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簡介
這本書是一次中西思想史的巡禮和對話。中西文化精神的品質存在巨大差異,它們並不能互譯,最為根本性的不同就是拯救與逍遙。中國精神中,恬然之樂的逍遙是最高精神的境界,孔子也說“吾與點也”。佛道更不必說。而西方精神,受難的人類通過耶酥基督的上帝之愛而得拯救,人與親臨苦難深淵的上帝重新和好是最高境界。這兩種精神品質的差異乃是“樂惠文化”(李澤厚語)與“罪惡”“愛惡”文化,超脫與救贖的精神衝突。本書是在救贖與超脫,拯救與逍遙這兩種不同的精神方式之間展開的這場精神衝突的對話。
作者簡介
劉小楓,1956年生,四川重慶人。1978年入四川外語學院,獲文學士學位;1982年入北京大學,獲哲學碩士學位;1985年到深圳大學中文系任教;1989年入瑞士巴塞爾大學,獲神學博士學位。1993年起,任香港中文大學中國文化研究所研究員、北京大學比較文化研究所兼任教授。現任中國人民大學中文系客座教授、香港漢語基督教文化研究所學術總監、香港中文大學中國文化研究所榮譽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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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路的指路人
1.劉小楓借屈原之死道出儒生的困境——當發現追求的儒家理想原來是鏡中花水中月時,情何以堪?於是,屈原自殺了,留下了一個被無恥韓國申請世界文化遺產的端午節和另一個發人深省的問題——人生的出路在哪裡?
2.後來者發現,道佛的審美可以解決這個問題,於是,進則儒法,退則道佛,是後來儒生的兩柄利器。為什麼中國知識分子可以在理想破滅的時候走道佛,樂山水?劉小楓指出:這種樂感是基於德感,也就是與天地合和的中國古典文化。
中國有德感為基礎的道佛,西方呢?他們有基督精神。以愛感為基礎、罪感為表象、拯救為中介的基督精神。
那么中國的逍遙和西方的拯救的出路是否可以行得通呢?
3.劉小楓認為道佛兩家在面對世間惡的時候,採取的是一種漠然的石頭態度,這種冰冷的接受世界荒誕的做法不是最終的解決方案,於是引入了曹雪芹的《紅樓夢》來探討逍遙的出路在哪裡。
曹雪芹把新人賈寶玉隆重推出,探討給石頭世界“傳情”的出路.
而西方的基督精神早已被棄屍荒野。從懷疑主義的腰刀殺掉大部分值得懷疑的對象後,把利刃架到了基督的脖子上。在上帝的性命岌岌可危的關鍵時刻,陀斯妥耶夫斯基出手了。
陀斯妥耶夫斯基問:“上帝如何可能”,所以他造出一個符合上帝標準的梅什金公爵,把他作為愛的化身扔進這個惡行遍地的世界,結局又是如何?
4.結果是,曹雪芹和陀斯妥耶夫斯基推出的新人的愛在惡的面前顯得過於弱小和乏力,他們都還沒有找到出路,就撒手歸西,留下的懸案呼喚後來人。後來人說:“戰鬥!”。當此時,魯迅和卡夫卡拿起了筆,化作長矛,讓它們在世間呼嘯而過,掠起風沙無數。
魯迅認為惡才是世間最終極的力量,他面對“惡從膽邊生”的人們,把長矛狠狠地刺進他們的苦膽里。以惡除惡,給未來帶來希望。
卡夫卡覺得,惡是不能戰勝的。儘管《變形記》中的薩姆薩心底純真而為他人著想,等來的不過是被拋棄的命運。但是卡夫卡從戰鬥中體味到了鬥爭的樂趣。
他們只是想對後來人說:不,這個世界就是惡的。人之初,性本惡。這惡是與生俱來的。必須在這個基礎而不是性善的角度來看待這人世間。。
在這裡,拯救與逍遙換了位置。以逍遙為出路的中國文化培養出的魯迅卻是為了拯救後代犧牲自己。以拯救為根基的西方基督文化培養出的卡夫卡卻在戰鬥中逍遙。加繆的擔當荒誕和“人生越沒有意義越值得過”已經是上帝死後的逍遙之舉了。
5.可惜的是,劉小楓到這裡就迷路了,他也不知道路在哪裡。他只是對其他迷路者說,我去過這幾條路,基本情形就是這樣,至於該怎么辦,我也不太清楚。。。
從後來的足跡看,他在中國宣傳基督的做法,無疑過於天真。然後轉向政治哲學,才算找到了真正的小路,因為無論是拯救還是逍遙,歸根結底還是政治問題。不過,那已經是另外一個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