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象之國-古代緬甸冷兵器鑄造揭秘

緬甸文化亦頗古遠,歷年出土之石器頗多與越南及高棉出土者同形者。但18世紀緬甸自屬英殖民地以來,其考古冷兵器發掘未有發展,是以緬甸之石器時代文化,尤其是銅器時代文化,近年來無甚發現,銅兵亦罕見,由於當地地處熱帶地區,全年高溫潮濕多雨,鐵器易銹不易長久保存。

萬象之國-古代緬甸冷兵器鑄造揭秘

▲圖為1860年緬甸老照片,緬甸男人手持鐵質緬刀(右)

緬甸人極勇敢好戰,且寧願全部犧牲亦不屈服,故18世紀英國人征服印度時曾屢為緬軍所敗,苦戰多年未能得手。後因聯合泰國合兵攻下緬甸,緬王始不得已而訂城下之盟。西方人開始著手研究緬甸人的冷兵器,關於緬甸冷兵器的闡述很少見,根據前人資料略述緬甸人製造冷兵器之法如下。

一、緬甸之傳統冶鐵技術

古代緬甸鐵匠治鐵技術來源,至今未獲確據,據緬甸古書記載,阿奴律陀大王及後代諸王之兵士,均身佩弓箭,腰懸刀而手執矛。此種兵器均由緬甸人自製,其鑄鐵廠在波帕(Popa)火山附近,緬甸民間傳說的波帕火山神話及緬甸早期鑄鐵歷史均來自這裡。公元前442年緬甸地方曾發生大地震,震後在平原上出現波帕火山,緬甸人傳說茂庭德之大名即代表火山神靈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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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甸聖山—波帕火山周邊盛產鐵礦

據緬書所載,茂庭德為4世紀時代的古人,系一鐵匠之子,有奇才異能,能雙手各執一須常人20人方能舉起之錘,錘打之時火山震動,響聲如雷,旁邊之人莫不震駭作恐。當地大王泰高(Tagaung)深慎茂庭德的神力,乃娶茂庭德之妹修美亞為後,誘至茂庭德進宮暗殺之,與其妹同時火葬。二人死後,當地民間崇拜尊為波帕火山之神。於是茂庭德成為緬甸鐵匠的祖師爺(其地位相當中國木匠崇拜的魯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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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甸的現代過路鐵匠編制始終是師徒2人,在路邊露宿搭棚正在鼓風燒鐵打制緬刀。

故緬甸的鐵礦產自波帕火山周邊附近,當地均有古代鑄鐵熔爐遺址。緬甸還有一部分的鐵料是從緬甸臘戍一帶地方輸入的,大部分是中國所產的鐵料,故古代中國商人亦販鋼鐵進入緬甸仰光出售。在緬甸克欽(Kachin)有聚族而居之鐵匠村,其煉鐵打刀技術均為家傳,所制鐵器以刀與矛頭及廚刀為多,其他鐵器均由中國商人販運帶入的。即以戰刀而論,緬名為Mainsadas亦以自中國運來者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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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甸刀匠

在撣邦之南部如孟貢及傑迪曼珊等地亦製造緬刀,且曾享有盛名。自從18世紀西方殖民者進入東南亞帶來品質優質的西方鋼鐵壟斷了當地鋼鐵市場,當地土產鐵器貨源日稀而中國鐵販跡漸絕跡。至於純鋼,則緬甸人自古以來恐均未能煉造,故其軍隊之刀均系鐵質,在18世紀緬王曼同(Mindon)時代,僅其王軍所用之刀外有一層極薄之鋼皮。直到西方殖民者以海外貿易以大宗鋼鐵輸入,緬甸才始有鋼鐵,這是19世紀後期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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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緬甸士兵手持緬甸兵器的老照片

二、緬刀的製造

古代緬甸有一種流動的過路鐵匠,僅師徒2人,攜帶最重要的工具是煉鐵鼓風器。其鼓風器名為Mat-tat-po,系一直形立體風箱;緬人鐵匠打造鐵器大都可以用腳踩動鼓風器鼓風,且可用手做事。所用其他鐵匠工具有鐵錘、剪、鑿錐、銼、刮刀、鐵砧、鐵夾、水桶等物。至於緬人鐵匠所制鐵器,其最有興趣而又最為緬人崇拜者當推緬刀(緬甸人稱之為Da)。

緬甸各地所產的緬刀,其最佳之品均系混合刃,從未發現純鋼刃。18世紀緬甸曼同及錫袍兩個王朝時代,其王軍所用之刀亦系以鐵為心而用鋼為皮。至今此種制刀方法尚可見緬甸邊遠荒僻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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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甸祭祀活動的祭祀者手持傳統緬刀表演

其製作工藝是先將所制之刀或兵器燒紅,然後將燒紅之薄鋼鐵包裹於其刃上而用力錘打,使之混合為一體。冷後再放入火爐燒紅繼續錘打,如是輾轉以至十多次,直至鋼與刃體完全熔合為止。緬甸上欽墩縣的製作緬刀方法是:先將生鐵鑄成刀形,將薄鋼片一條置於鐵刃這上然後用磁土包其體外,厚約銅錢。乃用鐵鉗夾置火爐燒之呈紅色,則磁土中途剝落而刃鐵與鋼片已熔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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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緬甸19世紀中後期的緬刀

取出略加磨銼,僅將刀尖包以薄磁土入火爐燒土,再取出立即浸入冷水淬火(緬人以油淬刀之品質優良,但油太貴,故大多用清水淬刃),至刃變白色時取出水外懸之或平置之。此後,刃色尚能依次轉變為黃、暗綠或亮烏色,每種顏色均具各自之特性,制刃者應根據所耍擇其刃色而將刃取下作最後之淬水。如在刃變黃色之時淬之,則刃質剛硬而易折斷;暗綠色之時淬之,則不剛不柔,不易折斷,而最合於普通用途;亮烏色之時淬之,則刃質偏柔,有時且可以圍束腰身,緬人稱為軟刀或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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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甸現代鐵匠正在打制緬刀

此外,緬人尚有一種混合不同種類之鐵以熔鑄兵器之法,他們將鐵之質量分為三級:刃背鐵、刃邊鐵以及最名貴之風箱鐵——即粘附於鼓風器口上鏇又脫落之鐵砂,這種鐵亦步亦為古代鍊金術士所看重。古代緬人鑄刀之時,先將刃背鐵及刃邊鐵分而鑄之,成後再用絞扭錘煅使熔合為一體。兩種不同級之鐵合有脈絡可辨,同級之鐵則無脈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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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甸的重體花紋緬刀

緬甸古書載有製作不同級鐵之方法三種,其詳如下:

1、採用野刺梨類植物數種燒之成灰,浸入水中溶化之,將水過濾、煮乾後獲得名叫Euphorbia晶鹽。將等量的鐵砂混合密封一罐中,然後將罐置於火爐高溫加熱。待罐中混合物縮減原體積的八分之一時,即成刃邊鐵。

2、如制錐、鑽、冷剪或刺刀等鐵器,則選用面積及形式相稱之最佳鐵塊,置於距地面約15厘米之爐底下1~6個月。經此種方法處理之鐵,其硬性較強,可以割或錐鑽其他金屬,此方法名為Hnatthi。

3、如煉火絨盒之鋼,則取鐵砂2份、鹽1份、塘邊污泥1份合而冶鑄之,經高溫燒煉而成鋼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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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甸現代鐵匠鋪和煉鐵鼓風器

古代緬甸鐵匠所製作的常見刀具有11種:重體花紋刀(Heavy Dama)、苗刀(Da-Hmyaung)或匕首、尖刀(Da V Gyum)、銳刀(Da-She)、割菸葉之細刀(Da-mauk)、撣邦花紋刀(Sham dama)、割罌粟桿之鐮刀(Pyanug-yo-zin dama)、小刀、織工所用的織刀、砍小樹之刀(Tan-hli-da)、獵刀(Dazu)等。其他的還有緬甸金達出產一種以竹桿為斧柄的大斧(Kun);直壙出產一種笨重鐮刀(Dagaw),其他不常見的恕不敷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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