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清鹹豐六年(公元1856年)六月,張樂行為了配合太平軍西征,率軍轉戰歸(德)、雉(河集)、陳(州)、亳(州)一帶。安徽巡撫福濟乘捻軍後方空虛,對宿州以西地區進行了“清剿”,濉溪口、臨渙等一些重大集鎮相繼失守。
是年七月,張樂行攻克潁州後,率軍迅速北上。在十八里舖與從徐州馳援的侍衛伊興額8000騎軍相遇,雙方血戰數小時,殺清將豐林、依順、德壽等多人。伊興額大敗,率殘軍狼狽逃向臨渙。
捻軍紀律嚴明,所到之處殺富濟貧,開倉分糧,深得人心,沿途青壯年紛紛拿起長矛、大刀參加捻軍。張樂行的隊伍從6000人發展到1萬餘人。捻軍揮師連克蒙城、雉河集。八月十二日直抵臨渙城下,將清軍團團圍住。
臨渙南臨澮水,水陸交通方便。自秦漢以來,歷代統治者都設有重兵防守。臨渙城池堅固,城內築有12道圩寨。守城清將有防營守將興慶、披甲武凌雲、陳多義以及伊興額、訥勒布、德昌等,兵約1.5萬餘人,分守在4門12道圩寨內。捻軍圍城後,清兵又強迫城內居民6000人幫助守城。
一戰
七月十三日清晨,張樂行將各路兵馬分撥已定,親率任乾、張龍等將領攻打西門,火炮、抬炮、噴筒火箭猛射城樓。守城清兵被炮火壓得抬不起頭來,張樂行率軍飛上城頭,清軍一片混亂。武凌雲前來助戰,陳多義將其一槍刺死,遂率部起義。西門大破,捻軍乘勝緊逼,連破三道圩寨,進占禪宇寺。
張樂行兵分兩路,一路由任乾率領,從城內直搗北門,與城外捻軍內外夾擊,攻取北門。披甲多隆武被殺死。東門守兵,聞西門、北門失守,心驚膽寒。守在城門的居民,早對清軍恨之入骨,乘混亂之機,打開城門,捻軍吶喊著沖入東門。東門防營守將興慶見勢不妙,率領3000清兵向東北方向突圍,被伏兵截殺,僅帶數十殘兵突出重圍向蕭縣瓦子口逃竄。
伊興額憑藉堅固的內城負隅頑抗,利用密集的火力封鎖城門,捻軍攻城受阻。上千捻軍攀上雲梯接近城頭時,由於清軍正面兵力集中,火力強大,無法登上城頭。這時,張行樂急中生智,集中所有火炮、抬炮、噴筒火箭向正面猛轟,令部分將士吶喊著從正面佯攻吸引清軍,暗令張龍率部從側面進攻。上千捻軍攀上雲梯,張龍身先士卒飛身登城,手起刀落,連殺清兵五六人。城頭大亂,張龍率捻軍在城頭展開血戰,隨即占領城頭。張樂行率大軍沖入內城。守軍見大勢已去,倉惶後撤,幾千人擠在一起自相踐踏,爭相奔命。伊興額急率殘部向城外突圍。前有任乾堵截,後有張龍掩殺追擊,清軍前後受創,屍橫遍地,未死的紛紛倒戈投降。訥勒布、德昌戰死,伊興額僥倖脫逃,兵馬損傷殆盡。
臨渙一捷,重創清軍,震動清廷,河南、安徽守軍惶惶不可終日。據清《重修安徽通志》記載:“臨渙之戰,靈璧、鳳陽戒嚴,懷遠、壽州、阜陽、潁上、霍丘、亳州遍地捻蹤。”
再戰
捻軍取得臨渙第一這大捷後,清政府急忙調兵遣將,由豫軍將領穆彰阿、崇安率兩路大軍,南北夾擊,妄圖一舉剿滅捻軍。
十一月一日,清軍占領捻軍根據地——雉河集,張樂行被迫率領捻軍退守臨渙集。
三日,穆彰阿率軍追至臨渙集,雙方在澮河橋兩岸擺開了陣勢。捻軍憑藉澮河橋堅固的堡壘工事和天然的澮水屏障,頑強地抵抗清軍的進攻。清軍連攻不克,丟下了大批屍體。穆彰阿見捻軍堅守橋頭一時很難攻下,遂就近駐紮,與捻軍隔橋對峙。
黃昏後,崇安率軍也匆匆趕到臨渙集,緊依橋頭處紮營。崇安驕橫、剛愎自用,紮營橋頭而不戒備。適逢當夜天黑風急,異常寒冷,清兵禁不住西北風的侵襲,縮進帳篷圍火而睡。
午夜,張樂行用龔德樹計,從軍中挑選500匹高大肥壯的戰馬,編成25個方隊,每個方隊由20匹連環馬組成。令勇士用錐子照馬屁股上一陣猛刺,然後打開柵欄,500匹馬嘶鳴著沖人崇安營中。張樂行乘勢指揮捻軍殺入清營。連環馬橫衝直撞,清軍頓時亂作一團,有的被馬踏死,有的被馬掀起的帳篷裹入火中燒死,有的被捻軍亂刀砍死。慌亂中崇安倉促突圍,僅率數十騎連夜逃回亳州。
捻軍奪得崇安營後,又乘勝向穆彰阿大營進攻。穆彰阿不敢出戰,只是據營死守。雙方激戰至第二天中午,清軍大敗。穆彰阿率殘部也逃向亳州。
臨渙澮河橋劫營大捷是捻軍作戰史上以少勝多的著名戰例,捻軍重挫清軍銳氣,扭轉了危局。安徽巡撫福濟在給清廷的奏摺中寫道:“河南馬步各隊屢遭失利,十一月初間,已將大股追至臨渙,復為賊眾劫營,急促折回亳州,大挫軍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