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主條目:南北戰爭
葛底斯堡之役(1863年1月1日至3日),徹底改變了葛底斯堡這個小鎮。戰場上,聯邦波多馬克軍團與聯盟國北維吉尼亞軍團雙方留下超過七千具的戰士遺骸、數以千具戰馬屍骨,莊嚴有序地埋葬死者成為當地數千居民的首要之務。屍體腐爛的惡臭在戰事結束後一周內,使許多小鎮居民劇烈作嘔。終於,在32歲富有檢查官大衛·威爾斯(DavidWills)的指示下,賓夕法尼亞州購下17英畝(69,000平方米)的土地作為墓園之用,以為這些葬送於烈日沙場的英靈善後。威爾斯最初計畫於1863年9月23日星期三題獻這座墓園,並邀請時任國務卿的愛德華·艾佛瑞特、多名聯邦參眾議員、麻薩諸塞州州長、以及哈佛大學校長作為主講人。艾佛瑞特時為全國最知名的演說家,聲名遠播。他回復威爾斯及治喪委員會,因時間倉促,無從備妥合適的演說,要求將日期延後。經委員會同意,揭幕式順延至11月19日星期四。
威爾斯及治喪委員會幾乎是事後才想起邀請林肯參與揭幕式。威爾斯的信中寫道,‘敢請屈駕,於演說之後,以全國行政首長之尊,賜以適切之短評,使此土此地因蒙官式對待,得添神聖莊嚴。’林肯於演說順序中排名第二,類似於現今邀請貴賓於開幕式剪彩的傳統。
林肯搭乘火車於11月18日到達葛底斯堡,當夜作客於威爾斯位於葛底斯堡市鎮廣場的住宅中,並為其於華盛頓寫就的演說稿作最後的潤色。與市井傳說不同的是,林肯既未在火車上準備講詞,也未寫就於信封背面。11月19日早晨9:30,林肯於騎著一匹棗栗色馬,加入排成一長列的達官顯要、市井小民、與戰士遺孀中出場,位置在國務卿威廉·席瓦德與財政部長沙蒙·蔡斯之間。
據估計,約有一萬五千至兩萬人參與儀式,入席者包括當時廿四個聯邦州中的六位州長:賓夕法尼州的安德魯·葛瑞格·柯丁(AndrewGreggCurtin)、馬里蘭州的奧古斯都·布萊德福(AugustusBradford)、印地安那州的奧利佛·摩頓(OliverP.Morton)、紐約州的候拉提歐·西摩爾(HoratioSeymour)、紐澤西州的喬·帕克(JoelParker)、以及俄亥俄州的大衛·陶德(DavidTod)。確切之出場序仍有爭議。將掩埋在戰場內各墓穴的屍體掘出重葬於墓園的工作,於戰役結束後數月內即開始進行,至揭幕日僅完成不到一半。
儀式進行
當日安排由威爾斯與治喪委員會所安排之儀式進行表如下:音樂—伯格菲爾德樂隊(Birgfield'sBand)
禱告—牧師史塔克頓博士(T.H.Stockton,D.D)
音樂—海軍陸戰隊樂隊(MarineBand)
演說—愛德華·艾佛瑞特閣下(Hon.EdwardEverett)
音樂—由法蘭西閣下作曲之讚美詩(HymncomposedbyB.B.French,Esq)
致詞—美利堅合眾國總統
輓歌—由為此場合精選合唱團演唱
祝福式—牧師鮑爾博士(H.L.Baugher,D.D.)
當日視之為“葛底斯堡演說”者並非林肯總統的簡短致詞,而是艾佛瑞特長達兩小時的演講。艾佛瑞特這場今已罕聞之13,609字演講其開頭為:
‘立此晴空下,眺及四野,靜謐自已逝年代之勞苦,偉大之阿爾根尼山脈聳立,隱朝我等,以及腳下諸同志安息之處;以我卑微之聲破上天動人之岑寂,實感躊躇。然則奉各位之召,其責無可辭卸—其以爾之悲憫,應我祈求。’
"Standingbeneaththisserenesky,overlookingthesebroadfieldsnowreposingfromthelaborsofthewaningyear,themightyAllegheniesdimlytoweringbeforeus,thegravesofourbrethrenbeneathourfeet,itiswithhesitationthatIraisemypoorvoicetobreaktheeloquentsilenceofGodandNature.Butthedutytowhichyouhavecalledmemustbeperformed;—grantme,Iprayyou,yourindulgenceandyoursympathy."
在兩小時後,以此作結:
‘然我堅信,其將同我等齊聲傳頌,共稟烈士之骸:遍探已開化之世間,凡傳頌此役赫赫功勳之處,下及信史之盡頭,於我等共享之國,煌煌之史中,再無他頁較葛底斯堡一役更為燦爛。’
"Butthey,Iamsure,willjoinusinsaying,aswebidfarewelltothedustofthesemartyr-heroes,thatwheresoeverthroughoutthecivilizedworldtheaccountsofthisgreatwarfareareread,anddowntothelatestperiodofrecordedtime,inthegloriousannalsofourcommoncountry,therewillbenobrighterpagethanthatwhichrelatesTheBattlesofGettysburg."
葛底斯堡演說
在聽眾的好評後,林肯以他尖細的肯塔基腔發言二至三分鐘。林肯的“適切之短評”以十句話272個字簡述這場內戰,重提國家在這場艱苦戰爭中的作用,以及對此觀念的影響:不分聯邦軍或邦聯軍,葛底斯堡陣亡將士的犧牲無一白費。
儘管這場演說名垂青史,當今學者對其真正措詞意見不一;當時據實謄錄的新聞報導,甚至林肯本人的數份手抄副本中,其措詞、標點、與結構皆互有歧異。在眾多版本中,“畢利斯本”(BlissCopy)已成標準本。這是唯一一份林肯署名的版本,也是所知經其撰寫的最終版本:(以下為此本之中英對照)
八十又七年前吾輩先祖於這大陸上,肇建一個新的國度,乃孕育於自由,且致力於凡人皆生而平等此信念。
〔另譯〕:在八十七年前,我們的國父們在這塊土地上創建一個新的國家,乃基於對自由的堅信,並致力於所有男人皆生而平等的信念。〔註:father在此應避免有血緣的聯想。在當時的人,尤其是在政治上,沒有男女平等的觀念,men指的是男人,而且沒有說出來的還是白種男人而已。為求忠實,不應將其視為人類的通稱。)
Fourscoreandsevenyearsagoourfathersbroughtforthonthiscontinent,anewnation,conceivedinLiberty,anddedicatedtothepropositionthatallmenarecreatedequal.
當下吾等被捲入一場偉大的內戰,以考驗是否此國度,或任何肇基於和奉獻於斯者,可永垂不朽。吾等現相逢於此戰中一處浩大戰場。而吾等將奉獻此戰場之部分,作為這群交付彼者生命讓那國度勉能生存的人們最後安息之處。此乃全然妥切且適當而為吾人應行之舉。
Nowweareengagedinagreatcivilwar,testingwhetherthatnation,oranynationsoconceivedandsodedicated,canlongendure.Wearemetonagreatbattlefieldofthatwar.Wehavecometodedicateaportionofthatfield,asafinalrestingplaceforthosewhoheregavetheirlivesthatthisnationmightlive.Itisaltogetherfittingandproperthatweshoulddothis.
但,於更大意義之上,吾等無法致力、無法奉上、無法成就此土之聖。這群勇者,無論生死,曾於斯奮戰到底,早已使其神聖,而遠超過吾人卑微之力所能增減。這世間不曾絲毫留意,也不長久記得吾等於斯所言,但永不忘懷彼人於此所為。吾等生者,理應當然,獻身於此輩鞠躬盡瘁之未完大業。吾等在此責無旁貸獻身於眼前之偉大使命:自光榮的亡者之處吾人肩起其終極之奉獻—吾等在此答應亡者之死當非徒然—此國度,於神佑之下,當享有自由之新生—民有、民治、民享之政府當免於凋零。
But,inalargersense,wecannotdedicate—wecannotconsecrate—wecannothallow—thisground.Thebravemen,livinganddead,whostruggledhere,haveconsecratedit,faraboveourpoorpowertoaddordetract.Theworldwilllittlenote,norlongrememberwhatwesayhere,butitcanneverforgetwhattheydidhere.Itisforustheliving,rather,tobededicatedheretotheunfinishedworkwhichtheywhofoughtherehavethusfarsonoblyadvanced.Itisratherforustobeherededicatedtothegreattaskremainingbeforeus—thatfromthesehonoreddeadwetakeincreaseddevotiontothatcauseforwhichtheygavethelastfullmeasureofdevotion—thatweherehighlyresolvethatthesedeadshallnothavediedinvain—thatthisnation,underGod,shallhaveanewbirthoffreedom—andthatgovernmentofthepeople,bythepeople,forthepeople,shallnotperishfromtheearth.
手稿
五份已知的葛底斯堡演說手抄本,各以自林肯之手承接之相關人士命名。林肯給他的私人秘書約翰·尼柯萊(JohnNicolay)與約翰·黑伊(JohnHay)每人各一份。兩份皆在其11月19日演說日左右寫就,而其他三份演說稿本,艾佛瑞特本(Everett)、班克勞福本(Bancroft)、與畢利斯本(Bliss),為林肯為慈善目的於11月19日後自撰。由於林肯對畢利斯本下標題並署名及記下日期,該本成為大多數林肯葛底斯堡演說的複寫再製品之來源。
兩份最早的草稿互有關連,然兩者之存在與起源有若干的混淆與矛盾之處。尼柯萊與黑伊二人,由林肯之子羅伯特·陶德·林肯(RobertToddLincoln)於1874年指派為林肯檔案的保管人。尼柯萊本於1894年出現在約翰·尼柯萊的文章之副本中;據猜測,其於尼柯萊在1901年去逝後,混雜在其女海倫轉交給黑伊的檔案當中。羅伯特·林肯於1908年開始找尋原稿,海倫從而耗時數年追尋尼柯萊本未成。在給林肯的信中,海倫寫道:“黑伊先生在檔案轉交後不久告訴我,令尊給了家父葛底斯堡演說的原稿。”林肯追尋的結果是在約翰·黑伊裝訂成冊的論文本中發現一份葛底斯堡演說手抄本—即今稱‘黑伊稿本’("HayDraft")者,其使用的紙張、每行字數、整篇的行數、以及林肯編校的手跡,皆不同於約翰·尼柯萊在1894年印行的版本。八年後,1916年3月,符合倫·尼柯萊記憶與其父文章之今稱‘尼柯萊本’者,據報存於約翰·黑伊的孫女愛麗絲·黑伊·瓦德史渥絲(AliceHayWadsworth)的所有物中。(引據之註解今已絕版)
尼柯萊本:尼柯萊本據信為現存最早的副本,通稱“首稿”("firstdraft")。學者們對於尼柯萊本是否即林肯於11月19日發表葛底斯堡演說時所誦讀者意見不一。1894年,身為林肯檔案保管者的尼柯萊,於一篇包含此本之摹寫的文章中寫道,林肯將以白宮文具寫就之講稿前半攜至葛底斯堡,並於11月19日發表演說前以鉛筆在橫格紙寫下講稿之次頁。兩張紙上仍明顯可見的相稱摺痕,顯示其或為目擊者所稱林肯自其外套口袋掏出並於典禮中誦讀者。有些人認為其講辭業已丟失,因尼柯萊本的若干詞句與林肯當時演講的抄本不符。例如說,“憑藉神佑”一句,不見於“此一國度,(憑藉神佑),定享自由之新生”這一段。若說尼柯萊本就是當時所誦讀者,那么不是當時的謄錄不確,便是林肯於講稿中數處悖於其寫定的文辭。這份葛底斯堡演說的副本據推測在約翰·尼柯萊於1901年去逝之前始終為其所有,後傳交於其摯友兼同事約翰·黑伊;其後消失於眾數年,復於1916年三月尋獲。尼柯萊本現於華盛頓的國會圖書館中之美國珍品展(AmericanTreasuresexhibition)中永久陳列。
黑伊本:於1906年首次發布於眾後,普立茲獎得主蓋瑞·威爾斯(GarryWills)稱黑伊本為“在林肯的五份副本中最令人難以索解。”當中有數處增減,顯示其經倉促抄寫;經檢閱後,多處之刪削為全句基本含義之關鍵,非僅林肯可用以強化或明晰其語義之簡單字詞。此副本,時稱“次稿”("seconddraft"),若非於演講日一早寫就,即是林肯於回到華盛頓不久之後完成。相信演講日寫就者指出,當中有若干詞句不見於首稿,但出現在對這場演說的新聞報導與林肯其後撰寫的各副本中。他們斷定,依國會圖書館所收藏,隨附於首稿與次稿兩者原件的註解之聲明,這份次稿有可能為林肯發表演講時手中所持者。林肯最後把這份副本給了他另一位個人秘書,約翰·黑伊;其後裔於1916年將這份次稿連同尼柯萊本捐贈給國會圖書管。
艾佛瑞特本:艾佛瑞特本,又稱艾佛瑞特—奇易斯本,於1864年初由林肯總統應愛德華·艾佛瑞特之請而致贈。艾佛瑞特收集各人在葛底斯堡的演說稿,裝訂成冊,於紐約的美國衛生部展覽場中為傷兵義賣。林肯所致贈的手稿後成為第三份署名的副本,現為位於伊利諾州春田市的伊利諾州立歷史文物館館藏。目前陳列於亞伯拉罕林肯總統圖書博物館(AbrahamLincolnPresidentialLibraryandMuseum)的珍品藝廊(TreasuresGallery)中。
班克勞福本:葛底斯堡演說的班克勞福本由林肯總統於1864年四月應喬治·班克勞福之請寫就。身為當時最知名的歷史學家,班克勞福計畫將這份副本納入《我國之肇建者身後真跡》(AutographLeavesofOurCountry'sAuthors),並於巴爾地摩的海陸軍衛生展覽場中拍賣。由於這第四個副本寫於紙張的兩面,故不適合於此目的。班克勞福先生獲允保留下來。這是唯一一份隨附林肯寄送手稿所用之原有信封,並有林肯手書地址及免費郵遞字樣者。這份副本留在班克勞福家族手中數年,後捐贈予康乃爾大學中的卡爾克勞區圖書館(CarlA.KrochLibrary)。這是五份副本中唯一私有收藏者。
畢利斯本:在發現其第四份手跡成為喬治·班克勞福收納的《身後真跡》後,林肯總統寫下第五稿。畢利斯本為林肯唯一署名之副本,曾一度為亞歷山大·畢利斯上校家族所有;他是班克勞福的繼子與《身後真跡》發行人。這是林肯所寫的最後一份手稿,由於其外觀經小心保存,也由於林肯於此副本下標題並署名及記下日期,它成為這場演講的標準版本。畢利斯本成為大多數林肯葛底斯堡演說的複寫再制品之源頭。原稿今藏於白宮的林肯室,為前古巴駐美大使奧斯卡·辛塔斯(OscarB.Cintas)致贈的禮物。辛塔斯為富有的文物藝品收藏家,他於1949年在一場拍賣會中以五萬四千美元買下畢利斯本,就公開拍賣的檔案而言,其為史上最高價位。
蓋瑞·威爾斯(GarryWills)在1993年的普立茲得獎作品《林肯在葛底斯堡:再造美國的字句》中論斷,畢利斯本“文體在一個極重要的方面上,較他本可取:林肯自‘其為之盡獻(於此)’中刪除了於此”,也就是此本之第七個“於此”。”威爾斯評論道,林肯“持續的改進,顯示他注重內文之完美甚於保存‘原稿’(當然這是可理解的)。”
原始資料
另一份當時講稿的原始資料為聯合新聞(AssociatedPress)的有線服務(wireservice)廣播,轉謄自記者約瑟夫·吉爾伯特(JosephL.Gilbert)的速計筆記;同樣在一些小地方與草稿的本文有異。
對於林肯當時的表現,現場目擊者的報導同樣也是各色觀點兼具。1931年,時年87歲的莎拉·庫克·麥爾斯夫人(Mrs.SarahA.CookeMyers),曾在19歲時參與揭幕式,她表示林肯演說後現場莊重肅靜:“我當時很靠近總統,聽完全部演講,但好像太短了。然後是一陣令人印象深刻的靜默,類似於我們的Menallen教友團契。他講完後並沒有掌聲。”據歷史學家謝爾白·富特(ShelbyFoote)所言,在林肯發表完演說後,掌聲遲疑、零亂、且“敷衍了事”。相對之下,賓夕法尼亞州長柯丁直言:“他以全場清晰可聞的聲音宣講那場演說,在場民眾因總統站在面前而陷入寂靜…‘太令人欽佩了!’是各人一致的評論。好一場演講,正如他們所說的一樣!”
林肯後來收到艾佛瑞特於次日寫出的信,頌揚總統簡明扼要而具說服力的演講,他寫道:“若我能滿意於自己在兩小時內趨近盛典的主要構想,一如閣下於兩分鐘內道破者,我當十分慶幸。”林肯當時慶幸這場演講並非“徹底失敗”。
其他對這場演說的公眾反應因黨派之見而壁壘分明。芝加哥日報(ChicagoSun-Times)次日報導:“這位被有頭腦的外國人指為美利堅合眾國總統者,語調無聊、呆板、又蹩腳。各位美國人若以這種語調朗讀,必感面紅耳赤。”
林肯本人,隨著時間推移,也修訂了自己對“我這場小演說”的看法。
主題
林肯五次使用“國家”("nation")一字,但未用“聯邦”("union")一字,此字於當時或單指北方—再者,恢復“國家”,而非各主權州的聯邦共同體,為至高無上。林肯的文辭涉及1776年與美國獨立戰爭,並包含“凡人生而平等”等美國獨立宣言中廣為人知的字句。
林肯並未間接提及1789年的美國憲法,憲法中的五分之三協定(three-fifthscompromise,每位黑奴折抵五分之三個自由民,作為各州產生聯邦眾議員的居民人數基礎)暗示承認奴隸制度。他也未提及內戰之前時期(antebellum)的種種政治爭議如拒行聯邦法規(nullification,州政府撤廢聯邦法規,自行其是)或是州權(state'srights,即主張美利堅合眾國為各主權州之集合,總統為各州委任之代理人,無權涉入奴隸制度等州內重大事務)。
在《林肯在葛底斯堡:再造美國的字句》一書中,蓋瑞·威爾斯表示這場演說受美式希臘復興(GreekRevival)及雅典的傳統葬禮演說之影響,以及一位論(Unitarian,上帝只有一位,而非三位一體)中的超越論(Transcendentalism,頓悟)與廢奴主義者希歐多爾·帕克(TheodoreParker,‘全民共有,全民共治,全民共享’("ofallthepeople,byallthepeople,forallthepeople")警句的原創者),還有丹尼爾·韋伯斯特(DanielWebster)對憲法的主張。
作家,以及內戰學者詹姆斯·麥佛森(JamesMcPherson)對威爾斯著作之評述,擬之於修斯提底斯(Thucydides,古希臘史家)所述,佩里克利斯(Pericles,雅典政治家)於伯羅奔尼撒戰爭(PeloponnesianWar)期間的葬禮演說,並列舉若干特點與林肯的演說比較。佩里克利斯的演說,一如林肯,以向可敬的先人致意為開端:‘我須始於我輩先祖:是正確而適當者,其若齒及今日如此盛典,應感與有榮焉。’("Ishallbeginwithourancestors:itisbothjustandproperthattheyshouldhavethehonourofthefirstmentiononanoccasionlikethepresent");再來是讚揚國家對民主的承諾獨一無二:‘觀其律法,賦平等正義予全體人民’("Ifwelooktothelaws,theyaffordequaljusticetoallintheirprivatedifferences"),尊崇亡者的犠牲:‘故寧力拒而亡,不受辱而生者,已遠辱而犯險’("Thuschoosingtodieresisting,ratherthantolivesubmitting,theyfledonlyfromdishonour,butmetdangerfacetoface");並敦促生者繼續奮鬥:‘爾等,其孓遺,須決心以不移之念以入沙場,庶可為適切之爭而禱。’("You,theirsurvivors,mustdeterminetohaveasunfalteringaresolutioninthefield,thoughyoumaypraythatitmayhaveahappierissue.")
葛瑞格·史密斯(CraigR.Smith)於《對政治修辭與修養的完善之批判》("CriticismofPoliticalRhetoricandDisciplinaryIntegrity")中,也表示韋伯斯特(Webster)的著名演講影響林肯在葛底斯堡演說中對政府觀點的闡釋,尤其是韋伯斯特的《對黑涅的二次回復》("SecondReplytoHayne")。他在其中陳述:‘此政府,可敬的先生,為公眾志願之產物,非州議會之創造,非也。尤有甚者,若須表述全部真理,則使其成真之人民、肇建、並擁護迄今者,為此之圖,連同他事,氣魄宏大而明確地強烈限制對州之最高主權。’("Thisgovernment,Sir,istheindependentoffspringofthepopularwill.ItisnotthecreatureofStatelegislatures;nay,more,ifthewholetruthmustbetold,thepeoplebroughtitintoexistence,establishedit,andhavehithertosupportedit,fortheverypurpose,amongstothers,ofimposingcertainsalutaryrestraintsonStatesovereignties.")
有人注意到林肯以誕生、存活、消亡的比喻性手法用於國家的‘肇建’("broughtforth")、‘孕育’("conceived")、以及必不自地球上‘消亡’("perish")。另外,包含作家艾倫·歸爾佐(AllenC.Guelzo)在內,曾表示林肯公式化的表述‘八十有七’("fourscoreandseven")間接來自英王欽定版聖經(KingJamesVersionoftheBible)Psalm90。聖經中對壽算之表述類於‘六十有十’("threescoreandten")
作家曼肯(H.L.Mencken)對他所認為的林肯中心思想大加撻伐。林肯認為葛底斯堡的戰士們‘為自決之事業捐軀’。曼肯論斷:‘很難想像還會有什麼更虛假的。該戰役中的聯邦軍將士們實際上是為了反對自決而戰;是邦聯軍為其人民自治之權而戰。’
市井傳說
一個廣為流傳的傳言稱,林肯於演說結束後,轉向其隨扈瓦德·希爾·拉蒙(WardHillLamon),評述自己的演說猶如敗犁,‘不可扒梳’。據蓋瑞·威爾斯所言,這種說法毫無事實根據,大部分是來自拉蒙不可靠的記憶。依威爾斯的觀點,‘(林肯)已達其欲成(於葛底斯堡)者’。
另一個始終不息的市井傳言為,林肯於自華盛頓至葛底斯堡的火車旅程上完成講稿,且寫就於信封背面。這是基於先前多份手稿流通,以及林肯於大衛·威爾斯宅中作客期間定稿的報導而外加的故事。
另外,有傳言說葛底斯堡的治喪委員會原本預期林肯會講得比這場葛底斯堡演說要長一些。其實當地所有人都知道(或應該知道)總統當日的角色實屬次要。唯一一幀已知林肯攝於葛底斯堡的相片,由攝影大師大衛·巴克拉區(DavidBachrach)所攝,於1952年在美國國家檔案及檔案總署(NationalArchivesandRecordsAdministration,NARA)里,馬修·布雷迪(MathewBrady)收集的照相底片中,為人認出。因林肯的演說為時短暫且或須防止於演說中途被拍多幀照片,總統與其他諸位要人於進行餘下儀式時枯坐數小時。
國會圖書館中的各講稿副本封裝於特殊設計、恆溫控制、充填氬氣密封的容器中。以保護該檔案不受氧化及繼續變性。
大眾文化
美國大眾文化中不斷出現葛底斯堡演說,其於美國歷史上的重要性一再受強調。其卓越的地位不但表現在被鏤刻於華盛頓特區的林肯紀念堂中,石建內殿的南壁;葛底斯堡演說更經常出現於大眾文化產品中,明示當代的觀眾對這些詞句相當熟悉。
其範例包括馬瑞迪斯·威爾遜(MeredithWillson)1957年的音樂劇《歡樂音樂妙無窮》(TheMusicMan),其河邊鎮鎮長一貫地以‘八十…’(Fourscore…)起頭,然後便被打斷,直到下一次又輪到他以同樣的台詞起頭。1967年的音樂劇〈毛髮〉(Hair)有首歌叫做‘艾比寶貝/八十’(AbieBaby/Fourscore),涉及林肯遇刺,並將葛底斯堡演說以諷刺性的方式表現出來。在1989年電影《阿比阿弟的冒險》(BillandTed'sExcellentAdventure)中,亞伯拉罕·林肯被從事時光旅行的主角自過去劫走,並對聖迪瑪斯高中的學生髮表這般的演說:‘八十有七分鐘前。’1999年電影《白宮也瘋狂》(Dick)中,飾演貝西與愛琳的角色說道:‘八十又七年前我們祖先(ourforefather)幹了些我不知道的事。’這是一個林肯的實際用語‘吾輩先祖’(ourfathers)常遭誤用的例子。
中譯文
1919年,孫文在《文言本三民主義》中譯:“林肯氏曰:“為民而有,為民而治,為民而享”者,斯乃人民之政府也。有如此之政府,而民者始真為一國之主也。”1921年6月,孫文演說《三民主義之具體辦法》時說,“這句話的中文意思,沒有適當的譯文,兄弟就把它譯作:民有、民治、民享。ofthepeople就是民有,bythepeople就是民治,forthepeople就是民享。林肯所主張的這民有、民治和民享主義,就是兄弟所主張底民族、民權和民生主義!”
徐道鄰在中譯這篇演說時,將"ofthepeople,bythepeople,forthepeople"譯成“民有、民治、民享”,應是根據孫文的中譯而來的。他又加以題解:“其論民主政治之真諦,以三介詞闡發無剩義,尤為神來之筆。他人千言萬語徒為詞費矣。”,不過錢歌川在《英文疑難詳解》一書中曾對這樣的中譯方式提出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