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述
時代:東漢尺寸:高22.8厘米,底邊長13.4厘米,口邊長16.3厘米。
重量:2418克
特徵:紫泥胎,胎質堅硬,呈長方形,折口邊沿,平底。為陪葬明器。
來源:省博物館撥交。
陶井是一節節用泥土燒制的陶圈套疊起來砌成筒狀的井。1956年,配合永定河引水工程,考古工作者在北京地區陸續發掘春秋戰國至西漢時期的陶井151座,其中屬春秋戰國時期的36座,西漢時期的115座。陶井分布最密集的地區是在宣武門至和平門一帶,計有130座,最密處6平方米內重疊達四處之多。1965年以來,配合北京市建設工程,考古工作者又先後發掘出戰國至西漢時期的陶井120座。這些陶井分布在宣武區陶然亭、姚家井、北線閣街、琉璃廠等處。較密集的地方仍為宣武門至和平門一線,計發掘陶井55座。1972年,配合人防等工程,又先後在宣武區境內的中國圖片社、藥材公司、回民學校、印刷一廠、大華陶瓷廠、南椿樹館、汽車三廠、北京京劇院、衛生材料廠和椿樹館、韓家胡同等處,陸續發掘出一批戰國至西漢時期的陶井,其形制與永定河引水工程中發掘的陶井相同。其中,在牛街北口的回民學校發掘陶井中,還出土了五銖錢和王莽時期的大泉五十銅錢。戰國時期燕國都邑薊城的地理位置在歷史文獻中記載甚少。僅據《戰國策·燕策一》所記,推斷燕薊城的位置約在今北京城的西南部。而出土陶井的地區有陶然亭、南線閣街、北線閣街、宣武門至和平門一帶,表明歷史上這個地區的居民比較稠密。在這些地區出土的瓦當、陶井圈等。陶井圈做工精細,戰國時的陶井圈節高27厘米—54.5 厘米,直徑60.5厘米——63.5厘米。外壁印席紋和繩紋;內壁一般是素麵,個別的印有席紋和繩紋。漢代陶井圈每節高20.5厘米—38.5厘米,直徑68厘米—91厘米。外壁印粗、細繩紋;內壁印鏇渦文、雲紋,也有素麵的,為研究和確定薊城即位於今宣武區廣安門一帶提供了佐證。
相關知識
一.漢代陶水井的形制及特點
南陽漢墓中用陶井隨葬十分普遍。在已發表的唐河石灰窯村漢畫像石墓(1)、唐河郁平大尹馮君孺人漢畫像石墓(2)、方城縣黨莊漢畫像石墓(3)、南陽縣蒲山漢墓(4)、新野縣樊集漢畫像磚墓(5)等均有陶井隨葬。南陽地區漢墓中出土的陶井,從質地上可分為泥質或夾砂灰陶、紅陶;紅釉、黃釉和綠釉陶幾種,早期多灰陶或紅陶,晚期多紅胎釉陶。根據其形制,可將這些陶井歸為三型,各型內有若干式並有附圖。
第一型,分二式
Ⅰ式:敞口,平沿,方唇,筒腹,腹徑上大下小,無底,腹飾寬大的凹弦紋。Ⅱ式:斂口,平沿,筒腹,腹徑上小下大,無底,腹飾不規則的寬凹弦紋。
第二型,分七式
Ⅰ式:斂口,平沿,腹稍鼓,最大徑在腹下部三分之一處。下部的腹壁內收,平底或稍內凹。Ⅱ式:斂口,平沿,方唇,腹壁斜直,平底或無底。Ⅲ式:口微斂,寬沿,束頸,平底,底徑小於腹徑。Ⅳ式:斂口,平沿,腹稍鼓,腹部最大徑在1/2處,下腹呈直筒形,平底。Ⅴ式:口微斂,平沿,腹稍鼓,腹部最大徑在中部,下腹部內收,小於中部,平底。有的在腹部飾兩周凹弦紋。Ⅵ式:斂口,平沿或方唇。腹部稍弧。最大徑在下部,平底。此式多有拍印的紋飾,在口沿部和整個腹部,以菱形紋、葉瓣紋、魚紋、小方格紋、回紋和凹圓圈紋等較常見,繁縟複雜,十分美觀。Ⅶ式:斂口,平沿,斜腹,最大徑在下部,平底。小汲水壺塑在腹壁外部。
第三型,分六式
Ⅰ式:長筒形井筒,平沿外折,平底。在井上部約三分之一處為井欄,井欄較井筒為粗。Ⅱ式:長筒形井筒,口部平唇,上有提梁形陶製井架,井架上有四阿式井亭。Ⅲ式:圓井筒,平沿,井沿上有對稱的兩直耳為井架,架上設橫樑,梁下設滑輪。Ⅳ式:方形,整體仿木石結構製作。無井筒,井口有井欄,其上設井架,呈梯形;井架上裝有滑輪。井外壁飾作淺浮雕式的幾何圖案,其間並飾五銖錢圖案。該井造型特殊,同南陽漢墓中常見的陶井形制不同,但與洛陽燒溝漢墓第二型陶井相仿。Ⅴ式:方形,井體較短,下有方形座。井壁外有井欄,井筒與井欄合為一體,無顯著區分。座為四面斜坡式,每面下邊沿處各有一流水槽,造型別致,使用起來安全衛生。Ⅵ式:方形,整體為仿木石結構的井樓房。方井筒,寬平沿,沿上兩邊有對稱的牆壁形井架,壁上部各有一小圓孔。上為懸山式兩面坡頂。整個井樓設計合理,使用方便衛生。
南陽地區出土的這批漢代陶井,具有明顯的地方特色,與洛陽燒溝漢墓(6)出土陶井相比較形制上差別很大,只有方城黨莊漢墓出土的一件綠釉陶井與洛陽燒溝漢墓二型井相仿,燒溝一型、三型井在這裡不見。總的來看,南陽出土的陶井大部分為圓筒形,內有汲水小罐;少數為方形,一部分帶有井欄、井架、井亭、滑輪等附屬檔案。圓筒形井,形制也有區別:或有底,或無底;或口小底大,或口大底小;或直筒腹,或弧腹、斜腹;或素麵或飾有精美的紋飾,反映了漢代陶井形制的多樣化及先進的制陶造型技術。
從製法上看,圓形井多為輪制,無井筒的方井欄則為模製,井欄上的支架及附屬檔案多模製。圓井筒下部三分之一比上部稍厚,接觸地帶痕跡明顯,有的簡單地用一周凹弦紋表示。口沿的製作上,有的為平沿,有的平沿再向下折成方唇。井身紋飾除弦紋外,多是模子印打在器身上的。
時代上,隨葬的這批陶井從西漢晚期經新莽至整個東漢時期。
這批陶井中,有許多帶有井欄、井架、滑輪等附屬檔案,那是當時先進的汲水設施的再現。隨著井的深度的增加和生產技術的發展,促使提水用具不斷有所改進和發展。首先是發明了簡單的機械桔槔,進而有了較先進的轆轤和滑車提水工具。這兩種機械裝置,大大減輕了從井裡汲水的勞動強度,無論用於生產和生活,都具有普遍易行的實用意義。用滑車汲水在漢代使用已很普遍,許多漢代畫像石、磚上都有用滑車汲井水的圖像,漢墓中出土的這類陶製水井模型,更真實地再現了當時的滑車等汲水機械及井的附屬設施,彌補了考古發現中漢古井的不足。
二.漢井的用途及陶井的隨葬
井的發明,是古代社會邁入文明的標誌之一。它大大減少了古代人們對江河的依賴性,為城邑的形式,國家的產生創造了有利條件。《周書》說"黃帝穿井","堯民鑿井而飲"。鑿井的歷史相當悠久。中原地區的裴李崗、湯陰白營遺址都發現有新石器時代水井,而且井較深,說明當時鑿井技術已相當成熟,使用水井當有相當長的歷史。《世本》記:"湯旱,伊尹教民田頭蓄井以灌田。"這是商代已有鑿井灌田的歷史記載。
經春秋戰國至漢代,鐵制工具廣泛套用,隨著生產發展的需要和鑿井技術的提高,開鑿水井更加普遍了,水井已被廣泛套用於生產和生活。漢代考古中,南陽市文物研究所1997年和2000年分別在南陽白河鎮雙鋪村及白河灘上發現漢代井群,兩處遺址均位於農業生產區內,附近沒有發現大的建築基址、墓葬等,疑為灌溉用井。文獻記載,南陽漢代水利設施發達,西漢,南陽太守召信臣在修有大的渠堰等水利工程外,還建有為數眾多的漢土當、漢井等小型水利工程,為促進農業生產提供了有利條件。兩處井群離白河較近,蓄水方便,用於灌溉的可能性較大,相對於灌溉用井,南陽市文物工作者在1959年和1994年,分別於南陽漢代冶鐵遺址(7)及漢代鑄幣遺址手工業生產區內發現漢井群,根據其位置斷定,這些井顯然是用於工業生產的,考古材料所提供的漢代水井,有瓦圈井,也有磚券井,券法既簡單又堅固,券井技術進一步提高(8)。而且井已在漢代工農業生產中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
漢代南陽郡,為全國著名的大郡。西漢時是著名的冶鐵中心和商業都市,經濟發展居全國領先地位。到了東漢,由於光武帝劉秀髮跡於此,有"帝鄉""南都"之稱。政治地位重要,經濟繁榮,豪強地主勢力膨脹,名門望族、功臣將相雲集。漢代這裡的厚葬之風較其它地區尤甚。他們崇尚迷信,認為"人死輒為神鬼而有知","活人需要的,死人也需要",所以死後皆建設冥宅大墓,生活用品大量隨葬。西漢前期和中期,主要隨葬生前實用器,西漢中期以後,增添了各種專門為隨葬而燒造的陶質明器,包括倉、灶、井、磨、樓閣模型和豬、狗、雞、鴨等禽畜偶像。《漢書·百官公卿表》中載有:"東園匠令丞,主作陵內器物"的話,說明那時統治者們死後,還有專職官員來主持造作冥宅大墓里所需要的一切陪葬物品。南陽漢代墓葬中開始出現陶井隨葬,就在這個時序之列。
1991年,在南陽鐵官所屬的冶鐵遺址制陶作坊,還發現了專門製造隨葬明器的作坊。在七個陶窯址出土的遺物中,除一部分是鼓風管殘片、耐火磚等殘塊外,一大部分是漢墓中常見的倉、壺、井、灶、陶狗等明器燒壞的殘塊,說明制陶作坊在保證冶鐵所需的陶製品外,還多品種、大規模地生產隨葬明器,成為南陽隨葬明器的一個生產基地,為漢墓隨葬陶井提供了充足的貨源。
在漢代考古工作中,中原地區多發現水井及水井模型,而南方及成都、關中地區則多發現水田陂池模型,反映了各地作物種類的不同和種植上的區別。南陽地區出土的這批陶井模型,對我們了解漢代水井的形制,研究漢代喪葬習俗,是一批珍貴的實物資料。
注釋:
(1)《唐河石灰窯村漢畫像石墓》,載《文物》1982年第5期。
(2)《唐河漢郁平大尹馮君孺人畫像石墓》,載《考古學報》1980年第2期。
(3)《方城黨莊漢畫像石墓》,載《中原文物》1986年第2期。
(4)《河南南陽縣蒲山漢墓的發掘》,載《華夏考古》1991年第4期。
(5)《新野樊集漢畫像磚墓》,載《考古學報》1990年第4期。
(6)《洛陽燒溝漢墓》,科學出版社,1959年。
(7)《南陽北關瓦房莊漢代冶鐵遺址的發掘報告》,載《華夏考古》1991年第1期。
(8)《河南泌陽板橋古墓漢古井的發掘》,載《考古學報》1958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