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肇(384,一說374~414)
正文
東晉僧人。京兆(今陝西西安)人。家貧曾以傭書為業。好老莊之學,但認為《道德經》“美則美矣,然棲神冥累之方,猶未盡善”。後讀支謙譯《維摩經》,歡喜頂受,因而出家。東晉隆安二年(398),鳩摩羅什至姑臧(今甘肅武威),肇不遠千里,前往受業。後秦弘始三年(401),姚興迎羅什入長安翻譯佛典,僧肇隨行,並奉命與僧睿等參加譯場。弘始八年,羅什譯完《大品般若經》後,僧肇將其參加翻譯聽講之心得體會,寫成《般若無知論》,深得羅什讚賞。吉藏在所著《大乘玄論》卷三中將他提高到三論宗實際創始人的地位。直至明末,智旭在《閱藏知津·中土論》中,列《肇論》為第一,認為僧肇學說最契原經精神。僧肇的思想以般若為中心,而且從認識論角度加以闡述。所著諸論,首推《物不遷論》為最重要。佛家講“三法印”。首印“諸行無常”,無常即遷流不息之意。今講不遷,正是針對小乘執著無常而不懂其真義者而言。論中有云:“必求靜於諸動”、“不釋動以求靜”;又雲:“靜而常往”,“往而常靜”。均主張動靜一如。往即不往之意。他根據龍樹的“不去不來”的理論,以破斥小乘有部執三世恆有的主張。其次為《不真空論》。“不真”指“假名”。萬物以假名看來是不真,執著假名構畫出來的諸法自性當然是空。所謂“不真空”,就是“不真”即“空”。“不真空”這一新命題是針對當時關河流行的般若三家(心無、即色、本無)對性空的種種見解而提出的。當時三家講般若都以無解空,而對於“無”和現象之“有”的關係,解釋各有不同。《不真空論》將“有”與“無”兩方相統一,而批評三家的說法。認為有是有其事象,無是無其自性。自性並非事物本身所固有,而是假名所具有的。因此,假象之相非無,但所執自性為空,這就叫做“不真空”。另外,小乘講空,是“析色明空”,以事物由極微積成,經過分析,才見其為空無,這叫“待宰割”以求空。說不真即空,就是講萬物原來是空,不待分析。故經云:“不動真際,為諸法立處。非離真而立處,立處即真也。”不需要變動實際,即諸法建立之處為真,這就是法性空。立處即真的思想,對後來禪宗的影響極大。再次是《般若無知論》。僧肇於《大品般若經》譯出之後,便作此論以表達他對般若的理解。他認為般若之能照,在於無知;般若之所照,在於無相。無知、無相,即“虛其心,實其照”。因為心有所取著,就有不全之處,若無所取著,構成的知就是“無知”,即“虛”。諸法看起來有種種形象,但都是建立在自性空上的,所以究竟還是“無相”。照到“無相”,就與實際相契合而成為“無知”。最後是《涅槃無名論》。僧肇認為得涅槃的人既有三乘的差異,涅槃自然應有“有餘”和“無餘”兩種區別。他又認為證涅槃是一個先漸後頓的過程。八地以前有階次,到八地以上得無生法忍即可任運自在。
著作除上述四論外,尚有《丈六即真論》(已佚)、《答劉遺民書》、《上秦王表》、《維摩經注》、《維摩經序》、《長阿含經序》、《百論序》、《鳩摩羅什法師誄》。到了南朝梁、陳之際,《物不遷論》、《不真空論》、《般若無知論》、《涅槃無名論》與《宗本義》合編一書,名曰《肇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