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炎祖

靳炎祖

人物介紹 靳炎祖,1993年由水電部四局第二國小調入治多縣西部工委,2000年底撤併後提前退休。退休時的靳炎祖剛剛46歲,現在一家人住在治多縣駐西寧干休所家屬院裡。

基本信息

簡介

靳炎祖(圖中左二) 靳炎祖(圖中左二)

妻子王春蘭原來是水電部四局的職工,也退休在家。兩個兒子,一個還在上中學,另一個在部隊參軍。靳炎祖和西部工委第一任書記索南達傑是多年的好朋友,當年,正是索南達傑親自到靳炎祖家裡請他到可可西里工作去的。雖然是十多年前的往事,但一提起來,靳炎祖的妻子情緒仍然非常激動。不顧妻子的反對,靳炎祖還是瞞著妻子去了可可西里,那裡的風霜雨雪把他從一個手執教鞭的教師塑造成了一個環保前線的戰士。然而,不幸還是降臨了。1994年1月18日,索南達傑在與盜獵分子槍戰中犧牲後,倖存下來的靳炎祖歷盡艱險回到駐地後,卻被關進了看守所,這些意外讓他至今無法釋懷。直到盜獵分子被抓獲,靳炎祖才洗清了自己的不白之冤,重新回到工作崗位。他開始積極配合第二任書記扎巴多傑開展工作,常年帶隊進山,破獲多起盜獵案。多次死裡逃生的靳炎祖再次回到了可可西里環保第一線,因為,在他看來,這裡是和索南達傑距離最近的地方。在可可西里,他一共呆了九年。

靳主任是和索南達傑書記一起來到可可西里的,這之前他是治多縣最受人尊敬的漢族教師。當時,西部工委只有4名成員。在1994年1月的一次巡邏中,靳主任和一位臨時工被歹徒設圈套制服,修完車趕上來的索書記一人和十幾名盜獵分子槍戰,壯烈犧牲。

誤解

作為索書記的同學和朋友,靳主任脫身後,受到了人們的誤解,當地藏族同胞怪他沒有和索書記同生共死,甚至有人懷疑他與犯罪分子勾結。

接下來的一年對於靳主任來說是災難性的,但他還是頂住了巨大的壓力,繼續關注可可西里的偉大事業。當扎書記重新開始西部工委的工作,舉起“野氂牛隊”的旗幟的時候,他又一次申請加入……

靳炎祖親歷的西部工委書記之死

“索南達傑離開了,但我還活著,活著的人或許更痛苦。”12年了,每年索南達傑的忌日,靳炎祖都會燒紙祭奠。每次酒後想起索南達傑,都會痛哭一場。這位正值壯年就已退休的原治多縣西部工委辦公室主任,更願意和記者聊他現在的生活:“喝茶、下棋。”

傑桑·索南達傑之死

“他已經離開了,我不知道如果他還活著,會怎么看待我?反正在我心裡,他是我這一生最好的朋友。”

1976年,20歲的靳炎祖從青海玉樹州中師畢業分到治多縣中學。當時學校暫時沒有宿舍,索南達傑主動提出讓他和自己住在一起。1974年畢業於青海民族學院的索南達傑到學校已經兩年。

當時的宿舍很簡陋,兩張辦公桌,兩把椅子,一個火爐,本來安放了兩張床,靳炎祖入住又加了一張床。沒課時候3個男教師經常一起打籃球。藏民的酒量都好,索南達傑也不例外。兩人的酒量都很好,冬天休息的日子,從上午11點喝到晚上21點,四五個瓶子空出來。“喝得慢,聊得開心,從來沒有醉過。也從來沒有分出高低。”靳炎祖當時的理想就是一直做教師,教師身份是幹部,在治多這個只有兩萬多人的純牧業縣,靳炎祖每月收入102元,每月的生活費用不過24元,他對生活很滿足。和靳炎祖不同,索南達傑當時就表現從政的願望。1978年,機會來了,索南達傑調往治多縣文衛科工作,搬出了學校,兩人的工作單位之間就隔一個小招待所。1979年,索南達傑和靳炎祖都結婚了,靳炎祖的愛人在龍羊峽,他還是一個人在治多中學,靳炎祖與索南達傑的妻子是國中和中師的同班同學,靳炎祖就成了索南達傑家的常客。

靳炎祖1984年後調到龍羊峽,至此遠離了治多。索南達傑數年內一路擢升為治多縣教育局局長、索家鄉黨委書記,治多縣委常委、副書記。

1992年7月,治多縣成立西部工作委員會,同時成立了可可西里經濟技術開發總公司,兩塊牌子,一班人馬。索南達傑任書記、總經理。鹽業公司、黃金公司、野生動物保護辦公室等同時成立,當時一共只有4個人,索南達傑、扎多、才仁東周以及一位韓姓副書記。沒有任何辦公場所和設備,所有公司都各有公章,放在提包里,隨用隨拿。

沒過多久,韓副書記離開西部工委,索南達傑因人手不夠,想到了好友靳炎祖。在索南達傑力邀下,1993年,靳炎祖調入治多縣西部工委。

“其實,之前我從來沒去過可可西里,甚至都不知道可可西里是治多縣的地盤。只是聽說裡面有黃金,很亂。”當年的選擇確實有些冒險,畢竟當時靳炎祖已經37歲。

治多縣一開始給了西部工委5萬元的啟動經費,同時約定5年後開始向政府交錢。索南達傑買了一輛吉普車,加上日常開銷,5萬元很快就沒了。那是一段艱苦的日子。兩人一起到青海省林業局辦事,住在西寧一家一天12元的旅館裡,第二天早上起床,頭上全是虱子,但兩人仍然幹勁十足。幾次進可可西里後,反盜獵成了西部工委工作的重中之重。

1994年1月7日晚上23點45分,索南達傑、靳炎祖、扎多和一名嚮導及司機從格爾木出發進入可可西里。“1月8日是三九第一天,天氣很冷了。”出發前,靳炎祖翻了一下日曆,1月20日兩人還要返回西寧參加全省黃金工作會議。

隨後11天的經歷,靳炎祖曾無數次對司法機關和媒體詳述。楚瑪爾河、海丁諾爾湖、太陽湖、庫賽湖,一路巡視下來。抓獲了20名盜獵分子,繳獲了上千張藏羚羊皮,同時打傷了對方一名司機。索南達傑派扎多和一名司機將受傷的司機送往格爾木,他和靳炎祖及嚮導繼續追擊盜獵分子。由於天氣太冷,如果捆綁住盜獵分子,勢必凍傷,因此所有盜獵分子只是集中關押在一輛卡車裡,並沒有捆綁。

1月18日下午,連續追擊中,所有人都兩天兩夜沒吃沒喝。這時車隊最後面的索南達傑乘坐的東風卡車左後兩個輪胎同時爆掉,於是索南達傑停下補胎。靳炎祖押著盜獵分子就地燒水休息,盜獵分子藉口讓靳炎祖喝水,打昏了他,並制服了嚮導。盜獵分子將所有車排成一排,索南達傑補好胎趕到時,車燈全部亮開射向索南達傑。雙方開火,索南達傑中槍犧牲。零下30多攝氏度的可可西里,索南達傑跪立持槍的姿勢成為了一座冰雕。6天后,靳炎祖被營救出可可西里。

索南達傑死了。“感覺就像大樹倒了,看到屍體時候,我一下子就慌了。”事後的多次講述中,靳炎祖描述當時的感受都是,沒想到能活著出來。多年後回想起索南達傑,靳炎祖清楚記得一個細節,巡山時,索南達傑坐在吉普車的副駕駛位置,靳炎祖坐在後排。前方遇到多名持步槍、手槍的盜獵分子,靳炎祖提出兩人換座,後排畢竟安全係數大。“難道我怕死嗎,你的命就不是命?”索南達傑當場拒絕了。他就是那種很講義氣的人,辦事有魄力,任何時候都會為朋友著想。

扎巴多傑之死

“索南達傑犧牲後,我本來是不想再進可可西里了,但1995年扎巴多傑主動要求調入治多縣西部工委任書記。扎巴多傑是索南達傑的妹夫,多年來一直在治多縣司法機關工作,後調入玉樹州人大法制工作委員會任副主任。”這時候的西部工委只有靳炎祖比較熟悉各方面情況,“離開,覺得對不起索南達傑,他已經永遠留在了可可西里;留下,索南達傑都犧牲了,還有什麼意義。況且前途莫測。”最終,靳炎祖選擇了留下輔佐扎巴多傑,梁銀權隨後調過來擔任西部工委副書記。

野氂牛隊成立了,扎巴多傑從治多縣招募了60多名退伍軍人和社會人員。靳炎祖陪同扎巴多傑幾次前往西寧、北京,最終在崑崙山口等三處為索南達傑樹立了紀念碑。索南達傑也獲得了環保衛士的榮譽。

那3年,野氂牛隊反盜獵做了很多工作,但由於經費緊張,很多時候發不出工資,更缺乏進山經費。扎巴多傑、靳炎祖等正式工作人員的工資很多時候都被充做了進山經費。另一方面,由於新聞媒體及環保人士的宣傳,野氂牛隊在外界贏得了盛譽。艱難的生存現實,相對虛空的聲譽同時衝擊著這支年輕、略顯鬆散的隊伍。

1998年,在長時間沒有工資和進山經費,幾名隊員離隊的情況下,靳炎祖瞞著扎巴多傑和梁銀權,與另外7名隊員一起出售了繳獲的藏羚羊皮,並將所得款私分。扎巴多傑得知後,請示治多縣委,給予了8人相應處分,並決定從工資中扣回。隨後靳炎祖的愛人因手術住院。扎巴多傑赴北京演講。按照當年媒體的報導,扎巴多傑在北京幾所大學的演講取得了巨大成功,每次講演都是人滿為患,可可西里幾乎成了當年北京高校最熱的話題。

“北京之行,到底給扎巴多傑帶來了什麼,很難說清。”一個事實是,從北京回到玉樹,沒幾天,扎巴多傑死在家中,公安機關的結論是自殺。8年後,面對記者,靳炎祖已經從容了很多,“我們當時的境遇、心情差不多,我想我很能理解他的自殺”。

後期發展

靳炎祖說,北京回來後,扎巴多傑直接來到他位於西寧的家中。當時剛過中秋節,扎巴多傑帶了月餅和兩包煙。當時的靳炎祖已經心灰意冷,退休在家的妻子剛動完手術,兩個孩子都在讀書,自己又不能賺錢養家。喜歡喝酒的扎巴多傑自己喝了半瓶酒,同樣喜歡喝酒的靳炎祖沒陪他喝。扎巴多傑大體講了北京之行的情況,說很多環保組織可能會捐助野氂牛隊。靳炎祖稱當時對這些話興趣不大。扎巴多傑極力勸說靳炎祖回格爾木。野氂牛隊員普遍文化水平很低,隊里很多文字工作都要靠靳炎祖。這種情況下,當年11月6日晚,靳炎祖從西寧乘火車前往格爾木。扎巴多傑則乘坐“牛頭車”直接回了玉樹家中。靳炎祖事後得到的信息是,扎巴多傑11月8日晚和妻子一起去妹夫家喝酒,回到家中不久,中槍身亡。扎巴多傑隨身帶有一把七七式手槍,他和靳炎祖一樣,工資長時間沒有貼補家用,全靠在檢察院工作的妻子一人養家。扎巴多傑壯烈犧牲。

2000年,野氂牛隊在風雨飄搖中終於解散。2002年,靳炎祖因1998年私賣藏羚羊皮被判緩刑,這個一生中兩進看守所的中年人終於選擇了離開——主動退休。那年他46歲,正值人生的黃金年段。4年來,喝茶、下棋成了他的日常工作。只有面對記者的時候,他才會重提可可西里。“經歷了那么多生死,我只想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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