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成果
主要成果:已發表專著57萬字、評論23萬字。漫畫史論方面主要有:《漫畫十談》、《中國漫畫史話》、《中國漫畫史》(合著)、《過去的智慧――漫畫點評1909―1938》、《中國民窯瓷繪藝術》、民間美術評論集《神秘的藝術世界》、《畫人漫筆》、《民窯青花》。並創作有800餘幅漫畫,畫集代表作有:《畢克官漫畫選》兩本、《畢克官王德娟畫集》、《畢克官水墨畫》。
民間藝術的懷抱
1930年農曆臘月二十三,畢克官出生在威海一個農民大家庭里。威海有一種古老的風俗:每逢過正月十五要捏面燈。把家人的生肖用面捏出來,蒸熟了吃,祝福長命百歲;捏個糧食囤子,祝福來年大豐收;燕子在清明前後要做巢,清明節要捏燕子,捏法很簡單,用剪子一鉸就出來了。大約在四五歲的時候,畢克官的父親與人合夥開了一家商號,銷售布匹百貨。當時每匹布的最外層都貼著十幾厘米寬,二十幾厘米高的廣告畫,類似月份牌畫,內容大都是《虎牢關三英戰呂布》、《劉關張桃園三結義》等,這令年幼的畢克官非常著迷。自幼生活在民間藝術的懷抱中的畢克官在潛移默化中,走進了藝術的殿堂。
記憶中,第一次接觸“漫畫”是15歲那年。當時畢克官正在讀中學。美術老師的一本《子愷漫畫全集——眾生相》深深吸引了他。50多年之後,回憶起當時的情景,畢克官仍然清楚地記得,是在校門外的一排小柏樹下看的。從此,他才知道世界上原來還有一種叫做漫畫的畫,與他所見過的年畫、布匹畫截然不同。
後來,他到天津找哥哥,在哥哥的宿舍中,畢克官無意中發現了一大摞舊的《天津日報》,上面有《子愷漫畫》,都是豐子愷先生在抗戰後期發表的作品。他把它們剪下來,貼成厚厚的一本畫冊。畢克官擁有了有生以來自己的第一本畫冊。
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後,畢克官來到北京上學。北京大部分學校都組織了學生社團,主要活動是出壁報、刻蠟板小報。而作為大同中學國中三年級學生的畢克官因為畫畫得好,被高中部的社團“春潮社”吸收為美編。1949年11月,為紀念國際青年日,市學聯組織各校學生參加修築東長安街林蔭大道的勞動,畢克官和同學們負責清理東單到王府井一段路北的垃圾山。勞動歸來,他有感而發,創作了一幅題為《建設祖國的首都》的速寫。抱著試試看的心理,畢克官將這篇作品投給了《人民日報》,沒成想,居然發表了。
漫畫生涯
畢克官真正的漫畫創作,開始於“抗美援朝”時期。當時全國上下開展宣傳運動,他的漫畫天分有了用武之地。1950年7月27日,他的漫畫處女作《美帝的上品在朝鮮》在《天津日報》發表。1951年他考入中央美術學院繪畫系,1956年畢業後到《漫畫》雜誌社任編輯。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離開過自己所鍾愛的漫畫事業。
五六十年代,漫畫隊伍非常小。在北京,經常活躍在版面上的只有十五六個人而已,“反右”後減少到十人上下。漫畫作者主要來自北京和上海,作品也只集中在當時黨團員和一切公民必須閱讀的幾家報刊上,如《人民日報》、《紅旗》、《中國青年》、《中國青年報》等。所以五六十年代的漫畫家就像現在經常在電視上露面的明星一樣,很容易出名。
“反右”之後,國內題材的諷刺畫基本上停頓了,而國際題材一度在報紙上很活躍。尤其是60年代前期,政治上既反帝又反蘇修,畫家人數少,任務卻是一茬接一茬,連續不斷。老一輩的華君武、米谷等忙個不停。畢克官當時雖屬年輕一代,卻也閒不著。據他回憶:每到下午三四點鐘,經常接到《人民日報》或《大公報》編輯的電話,傳來的往往是方成或苗地的聲音:“美國在越南又發動進攻了,訊息明天見報,連夜趕一張……”放下話筒,他便著手查閱相關資料並開始醞釀構思,下班時騎車,回家時吃飯都想著畫,甚至連上廁所也在動腦筋。深夜11點,通訊員準時到他住的東城大雅寶胡同2號取稿。那幾年,就連鄰居半夜一聽到機車聲,也知道是報社來取稿的。次日上班他還特意繞彎找貼報牌,如果有自己的畫作,不免有一種勝利的感覺;如果沒有,就知道是給“槍斃”了,心裡自然是不太痛快。有好幾年樂於為《大公報》畫畫,就是因為在上班必經之地——史家胡同西口有個《大公報》的報牌。當然,偶爾報社還邀請畫家到報社去“坐班”趕畫。記得有一屆全國運動會期間,畢克官被邀到《體育報》坐班,據說是當晚游泳比賽穆祥雄可能打破世界紀錄。因為事先已經有了大致的構思,到時候只需靜坐等待那一時刻,然後動手畫出即可。這樣的組稿方式,由於可以就地修改,成功率極大。
畢克官是“抗美援朝”時期畫國際諷刺畫起家的。五六十年代國際題材基本未曾中斷,特別是60年代“反修反帝”時期,國際漫畫盛行,畢克官成為當時為數很少的國際漫畫作家中的一個。他這一陣作品的代表作有《城外有些不安靜》、《毒餡點心》、《自由世界的法典》等。
從“三反五反”運動開始,屬於“內部諷刺”漫畫的反貪污反浪費漫畫盛行起來。但後來政治運動不斷,“內部諷刺”漫畫時斷時續,到“三年困難”時期基本不再出現了。只有到“文革”過後,漫畫家才能大顯身手。
由於社會需要,畢克官還從事國際、農村和諷刺漫畫創作。《子愷漫畫》給畢克官以啟蒙,他曾下工夫向豐先生學習。這一方面,主要體現在他的《童心》系列上。《童心》系列,始自50年代末60年代初。當時這些畫都是為報刊發表而作,但畢克官有意學豐子愷用宣紙描繪,以求得一些筆墨趣味。
1978年之後,文藝環境日漸寬鬆,畢克官便大畫特畫起水墨來。在將五六十年代的舊稿加以改進的同時,又創作了不少新作。這時候他還住在大雅寶胡同,用一位同事的話來形容像是“貧民窟”。他每晚正是在這“貧民窟”昏暗的燈光下,在連半張宣紙都鋪不開的桌面上,一張張地畫,一張張地改。他五六十年代的漫畫和文章都是這樣產生的。所以這一批作品,畫幅都很小,因為他沒有大桌子可以縱情揮灑。1983年《王德娟畢克官油畫漫畫展》所展出的畫,就是從這批畫中選出來的。
儘管畢克官的《童心》直接受豐子愷的影響,但他從一開始,就沒有要求自己一筆一畫去學老師的筆跡。這大概是齊白石的一句話“似我者死”起了作用。他對自己有幾個學習要求:思想修養和知識修養;體味生活、觀察生活,努力做到“設身處地”;立意構思力求“小中見大,弦外餘音”。
著名美學家朱光潛先生說畢克官的《童心》有人情味。畢克官自己揣摩,可能是因為他的畫雖取材孩子,實則是畫給大人看的。小題材往往具有濃郁的人間情味,“小中見大”也就有了廣闊的生活意義。
聆聽大師教誨
《漫畫》雜誌編輯部把向豐子愷先生約稿的任務交給了畢克官。年輕的漫畫家給大師的信發出不久,即有了回音,豐先生很快將新作《楊柳青糞如金》寄到了編輯部。正是這幅畫,在畢克官和豐子愷之間搭起了一座橋。
1959年4月的一天,畢克官在前門外的東方飯店裡見到了仰慕已久的大師豐子愷。豐先生的談吐,正像他的畫,言簡意深,雖然只是寥寥幾筆,但卻耐人尋味。
豐先生對他的教誨是非常深刻的。在先生給他的第一封信中,首先強調了生活對漫畫作者的重要性。他曾經拿著自己的一本畫集對畢克官講,這一本里的畫,都來自生活,是我親眼看到的,有親身感覺,當場描下的速寫,離開了生活,我畫不出來。
豐子愷的另一秘訣是:要學詩人的眼睛。每次會面,豐先生早期那些看來極平常,但是含義雋永的畫,幾乎都是中心話題。畢克官不止一次地向先生請教,是如何找到這些畫材的。而豐先生每次都會對他講,要成為一名優秀的畫家,必須擁有一雙詩人的眼睛。
豐子愷還告訴畢克官,詩言志,畫畫也必須是有感而發,只有當自己想畫時才能畫得好。他自己早期的《人散後一鉤新月天如水》、《花生米不滿足》、《表決》等作品就是興之所至、隨手拈來,大都畫在香菸盒、包裝紙的背面,並沒有打算拿去發表。
功夫不負有心人。畢克官先後發表學習研究“子愷漫畫”的文章40餘篇,其中《小中見大,弦外餘音》是代表作。文章從作者的人生觀、對生活的體驗和觀察,藝術處理等方面剖析了“子愷漫畫”之所以產生(創作)並撥人心弦的原因。當時美術界認為這是迄今為止,海內外研究“子愷漫畫”最有分量、最有學術含金量的力作。
“漫畫史”的歷程
“文革”過去了,批判揭發的漫畫在全國鋪天蓋地,極大地調動了漫畫愛好者的積極性,漫畫隊伍空前壯大。但是由於長期以來受“左”的思潮影響,人們對中國漫畫的發展歷史非常模糊,眾多的新作者不僅對中國漫畫的發展歷史一無所知,就連豐子愷、張光宇以及尚在人間的張諤是誰都不知道。可當時連一本最簡單的漫畫史書都沒有,而美術界也沒有人從事這方面的工作。
與此同時,國外許多學者已經開始關注中國漫畫的發展史。“文革”一結束,就有外國專家找到畢克官的門上,或者了解某些專題或者了解作者。畢克官認為,既然是宣傳我們中國自然是好事,無論誰找到門上,都是熱情接待,儘自己所能無償提供資料。外國人宣傳中國文化是個好事情,但是,我們中國人守著這份寶藏卻讓人家來挖,他有點不服氣,決定自己動手寫。畢克官是當時的漫畫家中惟一在藝術研究部門工作的人。可以說,是時代賦予了畢克官撰寫漫畫歷史的任務。
寫歷史,收集資料是個大難題。文字的材料還好,只要下功夫跑圖書館還是能找到解決辦法的。而活材料找起來就困難了,這恐怕也是沒人來搞中國漫畫史的一個重要因素。而大多數人不具備的卻恰恰是畢克官最為擅長的。首先他畫過幾十年的漫畫,對與其有關的東西較容易理解;其次,在世的老前輩幾乎和他都很熟悉,其中有他的老師、老領導,甚至還有忘年交。畢克官回憶當時不間斷地走訪了前輩畫家和家屬40餘人,其中有葉淺予、魯少飛等等。畢克官收集到大量珍貴的史料。在這個基礎上,他動筆了。
1978年他在《光明日報》上開闢了《漫話漫畫》專欄,首次介紹了葉淺予先生在20世紀30年代創作的漫畫速寫,給尚未完全落實政策的老人以極大安慰。當時《工人日報》曾經將專欄印成材料在漫畫界傳送。此後,他在此基礎之上撰寫了《漫畫十談》,於1981年出版。書中批判了十年動亂期間,強加給漫畫的不實之詞。這是“文革”後第一本談漫畫創作的書,而這在當時是“冒了一定風險的”。
1980年初,畢克官開始動手寫作,經過一年的耕耘,一本7.6萬字,137幅畫的《中國漫畫史話》終於脫稿,1982年9月由山東畫報出版社出版。該書的出版在國內外產生了強烈反響。香港資深美術史論家黃蒙田在《大公報》上發表題為第一本《中國漫畫史》的文章及時熱情地予以了詳細的評介。在畢的友人、日本漫畫家片·寄貢先生的推介下,僅半年時間,東京都築摩書房即將該書翻譯成日文,於1984年11月出版,並為該書的日文譯本舉行了盛大的出版集會。台灣中央研究院研究員莊申評價該書為“漫畫在中國,究竟是怎樣發展的,恐怕很少有人注意,十幾年前,大陸的漫畫家畢克官編寫了一本後來在日本十分暢銷的《中國漫畫史話》,漫畫的發展,才開始具有一種學術性的記錄。”
在寫作《史話》時,畢就開始了對“正史”進行構思。他估計“正史”的字數至少要20萬字,圖也在二三百幅左右,為了節省時間,他特地約請黃遠林合作。《中國漫畫史》於1986年出版,起到了填補空白的作用。《中國漫畫史》寫作於70年代末,出版於1986年。出版後的年月正是中國社會大變革的時代,時過境遷,畢克官深感《漫畫史》留下一些遺憾,例如“左”的痕跡,漏寫了許多30年代重要漫畫作者等等。為了彌補缺憾,他趁在《文藝報》開闢專欄的機會,補充了30多位作者,介紹了他們的生平和作品,後出版《過去的智慧——漫畫點評1909—1938》一書。
除研究漫畫的論文外,畢克官對散文也有著濃厚的興趣。
起先,他的散文側重於遊記和兒時的記憶。到80年代末期,當選為全國政協委員,經常參加視察和調查,特別是在文物保護方面的調查,這方面的見聞記錄相應多了起來,後來的散文,基本上以歷史文化和文物古蹟的介紹和觀感為主要內容。
1991年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了畢克官的第一本散文集《畫人漫筆》。2002年,他的第二本集子《畢克官散文集》由中國文史出版社出版。每每提起他的散文,畢克官總是謙遜地說:自己寫散文,是因為“有感而發”,如果要用散文的標準來衡量,是不及格的。作家王蒙先生可不這么看,他在為《畢克官散文集》所作的序言中用八個字高度概括了畢克官在散文方面的深厚造詣:天資天韻,天性天心。
拾破爛撿出三本大書
80年代初,畢克官因病在家休養,每天早起出去遛彎兒鍛鍊身體。有一天,散步時走到一個工地,當時正好下完雨,目光所及藍花花、亮晶晶一地的瓷片。那些碎碗碴子散發出的美輪美奐的異彩,令畢克官傾倒。他當即撿了許多,拿回家在老伴面前擺弄。畢夫人也是搞美術的,一見之下也為之所動。她提醒說,你既然喜歡這個,又有時間,幹嗎不去撿呢。當時他住在北京勁松,往南都是荒郊野地。50年代北京搞基建,渣土都倒在那裡,碎瓷片到處都是。勁松地區沒有了,他就到處找工地。工地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畢克官就找到負責人講明情況。人家一聽挺新鮮,這些破玩意簡直就是垃圾,要它作什麼。既然感興趣,這東西又不是文物你就隨便撿吧。一來二去,他竟然和工人們混熟了,工人們也開始幫助他撿瓷片。有一回,建國門附近工地上的一位工人師傅給畢克官攢了300多塊瓷片,存在宿舍里,見面後親手交給他。
畢克官可不僅僅是撿,無論在哪裡發現了有價值的瓷片,他就千方百計地查找史料,了解當地歷史上的情況。這個地方古代叫什麼,什麼人住過……在燈市口婦聯宿舍工地上,他撿到一批相當精美的宋、元、明幾代的瓷片。回去一查資料,原來這附近是明代奸相嚴嵩、嚴世藩父子的府第。就這樣,畢克官撿瓷片的興趣越來越濃。他有一個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地記載著各處撿瓷片的經過。
逐漸地,撿瓷片的範圍擴展到全國,南到海南,北到哈爾濱,高到五台山巔,低到大連、膠東的海邊,可以說走到哪兒就撿到哪兒。在收集、欣賞這些碎瓷片的過程中,畢克官發現了很多問題,思索之餘決定將其納入研究課題。然而遺憾的是,他所研究的多為古代民窯瓷器。而歷代所關注的都是官窯瓷器,很少能找到可以參考的論文或專著。古代史籍對民窯瓷器基本不提,即使偶有涉及也多是貶低用語,譬如粗俗、粗率、低劣等等。宋代史籍對在後世產生重要影響的宋代磁州窯隻字未提,只是到了清代才有所見及。
史籍記載與畢克官親眼所見的民窯產品大相逕庭。他從審美的角度發現,中國古代民窯瓷器具有一種別樣的美,是粗獷、率真與質樸的集合,是在一片爛漫中的渾然天成。面對中國古代民窯瓷器這樣一個美好的天地,不單少有人去研究、去發掘,反而還要予以諷刺貶低,畢克官感到很不平,他要寫文章為民窯瓷器正名。
畢克官是著名的漫畫家,但是對瓷器考古卻是個門外漢,他首先要做的是補課。但前人提供的文字材料畢竟太少了。民窯瓷器所反映出的許多現象和問題,都是現有材料無法解釋的。這就迫使畢克官去找尋新的切入點,自己來做答。
他發現陶瓷考古界與工藝美術界對陶瓷的研究存在著一定局限,他們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陶瓷本身。但大量的資料證明,瓷器所反映的決不僅僅是瓷器本身的魅力。隨著研究的逐步深入,畢克官意識到民窯瓷器與中國古代繪畫、中國古代工藝美術和中國古代商業之間存在千絲萬縷的聯繫。他發現中國最早的寫意畫不是紙絹繪畫,也不是文同、蘇軾等人開創的文人寫意畫,而是出現在民窯瓷器上的繪畫。他收藏的大量唐代銅官窯和宋代磁州窯的碎瓷片最能說明問題。一個瀰漫著泥土氣息、發散著寫意風格的磁州瓷枕上,赫然寫著“明道元年……”。明道是北宋仁宗的年號。那個時候,蘇軾尚未出生,文同年僅14歲。
另外,他還在民窯瓷器上發現了中國古代抽象繪畫,並得出這樣一個結論:早在明代我國就已經出現了抽象繪畫。這些民間藝人創作的作品,令人感到中國古代民間藝術的天地是如此之廣闊,用天馬行空、無拘無束來形容是最恰當不過的。
畢克官認為,民窯瓷器需要大批量生產,甚至一天就要繪製幾百個,這就導致了民間藝人們在繪製過程中,通過摸索與實踐走出了一條從繁到簡的道路。簡略並不意味著粗製濫造或偷工減料。民窯瓷器要生存要競爭,簡化的前提是要保證瓷繪藝術的美感。
通過縱向對比與橫向聯繫,畢克官逐漸形成了這樣一個觀點:民窯瓷繪藝術走的是不同於官窯的藝術道路。官窯瓷器是給皇帝用的,它要求精益求精,顯示出皇家氣派,體現的是工筆畫藝術風格。民窯瓷器是給老百姓用的,產量大,為節約成本和節省工時不能畫得過於精細,所以只有走寫意道路。民窯瓷繪畫藝術,融合了多少代人的集體智慧,是經過千錘百鍊而形成的高度藝術概括。它與官窯瓷繪走的是兩條截然不同的藝術道路,以畫風而言必須用不同的審美標準予以重新審視。經過長時間的蒐集、思考、研究,畢克官關於民窯瓷器的三大本專著——《中國民窯瓷繪藝術》、《古瓷片》、《民窯青花》先後問世了。
隨著全國各地在進行的舊城改造,碎瓷片所剩無幾。畢克官向全社會發出了“搶救古瓷片”的呼聲。他提出了“藏瓷片於民間”的呼籲,希望更多的人來關注這些被遺忘的古瓷片。令人欣慰的是,當前許多人——無論是出於何種目的,已經對古瓷片產生了濃厚興趣。以北京潘家園舊貨市場為例,今年幾乎有一半以上的瓷器攤上開始出售古瓷片,有朋友開玩笑說:“老畢,都是你那幾本書鬧的。”不管怎樣,畢竟這些曾經被視為垃圾和渣土的舊瓷片已經得到了人們的重視。
一手畫畫,一手寫文,畢克官就這么走過了大半輩子,藝術界評價他是“圖文並茂,雙獲豐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