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護

樓護,字君卿,西漢山東人,父乃世醫。他本人少年時就讀過數十萬字的本草、醫經、方術書籍。醫術高明,又善辭令,“樓君卿唇舌”為時人稱道,甚得名譽。他做京兆吏時,認識了漢成帝母舅王譚、王根、王立、王商、王逢這五位同時被封侯的“五侯”,經常串列走動,關係親密。五侯各家經常用山珍海錯款待他,吃多了,也會厭倦的。“每旦,五侯家各遺餉之。君卿口厭滋味,乃試合五侯所餉之鯖而食,甚美。世所謂五侯鯖,君卿所致。”樓護把五侯各家饋贈的菜餚用一鍋雜燴出來,竟然出現了新的口味。此事,《語林》、《世說》、《西京雜記》等書都有記載。當時長安有說:“穀子雲筆札,樓君卿唇舌”,是說他為人守信用。後舉方正,歷官諫大夫、天水太守,封息鄉侯。樓護身材矮小,精於辯論,論點多依據經典。

人物生平

樓護的父親承世代家傳為醫。樓護小時候跟隨父親在長安行醫,在貴戚家出入。樓護誦讀醫經、本草、方術幾十萬字,長輩們都喜愛看重他,都對他說:“憑你的才能,為什麼不學習做官和六藝呢?”因此樓護離開父親,學習經傳,做了多年京兆吏,贏得了很高的聲譽。

這時候,王家家勢正興旺,賓客滿門。五侯兄弟互相爭名,他們的賓客各自有自己所依重的人,不能夠每邊都得寵逢迎,唯獨樓護可以同時出入五兄弟的門第,並且都能贏得他們的歡心。樓護與士大夫結交,士大夫們沒有不被傾倒的;他與那些性情敦厚的人結交,尤其被他們親近並且被敬重,眾人因此折服。樓護身材短小,精於論辯,談吐議論時常常能夠遵從名譽和節操,聽他議論的人都嚴肅恭敬。樓護和谷永都是五侯的貴客,在長安號稱“穀子雲的筆札,樓君卿的唇舌”,說的就是指他被五侯兄弟信任重用。

過了一段時間,平阿侯舉薦樓護為方正(方正是漢代的選舉科目),任命為諫大夫,出使郡國。樓護通過借貸,帶了許多錢幣和布帛,路過齊地,上書請求到先人的墳上祭拜,趁此機會和宗族故友相見,按照親近和疏遠關係各自送給他們禮物,一天有上百金的花費。出使回來以後,樓護上朝稟奏事情,符合皇上的心意,被提拔做了天水太守。幾年後被罷免,安家在長安城中。當時成都侯王商做大司馬衛將軍,朝會結束後,想要看望樓護,他的主簿勸諫說:“將軍極為尊貴,不應當進入民間裡弄。”王商不聽主薄的勸諫,於是前往到了樓護家。樓護家裡狹小,僚屬只好站在外邊車馬旁,王商在樓護家逗留的時間長,不知不覺時間推移,天將要下雨了,主簿對西曹各個掾吏說:“你們不願意竭力勸諫,反而遇雨,站在這個民間裡弄之中。”王商回來後,有人把主簿的話告訴了王商,王商很是不滿,借其他職務上的事情開除了主簿,並且使之終身不得任職。

後來樓護再次被舉薦做了廣漢太守。元始年間,王莽做安漢公,獨攬大權。王莽的長子王宇和他的妻兄呂寬謀劃用血塗抹到王莽的宅邸門上,以此想要恐嚇王莽,使他歸還政權。王莽發覺後,非常憤怒,殺死了王宇,可是呂寬卻逃跑了。呂寬的父親一直和樓護彼此交好,呂寬逃亡到了廣漢經過樓護家,沒有把真實情況告訴樓護。幾天后,指名逮捕呂寬的詔書到了,樓護抓捕了呂寬。王莽非常高興,徵召樓護起用他作前輝光(西漢末平帝元始四年(公元4年),分京兆尹置前輝光、後承烈二郡)地方的長官,封為息鄉侯,位列九卿。

王莽暫居帝王之位後,槐里的巨賊趙朋、霍鴻等聚合成群作亂,擴展蔓延到了前輝光界內,樓護因此獲罪,被罷免貶為平民。他在官任上時,爵位俸祿以及別人贈送所得的東西也隨手花費殆盡。等到他退居里弄後,年老失去權勢。而這時成都侯王商的兒子王邑做大司空,任重位尊,王商的老朋友們都敬重侍奉王邑,唯獨樓護自然從容堅守以前的節操,王邑也用對待父親一樣的禮節侍奉他,不敢在禮數上有過失。當時王邑宴請召見賓客,王邑高高舉起酒杯向樓護敬酒,並口稱“賤子上壽”。在座的上百位客人都離席俯首,只有樓護面向東正襟端坐,字字清晰地對邑說:“公子尊貴之身,這如何使得!”

原先,樓護有老朋友呂公,沒有子女,依附投靠樓護。樓護自己和呂公、樓護妻子和呂夫人一起吃飯。等到樓護離官居家時,妻子兒女非常厭惡呂公了。樓護聽到這事,流著眼淚責備他的妻子兒女們說:“呂公因為是我的故交貧窮年老才投靠我,從道義的角度來說也應該奉養啊!”於是奉養呂公直到呂公去世。

史籍記載

《漢書卷九十二·遊俠傳第六十二》:

樓護字君卿,父世醫也,護少隨父為醫長安,出入貴戚家。護誦醫經、本草、方術數十萬言,長者鹹愛重之,共謂曰:“以君卿之材,何不宦學乎?”由是辭其父,學經傳,為京兆吏數年,甚得名譽。

古左右是時,王氏方盛,賓客滿門,五侯兄弟爭名,其客各有所厚,不得左右,唯護盡入其門,鹹得其歡心。結士大夫,無所不傾,其交長者,尤見親而敬,眾以是服。為人短小精辯,論議常依名節,聽之者皆竦。與谷永俱為五侯上客,長安號曰“穀子雲筆札,樓君卿脣舌”,言其見信用也。母死,送葬者致車二三千兩,閭里歌之曰:“五侯治喪樓君卿。”

上書久之,平阿侯舉護方正,為諫大夫,使郡國。護假貸,多持幣帛,過齊,上書求上先人冢,因會宗族故人,各以親疏與束帛,一日數百金之費。使還,奏事稱意,擢為天水太守。數歲免,家長安中。時成都侯商為大司馬衛將軍,罷朝,欲候護,其主簿諫:“將軍至尊,不宜入閭巷。”商不聽,遂往至護家。家狹小,官屬立車下,久住移時,天欲雨,主簿謂西曹諸掾曰:“不肯強諫,反雨立閭巷!”商還,或白主簿語,商恨,以他職事去主簿,終身廢錮。

謀以後護復以薦為廣漢太守。元始中,王莽為安漢公,專政,莽長子宇與妻兄呂寬謀以血塗莽第門,欲懼莽令歸政。發覺,莽大怒,殺宇,而呂寬亡。寬父素與護相知,寬至廣漢過護,不以事實語也。到數日,名捕寬詔書至,護執寬。莽大喜,征護入為前D025光,封息鄉侯,列子九卿。

悖?莽居攝,槐里大賊趙朋、霍鴻等群起,延入前D025光界,護坐免為庶人。其居位,爵祿賂遺所得亦緣手盡。既退居里巷,時五侯皆已死,年老失勢,賓客益衰。至王莽篡位,以舊恩召見護,封為樓舊里附城。而成都侯商子邑為大司空,貴重,商故人皆敬事邑,唯護自安如舊節,邑亦父事之,不敢有闕。時請召賓客,邑居樽下,稱“賤子上壽”。坐者百數,皆離席伏,護獨東鄉正坐,字謂邑曰:“公子貴如何!”

故人初,護有故人呂公,無子,歸護。護身與呂公、妻與呂嫗同食。及護家居,妻子頗厭呂公。護聞之,流涕責其妻子曰:“呂公以故舊窮老託身於我,義所當奉。”遂養呂公終身。護卒,子嗣其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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