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資料
作者:李少青
作品類型:短篇小說
書籍簡介:一段陰錯陽差的青澀情感,一個永遠落寞的愛情故事,一次刻骨銘心的追憶……
初登
小說閱讀網,本文於2007年完結屬於短篇小說。
原文節選
愛的終體驗
一美好生活
澤在這兩年都過著無聊的N次方的生活,他沒用心生活,當然生活也不會給予他太多,每天無聊的時間發著霉腥從地板里滲了出來,瀰漫著整個房間。
又是無聊的一天,好不容易才上了公車。又在好心的謙讓下,找到了一個座位,澤極不情願的坐了下來,他不想老是給人一種弱者的感覺。眼睛又習慣的向窗外望去,窗外還是一貫的風景,窗邊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澤被窗邊的女孩嚇得倒吸了口冷氣。澤狂亂的心裡不停地呼喊著“蘇檬!蘇檬!是你嗎?蘇檬……”
澤的雙眼已經鎖定在那個女孩的身上了。她的長髮——風,小心的捧起她那飄逸的黑。一雙大眼睛在飄飄的劉海下顯得是那樣的迷人。陌生的女孩被這種奇怪的眼神盯得臉夾發紅,澤發現自己的失態,迅速地收回了並不友善的目光。不好意思地點頭,微笑……澤清楚卻無奈地看著陌生而又熟悉的女孩,思緒像野草般瘋長……
蘇檬是澤的女朋友,18個月前的,來到這個被人們稱為人間天堂的地方也是因為檬,這裡有海,澤便躲到這裡,但澤始終沒有見到海,不是沒時間,而是怕見到海,夢就醒了。澤相信在不遠的海邊,檬就在那裡。檬是一個像風一樣的姑娘,她有一雙似春水的眸,有著流不盡的愁,一江的春水是那樣平靜,卻總讓看到它的人不平靜。檬是一個喜歡幻想的姑娘,她常常想像自己和澤牽手漫步海灘的無盡愜意的場面。從此檬便有了一個不知真假的夢。夢中,和一個男孩在華燈初上的時候,牽手漫步在白色海灘上,光著腳丫,腳下的沙子帶著午後的餘溫,暖暖的,軟軟的,很舒服,一抹紅的晚霞在身後拉開了大大的幕,大幕前只有兩個形單影獨的身影緊緊依偎:偶起的風,吹起了海鹽,有種特別的氣息。檬每每講起這個夢的時候都很陶醉,但令她不滿意的是,她不知道那個男孩是不是澤,她沒講,澤也沒問。
二象牙塔
澤和檬像所有的大學戀人一樣,生活在他們自己的象牙塔里。也許有一點不一樣:那就是他們深愛著對方,愛得很深很深。他們互相痛苦著對方的痛苦,並快樂著對方的快樂,也許這是好事。在能看到澤的地方,必定能看到檬,他總是這樣如影隨形。每當他們走過人群的時候,總會招來並不友善的目光,那是嫉妒,澤絲毫不介意,他總是顯得那樣自豪。
大學的生活挺閒,他們很好地利用了這些空暇,澤常常騎車載檬一起去學校不遠的那個小河邊,那裡有一片草地,他們總是躺在上面看雲;偶爾,檬會趴在澤的身上要他狂奔,直到澤累得趴下為止。檬還不肯放過澤,騎在他身上大叫:“你是我的牛,任我抽打,若敢不從,就殺了吃肉。”澤也學著牛叫以示回響。他們靜下來的時候,就拿出一早準備好的薯片,邊吃邊聊著古老的美索布達米亞平原,還有神秘的古巴比倫王朝,他們總會為了那個刻有漢莫拉比法典的石頭爭得不可開交,一個說是玄武岩,一個則說是大理石,他們總是漫天地侃,然後爭吵。最終,誰也沒贏,誰也沒輸,因為他們在乎的是爭論的過程,結束了就沒有考證的必要了。
澤喜歡打球,因為每次打球都會有一個忠實的觀眾,那就是檬。或許她根本不懂球,只是想看看澤在場上舞動的樣子。澤打完球以後,檬都會送水和毛巾,澤也會回以擁抱,檬打鬧著推開說:“臭死了!噁心!離我遠一點!”但是她顯得那樣滿足。然後,在一片噓聲中,檬拍著球,屁顛屁顛地跟在澤身後,漸漸遠去。
三分別的日子
時間總是在不輕易間平靜地溜走,草地上的背靠背,球場邊的擁抱,楊柳小道邊的牽手,一切都沒有留下來,慢慢地成為了過去,四年的時光轉眼間就要走到了盡頭。一切都是寂靜的,如落花隨流水而去一般。心卻顯得異常的煩躁不安,預示著有什麼事要發生。
檬近來顯得格外的多愁善感。澤是一個聰明的男孩,他知道是不久的離別映射了檬的心情。澤想幸福可以讓人中毒,他們則已是毒入骨髓了,3年的幸福時光早已讓兩個脆弱的生命徘徊於死亡之門了。
午後的陽光顯得很慵懶,河邊滿是對對情侶。
“你會一直愛我嗎?”檬望著深藍的天空,並沒有看澤。
“會!”澤的回答乾淨而堅決。
“不管發生什麼事?”檬有些不放心。
“是的!”依然堅決。
“哪怕是我不愛你了?”檬有些不情願。
“是的!我會一直愛你!”顯然少了先前的堅決。
“……”檬還想說什麼,但還是被澤溫柔而有力的懷抱融化了。檬嚕了嚕嘴沒有作何反抗,任澤用力的將她緊緊擁著,他們只想將一切永久的定格於此。
夜無盡的黑,將他們拉了回來——時間很晚了。澤將有些不捨的檬送回家。
最近,大家都在忙著找東家,忙的沒了心神,但他倆像沒事人似的。澤早在大四上學期就簽了成都一家很好的公司,9月份就可以準時上班。檬也在她爸爸的打理下找了一家不錯的公司。臨近分別的日子,是不會快樂的,雖然他們的約會從沒有間斷過。但是他們誰也不願提及分別的事,他們只想靜靜地走完剩下的日子,他們不能給對方什麼承諾,因為年輕的愛都很脆弱,以後的以後太遙遠,他們不願去想。
午後的陽光斜射進窗,落在了床上、桌上,灑下了一層金紗。澤懶懶地聽著音樂,是那首馬郁的《下輩子如果我還記得你》:
“你說下輩子如果我還記得你,我們死也要在一起,……你說下輩子如果我還記得你……你的誓言可別忘記。”
澤不明白,為什麼明明相愛,不今生相依,而要期待來生。澤的思緒被一陣鈴聲打斷了,原來是檬的媽媽打來的電話。“喂,蘇阿姨!有什麼事嗎?”澤顯得有些亂。不知道對方說了些什麼。澤只是一個勁的點頭應道。澤放下電話,匆匆的打理了一下,一盞茶功夫,就趕到了離學校不遠的公園門口。檬媽媽的手不停地比劃,說著什麼。澤只是默默地聽著。後來檬媽媽轉身就走了。只有澤還愣在那裡。
路邊的楓樹還掛著隔年的紅葉,這如火的紅葉是否還留有去年的餘溫?澤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學校的小道上,路邊還滿是朝合夕分的對對戀人。澤沒想到他們的愛情已脆弱至如此,風一吹就搖擺,雨一淋就發霉,澤不覺打了個寒戰。
那天的春風沒有傳說的那么和煦,有些陰冷,直刺澤的心臟。澤拖著灌了鉛似的雙腿回到了寢室。澤只想大病一場,什麼都不用去面對。雖然,有些不像大丈夫所為,但面對木已成舟的事,澤又能做什麼呢?做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佛家有云:“哀莫大於心死!”澤選擇逃避,因為他的心死了!臨行前,澤和檬還是相約惜別於小河邊,這只是出於一種形式,不管事情如何變化,他們曾經真心相愛是不可改變的。
四離別的痛
澤牽著檬,在小河邊走著,天上飄著細雨,但檬倔強地不讓澤為她撐傘,澤一次次被她無力地推開,但澤還是高高地舉著傘。檬哭了,哭得很傷心,她把臉深深地埋進了澤的懷裡。澤只覺的有一股股熱流從胸口流下。澤被檬的眼淚,亂了方寸。本想經過簡短的告別,就頭也不回的瀟灑地走掉。澤的面具被檬的淚擊得粉碎。澤不停地在心裡問為什麼要壓抑自己感受呢?我是愛檬的!我是愛她的!就算還剩下1分鐘就要永遠分離了,我也要愛她60秒!澤在心裡祈禱:老天啊!不要讓時間走得太快,就讓我好好陪陪我的愛人吧!澤也早已淚流滿面,他顧不得男兒的尊嚴了,感情積壓到了傷心的極致,他哭得很徹底,雨水也浸透他們的衣衫,朦朧的雨天,很陰冷。他們什麼都沒說,但什麼都是在無聲中得到了表達。
老天還是悲憫他們的,雨停了,天色也暗了下來。
“我送你回家吧!”澤顯得故作鎮定。
“不!我們再待一會兒!”檬依著澤的肩顯得有些不捨。
“會感冒的!”澤不由分說的將檬拉著走。
“你背我吧!”檬已沒有力氣說些什麼了。
澤緊閉雙唇,用力地點點頭,背起了檬在空曠的大街上走著,不知過了多久,他們來到了檬的樓下。他們再次緊緊的抱在一起,雨不知什麼時候又下了起來,澆得兩顆脆弱的心差點窒息,用嘴唇來傾聽身體中抑制的聲音,激烈,重疊。
檬不捨的上了樓,澤還沒走,在雨中呆立著,不大會兒檬又跑了下來,拿著一個精美的日記本。
“送你!要好好珍惜!”
“日記本,還是我?”
“都珍惜……”
檬被跟下來的檬爸爸檬媽媽拉了回去,分離,從此刻起。
就在檬轉身的那一煞那間,澤已經沒有什麼力量再偽裝堅強了,他徹底崩潰了。他歇斯底里地喊道:“檬!祝你們幸福!”澤分明看到了檬倔強的臉上,流下的是無助的淚水。他們就象兩個稻草人,任世人狠心得把他們拆開,只因為他們是稻草人,軟弱的稻草人。任眼淚肆意地流淌才是他們唯一的權利。年輕的愛情是脆弱的,經不起任何的風雨。澤只是想讓檬跟她青梅竹馬的表哥去美國好好的過屬於他們的日子。檬表哥和檬的婚事是他們父母早年定下的,說好等檬大學畢業就移民去美國,然後就結婚。什麼都顯得水到渠成,於是,澤成了並不友善的插曲。澤也知道自己僅僅只是一個插曲而已,他什麼都改變不了。澤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恨自己不能常伴檬的左右。為什麼就沒有和檬一起逃走的勇氣呢?但他們又能逃到哪裡去呢?逃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陌生城市?那他們又能逃脫命運的束縛嗎?不能!如果能就不會有現在的肝腸寸斷了。他們只是兩個脆弱的生命,象稻草人一樣的生命。
雨並不大,淅瀝地下著,這樣的環境,似乎都少不了它。澤掛著千橫交錯的淚,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晃著,他沒了方向,只是無力的邁著步子往前晃著,濺起的泥水已經讓鞋子失去了面容。只有腦子裡不斷閃現出檬的飄飄劉海,還有那一江春水似的清晰的眸子。澤晃悠著來到一個不大的副食店,指著貨架上的東西就喊:“拿瓶酒!”“什麼酒?”店員應道。“那種大瓶的!就那個全興大曲!”澤一出門就開始拆,費了好大勁才打開,仿佛瓶蓋也想趁機欺負他。澤頭一挺大口大口的酒就湧入了他的口中,衝擊著他的每一根神經。他並不理會火辣辣的電流,從口腔一直衝擊到胃,最後是身體的每一根神經末梢。
幾口酒後,澤顯得很安靜,只是長長地呼吸。澤是想模糊檬的形象,可越喝越清醒,好象是酒把沉睡的神經喚醒了。澤不再理會腦子裡的檬了,就讓她再在裡面呆上最後一夜吧。“想你,想你,想你,最後一次想你。因為明天你就要成為別人的新娘!”澤無力的哼哼著。
澤醉羅漢般往前邁著,步履蹣跚。昏黃的燈光把影子拉得很長很長,靜靜地跟在澤的身後,靜靜地跟著這個傷心人。澤晃悠幾步,影子也跟進幾步。澤做什麼動作,影子也不打折扣的跟著。澤笑著對它說:“跟著我乾什麼?你有你的世界,別再跟著了,走吧!走吧……走吧!”澤還是向前走,還小心的回頭看影子是不是跟過來。前行幾步就道了街的盡頭了,前面是一條繁華的街,燈很多,人也多!燈多,影子怕!人多,澤也怕!澤又退了回來,退到一個半明半暗能避雨的角落。耳邊又響起了那首:“下輩子如果我還記得你,我們死也要在一起。……下輩子如果我還記得你,你的誓言可別忘記。”他已經分不清是自己腦子裡的還是外面的聲音。他此刻明白了,為什麼兩個相愛的人不今生相依,只能期待來生了。也許寫歌那個人跟澤一樣無奈過。酒不斷地被灌下肚,澤本想回去,可爬不起來。他漸漸地迷糊,慢慢地失去知覺……
凌晨十分,好友找到了他,攙回寢室。
五苦難的歲月
快兩年了,澤一有空就翻那日記本,那是他們一起走過的見證。時間本該把過去塵封,但,一切都仿佛就在昨天。
澤永遠忘不了檬媽媽在那個明媚的下午對他說的一切:醫生說檬的心臟又惡化了,她需要最好的治療。最近,她表哥從美國回來,要接她到美國去治療。澤知道檬跟著自己意味著什麼,他沒別的路可走。澤每次回想起來都是一陣眩暈。澤檫拭著不爭氣的眼淚,打開了電腦,剛登上QQ就隱身了,淡藍的色彩變成了永恆的灰。信息——閃爍著陌生的頭像。
陌生人:你是澤嗎?
澤顯得有些驚奇自從貴州回來,就換了手機號碼、QQ號碼,沒再和以前的同學聯繫過,還會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你是?”
“檬病了!很重!”一切都還是發生了。
澤被這一霹靂炸蒙了,他還以為現在檬應該過的很好。可是……
“這是我的號碼135********回來給我電話”。原來是藍——檬最好的朋友。
……
澤很想回去,可現在還憑什麼去見她啊!
18個月前,澤參加大學生自願者服務隊,申請去了貴州的一個偏遠山村支教1年。他想離開那個傷心的地方,等到時間衝散了一切再回來,簽約的公司也很支持。澤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的平息、調整。澤相信一年的時間什麼都能過去,他會重新找到屬於自己的軌跡。可是,不祥的彩雲再次光臨了他。正直烈日炎炎的七月天,一連下了好幾天的暴雨。學校出於安全考慮,全校停課。在偏僻的山區沒什麼可乾,澤唯一的事就是借著檬的照片和日記本懷念過去的每一次感動。澤並沒打算忘卻過去的一切,他只是想讓自己習慣去思念一個人就象思念一個故友一樣思念。
“啪!啪啪!啪!李老師……李老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音,澤應聲開門,心裡頓生狐疑,這么大的雨會是誰啊?
“李老師!快跟我走!”一個戴著斗笠的老漢。不由分說地拉起澤就往外跑。
“啥事啊?”澤還是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土石流來了!”老漢指著後山緊迫的說。澤沿著老漢指的方向望過去,一大片紅褐色,象番茄醬一樣的東西。他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場面,對土石流的認識還停留在文字和圖片,當身臨其景時就有點回不過神。老漢拉著澤向前跑。澤忽然象明白了什麼,轉身就往回跑。
“李老師!回來!回來……”老漢急了,用命令的語氣喊道。澤並不為之所動,拚命地往回跑。快了,快了,番茄醬就要和房屋相匯了。澤剛進屋,瞬間,土石流把整排房屋全部淹沒了。
老漢衝上來發瘋似的翻找那些象番茄醬樣的東西,嘴裡不停地喊著澤。村民也趕來了,一擁而上,嘴裡都喊著同一個名字——李老師。場面很悲壯,大有送葬的氣勢。後來在木板下找到了澤,他的雙腿被壓在了更大的木板下。
澤醒過來已經在一個白房子裡了,後來得知是醫院。他隱約聽到有人在訓人,“如果,李老師有事,你下半輩子也過不安心。”只看見老漢低著頭,沒為自己辯解。澤一動,牽動了腿,不覺地叫出了聲。驚動了老漢和那箇中年男人。“太好了,李老師你總算是醒了。”中年男人微笑著,“我去叫醫生!”“李老師……”老漢表現出父親對兒子般的關懷。
澤張望著像是在找什麼。“在找這個吧?”老漢心領神會的從抽屜里拿出了檬的照片和日記本,“我看你冒著生命去拿這個,受傷了還死死地攥著,心想它一定對你很重要就替你收著了。”“謝謝!”澤禮貌地謝道。醫生進來了,給澤作了檢查,“一切正常。”醫生平和地說道。“我的腿?”澤有些不安。“左腿膝蓋嚴重粉碎性骨折,腰椎錯位……”
醫生還說了些什麼澤已經完全不知道了,他的腦子一片混亂。他不知道上天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他就象接受了一切跟邪惡有關的懲罰,他是一個可憐的人。
過了幾個月,澤出院了,來到了杭州。澤已經習慣守望檬的日子了,就象習慣思念一樣。
六愛的終體驗
澤極力地邁著並不優美的步子,他走在人群的最前面,遠遠的望見了藍。藍向他招著手,望著熟悉而又偶顯陌生的澤,有些吃驚。澤再次加快了步子,只是力不從心,顯得很吃力。在藍面前的,的的確確是澤,只是比以前蒼老了許多。
“還好嗎?”藍怕他不明白又補充道“這些日子。”
“好!至少你還能見到我。”
……沉靜!
“我們走吧!”藍有些失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雙流機場還是一如既往的人流如注,各行其道,很和諧。藍的車停在外面不遠處,並不費勁,就上了車。車很快就進了市區,古老的街道顯得十分擁擠。在陣陣的鳴笛聲中,車又駛出了市區。車沒有去檬的家,也沒有去醫院,車越開越偏僻。澤的心不自覺地緊了緊,無數可怕的念頭充斥著澤的顱腔,顱腔快承受不了了,隨時都有爆炸的危險。
車子駛進了公墓,在一個通往山上的階梯前停了下來。澤望這滿山的照片,邁不開步子,只能愣在那裡。藍扶著他往上走去,澤拖著笨重的雙腿不停地往前挪動。他們在一個新的墓碑前停了下來。澤的雙眼早已模糊,看不清那照片上是誰,他慌亂地擦拭著不爭氣的淚水。可越擦越模糊,淚似決堤的洪水不可收拾地涌著。澤已經癱在了地上,手不停的摸索著檬的照片。如果說澤還能拄著拐杖站起來是意志堅強的話,那么這次他是徹底地倒下了!
“檬一直在等你,可她沒堅持下來。”
“她不是去美國了嗎?”
“她不肯……”
“為什麼?檬,你為什麼這么傻啊?”
“這是她給你的信。”
澤:
我知道你要說我傻。那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嗎?那我告訴你,我要跟你在一起,不管發生了什麼。你是上天給我的唯一饋贈,選擇你是我一生的幸福,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選擇的話,我還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你。澤!你這個傻瓜,為什麼要獨自一個人去背負所有的痛,還要逃得遠遠的。你有權利選擇離開,我也有權利選擇等待……
……許久——沉寂!(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