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轉村

中轉村

“中轉村”是指把大城市化整為零,同時保持大城市資源、人才、市場集中優勢的城市發展模式。具體辦法,就是以中心城市為核心的衛星城市體系。

簡介

交通擁堵,是源於工業化時代普遍的城市病,到了20世紀七八十年代的西方幾乎發展到了病入膏肓之境。但是,最近二三十年,西方已開發國家環境意識大增,進而促發了“新都市主義”、“智慧型城市主義”、“哥本哈根化”等諸多潮流。城市擁堵問題在許多已開發國家已經大為減緩,至少是得到了抑制。

馬切提恆值

義大利的城市學家馬切提所提出的“馬切提恆值”的概念:人作為領土動物,日常活動有一天然的疆界。這個疆界就是每日大致一小時的“旅行預算”。有研究顯示,即使是被終身囚禁的犯人,如果有充足的放風機會和空間,每天也就在空地里走一個小時左右。這一原則,規定了人類的日常活動範圍,也規定了城市的範圍。
假設原始人步行速度是每小時5公里,白天出去,晚上回到自己的洞穴,那么他的活動半徑就是2.5公里,大致相當於20平方公里的“領土”。這也大致是一個村子的最大空間範圍(包括周圍日常耕種的農地)。城市也是如此,只不過人口更集中些。在步行時代,幾乎沒有城市的半徑會超過2.5公里。根據這一理論,北京二環以內的舊城區,基本可以作為步行城市而運轉。
工業化在理論上並沒有突破“馬切提恆值”。一般人每天的“旅行預算”,仍然以一小時為上限,只是現代交通工具革命性地延長了這一小時所能旅行的距離,使城市大大擴張。不過,在二戰之前,城市的發展在結構上並未突破傳統模式:工作地點和居住、購物、遊樂場所仍然混合在一起,日常生活仍然可以用步行解決,大不了花半小時乘公交上個班而已。

二戰後汽車迅速普及,城市規劃也轉為以汽車為中心,工業區、商業區和居住區日益分離。特別是在美國,在城裡上班的中高產紛紛遷往郊區獨門獨戶的大房子,平日開車通勤,導致城市沒落,郊區化如攤大餅一樣地蔓延。到了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這一趨勢成為“常規郊區化的發展”,汽車社會由此完形。但是,汽車社會立即帶來了污染、噪音等各種城市病,在油價飛漲的年代也使交通成本過高。更重要的是,汽車普及所導致的擁堵,大大超出了人們的預料。車流中的一輛車出人意料地換道,就可以引起連鎖反應,導致擁堵。當擁堵中的車速遠遠無法達到一小時“旅行預算”所預期的距離時,人們的生活就超出了“馬切提恆值”的上限,把過多的時間浪費在交通上。不僅如此,車越多越要修路。路面占用土地,搶走了居住空間,進而把更多的居民從密集的市中心擠到遠郊,進而增加了通勤的人口和距離,創造了更多的交通擁堵……這種惡性循環一旦形成,城市就像患上了癌症,進入慢性死亡的過程。

形成

面對普遍的城市危機,西方社會從上世紀八十年代開始掀起了名目繁多的新城市運動。西方已開發國家的國情千差萬別,各種新城市運動的背景和宗旨不一,但歸結起來最重要的有兩條:一是“哥本哈根化”,一是“中轉村”的城市體系。

哥本哈根化

所謂“哥本哈根化”,是以步行和腳踏車為城市交通的核心,把機器性的城市人性化。新城市運動共同的目標,是復活汽車社會之前那種步行城市。乃至出現了專門的網站,給每個城市打“步行分”,作為衡量城市生活質量的標準。其中一馬當先的丹麥首都哥本哈根,通過二十多年的努力,抑制了機動車的發展,重新普及了腳踏車,並建成了歐洲最長的步行購物街。如果僅以市內居民出行計算,哥本哈根的腳踏車在交通總量中已經過半,乃至原來的汽車擁堵變成了腳踏車的擁堵。結果,哥本哈根成為歷史上第一個建造腳踏車高速公路的城市,並且在2010年就開通兩條。丹麥的其他城市,自然也追隨著同樣的潮流。
荷蘭也有優異的全國性自行車道網絡,並和比利時德國的網路連為一體。車道的設計相對筆直,彎道平緩,保證腳踏車的高速行駛。目前荷蘭全國範圍內出行的腳踏車使用率達到三分之一,在許多人口密集的城市則過半。10-16歲的學生大部分騎車上學。即使在65歲以上的老人中,騎車出行的也占將近四分之一。
以“低地國家”為核心的西北歐,雨多風大,但地勢平坦,人口稠密。只要居民健康,騎車就有天然優勢。更為重要的是,這一地區自十六世紀以來就形成了獨特的中等城市體系:單一的城市規模遠比不上當時的威尼斯巴黎,以及後來的倫敦,但因為中等城市分布密集,成為歐洲城市化水平最高的地區。這樣的城市結構,使得市內交通基本在腳踏車的力所能及之內。城市間的腳踏車道,則達到跨國的規模,成為長距離腳踏車運動的天堂。
在這種生態下發展起來的模式,是否能夠移植到其他地區?人們自然有多種疑慮。但事實上,領導哥本哈根完成向綠色交通系統轉型的城市規劃建築師JanGehl,已經獲得了全球性的影響力。倫敦、紐約,以及以墨爾本為首的許多澳大利亞城市,都特地把他請去設計城市的交通體系。西北歐模式以“哥本哈根化”為旗幟,正在重塑後工業社會的城市體系。

中轉村城市體系

與“哥本哈根化”並行的,則是“中轉村城市體系”,即以軌道交通連線中心城市和衛星城(中轉村)。所有衛星城,都大致是步行的規模,人們只要走到車站,就可以通過軌道交通到中心城市上班。這些“中轉村”本身的設計,也都參照前汽車時代的模式,居住區、商業區和辦公區圍繞著軌道車站混合分布,人口相對集中,使機動車交通成為不必要。另外,腳踏車特別是公共腳踏車的運用,也大大延長了人們的非機動車旅行距離。這樣的城市體系,通過軌道交通和腳踏車的銜接,最大限度地利用現代交通手段,使“一小時交通預算”所能旅行的距離最大化,也使城市化成為可持續的增長。

表現

用高度發達的城市鐵路、捷運等公共運輸工具,從中心大城市放射出去,形成幾根“麻繩”,每根“麻繩”上打滿了小結扣,即一個個的步行“中轉村”,其實就是衛星城市。每個“中轉村”都是個步行城市,有足夠的空間供人們交流,自成一個小經濟中心。同時,這裡的居民通過鐵路也可以到中心都市或其他的“中轉村”上班。

中國借鑑

首先,城市在人類文明中有幾千年的歷史,交通擁堵主要是20世紀後半期汽車社會的後果。雖然汽車從根本上改變了人類的生活,但西方的大部分城市是在汽車時代之前發展起來的,其“骨骼”仍然是為步行社會服務的。因此,一旦有了良好的公共政策,矯正汽車社會的擁堵問題並非想像的那樣困難。這在西北歐城市體現得非常明顯。
第二,在美國這種地廣人稀、前汽車社會的傳統薄弱的國度,戰後攤大餅式的郊區化給城市奠定了以汽車為中心的“骨骼”,回到步行時代要困難得多。但是,“中轉村”城市體系的構想,也恰恰是在美國波特蘭等地率先實行。人類未來半個世紀,應該有足夠的技術和智慧矯正過去半個世紀的偏差。比如,美國的城市規劃,正在加緊對機動車的限制。一些道旁停車位紛紛被取消,改為腳踏車道。紐約甚至把一些通衢大道改為非機動車道,只容許運貨車和計程車溜邊停靠。波士頓的新高層建築,從過去規定停車位數量的下限,轉為規定車位數量的上限,其目標是“車位最小化,城市最大化”。與此同時,美國從聯邦到州政府,都在加大對通勤鐵路的投資,久而久之,就會在這些鐵路沿線發展出人口密集的“中轉村”,逐漸扭轉鋪張的郊區化的“骨骼結構”。
第三,像荷蘭這種貧富混居保障性住房較多的國度,擁堵問題也比較容易解決。荷蘭的貧富混居,天衣無縫到了從外表上看不出來的地步。有些城市的保障性住宅達到住房的一半,而接近公交黃金地段的公寓,往往不設車位。這不僅使得眾多中低收入階層能就近上班,而且也使汽車在市中心無立錐之地。
中國的汽車社會是近二十年形成的。大部分城市也保留著在前汽車時代發展出來的步行“骨骼”。更何況大城市多集中在東部沿海的平原地帶,地勢平闊,人口密集,是發展腳踏車的良好生態。以這些優勢,矯正目前的擁堵按說不難。中國所需要的,是強有力的公共政策。這種政策的基點,就是發展軌道交通網路,建築“中轉村”式的城市體系,提高私人車的使用成本,把市中心大量路邊車位改回腳踏車道,把大量停車場推倒建設保障性住房,把遠程通勤的中低收入階層請回城裡,並把市中心最繁華的街區改造為步行街。當開私家車比乘坐公交或騎腳踏車更貴更不方便時,人們就會自動作出綠色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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