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爾孤白

葉爾孤白(Ya‘qub)《古蘭經》中記載的古代先知之一。阿拉伯語音譯,一譯“雅庫布”。引日約全書》稱“雅各”(Jacob)。

個人介紹

他生性溫和,堅忍,有涵養,受其兄排擠,便長途跋涉,越過沙漠,到斐丹阿拉目投奔舅父拉巴尼族長,先後同其女拉婭、拉西麗結婚。拉婭共生10子,拉西麗生二子,二子之一即先知優素福。他以聰慧機敏、英俊非凡而深得葉爾孤白寵愛,從而遭到10個異母哥哥的嫉妒和陷害。他們誘騙優素福遠遊,把他推進深井中,詭稱弟弟被狼吞噬,並以偽造血衣為證。葉爾孤白悲痛欲絕,長年思念愛子,以致雙目失明。但他仍以堅忍態度抑制自己的情緒,經常贊念和祈求安拉護佑。優素福獲救後被賣到埃及,歷經坎坷,甚至陷身囹圄,後終於沉冤大白。葉爾孤白全家被優素福接到埃及,父子兄弟得以團圓,葉爾孤白老人失明多年的雙目也重放光芒。《古蘭經》中多次提及葉爾孤白,把他排入接受安拉啟示和引導的先知之列(2:136,6:84),說他被賜福,有能力,有眼光,有純潔的德性(19:49,38:45),在臨終之際叮囑其後裔應遵從祖先的正道,崇拜和歸順獨一的安拉(2:132~133)。有人認為葉爾孤白即《舊約全書·創世紀》中提到的雅各,穆斯林經注學家認為不宜把二者完全等同。

異地投親,葉爾孤白的故事

孿生兄弟,涇渭分明

先知葉爾孤白雖說跟伊素是孿生弟兄,但哥倆的性格、脾氣、興趣卻大不一樣。在品德修養方面,更是相距十萬八千里。他倆出生的時候,父親易司哈格先知已年近花甲,鬚髮斑白。想不到老伴蕊芙格·賓提·奈胡爾還能妊娠受孕,身懷六甲,更沒料到臨盆分娩,會雙生貴子。夫婦倆自然喜出望外,感念安拉。
雖說呱呱墜地有先後之分,彼此稱謂有兄弟之別,但都是同胎孕育,同日誕生,哥哥伊素比弟弟葉爾孤白也大不了一個時辰。可哥哥總要向弟弟擺出老大的架勢。凡事總是要比弟弟搶先。因此,從孩提時代以至長大成人,便形成了哥哥處處爭利掠美、弟弟禮讓吃虧的趨勢。弟兄倆的差距越來越遠,分歧越來越大,以致根本不象骨肉手足,而簡直象冤家對頭。年邁體衰的老父易司哈格為此常感到悲傷。兩個兒子對於他的教育也有不同的反響;伊素總是嫌老父饒舌叨嘮,什麼話都聽不進去;只有葉爾孤白能夠傾聽並接受老父的意見,作為立身處世的依據。因此,從感情上講,易司哈格更喜歡葉爾孤白的性格和為人,認為這個孩子更有前途,不愧是聖祖易布拉欣的子孫。
伊素從小就個性彆扭,貪圖便宜,欺侮弟弟。他結婚較早,並已生兒育女。他曾以子女多為藉口,占據了大量家產,包括住宅、牲畜、牧場、錢財等等,卻任意揮霍。他經常借用東西不歸還,隨便霸占弟弟有限的住室、用具,強迫弟弟獻出牧地、牛羊給他。反正三天兩頭提出各式各樣的要求,動不動還要斥罵弟弟。葉爾孤白對於哥哥的無理要求,多半採取息事寧人、以求相安的態度,他也很體諒哥哥婚後家大業大人口多,自己尚未娶妻,開銷不大,負擔也輕,所以,常常對哥哥遷就、讓步。—他的品性,在易布拉欣的後裔、親族中,深得好評,易司哈格也為有這樣一個兒子高興,他曾當著家族親友的面誇獎過葉爾孤白,求安拉賜福給他。這一來,更使伊素不高興。他埋怨老父偏心眼兒,老糊塗,責怪他是“廢長立幼”,違反常規。至於對弟弟葉爾孤白的態度,更可想而知,總是處處找岔兒尋釁,辱罵挖苦,威脅恫嚇。
忍耐總是有限度的,儘管葉爾孤白很有涵養,而且從不計較個人得失。但伊素髮展得越來越放肆,越叫人難以容忍。最近,他在剛霸占過去的屋子裡,也就是跟葉爾孤白的臥室僅有一板之隔的房間裡,弄來了兩個妖艷風騷的凱南族女人,肆無忌憚地調情胡鬧,下流不堪。連大白天也公開宣淫,聲音達於戶外。夜晚,賣弄風情,爭寵吃醋的吵嚷聲更令人作嘔。他是在故意這樣製造污濁氣氛,攪得四鄰不安。
善良、正直的葉爾孤白實在忍無可忍,便去規勸哥哥要尊重自己,多注意影響。想不到伊素竟蠻橫無理,火冒三丈,不僅揚言要揍扁葉爾孤白,還誹謗葉爾孤白是吃醋嫉妒,見他跟美女親熱就眼紅,嘲弄他愚笨如牛,不會討得女人的歡心。更有甚者,是他公然唆使那兩個淫蕩的妖婦故意挑逗葉爾孤白,罵他是天下第一大傻瓜,譏笑他簡直不配當個男子漢。—這種侮辱,實在使葉爾孤白氣得心裂肺炸,他不得不去向老父告狀。
在老父前告哥哥的狀,對葉爾孤白說來,還是生平第一次。
易司哈格聽了兒子的控訴,眉頭深鎖,雙目緊閉,低著頭,默默無語,似乎是氣憤得說不出話,又好象在聚精會神地深思。葉爾孤白見老父沉默不語,感到很後悔,後悔自己不該在怒氣沖沖的時候如此冒冒失失跑來反映情況,萬一有損於老父的身體健康,導致不堪構想的後果,將會使自己遺憾終身。他很想安慰老父幾句,可又不知從何說起;想收回剛才報告的情況,聲明“純屬子虛,千萬不要信以為真”之類,更怕弄巧成拙,效果適得其反。因此,他也只好沉默。
“孩子,你哥哥的情況,我早就心裡有數,你可要冷靜!”老父親終於睜開眼睛,慈祥地看著葉爾孤白,安慰兒子,繼續說,“他的行為、品性,我已有所感觸,也有所耳聞,只是還沒想到發展得這般惡劣。聖祖易布拉欣的後裔,要保持祖祖輩輩的遺德聲望,要堅守安拉所指引的正路,這個重任,將落在你的肩膀上。我已日見衰邁,很多事情都已無能為力,隨時準備接受安拉的召喚,承繼先祖遺德,主要靠你了。看來,在我‘歸真’(去世)以後,他肯定會刁難你,他性格粗暴,貪得無厭,你丫定會受他欺凌壓迫,我很不放心。……依我看,你倒不如早作準備,去伊拉克的斐丹阿拉目找你舅舅,他名叫拉巴尼·本·白圖宜洛,在當地是很有聲望的人家,族人眾多,生活優裕。舅舅肯定會歡迎你,收留你。你如果適應那裡的環境、條件,願意在那兒紮根,便可就地娶妻,安家立業,長住永居,教育子孫後代繼承先祖易布拉欣的嘉言懿行。這樣,你們弟兄之間就不致衝突對立。依我看,還是遠走為好。”
葉爾孤白聽到老父的這一番叮囑,心裡很高興。他很敬佩、驚訝,父親歲數這么大,分析問題頭腦清晰,剖斷如流,填密周到,而且沉著冷靜。他很願意遵循老父所指的道路行事,看來也只有這樣才能避免跟哥哥之間的糾纏。但他也顧慮重重,心情沉痛,不忍心遠離高堂上的老父老母,唯恐這一走,生離變為死別,既不能在身邊孝敬、伺候二老,又恐怕在雙親百年後不能親自殯葬送終。……到底該怎么辦?他感到困惑為難,無所適從。躊躇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老父已經看出兒子的心思,深切理解地安慰說:“孩子!放心去吧!不要惦記我,惦記你母親,一切都托靠安拉,仰賴安拉。這裡親族眾多,善良的人、好心腸的人會照料我們。倒是你千里迢迢,跋山涉水,要多多保重,安然抵達目的地以後,能牢記自己肩負的使命,我們也就放心了。……快收拾行裝,作好動身的準備吧!在舅舅身邊,就跟在父母身邊一樣。不要再牽腸掛肚,想這想那……”
葉爾孤白哽咽得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兩行淚水順腮而下。

跋涉投親,路遇表妹

一路上,親身經歷、目睹耳聞的一切,使葉爾孤白大開眼界,也使他的意志更堅強。
最難熬的還是前面這一片一望無際的大沙漠。葉爾孤白所要投奔的目的地就在沙漠那邊,必須走到這茫茫漠野的盡頭才能跟舅舅相見。他凝眸遙望,除了與天際相連的遍地黃沙外,一無所見;轉臉回顧家鄉,遠隔多少山山水水,老父老母此時此刻正在懷念遊子、為自己祈福吧!?仰視蒼天,正是烈日當空。熱風一吹,但見黃塵滾滾,遮雲蔽日,沙粒扑打在臉上、身上,有如火星利劍,說不出究竟是燙傷還是刺傷……葉爾孤白咬緊牙關,邁開步伐,一步一步地向前邁進。
眼花繚亂的海市蜃樓,常鼓舞他、誘導他忘掉疲勞和煩惱,去追求距離似乎不遠而又虛幻縹緲的目標;偶或呈現的池沼淺灘不僅能給他的飲食用水以必要的補充,而且也給他增添了繼續生存、奮鬥不息的勇氣。再加上不時碰到心地善良的過往遊客,和成群結隊的駝隊商賈,為他指途引路、釋疑解惑,給他一些食物飲料以充飢解渴,有時還能跟他並肩而行,同走一段路程,使他在漫長旅途中不致於孤獨寂寞。
也不知是過了多少個白天黑夜,他總算走到了沙漠的盡頭。當他見到天空群鳥聚飛,遠處似乎有牛羊駱駝在緩緩移動的情景時,喜不自禁,完全忘掉疲勞,往前趕路。果然,找到了牧人、牲畜,找到了村舍、人家。村裡的人知道他千里迢迢,隻身遠來探訪親人,便熱情款待他。請他吃乳酪,吃手抓羊肉,讓他洗澡,換衣服,指點他到達他舅舅的村舍最近的路途。還殷勤地騰出床鋪,留他住宿。
第二天一早,他便拜辭熱情的主人,沿著他們指引的崎嶇小路,翻過兩座山樑,去找舅舅。但見牛羊漫山遍野,山下,帳篷密集,屋舍相連;村邊的草地上,幾個牧童還在追逐遊戲,一片歡樂氣氛。
“請問,這是先知易布拉欣當年經過的場地嗎?村名是不是叫斐丹阿拉目?一位名叫拉巴尼·本·白圖宜洛的老人住在什麼地方?’’他向一個中年人打聽。
“不錯!這就是阿拉目地區,拉巴尼是我們這裡的族長。他的姐姐是先知易布拉欣的兒媳婦,他姐夫叫易司哈格。”中年人一邊回答,一邊上下打量著這個陌生的來客,繼續說,“聽你的口音,看你的打扮,不是本地人,來得很遠吧!?要到族長家去嗎?—正好,你看那趕著羊群過來的漂亮姑娘,就是我們族長的女兒拉西麗小姐,就請她帶你去見族長吧?”
葉爾孤白高興得象小孩子一樣蹦跳起來,連忙向中年人說了聲:“謝謝,謝謝你的指點!”三步並成兩步地跑到姑娘跟前,說:
“姑娘,我叫葉爾孤白,是你姑姑瑞芙嘉的兒子,我奉父親易司哈格先知和母親之命,從千里之外趕來拜望舅舅。剛剛到達這裡,想不到就在村外遇見你……”
“喔!原來是葉爾孤白表哥!我們雖然從來沒見過,可常常聽到爸爸談起你,誇讚你。雖然,他老人家也沒見過你,但他總希望你們能到這裡來。他很想念姑媽、姑父,想見到你們全家老少。快請回家吧,他要知道你來,該有多高興。”
這時,葉爾孤白定下神來,注視著表妹的身材、面龐、眼神。啊!這個姑娘竟長得如此俊俏秀美,彎彎的濃眉,閃閃發亮、簡直會說話的眼睛,高高的鼻樑底下就是那張侃侃健談的小嘴,朱唇微啟時綻出那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笑盈盈的面孔給人以吉祥歡愉的喜慶感。她的頭髮是鬈曲的,是一頭天賦的、自然的、不是人工修飾的鬈髮,披落在她的肩膀上,把她的臉型襯托得更楚楚動人。她身材修長苗條,亭亭玉立,婀娜多姿,落落大方。
拉西麗見表哥不說話,只呆呆地看著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兩頰泛起了紅暈,嫣然一笑,說:“走吧,表哥!早點兒回家休息!”那白裡透紅的臉上,露出兩個迷人的笑渦,使葉爾孤白感到如痴如醉。這種感覺,是他有生以來從未發生過的。他捫心自問,自己的舉止究竟是否有失檢點,是否輕浮放肆,他總感到自己的感情是純潔的,對於表妹,他只是誠摯的尊重,是善意的愛慕。
他和表妹一起,夾雜在羊群中,向舅舅家裡走去。畢竟有些窘困、拘泥,彼此間除了簡單的寒暄答問,很少交談。對機靈敏銳的拉西麗說來,她跟表哥意外地初次相見,她對他也有深刻良好的印象。他的魁悟身段,他的英俊相貌,他的風度儀表,確實脫俗出眾,這還只是他的外表;而他的憨厚靦腆,他的欲言不語,他的拘謹自重,總而言之,他那副呆傻相,足以反映他心地之純潔忠厚。似乎有這樣一位表哥光臨,也給他增添了不少可以炫耀於人的自豪感。

甥舅歡聚,預許求婚

甥舅初見,分外親熱,相抱痛哭,熱淚滾滾,有如離散多年的父子意外重逢。
拉巴尼族長撫摸著葉爾孤白的頭髮,讓他坐在自己身邊,端詳著這個突然光臨的外甥:他的面貌、輪廓很象易司哈格姐夫,眼睛、眉毛跟姐姐瑞芙嘉極其相似,他似乎綜合吸收了他父母的主要特徵。看到外甥,拉巴尼不禁想念起闊別多年的姐姐和姐夫,他巴望兩家人能住在一起,勤通往來,彼此照應,以免兩地相思。近幾年來,這心愿,這渴望,更覺濃烈。雖然他在阿拉目地方,生活安定優裕,在族人中享有很高威望,諸事順利,但身邊至今只有兩個女兒,沒有男孩,缺乏得力的助手,百年之後,這一攤家產族業,誰來承繼?誰來接管?再說,這兩個望族千金,名媛小姐,又將何所歸屬?如何依託!—為此,他總是憂心忡忡,思緒萬縷,一直在留心物色可靠的承繼者,也在暗自挑選乘龍快婿。
現在,眼看自己的外甥,儀表出色,氣度非凡,又是姐夫易司哈格先知薰陶成長的愛子,看樣子忠厚誠實,老成穩重,精明能幹,莫非是安拉的調遣,安拉的默助?拉巴尼族長喜出望外,他決定利用這個安拉特賜的機緣,促使自己的理想實現。他默默地、滿意地、頻頻點首地傾聽著外甥講述他的經歷,聽他轉達姐夫諄諄叮囑的重託,又聽到他願意在舅舅身邊效勞、請教的要求。他高興地拍拍外甥的肩膀說:
“好啊!小伙子!你真不愧是易布拉欣聖祖的子孫,易司哈格的好兒子!一路上,你辛苦了,也在艱苦的歷程中鍛鍊了膽識和才幹。住下來吧!你對這裡會逐漸習慣起來的,跟在家裡一樣,這就是你的家!我身邊很需要一個忠實可靠的助手,能夠里外周鏇的親信,能博得族人信賴擁護的總管,我想讓你鍛鍊鍛鍊,使你能逐步承擔這樣的重任,也不辜負你父母的委託和期望。你哥哥那邊,將來肯定也容不下你,依我看,孩子,你就下決心在這裡安家立業,長久定居吧!將來,舅舅一定跟你做主,說門好親事,娶個賢淑端莊的妻子,你也就算在斐丹阿拉目村落戶定籍吧!從現在起,你已經不是客人,完全跟在你自己家裡一樣,不必客氣拘束……”
“謝謝舅舅對我的信任和鼓勵,我想,有舅舅的關照,我會在此地安心住下來的。我願意為舅舅效勞,恐怕也只能幹點瑣碎事、家務事,還希望舅舅隨時指點關照。至於定親娶妻,那可是終身大事,必須慎重考慮,我有生以來還沒想過這個問題。說來也怪,今天剛一到阿拉目村,在舅舅還沒提起這件事之前,腦子裡倒閃過這意念:我也許會在這裡常住久居,落戶生根,如果我能夠—”
“能夠什麼?’’拉巴尼聽到外甥忽然停頓下來,連忙催問。
“能夠跟我在本村見到的第一個姑娘榮幸地結婚,這裡就是我的家鄉。”
“你指的是誰?”
“她的名字叫拉西麗!”
“好厲害啊,小伙子!你們都認識了?舅舅本來是想給你當個媒人,你卻想叫我當老丈人!’’拉巴尼饒有風趣地說,“好吧!這叫有緣千里來相會。不過,我有個條件:婚禮,得在7年後才能舉行。如果能夠等待,這門親事就算預定了。”
葉爾孤白欣然同意,婚約就算成立了。喜訊傳到拉西麗耳中,她也暗自高興,說實話,她對這位素不相識的表哥,同樣一見鍾情。她的確也曾產生過和表哥結親之類的念頭,只覺得這可能是不切實際的幻想,卻萬萬料不到這個願望竟會成為事實,而且決定得這么快。她期待著、嚮往著前程似錦的未來。只等7年屆滿,如期完婚。
從此,葉爾孤白便勤奮、嚴肅地擔負起舅舅委託的一切事務,他總是一絲不苟,處處謙虛謹慎,廉潔無私,博得全村男女老幼的稱讚。
諸事遂心如意,可葉爾孤白心頭老惦記著兩件事:一件是懷念遠隔千里、年邁體衰的父母,時時刻刻在為他們的健康長壽祈禱;另一件就是腦子裡縈繞著表妹拉西麗的影子,經常屈指掐算著還有多久才能結成美滿良緣。的確,能激起他心潮起伏、思緒動盪的這兩個因素:遠在天邊的父母,近在眼前的戀人,即便是在睡夢中,也會交替地出沒隱現。

古風遺俗,嫁娶緣深

光陰流逝,日月如梭。寒來暑往,秋盡冬殘。整整七個年頭過去了。
葉爾孤白心花怒放,專候佳期。
拉西麗喜形於色,春風滿面。
即將舉行熱烈隆重的盛典,表兄妹倆都迫不及待地渴望早登新郎新娘的席位,可他倆彼此心照不宣.碰見時只交換一下深情的眼色。
按說,老族長拉巴尼也應該同樣興高采烈,因為總算了卻一樁心事。誰知道,老族長不僅沒有主動提起完婚的儀程,甚至也忌諱別人提起,總是設法把話題岔開。他終日眉頭緊皺,心事重重,一籌莫展。葉爾孤白好幾次鼓起勇氣,想間個究竟,一看舅舅神色不對,顏容憔悴,也就不敢吱聲。拉西麗呢?也看到了這一切,可又不好意思直接向父親提及自己的婚姻。這到底為什麼?
是老族長毀約了?不可能。說一不二,嚴守諾言,從未失信,是拉巴尼的美德,也是他一貫的作風。
是嫌棄葉爾孤白嗎?也不可能。他對外甥一直視同掌上明珠,何況這個外甥7年來處處都能討舅舅的歡心,相處得十分和諧。
所有的人,都感到納悶,大惑不解。自從葉爾孤白到達以後,族長總是面帶笑容,歡欣鼓舞,把外甥炫耀於人,談笑風生,興致勃勃,為什麼面臨喜慶佳期,他反倒雙眉緊蹙,沉默寡言,一反常態?
人們既然不敢間,不便問,謎底也就無法揭曉。似乎有一層莫可名狀的陰影籠罩在這個家庭的上空,取代了平素歡樂愉快的氣氛。
數日前容光煥發、滿臉喜色的葉爾孤白和拉西麗,似乎也受到這層陰影的污染,變得嚴峻冷漠,笑容收斂,喜色消盡。敏感的拉巴尼當然對周圍的反響深有領會,特別是看到外甥和女兒那“怨而不怒、苦而不訴”的臉色,更不能無動於衷。心想:可不能長此拖延展轉,折騰孩子啊!晚上,他終於單獨召見了葉爾孤白。
“孩子!這兩天,你瘦了,臉色不太好。你的心事,不用表白,我全知道。處事,也很難啊!也許,你會埋怨,會誤會,以為我翻悔了,收回成命了,不想成全你們的婚事了。”他的話似乎正與外甥的猜想不謀而合,“可你知道,我最近以來比你們還焦急,白天心神不定,夜晚展轉反側。你不知道,我打心眼兒里就願意成全你跟拉西麗的事,甚至應該提早幾年辦理。可約期預定7年,只惜7年屆滿時,我所預期的時機還沒成熟,這就是我近來煩悶苦惱的原因。”
“我願意替舅舅分憂!”葉爾孤白表示。
“我們這個地方的風俗,你可能不太熟悉,有各式各樣的規矩、禮儀。比如在婚姻嫁娶方面,就有長幼之分,先後之序,不能擅自破例。我身為一族之長,眾目睽睽,更須帶頭示範,循規蹈矩,才能讓族人信賴。在這方面的規矩,用普通流行的話來說,就是:‘哥哥沒娶親,弟弟不結婚;姐姐沒出門,妹妹不嫁人。’按世俗、人情、鄉風、族規,哥哥、姐姐的婚事總是先於弟弟、妹妹之前,不可破例。你知道,你跟拉西麗的婚期剛一約定就是7年為期,主要是想等她姐姐拉婭成親後再讓你們完婚。可是7年過去了,拉婭仍然待字閨中,至今尚未許配人。像我這樣的名門望族,擇婿選偶可不能遷就降格,平民之家又不敢高攀求親,在這種情況下,你跟拉西麗的婚事才會延緩至今,而且仍然擱淺,一時半時也辦不了,我很感到不安……”
“既然有實際障礙,請舅父不要為難,多保重身體。我跟拉西麗可以耐心等待,遵照族規辦事。”葉爾孤白疑團盡釋,便安慰舅舅說。
“不!葉爾孤白!總不能這樣拖延下去,何年何月才能解決?我倒有個想法,也算是兩全其美之策,就不知你意下如何?’’
“請舅舅明白指教!”
“是這樣!孩子!你是聖門後裔,為人正直,品行端正,到這裡七年,建樹卓著,深得好評。令堂是我胞姐,你我骨肉至親,舅甥如同父子,為永保兩家優良傳統和血緣關係,為了促成你跟拉西麗早日完婚,以實踐前盟,如果你不嫌棄,願把長女拉婭先婚配給你,爾後再履行前約,續娶拉西麗小女。這樣,既能加速前盟的進程,又不致破除習俗族規,也可以讓從小在一起成長的親姐妹倆永不分離……我已經考慮再三,只是還沒有徵求你的意見,這就是我近日來默默無言、感到棘手的緣故……你不妨三思!”
一席話,完全出乎葉爾孤白的意外,他毫無精神準備,震驚之餘,陷人沉思,半晌,無言以對。拉西麗的姐姐拉婭,葉爾孤白偶或也能見到,他一直象對待自己的姐姐一樣尊重她,有禮貌;親切,但並不親近,更沒有任何聯想。論相貌,雖不及拉西麗這樣俊秀柔媚,楚楚動人,但還是眉清目秀,別具一格。講品性,舉止斯文,端莊脫俗,比妹妹毫無遜色。—舅舅突如其來地擺出這個新的難題,怎么辦?拒絕吧!有傷舅舅的善意和尊嚴,於情於理,似乎有點欠妥失宜;接受吧!自己與拉西麗有約在先,而且自己的感情和希望已全部灌注給她,彼此愛慕已長達7年之久……在這漫長而充滿詩意的平靜歷程中,怎能在中途岔道嵌進小插曲?……他感到十分為難:卻之不恭,受之有礙,脫卸無辭,拜謝違願。
在拉巴尼的催詢下,他只好來個若即若離、非順非逆,依違難決的回答:“且容我再慎重考慮,以防輕諾寡信,而且,也得聽聽拉西麗的意見……”顯然,這是模稜兩可的遁詞。
“喔!你想說的是這個。拉西麗這孩子,聰明伶俐,溫良馴順,可真是個賢淑女性的楷模,我上午已經跟她談過,她願意遵從父命,嚴守族規,顧念胞姐,共同依託,歸屬於你。所以,我才找你提這件事……”
婉言謝絕的門路堵塞了,葉爾孤白啞口無言,半信半疑地凝神注視著舅舅。舅舅的神情一本正經,決非戲言。
在證實了拉西麗果然同意這項安排以後,“欲罷不能”之勢已成。老族長才在全村族人的熱烈祝賀中,宣布並主持大女兒拉婭和葉爾孤白外甥的婚儀。
又過了7年,在規模相等、氣氛更熾烈的禮儀中,拉西麗跟葉爾孤白結婚,這一對近親加友誼達14年之久的戀人終結成美滿良緣,舊情新婚,恩深愛篤。夫婦和諧,姐妹和睦,自不必說。
葉爾孤白仍把精力集中在遊牧的發展繁榮和社會公德風尚的倡導方面。他已奉安拉的啟示,成為易布拉欣聖祖以來的第3代先知。安拉賦予他圓夢釋夢的本領,他在族人中承擔起宣傳教化的重任。
他有12個兒子,前10名是拉婭所生。拉西麗孕育的是後兩個弟弟。其中一個,就是顯赫有名、成就突出的優素福—易布拉欣聖祖子孫中的第4代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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