺世牖民的小冊子,贈送有緣。也許有人會認為老法師的思想頑固不化,但這正足以體現老法師對佛教抱著極其堅定的信念和為法忘軀的決心。
一九八三年,廣化寺被國務院宗教局 公布為全國第一批漢傳地區佛教重點開放寺院,老法師慨於十年浩劫後,佛法式 微,人才凋零,甚至,連最基本的朝暮課誦,四眾弟子亦難求得。有見於此,上 人乃發大菩提心,將自已僅有的多年積蓄的一點單資及居士的供養拿來,創辦廣化寺佛經流通處,所印經書遍及全國各地,極大地推動了中國佛教的發展,加強了佛教徒的自身修養,為促進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做出了重大的貢獻;為中 國佛教的弘揚和傳播,寫下了輝煌的一頁。
人物評價
老法師,一生謙默恬淡,志行高潔,嚴於律己,慈以待人。無論是風雨飄搖的戰爭年代,還是國泰民安的和平時期,老法師皆一如既往,隨緣法化。如今,老法師雖然離開了我們,但他留下:“篤信因果”、“持戒念佛”的八個字,卻將永遠激勵人們,向佛法的大道坦然直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