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
早年生活
馮治安,原名治台,字仰之,河北故城縣東辛莊村人。1896年12月16日(清光緒二十二年十一月十二日)出生。其父馮元璽家境清苦,直到10歲左右才讓馮治安上了兩年私塾。
馮治安14歲時馮玉祥到河北景縣招兵,馮覺得當兵“能吃飽飯,不用伺候人”,遂前往投效。因身材瘦小未錄取,在馮的哀求下,募兵官給他寫了一個憑證,發給他兩塊銀元,讓他過完年自己去北京投軍。
1912年3月,馮治安被馮玉祥收錄,編在備補軍前營為伙夫。那年馮不足16歲。因治台與官名制台同音被馮玉祥改為治安。翌年在第二營為哨兵。
1912年5月。他隨軍調到京西三家店,保護陸軍部的軍械局。馮治安身體魁梧,精力充沛,勤奮好學。他在炊事班利用工作間隙,把馮玉祥編寫的800字課本背熟,能講解,能默寫。馮玉祥編寫的戰鬥射擊歌、利用地形地物歌,連同灤州起義前編的愛護百姓歌,一併譜以基督教讚美詩的調子,馮治安均很快就會唱,會默寫,會講解。
1914年馮玉祥部調入陝西後,馮治安入選模範連。不久被提升為排長,曾參加陝西“圍剿”白朗起義軍的作戰。
1915年,隨軍入川作戰。
1916年,在護國戰爭中升為連長,隨軍北返到廊坊。
1917年7月馮玉祥的第十六混成旅打敗張勛復辟軍。其後段祺瑞命馮旅增援福建,對護法軍作戰,馮玉祥率部南下後停兵武穴,於次年2月通電主和,3月該部開到常德。馮治安在這裡學習了馮的《軍人讀本》,以及古今中外文章100多篇、進一步學習戰術、率兵術、地形學、兵器學、戰史、築城學、典範令,並帶頭和士兵學會各種手工工藝。馮治安率一連士兵在修築常德防洪城牆及修建常德至津市的大道中表現出色,
1920年升為學兵營營長。11月調防信陽車站東。馮治安營官兵熟讀馮玉祥新編《練兵紀要》,在大河灘上操練,開展體育、讀書、演講。武術、演戲、種樹、工藝等比賽活動。馮玉祥任陝西督軍後,馮治安營奉命修建長安潼關大道,種行柳。
1922年春馮治安參加直奉大戰,戰後馮部先後調至河南、北京南苑。馮治安在此時期學習了高級戰術、兵器學、歐戰史、古典文學,並參加各種研究會。
1924年10月,馮玉祥發動北京政變,驅逐溥儀出宮,擊敗曹吳集團。馮被提升為衛隊旅旅長,與孫連仲部駐豐臺附近,準備策應各地。天津英軍來擾亂,闖進馮部前哨線,起了衝突。馮治安與英軍據理力爭,嚴陣以待,英軍乃退。
1924年12月4日,馮治安率隊在津沽迎護從廣州北來主持國事的孫中山先生。1925年3月12日孫中山在北京病逝。馮治安在張家口參加馮玉祥召開的反帝示威民眾大會,同年升任西北邊防督辦公署衛隊旅的團長。
北伐風雲
1926年9月17日,馮玉祥五原誓師,回響北伐,馮治安任國民聯軍第五師師長,奉命援陝解西安之圍,在孫良誠指揮下,奮勇戰鬥,11月27日解西安之圍。
1927年5月1日,馮治安升任第十四軍軍長,移駐河南確山信陽。1929年北伐結束後,馮治安進入陸軍大學學習,畢業後,任第一師師長。正值馮玉祥閻錫山反對蔣介石的中原大戰爆發,馮治安部先在鄭州以南的平漢線上作戰,後調去增援張維岳部。在新鄉一帶被包圍,被迫向蔣軍繳械。中原大戰後,西北軍的殘部接受張學良的改編為陸軍第二十九軍,由宋哲元出任軍長,馮治安任第三十七師師長,駐地晉南。“九一八”戰爭後以日本侵略軍為演習的攻擊目標,堅持刻苦訓練。
長城抗戰
1933年1月,日軍侵占山海關,2月又進攻熱河。第二十九軍奉命到河北的通州、三河、薊縣、玉田一帶布防。3月初,日軍繼續攻擊我長城各要塞。第二十九軍編為第三路軍,以張自忠為前敵總指揮,馮治安為副總指揮,星夜奔赴喜峰口、羅文峪一帶迎擊敵軍。當急行軍到達喜峰口南的三屯營時,日軍已搶先占領了喜峰口外的山頭。馮治安派一〇九旅旅長趙登禹率領大刀隊襲擊羅文峪,大敗日軍。喜峰口各山頭得而復失,失而復得者多次,血戰3晝夜,敵我相持不下。11日午後,馮治安和張自忠、秦德純等商討作戰部署時,馮治安主張抽調兩個團繞道出關,夜襲日軍陣地,乃決定當天黑夜行動,從趙登禹旅和王治邦旅挑選500名英勇善戰的官兵,組成敢死隊,從潘家口、董家口攀越無人的險峻山區,抄襲日軍側背,以夜襲、近戰,突然沖入敵陣。官兵奮勇砍殺,發揮了大刀隊的威力,殲滅日軍步兵兩個聯隊、騎兵1個大隊,破壞其野炮18門,坦克多輛。日軍始終未能越過二十九軍扼守的長城各關口。敵之增援部隊又被二十九軍阻擊,傷亡慘重。此後日軍多次反撲,終未得逞,至16日被迫退去。喜峰口的勝利,得到全國各界人民的讚譽,馮治安等二十九軍的高級將領,獲得南京國民政府頒發的青天白日勳章。4月,二十九軍奉令退守平東,日軍乃占領冀東22縣及察東北數縣。1936年,馮治安任第三十七師師長兼河北省主席,派何基灃旅駐西苑、八寶山、盧溝橋和長辛店一帶,劉自珍旅駐北平城內,以防日軍和漢奸的襲擊。是年冬,何基灃旅擊潰劉桂堂匪部的竄攏,1937年2月又剿滅了企圖西竄的的寧雨時的冀東“民團”3000餘人,並活捉3個日本人。
七七事變
在日本策劃“華北自治”陰謀之際,地方性軍政權“冀察政務委員會”成立,宋哲元任委員長。日本特務機關,將29軍及冀察政權首領們作了分類,計有“親日派”、“知日派”、“抗日派”三類。馮治安不但被劃為“抗日派”,還單獨加戴“頑固抗日派”的帽子。日軍經常製造挑釁事件。1936年6月,日軍開始不斷向二十九軍官兵挑釁,進而由虛彈演習變為實彈演習,晝間演習變為晝夜演習,多次進入二十九軍步哨線百米以內,見二十九軍嚴守陣地乃撤回。一次,日軍全營出動。其散兵線沖入二十九軍步哨線,其側翼數騎,也侵入二十九軍步哨線。步哨長和哨兵加以阻攔,幾乎動武。日軍乃藉口軍馬跑到我方,要豐臺守軍撤走。師長馮治安和旅長何基灃,命令張營作好工事,嚴陣以待。日軍混合營於9月18日猛攻豐臺。張營與日軍展開激戰。馮治安令戴守義從西苑率一、三營跑步到豐臺,包圍敵左右翼,日軍見勢危乃撤回原陣地。日軍隨即要求張營撤回西苑,改由冀北保全司令石友三的陳光然一個營接防。日軍藉此增兵豐臺,並煽動漢奸在豐臺與盧溝橋中間的大井村買地,妄圖建飛機場及營房。宛平專員王冷齋及代縣長洪大中,發動愛國農民,誓死抵制,粉碎了日軍的陰謀。此時三十七師分駐西苑、豐臺、盧溝橋、長辛店、保定、北平、八寶山。1937年7月6日,日軍要求通過盧溝橋東端的宛平城到長辛店演習。二十九軍不許通過,雙方相持十幾小時,至晚退去。7日,日軍外出演習,槍炮配備彈藥,情況異常。馮治安從保定趕回北平,與何基灃議定,部隊準備應戰。7日,日軍白天演習到宛平城外,占領了城外的沙崗。馮治安下令吉星文團長:養兵乾日,用兵一時。現在正是報效國家的時候。盧溝橋為平津咽喉,必須確實固守,不許敵人前進一步,不許放棄一寸國土。守宛平盧溝橋的是三十七師一一〇旅二一九團第三營。營長金振中令十一連防守鐵橋東端及以北的龍王廟一帶;十二連在城西南角至南河岔一帶;九連在城內;十連為預備隊,位於盧溝橋以西大王廟內;重迫擊炮連在鐵橋西端,任務是殲滅日軍戰車及密集隊伍;輕迫擊炮連在東門內,支援各部隊;重機槍連在城內東南角及東北角,以便支援前方。全營官兵吃飯前都高呼"寧為戰死鬼,不做亡國奴"的口號,以激勵士氣。
1937年7月7日夜10時許,從日軍演習地方發出一陣槍聲後,日軍詭稱一名士兵失蹤,要求進入宛平城搜查,駐軍第二一九團第三營拒絕,日方即調動駐豐臺日軍第三大隊包圍了宛平城。當地駐軍向馮治安請示辦法,馮當即指示:“為維護國家主權與領土完整,寸土都不許退,可採取武力自衛及斷然處置。國家存亡在此一舉,設若衝突,盧溝橋即是你們的墳墓!”8日凌晨4時50分,正當中日雙方代表在宛平城裡談判時,日軍突然炮轟宛平城,二十九軍當即自衛還擊。當天擊退日軍三次進攻,用鮮血保衛祖國的領土完整。日軍悍然發動了全面侵華戰爭。
七七事變發生後,二十九軍猛烈還擊。8日10時,日軍攻城頓挫,即以猛烈炮火掩護步兵轉攻鐵路橋。經過激烈戰鬥,日軍占領了鐵橋東段及龍王廟。下午2時,牟田口來信,要二十九軍西撤10華里。金振中在來信上批示:"我軍決心與城橋共存亡。"8日晚5時,日軍炮轟宛平和盧溝橋三小時,金振中受傷。馮治安與秦德純、張自忠等緊急會議,馮積極主戰,獲得全體的贊同。8日下午,宋哲元從樂陵電令先消滅當面之敵。馮於當晚下反攻命令,午夜,三十七師一一零旅從長辛店調來第二營,與第三營配合,首先截斷日軍的後路,並組織大刀隊夜襲龍王廟和鐵路橋上的日本侵略軍,大獲全勝,堅守了陣地。當時日軍兵力單薄,害怕被殲,立即派人疏通,答應撤兵,因而全面反攻命令沒有執行。馮治安、張自忠、秦德純當天又致電南京何應欽,除報告反擊日軍戰況外,還表明決心:“彼方要求須我方撤出盧溝橋城外,方免事態擴大。但我以國家領土主權所關,未便輕易放棄,現仍在對峙中。倘對方一再壓迫,為正當防衛計,不得不與之竭力周鏇。”馮下令北平各城門緊閉,派兵扼守,各重要路口都堆積沙包,隨時準備消滅入侵之敵。
至10日,雙方談談打打,打打談談,日軍不斷增兵,中方軍民死傷嚴重。10日上午,中日雙方在北平秦德純宅會商,我方到會的有秦德純、馮治安、何基灃、冀北保全旅長程希賢,綏署參謀周思靖,宛平代理縣長洪大中。日方有櫻井、中島、笠井、齋藤。馮治安指斥日軍實未撤軍,而且夜襲宛平。日方應迅速撤軍,否則,一切後果由日方負責。齋藤說是為了尋找日軍屍體。馮反問,找死屍哪裡用很多隊伍?還留許多機槍何意?齋膝說為了防我襲擊。秦德純說,這事好辦,我們替你尋找死屍。櫻井竟要求撤換我方有關軍政官員,還要向日軍賠禮道歉。何基灃忽地跳起來,掏出手槍向桌上猛拍,憤怒指斥:"盧溝橋事件完全是日本有預謀、有步驟的侵略行動,每次都是日方先開火,是明目張胆的侵略行動。日方應向我們賠禮道歉,撤退軍隊,並保證以後永不侵犯中國領土主權,否則,只有全部消滅你們。"洪大中說:"你們一方面和談,一方面卻天天把關東軍調來平、津、豐臺,目的何在?"到此,日方人員藉口去打電話,偷偷地溜走了。
這時,日軍由榆關、大沽、古北口等處向平津集中。但是,日本侵略者提出所謂“就地解決”和“不擴大方針”的緩兵之計,愚弄和欺騙了二十九軍的某些高級將領,貽誤了戰機,致使全軍沒有主動出擊,陷入被動挨打,坐待日軍調集優勢兵力對北平城實行包圍,直到日軍發動全面攻擊時,才倉促應戰,雖曾在廊坊、豐臺等地一度獲勝,隨即又被日軍擊退。7月28日,日軍出動飛機轟炸南苑,繼以坦克和炮兵配合進攻,二十九軍傷亡慘重,副軍長佟麟閣和第一三二師師長趙登禹在指揮作戰中英勇犧牲。同一天日軍又攻占了清河鎮等地。蔣介石電令宋哲元二十九軍移駐保定。平津防務,交張自忠負責。宋於當晚偕同馮治安、秦德純由西直門經三家店至長辛店,轉赴保定。
7月30日,宋哲元在保定致電蔣介石,託病請假,並薦馮治安代理第二十九軍軍長,獲準。馮即率二十九軍開往唐官屯、馬廠一帶集結,軍部移駐河間,擔任津浦線上的防務。8月中旬,第二十九軍擴編為第一集團軍,宋哲元任總司令,馮治安任副總司令兼前敵總指揮和第七十七軍軍長。9月初,日本侵略軍向津浦北段發動進攻,第七十七軍在馮治安的直接指揮下,以陣地戰配合游擊戰打擊敵人,三十七師的第二十五旅,在靜海縣周圍阻擊日軍,其中第六五七團與日軍激戰5晝夜,在爭奪陣地中四出四進,全團2400多人只剩下700多人退到縣城以南,利用青紗帳作掩護,開展游擊戰爭;第一一一旅向閘口和流河鎮的敵軍發動猛烈進攻,奪取了日軍兩個重要陣地,痛擊日本侵略軍。第一三二師的官兵組織大刀隊,夜襲日本侵略軍。9月中旬宋哲元請假赴泰山休養,由馮治安代理第一集團軍總司令,指揮部隊與日軍苦戰約1個月,以重大的犧牲阻止日軍南進。10月中旬,第一集團軍總司令部撤至大名,馮治安被任命為第十九軍團軍團長。10月下旬,宋哲元回到大名總司令部,調動主力部隊進攻邢台,馮對宋的指揮不滿,託病請假前往開封療養。直到1938年3月,宋調任第一戰區副總司令長官,第一集團軍的番號撤銷,馮才回部隊,率第十九軍團在黃河北岸開展抗日戰爭。十九軍團調徐州與五十九軍並肩作戰,位於孫連仲第二集團軍的左翼,在台兒莊會戰中重創磯谷師團及坂垣師團。馮治安奉授三等雲麾勳章及海陸軍一等勳章。
中原鏖戰
一七九師師長何基灃傷愈後,隱居山寺,有遁入空門之念頭,馮治安深表同情,派剛從延安回來的原一七九師參謀處長連玉崗(中共黨員)去看望何,鼓勵何訪問延安,向八路軍學習救國救民及練兵之道。在中共黨組織安排之下,何順利抵達延安,並受到毛擇東、劉少奇、朱總司令等中共首長的熱烈歡迎,進行了親切交談。何後回到七十七軍,向馮治安作了詳細匯報。馮治安對於八路軍生氣勃勃的精神及軍事教育、民眾工作,深表欽敬和羨慕,支持何用八路軍的先進辦法改造七十七軍,並希望吸收一部分八路軍人才,使七十七軍也成為蓬蓬勃勃的隊伍,以擴大影響,發展實力。他委派何兼任七十七軍教育處長,首先把七十七軍的軍事訓練團和軍官教導團改造好,為全軍培養優秀骨幹。
1938年3月24日至4月3日,馮治安部在臨城棗莊地區迎擊日軍。4月下旬馮率部防守淮河北岸。5月,日軍向馮部猛烈進攻,馮部退至蘇皖邊界。5月18日,馮部隨孫連仲經靈璧、泗縣、定遠、六安到達潢川。徐州於5月19日失守。馮部從潢川經商城、金家寨到流波布防。這個山鎮已被日軍飛機炸成瓦礫堆。七十七軍軍部來到後,幾乎天天有日本飛機來轟炸掃射。8月,七十七軍在豫鄂邊大別山新縣以南布防,由於日軍沿平漢線向武漢前進,又奉命經七里坪、花園向鍾祥西進。在花園西,遇上漢奸劉桂棠的騎兵,被七十七軍擊退。日本飛機正在雲夢、安陸、應城轟炸。冬初,七十七軍到達鍾祥一帶布防。10月25日武漢失守。
何基灃負責的七十七軍軍訓團1938年春在後方新安縣,6月移駐信陽。延安派來共產黨員邱曉亭(邱靜山)、蕭林、趙玉之、張天標、崔濟民等36人,分別在軍訓團各大隊、各中隊任職,成立了共產黨地下組織七十七軍工作委員會。邱任工委書記。軍訓團的課程有《論持久戰》、《大眾哲學》、《抗日戰爭的戰術問題》、《社會發展史》等。幹部和學員的思想覺悟大大提高,軍部的進步官兵,也能讀到延安的小冊子。信陽書攤上,也可以買到進步書報。6月,竹溝鎮八路軍辦事處處長彭雪楓派李蔭南(連玉崗)向何基灃聯繫給八路軍補充武器的事。馮治安批准此事,派朱大鵬往確山縣竹溝鎮八路軍辦事處送去捷克式七九新步槍200支,子彈50箱及大批藥品。
在鄂西,抗日戰爭處於相持狀態,部隊駐地較穩定。在漢水兩岸及鄂西山區各地,馮治安一直重視時事學習,訂有《中央日報》、《大公報》、《新華日報》和八路軍的一份刊物,還有英文《泰晤士報》。從重慶寄到鄂西的報刊,太不及時,為了及時聽取各方面訊息,包括延安、南京(汪偽)的訊息,1939年春,馮治安托人從香港買來一部美造直流電收音機,每晚有專人負責收聽、記錄、複寫,一直到日本投降才結束。
1938年9月,何基灃向馮治安申述,只有國、共合作抗日,才可以得到全國人民的贊助,也是保全實力的途徑。為了便於和友軍新四軍聯繫,建議成立"七七抗敵工作團"。馮很讚賞這一意見,令何基灃放手去乾。何委派共產黨員朱大鵬為"七七抗敵工作團"團長,責成過家芳團長由軍訓團供給經費和彈藥,在豫鄂交界的桐柏山地區,建立抗日根據地。團員都是全副武裝。工作團迅速發展到600多人。工作團與中共中原軍區取得聯繫,並由中原軍區統一領導。10月,武漢、廣州先後淪陷。張自忠、馮治安痛感國難日重,兩人發誓,從此戒紙菸,抗戰不勝利決不吸菸。馮治安為了保持部隊的年青化,也吸收了許多軍校畢業生和陸大畢業生。年底一些軍校畢業生向馮治安告密說,邱曉亭、蕭林、趙玉之等36個共產黨員把持了軍訓團。軍訓團已經“赤化"。馮治安怕事情宣揚出去,立即責成何基洋迅速妥善處理。何基灃把告密人都升遷出去,排除了軍訓團內的反對因素。
堅守鄂西
1938年12月,馮治安任第三十三集團軍副總司令。1940年,馮治安升任第三十三集團軍總司令。從1939年到1943年,每當日軍無暇進攻鄂西時,蔣介石就密令馮治安部進攻遠安、當陽及漢水兩岸的新四軍。馮治安密示何基洋師長:1、不作蔣家的犧牲品;2、搞好和友軍的團結;3、要適時寫戰報應付老頭子(指蔣介石)。何基灃每次都派部隊到日軍占領區游擊一周,並和新四軍緊密聯繫,或送些武器彈藥、藥品去,回來寫假戰報搪塞過去。1942年冬,馮治安把何基灃治軍從嚴,軍事訓練結合實戰,戰勤準備適應實戰,紀律優良,考核成績優於蔣嫡系部隊的情況,呈報第六戰區司令長官孫連仲。接著又為何基灃一七九師連續出擊,屢次戰勝日軍,上繳戰利品,向六戰區請功,申請提升何基灃為七十七軍軍長。1943年9月,國防部免去馮治安七十七軍軍長的兼職,副軍長何基灃升七十七軍軍長,仍兼一七九師師長。何推薦過家芳升一七九師副師長,仍兼五三七團團長。
1945年夏,馮治安要去重慶述職,從南漳沐浴村出發,沿途視察了南漳、遠安、當陽各地的部隊。到了巴東,辦事處主任報告,日軍以優勢兵力猛攻五十九軍及七十七軍全線陣地,日軍配有飛機坦克及炮兵,兩軍官兵已浴血激戰一晝夜。馮乃從巴東經興山回部隊,沿途接到軍事失利訊息。五十九軍一名團長在激戰中犧牲,兩軍營、連、排長犧牲很多,士兵傷亡更多。日軍已占領南漳縣城及總部所在地沐浴。日軍所到之處,實行燒光、殺光、搶光,橫屍遍野,遍地瓦礫。南漳沐浴及日軍所占其他各城鎮鄉村,全被夷為平地。天氣炎熱,到處是腐屍;馮治安下令兩軍全線出擊,一定要奪回失地。馮兼程回防,在保康縣境沮水右岸馬良坪以東山村,遇到總部各處室及馮的家屬。兩軍經過猛烈反擊,已經奪回原陣地,到處在清掃戰場。南漳一帶的房屋已全被日軍燒毀,總部即分布駐紮在馬良坪鎮以西沮水右岸各山村。馮和家屬住一個大戶內院,前邊客廳兩端各一間屋。馮治安此時兼任第六戰區副司令長官和國民黨中央監察委員。從1939年至1945年日本投降。他率第三十三集團軍一直堅持防守著鄂西、江北地區。
解放戰爭
1945年8月15日,日本正式宣布投降的當日,蔣介石令馮治安部"清剿"花園與安陸之間的新四軍游擊隊。馮密示七十七軍何基灃軍長避免作戰,保存實力,搞好友軍關係。何基灃命令過家芳師長率領一三二師游而不擊,打空槍,放空炮,寫假戰報,向上交差。馮治安率領總部從馬良坪東進,人們所熟悉的南漳城已是遍地瓦礫,在漢水東岸宜城縣的方家集,弔祭了張自忠將軍及為國捐軀的將士。在隋縣城西,馮視察了日軍棄守的隋縣外圍野戰地堡群,隨後進入隋縣城內。時該部正在接收日軍的城門崗哨。隋縣城內除馮住的原日軍旅團部房屋較完整,其餘地方是野草叢密的荒涼瓦礫堆。
不久,馮與家屬到平漢線花園站上車,到漢口四明銀行三十三集團軍辦事處住下。辦事處長是少將高級參謀尹心田,擔任過馮玉祥將軍抗日同盟軍團長。然後馮從漢口乘客機去重慶。途中,客機遇上大風,從銅梁轉來重慶,晚上才到大廈飯店。次日馮治安移住羅田灣美國空軍招待所。馮從重慶回河南後,即去信陽視察部隊,向軍長、師長指示,一定要避免和八路軍、新四軍接觸,要保存實力,還要應付好老頭子(指蔣介石)。此後,何基灃、張克俠、吳化文、孫良誠、張嵐峰、郝鵬舉、劉汝明、曹福林等人,互相串連,準備組成以馮治安為首的反對內戰的反戰大同盟。他們多數人都說,只要馮仰之乾,我們都跟著乾。後來因意見不一致,馮不表態,事情落空。在重慶時,蔣介石當面告訴馮治安到徐州接受日本投降。可是,當馮到了徐州時,陳大慶早已在徐州受降完畢,劫收淨光。陳大慶不但搶劫抗戰勝利果實,搶光所有日偽物資,而且,凡為敵偽做過事的家屬財產,也成為劫收範圍,民怨沸騰,人心不安。馮對戰犯以外的、民憤不大的日本人,盡遣返回國。第三十三集團軍開到徐州接受日本投降落空,面臨的只是內戰第一線。馮治安憤怒地大罵騙他到徐州來送死,全軍官兵感到置於內戰前線是蔣介石消滅雜牌軍隊的陰謀詭計。為了全軍之計,馮採取消極避戰的態度,在徐州略事布置,就帶著家屬到上海常熟路(善鍾路)善鍾里私邸過春節。隨從人員住底層,馮和沈麗英(沈隨之)、家庭教師雷淑華及4個孩子住二樓,老友過之瀚全家住三樓。筆者和一排手槍兵,住在善鍾里裡邊。
春節過後,馮返徐州,專車經過蚌埠時,副總司令李文田帶著樂隊及許多人在車站上歡迎。專車到徐州,馮選定長期的住址,在徐州公園對門老商會南鄰的一座小樓里,由一排手槍隊警衛。此時,馮的三十三集團軍改稱第三"綏靖"區,馮為司令官,副司令官有地下共產黨員張克俠及李文田,參謀長陳繼淹,下轄仍是五十九軍和七十七軍。司令部先設於賈汪老礦。馮住於煤礦醫院內,不久移住新礦內。新礦及老礦都有石圍牆,牆上有晝夜通電的電網。馮與軍長何基灃、劉振三議定,對於"剿共"的命令,採取避戰、觀戰、遲進、應付,當面交代的辦法,公文、電報只作應付的參考,不要打真仗。他把上海常熟路善鍾里那樓房讓給原配夫人解氏及其子女居住,另在愚園路買了樓房,經常和從配夫人沈隨之母子住愚園路,很少去徐州或賈汪。
1947年夏季,馮治安在蔣介石的壓力下,放棄了避戰方針,下令翟紫封師長,率領三十八師開往費縣前線,鑽進解放軍布置的大口袋。解放軍包圍了城內三十八師主力,消滅了城外三十八師餘部,在費縣以南布下了打援的部隊,然後全力攻費縣。五十九軍對於馮把三十八師派去送死是抱怨的。為此,當翟紫封呼救時,馮即派吉星文率三十七師馳援費縣。三十七師遇到解放軍埋伏,副師長張席卿及劉建勛團長陣亡,三十七師幾乎全軍覆滅。費縣城解放後,三十八師師長翟紫封被俘,後被國民黨的轟炸機炸死,三十七師師長吉星文年青力壯,赤足隻身逃回賈汪。三十七師副師長楊乾三被俘後冒充伙夫,也逃了回來,升了師長。馮遭此嚴重損失,精神上受到重大打擊,在全軍追悼會上只是痛哭流涕,以發泄難言之苦。
自三十八師覆滅後,馮將司令部從賈汪新礦遷進徐州都天廟,在賈汪設指揮所,令何基灃副司令官負責賈汪指揮所工作,全權指揮五十九軍及七十七軍。不久,在蒼山以西向城一帶,解放軍包圍了快速縱隊第二十六師馬勵武部。馮電告何:"剿總命令我們增援二十六師,請按咱預定的決議妥善行動。"何說:"我明白。"何趕往一三二師,悄悄對過師長說:"你務必接受三十七師的教訓,要機動靈活,把完成任務的戰報要寫好上報。"過率一三二師每天以行軍30華里的速度前進;到半路二十六師已全部被殲。馮見二十六師配備最現代化的坦克部隊也被殲滅,就將一三二師調任徐州城防,並推薦副司令官張克俠擔任徐州城防司令。筆者曾隨馮巡視徐州周圍城防,並未見有什麼防禦工事。張克俠叫參謀處把徐州城防工事及兵力部署、重要地形、地物,繪製詳圖,派人送往解放區,也送給馮和"剿總"各一份。馮讓何自己買了個好收音機,馮也到何家聽共產黨的廣播。自從二十六師被殲滅後,馮完全聽從何的避戰原則,而且補充了兵員及裝備。馮早就知道張克俠是共產黨員、並和共產黨不斷來往,馮不聲不響地誠意掩護。他知道部下有一些共產黨員,但他從不過問。
1948年10月底,馮接連召集團長以上幹部會,不外是穩定軍心,要聽從指揮。張克俠到馮處密談,何基灃在電話上和馮交談,要馮到賈汪去,都是為了爭取馮一同起義。1948年10月蔣介石令第三"綏靖"區家屬全部遷江南作人質。馮的家屬也去了上海。凡沒有參加起義人員,都盲從了命令,只有決定起義的人有明確的認識。11月7日晚,張克俠上樓與馮密談,這時何從賈汪來電話和張說,要張去賈汪。11月8日,何基灃、張克俠、孟紹濂、過家芳等已領導第三"綏靖"區部隊在賈汪起義。並己把台兒莊至韓莊的百裏運河防線讓解放軍通過,截斷了黃伯韜兵團的退路。當時他們對於馮治安則嚴守秘密。
11月9日天剛亮,馮就叫呂凱帶上行李,回到馮的住所,誰也沒送行,誰也未阻擋。9日晚上,馮到了徐州東南的飛機場。杜聿明剛下飛機和眾多的將領一一握手,他是來接替劉峙"剿總"司令的。無人理睬馮。隨後馮登上客機,飛往南京,住秦德純處。次日馮治安先去何應欽家,後又到總統府參軍長孫連仲家,還去了俞濟時、宋子文家。10日晚上,馮治安由秦德純陪同晉見蔣介石,幾十分鐘後馮和秦一同出來。馮似乎流過淚,但心情好像不沉重了。1948年底,第三"綏靖"區既已撤銷,馮回上海愚園路,任京滬杭警備副總司令之職,隨從人員也在這警備司令部軍需處領餉。馮治安仍然日夜擔心追究軍隊起義的責任,茶飯無心,鬍鬚老長,不外出,也無客來訪。有一夜馮宅官兵通宵打麻將。天剛亮,人聲噪雜,說是二樓馮臥室外大沙發上的虎皮褥子被人偷走了,人們指點著說,小偷是從北鄰跨到二樓涼台上進屋偷走的。馮治安一人瞅著大沙發出神,然後一言不發扭頭進了臥室。此事後,馮怕有刺客,叫王德仲副官秘密找房子,未成。不久,馮治安即帶著全家飛往台灣。任“中樞戰略顧問”等職。
1954年12月16日(59歲誕辰),突發腦溢血逝世。逝世後被追贈為陸軍二級上將。
主要成就
馮治安有一顆熾烈的愛國心,對日本帝國主義鯨吞中國的狼子野心十分憤慨。1933年他率部參加長城喜峰口抗戰,與日寇多次血戰,據說一夜之間用大刀砍殺日寇5000人。1937年“七七”事變爆發前,何基灃旅長向馮治安(師長)報告敵情後,馮星夜趕抵駐地布置了應戰準備。他下令說:此地為平津咽喉,華北鎖鑰,至關重要,務必固守,不準日軍一兵一卒進入,不準放棄一寸國土。他命令駐宛平的吉星文團長:一旦日寇挑釁就堅決反擊,為維護國家主權及領土完整,可採取武力自衛斷然處置,設若衝突,盧溝橋即是你們的墳墓。吉星文團在馮治安、何基灃指揮下,打響了神聖的全民族抗戰第一槍。中共中央對馮治安堅決抗戰給予了高度評價,在通電中說:“我們應該讚揚和擁護馮治安部的英勇抗戰。”這是黨和人民對他抗日愛國熱情的肯定。
抗日戰爭期間,馮治安與中國共產黨和新四軍保持了較好的統戰關係。何基灃秘密訪問延安後向他報告了此行經過,並建議他仿照共產黨和八路軍的治軍方法,他既未同意,亦未將何出賣。後來從延安來了許多共產黨員秘密進入該部,說他一無所知也不見得,不過他基本上採取開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他還暗中批准何基灃將一些槍枝彈藥贈送給新四軍第四師和第五師。這些情況陳毅都是知道的。但是,在那個特定的歷史時代,作為一個複雜的歷史人物,馮治安的基本立場是保存實力,為此他巧妙地周鏇於各種政治力量之間。他曾對人說:“馮玉祥下台是過於親共,宋哲元垮掉是抗日太突出,張自忠陣亡是反蔣太賣力。”他認為自己的高明之處是既對蔣介石不滿並保持若即若離,但又不公開反蔣;既和共產黨搞統戰,又不顯得太“紅”;既抗日,又保住了部隊實力。
八年抗戰,馮治安大部時間在鄂西北與日寇周鏇,艱難拼殺,官階升到33集團軍總司令。抗戰勝利後,蔣介石發動反共內戰,馮治安奉調徐州,任第三綏靖區長官,被推上內戰前線。1948年底淮海戰役剛打響,馮治安最親密的助手、多年的拜把兄弟、後來成為秘密共產黨員的何基灃將軍,會同張克俠將軍,策動起義成功,拉走了大部人馬,馮治安一下成了光桿司令,遭到蔣介石的痛斥和國民黨將領們的責罵,大有皆曰可殺之勢,馮遂身敗名裂。後來他隨蔣去台,鬱郁苟活,於1954年突患腦溢血病逝,終年58歲。
人物軼事
寬仁對待下級
馮治安的妻子解梅為故城縣東三務村人,其父為義和團大師兄,被本村王姓洋教徒引官兵殺害。解家結上馮治安這門親後,總想報仇,但馮極力勸阻,至終不允許對王家有報復行動。
故城縣鄭家口鎮的一些巨商常勾結稅局,偷逃稅款。新縣長邊樹棟力圖整治。富商們便買通一盜竊慣犯讓其說馮治安妻弟為“窩主”。邊縣長傳馮妻弟到堂。對證後並無此事,放其回家。富商們立刻把此事大事渲染報於馮治安,以為馮會勃然大怒,不料馮竟說:“既然證明我內弟是無辜的,況已然釋放,也就算了。”
富商們決計破釜沉舟,便又唆使盜竊慣犯改說馮舅父是“窩主”。邊縣長只得又傳馮舅父。對證後無此事,放其回家。富商們連夜報於馮治安。馮命人將此事寫成公函,送到天津河北省政府于學忠處。經調查知道官紳鬥法,自己受了劣紳利用,立即復電于學忠,表明對邊官的同情,不再追究。
1936年馮治安兼河北省主席後,曾到邊樹棟新任職的井陘縣視察,馮詳察了他的政績,認為廉政有為,立即升任他到某一等大縣去任職。
七七事變後,馮部在臨清休整。原37師營長俞琢如在青縣戰鬥中率先擅自撤出陣地,馮治安下令將俞槍決。行刑隊執行時不知是失誤還是故意,俞琢如竟中彈未死,後來改投其他部隊。馮治安1940年駐河南潢川時,俞寫信給馮,為自己萬般辯解。當年負責行刑的軍官以為必遭追查,但馮治安未予置理。馮就殺過這么一個軍官,結果還沒殺死!
糊塗事
馮治安這種“寬仁”的個性,常常因脫離“大禮”而辦成糊塗事。
冀察政權建立後,臭名昭著的石友三通過日方“推薦”也來投靠。宋哲元張自忠拒絕接納。石友三便找到馮治安幫其說好話,最後石友三被宋委任為保全司令。
東陵盜寶的孫殿英也找馮治安要求允許他建一支非正規抗日隊伍,槍枝彈藥請馮解決。馮治安果然應允。盧溝橋戰起,由張慶余率領的起義偽軍,成功地在通縣打響後拉出北平,經過西郊時,竟被孫殿英的“抗日”隊伍給繳了械。孫殿英終於淪為民族敗類。
家庭成員
兄妹
馮治安共有兄弟六人、妹一人。馮行二。其中生母袁氏育有四男一女,長兄蘭台,三弟宗台、四弟銀台,妹素貞。
子女
馮治安元配夫人解氏育二子五女,長子炳桐(已故)、長女炳雲、次子炳瀛、次女炳琴、三女炳如、四女炳馨、五女炳津。除次女炳琴隨夫去台外,其餘均在大陸。
從配夫人陸素娟抗戰期間因肺病逝世,和馮沒有子女。
從配夫人沈麗英育一女三子,俱留美國,長女炳燕在華盛頓某醫院任職;長子炳南在洛杉磯任橋樑工程師;次子炳鄂(已故)在加州大學從事科研;三子炳華原在美國之音電台,因不願充當反華宣傳工具,已辭職他就。
馮治安還有一夫人梁韻秋,生有一女,現在台灣,原名叫梁燕燕,又叫彭佳玉,毛彭佳玉。1986年,回大陸認宗,改名叫馮炳玉。
人物評價
馮治安為人敦厚,作戰勇敢,深為馮玉祥所賞識。被譽為西北軍中期“五虎上將”之一。中原大戰時,馮玉祥大敗,麾下將領孫連仲、梁冠英、吉鴻昌、張印湘等人紛紛叛馮投蔣,馮治安仍忠於故主馮玉祥,對蔣介石封的高官堅辭不就,在西北軍系統中被傳為美談。西北軍解體後保存的唯一“正宗”,被孫良誠、吳化文、郝鵬舉、張嵐峰等西北軍老將領異口同聲擁戴他擔任擬議中的“西北軍大同盟”領銜人。
海峽兩岸都認定他是因優柔寡斷而鑄成大錯,都否定他。在蔣介石集團看來,大將軍持旄領軍,理應血戰沙場,勝要勝得光輝,敗也要敗得磊落。而馮治安呢,一槍未發,被共產黨呼啦啦拉走了數萬人馬,導致淮海大戰開局受挫、全線震動。況且,蔣介石早就警告過馮治安:何基灃有嚴重共產黨嫌疑,要他查辦,可馮治安不但不辦,還要力保,還要重用,結果養虎貽患,變生肘腋,遂不戰而垮,垮得何等窩囊!何等丟人!總之,馮之敗非戰之罪,乃是因“容共”而“自壞”,咎由自取,應予否定。海峽這邊則認為:馮治安完全應該、也有條件在淮海前線起義。但他在最後關頭,優柔寡斷,拒絕了共產黨對他的爭取,坐失立功良機;後又追隨蔣介石去台,作為反共營壘中的一員而終其一生,蓋棺認定,應予否定。正因為兩岸都否定他,所以他在“盧溝橋事變”中的業績,大部分被這種否定沖銷了。台灣曾拍過一部關於“盧溝橋事變”的電影,對馮治安竟隻字不提。
然而,歷史畢竟是公正的。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後,黨對一些歷史事件重新予以審視,相應地對一些歷史人物也重新予以評判。1986年,盧溝橋畔矗起了抗日戰爭紀念館,鄧小平親自題寫館名,馮治安的巨幅照片也高懸其中,這意味著他的歷史地位已經重新得到了確認。馮治安生前身經百戰,既曾為軍閥效命,也曾為國家效命,是非功過攪成一團。但他一旦成了歷史人物,在檢驗他的一生時,不能不說:他在抗日戰爭中,特別是“盧溝橋事變”中的歷史功績才是最主要的,因為“盧溝橋事變”的歷史意義太重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