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葵花》

《青銅葵花》,是一本由作者曹文軒創作,2005年在江蘇少年兒童出版社出版的純美小說。

基本信息

簡介

《青銅葵花》《青銅葵花》

本書是作家曹文軒在2005年激情奉獻、心愛備至的最新力作。這是一個男孩與女孩的故事。男孩叫青銅,女孩叫葵花。一個特別的機緣,讓城市女孩葵花和鄉要男孩青銅成了兄妹相稱的朋友,他們一起生活、一起長大。12歲那年,命運又將女孩葵花召回她的城市。男孩青銅從此常常遙望蘆盪的盡頭,遙望女孩葵花所在的地方……

作品寫苦難——大苦難,將苦難寫到達深刻之處;作品寫美——大美,將美寫到極致;作品寫愛——至愛,將愛寫得充滿生機與情意

作者

曹文軒,1954年1月生於江蘇鹽城農村。中國作家協會全國委員會委員、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中國現當代文學博士生導師。有文學作品集、長篇小說《憂鬱的田園》、《紅葫蘆》、《薔薇谷》、《白柵欄》、《甜橙樹》、《追隨永恆》、《山羊不吃天堂草》、《草房子》、《紅瓦》、《根鳥》等15種。主要學術著作有《第二世界——對文學藝術的哲學解釋》、《小說門》、《中國八十年代文學現象研究》、《二十世紀末中國文學現象研究》、《面對微妙》、《曹文軒文學論集》等。主編《二十世紀末中國文學作品選》、《五十年中國小說選》、《現代名篇導讀》、《外國文學名作導讀本》、《外國兒童文學名作導讀本》等。有作品翻譯為英、法、日、韓等文字。曾獲國家圖書獎、宋慶齡文學獎金獎、冰心文學獎、金雞獎最佳編劇獎、中國電影華表獎、德黑蘭國際電影節評審團特別大獎“金蝴蝶”獎、義大利第十三屆Giffoni電影節“銅獅”獎、中國金雞百花電影節優秀學術論文獎、北京市文學藝術獎、《中國時報》1994年度十大優秀讀物獎等學術獎和文學獎30餘項。

藝術特色

兒童文學苦難的缺失
關注兒童生存中的苦難因素,本是我國兒童文學創作的一個優良傳統,但是,最近幾年的兒童文學創作,似乎正在疏遠這一傳統,以致於一些兒童文學研究者發出了“兒童文學要直面苦難的缺失”的呼籲。正像青年評論家譚旭東所言:“許多兒童文學都具有不可忽視的‘都市貴族化’傾向和‘消費主義寫作’的取向,兒童文學作品不再是對強者少年的描寫,不再是對底層兒童的生活和情感的再現或表現,而是追隨都市商業化進程和休閒文化的腳步,‘淡化苦難,表現快樂’成了許多作家的創作原則。”這樣一種創作傾向,導致了有些兒童文學作品過於輕飄,缺乏深度,甚至失之油滑。這不但造成了廣大農村少年兒童、進城務工的農民工子女以及城市弱勢群體子女形象的缺席,而且就是被描寫到的那些充斥著時尚符號的都市少年兒童,他們精神世界的複雜性也被大大地簡化了,遮蔽了他們生存的真實狀態。在這種背景下,曹文軒的新作長篇兒童小說《青銅葵花》的出現就具有特殊的意義。正如作者在後記中所言:“《青銅葵花》在享樂主義泛濫的今天,無疑是另一種聲音。它進行的是一種逆向的思考。它是對苦難與痛苦的確定,也是對苦難與痛苦的詮釋。”
曹文軒對於苦難的關注並不是自《青銅葵花》始,《草房子》中的杜小康、桑桑以及《根鳥》中的根鳥,都是在各種各樣的磨難與挫折中成長起來的。但是,在《青銅葵花》中,作者頭一次旗幟鮮明地把“苦難”作為他思考的主體。作為一個具有鮮明的創作主張和自覺的美學追求的作家,一個有著社會責任感和歷史使命感的作家,曹文軒從來都不是一個彷徨的東張西望的人,他不會被任何潮流——包括當前來勢洶洶的市場化、商業化大潮——所淹沒,他的創作姿態是堅定的、斬釘截鐵的,他永遠是引領者而非跟隨者的形象。由於他在文學理論上的深厚功底,使他自踏上文壇起,總能對一些兒童文學創作的熱點問題提出高屋建瓴的起導向性作用的主張。上世紀80年代中期,他提出的“兒童文學作家是未來民族性格的塑造者”曾深深地影響了新時期以來的兒童文苑。最近幾年,他又重新修正了自己的觀念,作了一個新的定義:兒童文學的使命在於為人類提供良好的人性基礎。這一觀點提出後,也在兒童文學界引起不小的反響。同時,作為一個優秀的兒童文學作家,他也是他的創作理論的最典範、最精確的實踐者。《青銅葵花》的出現不是偶然的,曹文軒在該書後記《美麗的痛苦》中,對“苦難”所作的詳盡的闡釋也不是隨意的。可以說,這源於他對當前兒童文學創作態勢清醒而理性的把握,是他在敏銳地洞察了當下兒童文學創作的缺失之後,迅速地在創作和理論兩個方面做出的反駁和回應。
苦難:生命的命定內容
在曹文軒的筆下,苦難不是生命的意外而是生命的常態。他在後記中說:“苦難幾乎是永恆的。”正是基於這樣一種認識,《青銅葵花》並不是對苦難的展覽和悲憤的呼號,而是冷靜地把它當成了生命的命定內容。在《青銅葵花》里,來自城市的小女孩葵花,幾乎經歷了人世間所有的可以稱得上苦難的東西。她先是失去了母親,然後背井離鄉,跟著父親到了五七幹校,在這裡,她認識了大麥地村的啞巴男孩青銅。很快,葵花的父親落水死亡,她被青銅一家收養,然後和他們一起經歷水災、蝗災、寒冷和飢餓,最後,她又因為一個偶然的原因返回了城市,再一次面臨著生離死別。在寫到這些苦難的時候,曹文軒並不去追問和大聲質疑造成苦難的歷史的、社會層面的因素,在他的眼裡,“每一個時代,有每一個時代的苦難,苦難絕非是從今天才開始的。”雖然造成苦難的原因也許千差萬別,但是苦難卻是永遠存在的,所以,曹文軒意不再追究苦難的緣由,而是想重新思考苦難的內涵,它對生命、對成長的價值和意義,而人在苦難面前又該保持何種態度。
苦難對於我們生命的價值是什麼呢?我們看到,在《青銅葵花》中,苦難並沒有摧毀人,反而使他們呈現出人性的熠熠的美麗的光輝。為了能供養葵花上學,青銅在風雪天裡去賣蘆花鞋,他甚至連自己腳上的鞋子也賣掉了;當葵花參加學校的文藝節目,要戴一串銀項鍊而又買不起的時候,青銅為她做了一串晶瑩潔白的冰項鍊;當年邁的奶奶一病不起的時候,葵花偷偷跟隨大人到南方去撿銀杏賣錢給奶奶治病……在苦難面前,這種親情的溫暖以及苦難所激發的創造力,讓我們看到了苦難的價值所在。正像作者所說的:“有些苦難,其實是我們成長過程中的一些無法迴避的元素。我們要成長,就不能不與這些苦難結伴而行,就像美麗的寶石必經熔岩的冶煉與物質的爆炸一樣。”
曹文軒筆下的人物在苦難面前是從容的、鎮定的,很少有失控的表現。雖然葵花小小的年紀就經歷了人生各種各樣的磨難——災難如此密集地降臨到一個人的頭上,其真實性令人生疑——但她卻始終沒有被打垮。而另一個主角,男孩青銅,作者乾脆讓他在一場災難後失去了說話的能力,雖然其真實性再次令人生疑,但是,無疑,這有利於刻畫他在苦難面前那種沉默而堅韌的力量。曹文軒頑強地不讓他筆下的人物在苦難面前倒下去,即使有違藝術上的真實。這都是因為他鄙棄那種驚慌失措的、叫苦連天的態度,他認為“我們需要的是面對苦難時的那種處驚不變的優雅態度。”因此,《青銅葵花》的人物,在苦難面前,毫無例外地都呈現出一種詩意和淡定的姿態。
兒童文學如何書寫苦難
由於所採取的兒童視角,必須考慮和尊重兒童的接受心理和習慣,因此,兒童文學如何書寫苦難也是一個不得不面對的問題。在這方面,曹文軒的處理是比較巧妙的,他筆下的苦難並不是血腥的不加節制的。他通過美感、詩意和童趣化解了苦難的沉重,使之更易被少年兒童所接受。
美感。《青銅葵花》堅持了曹文軒一貫的古典的、浪漫的審美追求,他挖掘出了苦難背後的美感。他說:“痛苦是美麗的。”的確,我們在看過他的作品後,會發現,苦難並不都孕育醜惡和痛苦,它不可思議地也綻放著美麗和優雅。比如,在寫到葵花的父親落水死亡時,那個場面是令人心碎的,但是,它同時又呈現出令人屏住呼吸的美。葵花的父親是個雕塑家,他一生的作品就是用青銅雕塑葵花。這一天,他到大麥地的葵花田裡去寫生,回來的船上,鏇風颳走了他手中的畫夾,他畫的十多張葵花都落水了。這時,作者寫道:

“他看到空中飄滿了葵花。
這些畫稿在空中忽悠著,最後一張張飄落在水面上。說來也真不可思議,那些畫稿飄落在水面上時,竟然沒有一張是背面朝上的。一朵朵葵花在碧波蕩漾的水波上,令人心醉神迷地開放著。
當時的天空,一輪太陽,光芒萬丈。”
他正是去撈畫稿時失足落水淹死了。這個場景讓人想起了李白撈月亮失足落水而死的傳說,散發著古典的憂傷而浪漫的美感。這樣的細節在書中比比皆是。在寫到蝗災之後,青銅和葵花去挖蘆根充飢時,青銅想給葵花打一隻野鴨,結果兩個人在大雨中失散了。在彼此尋找而又找不到的令人揪心的時刻,當他們渾身泥濘地見面後,在這個似乎很難尋找到美的元素的場面里,作者的眼睛是那么執著和仔細,似乎不找到美,他就誓不罷休。他寫道:“雨過天晴時,青銅牽著牛,一瘸一拐地走出了蘆葦盪。牛背上,坐著葵花。她挎著籃子,那裡面的蘆根,早已被雨水沖洗得乾乾淨淨,一根根,像象牙一般的白。”讀到這裡,我感到身上一陣戰慄,因為,這種美太殘酷了。可是,它也讓我們看到,當人無助地被命運的風雨打得暈頭轉向的時候,美感依然存在,那像象牙一樣白的蘆根似乎在提示我們,無論處於什麼樣的困境,人並非像自己想像和哀嘆的那么狼狽。
詩意。曹文軒不是個詩人,但是,他是把小說當詩來寫的。正如廢名曾經說自己用唐人寫絕句的辦法來寫小說,曹文軒的小說創作也呈現了類似特質。這樣說,除了因為他小說語言的簡約,還因為他的小說追求的不是故事的曲折複雜,而是詩的意境。與其說他的小說是由細節組成的,不如說是由一個一個意象構成的。書的題目“青銅葵花”本身就是一個大的意象——青銅是神秘的、冷色調的、沉默的、堅強的;葵花則是熱烈的、暖色調的,奔放的。兩者的組合,所形成的意象直指本書的精神核心。而每章的題目“小木船”、“葵花田”、“金茅草”、“冰項鍊”等等也都是用充滿詩意的小的意象來統領每個章節的內涵和主旨。曹文軒正是用詩意的筆觸過濾了苦難的愴痛的過於刺激的色彩。

童趣。除此之外,曹文軒也善於擇取一些富有童趣的細節,把苦難隱藏其中,讓孩子在笑聲中更深地理解苦難。如餓極了的青銅和葵花無力地躺在船上,看著天上的白雲,像所有的孩子一樣,他們喜歡把白雲想像成各種各樣的東西,在這對被飢餓折磨著的孩子眼裡,白雲一會像棉花糖,又像饅頭、蘋果、羊,他們甚至想像著吃羊腿、喝羊湯,想像著吃蘋果,吃得肚子撐得要炸了……這一段描寫非常符合孩子的心理。曹文軒就是用這樣美的饒有意趣的細節不動聲色地描寫了飢餓,甚至達到了含淚的微笑的藝術效果。
“快樂文學”的苦難內蘊
對於苦難意識的張揚,並不是對“兒童文學應該是快樂的文學”這一觀點的否定,相反,是對這一種觀點的一種正確的解讀。曹文軒認為,“快樂”兩個字應該是“快感”,這種快感應該包括喜劇快感,也包括悲劇快感。因此不能把快樂等同於膚淺的享樂,等同於搞笑和無厘頭。
一直提倡兒童文學應是“快樂文學”的高洪波對“快樂”二字也有嚴格的限定。他說:“‘快樂文學’並不是狹義的那種近乎盲目的快樂,而應是發自內心的智慧、機敏和幽默傳導出來的快樂信息,這種信息潛移默化地貯存於小讀者心靈深處,對他的性格形成起一種催化劑的作用。用我們的作品使孩子們歡笑,促他們思考,讓他們的視野開闊、性格豁達、談吐風趣……即使在苦難面前也持一種達觀和恢宏、避免不應有的‘性格缺陷’。”
這兩個人對“快樂文學”的詮釋,有一個共通之處,即“快樂”和“苦難”並不是對立的,只有以“苦難”打底子的“快樂”才是真正的、有質量的、有底蘊的快樂。正如曹文軒在小說後記中所引用的羅曼·羅蘭的話:歡樂和痛苦是姊妹,而且都是聖者。凡是不能兼愛歡樂與痛苦的人,便是既不愛歡樂,亦不愛痛苦。
這是曹文軒此書想告訴小讀者的,我想,這些觀點,對當前兒童文學創作也不無啟迪和裨益。

2010年推出的長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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