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阜陽大捷是1948年3月底到4月初在安徽阜陽進行的一場戰役。此役守城的國民黨軍僅一個旅(新整編七十四師五十八旅,旅長羅幸理),人民解放軍以中野兩個縱隊(軍)加豫皖蘇軍區獨立旅合力圍攻阜陽,且於外圍戰時消滅了駐紮城外準備撤回阜陽的173團的兩個半營。但是,由於敵軍的頑強抵抗,和徐州“剿總”的全力支援,解放軍激戰5晝夜未能攻克阜陽,抱憾而去。訊息傳到首都,南京一片歡騰,國民黨宣傳機器大肆鼓吹,吹噓為“阜陽大捷”。然而很快指揮這場戰役的第十四綏靖區司令官李覺被調離阜陽,接著五十八旅也隨之撤走,阜陽被解放軍豫皖蘇軍區四分隊的一部接管,阜陽解放。劉鄧大軍出山
1948年春,劉鄧大軍在千里挺進大別山,給國民黨軍重創以後,揮師出山,尋機殲敵。2月24日,劉伯承、鄧小平在安徽省臨泉縣的韋寨會合。國民黨軍對於劉鄧大軍的動向不明,只是在附近追蹤。3月5日,劉鄧大軍取道河南襄城、禹縣(今禹州市)向洛陽進發。此時正當洛陽戰役開始,中原敵軍受此牽制,陣腳大亂。3月17日,國民黨張軫兵團整編二十師、整編五十八師、整編第十師,渡淮河北上,進犯臨泉和河南新蔡、沈丘。24日,劉鄧大軍揮師南下,準備趁其北犯時予以殲滅。敵人發現了我軍的意圖,倉皇南撤。我軍隨即奉命東進,準備圍殲阜陽守敵。阜陽守軍
當時駐守阜陽的,是國民黨新整編七十四師。此部即1947年5月16日,在山東臨沂孟良崮戰役中被擊斃的張靈甫部。張靈甫戰死孟良崮後,整編七十四師(整編前為七十四軍)在前任軍長俞濟時(蔣介石的外甥)、王耀武的呼籲下,奉命重建,以黃埔四期軍官、四方面軍前參謀長邱維達為新師長,以孟良崮戰役中因看守飛機場而僥倖逃脫的兩個團和負傷治癒的原七十四師官兵為骨幹,吸收新官兵補充足額。駐紮在阜陽的,只是其所部的一個旅(第58旅),旅長羅幸理,副旅長王奎昌、參謀長林鑄年、副參謀長陶富林。旅轄三個團(第172、173和174團)。全旅官兵9000餘人,戰鬥官兵約占2/3,6000餘人。七十四師的另兩個旅(51和57旅),則由師長邱維達率領,駐紮在蒙城一帶。解放軍攻城部隊
按照劉伯承、鄧小平的部署,我攻城部隊由中野一縱(縱即縱隊,即後來的軍)、十一縱和豫皖蘇軍區獨立旅組成。其中,一縱攻東關、南關,十一縱攻北關,獨立旅攻西關。但是,我們在回憶文章中沒有見到豫皖蘇軍區獨立旅的材料。整個戰役由一縱司令員楊勇、政委蘇振華指揮。第十四綏靖區
解放軍攻打阜陽時,國民黨第十四綏靖區剛剛成立。綏靖區是解放戰爭時期國民黨建立的專門對付共產黨和革命武裝的地方性組織機構,黨政軍一把抓。第十四綏靖區轄阜陽、臨泉、太和、渦陽、蒙城、鳳台、潁上、霍丘等八個縣,綏靖區司令部就設在阜陽,司令官是國民黨中將李覺。綏靖區受徐州“剿總”節制。李覺是湖南長沙人,湖南軍閥唐生智的老部下,又是湖南省主席何健將軍的大女婿。他雖然不是蔣介石的嫡系,但他敢打敢拼,深得蔣介石的欣賞,抗戰期間升任第二十五集團軍總司令。但是,抗戰勝利後,被蔣介石視為雜牌軍的第二十五集團軍很快就被裁撤,李覺調到中央訓練團重慶分團任中將主任。1948年3月第十四綏靖區成立,李覺調任中將司令官;4月(阜陽戰役結束後)阜陽行政長官公署成立,他又兼任公署長官。李覺3月28日到任,30日就碰上了解放軍攻打阜陽,恰好是李覺履任的第三天。
外圍戰
阜陽戰役打響前,國民黨軍隊已經懷疑我軍有進攻阜陽的企圖,旅長羅幸理遂派173團負責外圍偵察、警戒。173團有3個營,團長蔡亞鄂帶一個營到阜陽東的洄溜集(當時是阜陽縣的一個大區,今屬阜陽市潁州區三十里舖鎮),一個姓王的營長帶一個營到阜陽東北的插花廟(今為鎮,屬潁東區),還有一個營由鄭營長帶領,駐紮在太和。1948年3月29日,發現我軍進攻阜陽的意圖後,綏靖區即令這三個營撤回阜陽。30日,蔡亞鄂帶的那個營撤回途中遭我一縱二十旅58團(團長郄晉武)截擊,經過拚命戰鬥,損失過半,始得脫身進入城內,蔡亞鄂也受了傷。駐紮在太和的那個營,剛出城就碰上我十一縱大軍,一番激戰之後,鄭營長被打死,一個連潰圍而出。這個連退到阜陽北的白廟集時,又被我十一縱三十二旅九十五團全殲,只有一個連長和一個排長僥倖逃脫。逃回阜陽後向旅長羅幸理匯報戰況,羅旅長氣得臉色發青,一揮手讓他們出去,隨手寫下“執行槍決”,交給參謀長。參謀長一看,頓時驚呆了,動彈不得。羅幸理奪過條子交給隨從副官,隨從副官帶人追上這兩個人,把他們打死在護城河裡。而王營長帶領的那個營,在從插花撤回時,到阜陽城東的潁河大堤上碰到了毫無警戒、只有一個連放哨的解放軍一縱二十旅五十九團,隨即發動突襲,不僅打敗了警戒的連,而且衝散了五十九團主力,但很快就被帶兵執行任務趕回的二十旅副旅長李覺(這是我軍的李覺)打退。此營與城裡聯繫,城裡讓他們順來路向蒙城方向撤退,匯合在那裡的師長邱維達後再來阜陽。此營奉命撤退,在插花廟東邊的張灣遭遇正在趕往阜陽的我十一縱大軍三十三旅九十七團,被全部殲滅。至此,守軍一個旅已經損失了將近一個團的兵力。團長蔡亞鄂和副團長鬍某某天天沒事幹,就找“阜陽在鄉軍官會”的交際幹事呂世清打麻將。攻城戰
我軍攻打阜陽城實際是從1948年3月29日晚上,以一場遭遇戰開始的。當晚,一位國軍排長在值班的時候帶人到城南偷雞,遭遇我軍一縱二旅,問口令對方不答,突然開槍。然後就打下了南關外(今阜陽市政府所在地附近)。但是,敵軍控制了阜陽城唯一最高的建築——文峰塔(俗稱“七棚塔”),用輕重機槍居高臨下掃射,我軍派兩個連阻斷敵軍的增援;派一個連主攻駐塔部隊,激戰到1948年4月1日晚上7點,攻擊連剪斷敵人的鐵絲網,在塔身內安放了炸藥。守塔敵兵眼見立刻就會塔毀人亡,打死了一意孤行的排長,向我軍投降。十一縱負責攻打北關。敵軍在這裡進行了嚴密的布防,並且縱火燒毀了城外的全部民房。我軍指戰員在強攻不克的情況下,轉而攻擊東寨門、南寨門,旋即占領了城牆外的北關、東北關。後來敵人援軍到達,進行了猛烈反撲,但並沒有奪回陣地。
一縱一旅、二十旅從東面攻城,二十旅五十九團突破潁河,占領了三里灣。然後擴大戰果,向縱深進攻,很順利地拿下了東關外,逼近城郭。
但在攻城過程中,解放軍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頑強抵抗,徐州“剿總”更是不惜血本地給予各種支援,飛機炸彈一直沒有停歇,阜陽簡直成了徐州“剿總”的空軍第二指揮部。而我軍沒有高射炮,不能形成對空還擊,攻城戰壕、工事還沒有成形即被敵機摧毀,又缺少重炮,難以摧毀城內堅固的防禦工事。我軍的攻堅,基本上都是仗著指戰員抱著炸藥包衝到敵人工事或建築物前,再引燃導火索實施爆破,有時乾脆用手扔炸藥包,但在扔的時候必須要站立起來,極易受到敵軍的火力攻擊。特別是到了城裡,外圍的自然掩體根本沒有,自己構築的工事又多被敵人摧毀,密集的交叉火力打得我軍戰士抬不起頭來,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最後只好撤到城外。
十一縱大軍雖然一開始也逼近了北關,但是因為對敵情掌握不夠,又受戰前消滅敵人兩個營的影響,產生了輕敵情緒,指揮上過於急躁,協調也不夠嚴密,攻城戰受到很大的挫折,也沒有能夠在城內站得住腳。
戰鬥進行到1948年4月2日,河南、安徽一帶的國民黨軍主力都在向阜陽方向運動,在蒙城的七十四師師長邱維達也在向阜陽馳援,企圖在阜陽形成合圍,殲滅我軍主力。在這樣嚴峻的形勢下,我軍果斷於3日夜間撤出戰鬥,阜陽攻城戰役失敗。
阜陽大捷
阜陽守城戰勝利的訊息傳到南京的時候,正值“國民代表大會”進行到關鍵時刻。一些代表尤其對軍事形勢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重慶和平談判破裂以來,國民黨軍隊在戰場上損兵折將,屢戰屢敗。“國大”代表感到了末日來臨,脾氣也都變得暴躁異常。對於蔣介石,他們不再是敬畏有加,而是責難連連,尤其是桂系軍閥操縱的代表的質詢,把蔣介石搞得是焦頭爛額,度日如年。在這種情況下,突然傳來“阜陽守城成功”的喜訊,怎能不讓蔣介石喜出望外?於是下令大加褒獎,廣泛宣傳。國府新聞局拿出看家本事,將這次戰役吹噓為“阜陽大捷”,“殲敵萬餘”,“俘敵數千”。敵區各大中城市報紙爭相轉載,甚囂塵上。實際上,我軍戰死的數字一直沒有公開,至於被俘人數,據當時阜陽行政長官公署經濟處處長季樹華回憶,我軍被俘實僅200餘人,被編為青訓大隊進行“管訓”。綏靖區解散的時候,根據乾訓班總教官陸承裕的建議,發放路費後就全部釋放了。戰後約一個月,國防部核准受獎人員百餘名,頒發了雲麾、寶鼎勳章和各式獎章。就在司令官李覺整頓軍隊和政務,準備打造一支鐵軍,大幹一場的時候,意外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