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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小心,啟昌。”我一時之間無暇分辨到底是石頭,還是宇軒的聲音,完全憑藉著直覺,將朴刀迅速擋在背後,瞬時間朴刀上發出‘噹’的一聲巨響,同時一股絕大的力量,從貼著我後背的朴刀上蔓延至全身,好像突然被人重擊了一拳,眩暈的感覺讓我一下子很難繼續保持直立的平衡,唯有繼續依賴直覺就勢在地面一滾,同時舞刀護住自己身體上方,又是‘噹噹’兩聲,正是我護住自己倒在地上的身體時舞動的朴刀與敵人的兵刃交擊所發出的。“啟昌,這裡!”這次聽出了叫我的人是宇軒,而他此時就在我身邊近處,憑藉著腰力我從地面上彈了起來,穩穩的落在宇軒的身側。好痛,我一個踉蹌,整個背部仿似被火燒灼一樣的抽搐著,疼痛的感覺幾乎讓我再次摔倒在地,猛地將手中朴刀往城牆石板路面中的縫隙中一撐,方才費力的止住了身形。“受傷了?”宇軒往前方斜跨出一小步,隱隱的擋在了我的身前。“沒事。”我咬緊牙關嘶聲道,努力端平手中的朴刀,身體內的氣息仿佛感受到了自己的痛苦,流動速度陡然加快了不少,一道溫熱的暖流安撫著我背部的創痛,讓疼痛的感覺減輕了許多。不需要言語上的交流,多日來嚴酷的戰場生活讓我和宇軒一個交匯的眼神就明白了對方的心意。“上!”我低喝出聲,兩柄朴刀同時劃出兩道雪亮的白線一齊向我們面前的一個胡蠻斬去。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刀劍交鳴之音,宇軒的朴刀被胡蠻手中的彎刀架住,但我的朴刀則在快要與對方的彎刀接觸時,詭異的在半途劃出一道彎曲的弧線,斜斜的划過這名胡蠻的腹部。看著眼前胡蠻明顯比我們要粗獷的多的外貌,濃密的褐色鬍鬚中張大的嘴巴,以及那瞪圓的雙目中所散發出的驚詫、不甘,但好像更多的是一種留戀、不捨的心情,我心中沒來由的感覺到一種深深的厭倦。“巴卜!”一陣雷霆般的巨吼,將我瞬間從迷惘中拉回,伴隨著巨吼的是一柄大斧像我當頭斬下。好大的力量,斧頭尚未迎至,我就已經感覺到一股蘊含著無比憤恨的勁風撲面而來。容不得半絲猶豫,我一腳踹開還插著我朴刀的胡蠻屍體,手中的朴刀一旦重獲自由,便已著超過大腦發布命令的速度擋在了頭部上方。大概這具被我踹開的屍體名字叫做“巴卜”,或許他生前會是這個斧頭戰士的什麼親密友人之類的吧。此刻我的頭腦中竟然閃過這樣無稽的念頭,“噹!”這聲劇烈的兵刃撞擊好似在耳邊響起一個炸雷,我雙臂如遭電擊,霎那間就失去了所有的感覺,我保持著朴刀上揚的姿勢一連退後了好幾步,才赫然發現手中的兵刃只剩下了半截。這該是如何恐怖的力量,我心下駭然。雖然自己手中的朴刀談不是什麼神兵利器,但也是帝國用最上好的精鐵統一打造的優良兵刃。而且對方這個胡蠻明顯沒有修習過什麼內力之類的功夫,否則在劈斷我手中的朴刀之時自己應該可以感覺到的,對方所憑藉的真的緊緊是一股天生的蠻力而已。“呀!“又是一聲巨喝,持斧的胡蠻戰士再次大步向我沖了過來,而我此刻雙臂尚在麻痹之中,我一咬牙將手中半截斷刀擲向對方的面門,自己一側身向身邊的戰友快速衝去。就在持斧的胡蠻戰士揚頭避開我擲過來斷刀的一瞬間,宇軒也迅速的做出了反應,在最短的時間內宇軒手中的朴刀沒有任何花俏的,迅若電光的刺向這名胡蠻戰士的腰際。持斧的胡蠻戰士雙眼血紅,絲毫不理會宇軒刺向他腰際的朴刀,依舊是是拼力向我撲來。“嗖”的一聲,一隻利箭帶著呼嘯之音從我面前穿過,化作一道白光扎在胡蠻持斧戰士的的右肩,此箭箭身入肉小半,箭尾卻猶在隱隱顫動,可見這一箭是如何的大力。此時的我哪敢偷空回頭去看,不過在我附近的軍士倒是看的真切,轟然發出一片叫好之聲,與此同時,宇軒的朴刀也在持斧的胡蠻戰士腰間帶來一抹血光。儘管這個胡蠻受到如許重創,但他依舊不減驍勇,反而再次爆出一聲巨喝,加力將手中的大斧向我身上劈來。我又是一個懶驢打滾將將躲開,但終未完全避開這一斧之威,頭盔也隨著戰斧掉落在地,散落下來的長髮遮住了我的視線。“啟昌,接刀。”我聽聲辯位,用力向左側跳起,宇軒的朴刀在半空中反射著陽光向我盤旋而來,我探出左手一把捉住朴刀,凌空一個轉身,猛然將刀插進已經沖至我身側的胡蠻持斧戰士的胸膛。畢竟剛才的箭傷和刀傷讓胡蠻戰士受創頗重,致使他根本未來得及阻擋我的刀勢,我手中的朴刀就帶著一縷寒光從他胸前插至沒柄。“巴卜。”胡蠻持斧戰士臨死前口中依舊喃喃地念叨著這個名字,“巴卜。”此時這個名字仿佛帶著某種魔力,我也輕聲的念了一遍,心下卻絲毫沒有斃敵以後的痛快,或許我先前殺死的那個人真的是這名胡蠻戰士的什麼重要親友吧。看著持斧戰士逐漸走向渙散的眼神,我心中竟然有著一種悽慘的悲涼之意,同樣,我在這雙眼神中也撲捉到了一些深深的眷戀以及不捨的情感。剛才的一切發生的實在太快,而我又處在搏命的高度緊張之中,直到此刻方才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在背部再次蔓延開來。看來剛才自己的凌空的轉身讓背部的傷勢再次加重了,而連續兩次使我背部受傷的大概都是這名胡蠻持斧戰士吧。最早的背部一擊,我估計除了他大概也不會有誰會擁有這樣的大力了,倔強的想站直身體,可背部好像不屬於自己似的,光是保持著現在的站立就已經耗用了我所有的力量。“啟昌哥受傷了。”隨著一聲約帶童稚的聲音,一雙沾滿黑紅色澤的手穿過我的腋窩,扶住了我。“祥子是吧。”我努力在臉上掛上一絲微笑,可是聲音卻因為背部的劇烈疼痛而帶來一些顫抖。剛剛聽到的這個細膩聲音,我不用看也知道是祥子,他是我們十人小隊,大概也是我們百人隊最小的一個,現在還不滿16歲,聲音跟個女孩子似的。“祥子,扶啟昌到後面去。”這次說話的是老駱,也是我們十人小隊的什長。“沒事,我還能打。”我齜著牙努力想將腰板挺直,體內的氣息這一會又加速運轉了幾分,使之疼痛稍有減緩。“還死撐。”老駱對著我大聲吼道,“給我把他拖下去,動作快點!祥子!”不等祥子動手,突然城牆下面的胡蠻軍陣中傳來了一陣低沉的號角聲,“退兵了!胡蠻退兵了!”聽到這聲號角,城牆上倖存的帝國兵歡聲雷動,這數月來,胡蠻的各種號角,我們已經熟悉透徹了,尤其是這進攻號和收兵號。“啟昌哥,胡蠻退兵了!”祥子也激動地放下扶住我的雙手,大聲叫了起來,臉上充滿了興奮的色彩。“退兵了,只是今天而已。”我低聲說了一句,聲音很低沉,就連我身邊的祥子都未聽的清楚。“啟昌哥,你剛才說什麼了?”,看著一臉振奮表情的祥子,我也努力微笑了一下,“沒什麼。”我淡淡的應道,祥子還不過是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