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漢族人群還有一個特徵,就是小腳趾復形特徵。也就是小腳趾的趾甲如同“劈”成了兩半,一邊硬指甲,一邊軟指甲。這種小腳趾復趾形態,在東亞地區普遍存在,但在漢族人中出現頻率最高,民間傳說是山西大槐樹的標誌,認為是“劈”開做的記號,這是沒有依據的。
小腳趾復趾形態不是畸形,因為他不具有功能障礙,是早期中華民族先民因為不穿鞋子勞動,經常摩擦導致基因突變產生,後期由於沒有功能障礙和自然選擇性,所以一直保留至今。
小腳趾復趾形態也有延遲特徵,有的人小時候不表現,成年後才發育明顯。
傳說
版本一
在距今640多年前的明洪武年間,中央政府為了往連年戰亂,人口銳減的豫魯冀等中原地區填充人口,用了幾十年的時間,將人丁興旺的山西各地人民,遷往中原。面對茫然的未來,山西民眾極不情願地集合到洪洞縣大槐樹下,被推推搡搡著離開家鄉。這時,押解的兵士往每個人的小腳趾的趾甲蓋上砍上一刀,以後凡是小腳趾趾甲上有裂痕,或小腳趾的趾甲分瓣的,都是山西移民。
此說法的缺陷是:如果像傳說所言,(小腳趾)砍了一刀就成這樣了,那剖腹產不是會影響人類的生育功能,不是改成肚子上都有疤痕?偶然砍了一刀就可以遺傳,那為什麼過去代代相傳的裹小腳,沒有遺傳下來呢?
版本二
相傳,唐朝皇帝李淵之母鮮卑人獨孤氏的小腳趾甲就有輕微缺損,李淵的老婆竇皇后小腳趾甲中間,則明顯開岔。到了唐太宗李世民時期,他的長孫皇后小腳趾乾脆就沒什麼趾甲了……小腳趾甲缺損或開叉,或許是鮮卑族人的民族特徵,幾百年下來,很多北方人都有這個特徵,北方人往往將此看作符號而非疾病。但是此類傳說沒有任何史料支撐。民謠
在山西移民往南遷徙的漫長路途中,有一個聚居地是河南南陽,伏牛山脈中的這塊地域裡有這樣一句民謠:“誰的小腳指甲兩瓣瓣,誰就是大槐樹底下的孩。”這句民謠的根源就是山西省洪洞縣大槐樹公園祭祖堂里的兩副楹聯:“舉目鴰窩今何在,坐敘桑梓駢甲情”和“誰是古槐底下人,雙足小趾驗甲形”。相關調查
2005年,復旦大學公共衛生學院流行病研究室副教授邊建超、研究生郝衛國等人,對出自洪洞的跰甲傳說,做了遺傳學方面的考察和研究。結果發現,從山陝經豫蘇浙到贛閩,瓣狀甲的分布呈遞減趨勢。這表明,瓣狀甲的分布在一定區域裡,的確與山西移民有關。郝衛國一行從西部省份的山陝出發,一路向東南走去,經過幾個歷史上山西移民最多的省份、次多省份、直到歷史記載中與山西移民無太大關係的福建省。
郝衛國等在陝西、山西、河南、江蘇、浙江、江西、福建七省,各選一個鄉村,進行了瓣狀甲的田野調查。這些村落分別位於山西洪洞縣、陝西周至縣、河南禹州市、江蘇淮安市、浙江湖州市、江西玉山縣和福建永泰縣。同時,他們還選擇了10個微衛星位點,對調查人群的遺傳多態性進行了分析,在他們將調查人群的遺傳多態性與瓣狀甲的地區分布差異進行對比後,得出了如下結果:
受調查的七個省份晉、陝、豫、蘇、浙、贛、閩的瓣狀甲頻率分別為79.17%、79.51%、63.74%、62.45%、62.54%、36.29%和37.80%,其中呈現出的百分比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如果將七省受調查地區的瓣狀甲頻率分為高、中、低三個層次,那么發生頻率79.17%、79.51%的山西、陝西兩省,為高頻率地區,發生頻率60%多的三個省河南、江蘇、浙江為中等頻率地區,贛、閩的發生頻率是三成,被列為低頻率地區。這些地區被考察的瓣狀甲人群中,分為兩瓣的人口占總瓣狀甲人數的98.82%,還有1.18%的人群,小腳趾趾甲分為三瓣;被調查人群中的瓣狀甲由於成百上千年的遺傳和變異。
基於這些調查和統計數據,郝衛國得出一個階段性和地域性的結論,“瓣狀甲頻率以山西為起點向東南方向呈遞減趨勢。”郝衛國的這一結論,與歷史上發生過的移民史實相吻合,那就是,就當年的移民區來看,從山陝,經中原,越往東南,移民區就越少。因此,郝衛國認為“根據山西一帶的移民情況和民間傳說。我們推測瓣狀甲可能起源於山西……並隨移民向全國各地擴散。
瓣狀甲確實與移民分布有關,但它是否就是漢族人獨有的性徵呢?隨著調查的深入,這個結論並沒得到科學的證實。
郝衛國在山西的調查區域,選在跰甲傳說的中心地帶——山西洪洞縣。在他進行調查的這個村莊中,有26個核心家系和1個完整的三代家系參與了調查。對這些家庭的系譜分析的結果是,發現瓣狀甲發生的頻率為79.51%,其中男性為82.28%,女性為76.15%。同時,有些人雙腳都有瓣狀甲的性徵,有些人是一隻腳為瓣狀甲,另一隻腳的小腳趾甲正常。
在郝衛國的此項研究中,最小的跰甲受調查者3個月,最小的瓣狀甲呈現年齡為1歲,有的人並不是一生下來就有小腳趾復形現象的,是長到5歲以後才出現的。瓣狀甲對其“主人”的成長和健康都沒有影響。
調查同時發現,跰甲父母生的孩子並不都是跰甲,在26個家系中,有24個家系子代有瓣狀甲。2個家系子代未出現瓣狀甲。也有些家庭,父母雙方有一方為瓣狀甲,他們的子女中,有的有復甲性徵,有的則沒有。
遺傳學認為,瓣狀甲的遺傳主要受一對等位基因控制,在家系中的傳遞遵循
孟德爾分離規律。具有以下特點:遺傳基因在常染色體上,遺傳與性別無關;男女發生機會均等;該性狀在每代均有表達,呈連續傳遞。
“瓣狀甲頻率以山西為起點向東南方向呈遞減趨勢。”郝衛國的這一結論,與歷史上發生過的移民史實相吻合,那就是,“就當年的移民區來看,從山陝,經中原,越往東南,移民區就越少。”
也就是說,跰甲與否,與其是否是漢族並沒有直接的關係。即便是在傳說中的移民發源地洪洞縣,也並非每一個漢族人群都出現跰甲,就連同一家庭的兄弟姐妹身上,跰甲出現與否也各自不同。
陝西作家高建群在小說《最後一個匈奴》中,對跰甲的出現有這樣一段文學性描述:離隊的年輕匈奴士兵,跟一位唱山歌的漢人女人相合了。按照這個漢人村落規矩,這對年輕人將被當眾吊死。行刑之前,族長聽說漢人女子已有了身孕,於是險情急轉直下。族長要求女子把孩子生下,如果是個男孩,如果這個男孩是瓣狀甲,說明他是漢人的後代;假如生出一個小腳趾趾甲光潔的男孩,那么這就是匈奴的後代,這個兒子就要被處死。
一年後,女子生下個小腳趾光潔的男娃,於是她的頭生子便成了個匈奴留下的冤孽。但是又過了一年,女子生下小腳趾甲分成兩瓣的男孩,這個孩子被當作漢人的兒子,名正言順地受到保護。
在這一家人中,兄弟二人在小腳趾甲上的遺傳上,出現了不同的遺傳性徵。對此,邊建超解釋說,系譜分析表明,瓣狀甲是一個常染色體顯性性狀,一對有瓣狀甲的漢族夫妻,他們的基因型也完全可能都是顯性的,但進行配對組合後,有多少種組合,子女中就可能有幾種基因型。於是,就會生出一些不是瓣狀甲的孩子。用跰甲來區分孩子是匈奴還是漢族,顯然是不可能的。
記者採訪了泉州考古、民俗方面的專家黃炳元先生,他說:“考古過程中,學者們研究過各民族之間的差異,但兩瓣腳趾甲,並不是普遍現象,也不能作為漢族人的獨特生理性狀。”
黃炳元表示,各民族之間的特點,更多體現在民俗傳統、民族性格等方面,比如泉州的漢族人,自古以來就熱情好客,善與外界交流,因此,華僑、僑商中的泉籍人士很多。
邊建超、郝衛國等研究者進一步推測說:瓣狀甲有可能是古代華夏族的一個生理特徵;另一種可能是,這是某個早已融入漢族的遠古少數民族的生理特徵,它是民族融合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