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義前別父書

赴義前別父書

實為大罪。故臨死特將其就死之原因為大人陳之。 竊自滿洲入關以來,凌虐我漢人無所不至。迄於今日,外患逼迫,瓜分之禍,已在目前。滿洲政府猶不願實心改良政治,以圖強盛;僅以預備立憲之空名[3],炫感內外之視聽,必欲斷送漢人之土地於外人,然後始大快於其心。是以滿政府一日不去,中國一日不免於危亡。故欲保全國土,必自驅滿始,此固人人所共知也。兒蓄此志已久,只以時未至,故隱忍未發。邇者海內外諸同志共謀起義,以撲滿政府,以救祖國。祖國之存亡,在此一舉。事敗則中國不免於亡,四萬萬人皆死,不特兒一人;如事成則四萬萬人皆生,兒雖死亦樂也。只以大人愛兒切,故臨死不敢不為稟告,但望大人以國事為心,勿傷兒之死,則幸甚矣! 夫男兒在世,不能建功立業以強祖國,使同胞享幸福;奮鬥而死,亦大樂也。且為祖國而死,亦義所應爾也,兒刻已念有六歲矣[4],對於家庭本有應盡之責任。只以國家不能保,則身家亦不能保;即為身家計,亦不能不於死中求生也。兒今日極力驅滿,盡國家之責任者,亦即所以保衛身家也。他日革命成功,我家之人,皆為中華新國民,而子孫萬世,亦可以

基本信息

作品信息:赴義前別父書

作品年代:清代

作者:方聲洞

文學體裁:散文

作品原文

父親大人膝下:

跪稟者[1]:此為兒最後親筆之稟,此稟果到家,則兒已不在人世者久矣。兒死不足惜,第此次之事[2],未曾稟告大人,長保無虞。則兒雖死,亦瞑目於地下矣!惟從此以往,一切家事均不能為大人分憂,甚為抱憾!幸有濤兄及諸孫在[5],則兒或可稍安於地下也。惟祈大人得信後,切不可過於傷心,以礙福體,則兒罪更大矣。幸諒之!

茲附上致穎媳信一通[6],俟其到漢時面交[7],並祈得書時即遣人赴日本接其歸國。因彼一人往東,無人照料,種種不妥也。如能早歸,以盡子媳之職,或能輕兒不孝之罪。臨死,不盡所言,惟祈大人善保玉體,以慰兒於地下,旭孫將來長成,乞善導其愛國之精神,以為將來為國報仇也。臨書不盡企禱之至。敬請

萬福金安兒聲洞赴義前一日稟於廣州城

家中諸大人,及諸兄弟姊妹、諸嫂、諸侄兒女、諸親戚統此告別。

作品注釋

[1]跪稟者:子女寫信給父母時用的敬調整,表示有所陳述、稟告。

[2]第:只是。此次之事:指參加起義的事。

[3]預備立憲:清廷1906年宣布預備立憲。1908年頒布《欽定憲法大綱》,以九年為預備立憲時期。

[4]念:即“廿”,二十。

[5]濤兄:作者的哥哥方聲濤。也是同盟會會員。

[6]穎媳:作者的妻子王穎。也是同盟會會員。

[7]漢:漢口。當時方聲洞家在漢口。

作品賞析

此文是廣州起義前,方聲洞寫給父親的永別書。信中主要說明了自己慷慨赴死的原因,即獻身祖國的道理,藉以勸慰父親。信中既有作者為祖國而死、義不容辭的豪言壯語,又有兒子對父親未能盡責的深深遺憾,表現了一個革命者的崇高精神境界。

作者簡介

方聲洞(1886—1911),字子明,福建侯官(今閩侯)人。1902年留學日本。1904年日俄戰爭爆發,他參加了留日學生組織的拒俄義勇軍。1905年在日本加入同盟會,任福建支部部長。1911年3月訣別妻子,回國參加廣州起義,在起義中英勇作戰犧牲。為黃花崗七十二烈士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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