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中學畢業。歷任國小教師,部隊文書、文工團編導,興平縣公安機關辦案組組長、刑事偵查員,興平縣法院刑事審判員,鹹陽市藝術研究室專業創作員、副研究員,中國小說學會會員,陝西省作協第四屆常務理事,鹹陽市作協副主席,陝西省外國語學院客座教授。
經歷
不久前,陝西省作協敲定文蘭的《命運峽谷》、賈平凹的《秦腔》、紅柯的《烏爾禾》代表陝西角逐第七屆茅盾文學獎。在文蘭滿藏書卷的創作室里,記者有幸對他進行了專訪。
文蘭靜靜地坐在書桌前,神采熠熠地給記者講述著他的創作歷程,展示著他那些彌足珍貴的照片,“這是1987年搞創作時的情景。那張啊,那就是寫《命運峽谷》時的照片……”記者在滿室的書香中尋找到了一位作家的創作足跡,也在其中被這位老人不追名不逐利,一心只為創作的可貴精神深深感動。
然而,“文蘭並沒有享受到他應該享受到的‘待遇’。文蘭的藝術資質和創作潛力確實被忽視了……文蘭的文學氣度、文學抱負,和對藝術的矢志追求在催促著文蘭積蓄著的文學爆發期的來臨。”1994年,著名文學評論家李國平在讀完文蘭的長篇小說《絲路搖滾》後曾這樣感慨。如今,多年曆練後的文蘭也正如李國平所預見的一樣,走向了文學的總爆發。
不是大器晚成,而是文學的總爆發
“我這一輩子非要寫一部好書留在世上。”採訪時,記者問及他堅持寫作的動力時,他像一位正在宣誓的青年般高聲地回答。
在文壇充斥大批“快刀手”和大堆“速食麵”的商業化大環境下,“刀工慢”的文蘭成為潛心打造傳世之作的“愚人”。文火的煨燉並沒影響他的成功,善於精雕細琢的文蘭,正如李國平先生所言,在他的文學氣度、文學抱負中,迎來了積蓄已久的文學爆發期——
文蘭自1980年從事專業創作起,就在不斷積蓄著力量,在書櫃的下方,一堆堆的雜誌擺放得整整齊齊,記者隨手一翻,竟發現,滿柜子的雜誌里都有著文蘭的作品。《小說界》、《莽原》、《小說月報》、《小說季刊》、《當代作家》、《現代作家》、《延河》里數不盡的短篇、中篇將這位不太被世人關注的小說家的才華展現得淋漓盡致,而他的長篇小說創造的輝煌更是惹眼。
1988年他根據一個案例虛構的小說《三十二盒錄音帶》,在當時就發行了65萬冊,作為中國第一部反腐倡廉的小說,它的前瞻性和預見性為文學界所震驚。
1994年長篇《絲路搖滾》榮獲陝西省文學獎,李國平稱其為一部直面現實的力作。這也給文蘭提供了一次顯示自己價值的機會。
在文蘭書房內,看見電視劇《大敦煌》的宣傳海報時,記者才想起2007年在央視黃金時段播出,並掀起了收視熱潮的《大敦煌》就是根據文蘭的同名作改編而成的。而文蘭以其深厚的文化底蘊曝出了中國西部大漠深處一段鮮為人知的傳奇故事。文蘭說,為寫這部作品,他蒐集了幾大箱子的資料。
採訪時,文蘭告訴記者,作品中他最滿意的還是耗時25年精心雕琢的《命運峽谷》。作品的素材來源於自己的生活,他以小說描繪人生,精心打造的作品也獲得了文學界的肯定。2004年《命運峽谷》一出版就榮登中國小說排行榜前列,併入圍首屆陝西文化大獎。不久前,《命運峽谷》同賈平凹的《秦腔》和紅柯的《烏爾禾》被省作協推薦代表陝西角逐第七屆矛盾文學獎。陳忠實在《陳列那些乾死的標本》一文中認為:“對於反思文學和傷痕文學而言,如果(上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是提出,到了《命運峽谷》則是一種‘總結性完成’,是對中國小說藝術的一個貢獻。”作品先後得到數十位文學名人的讚賞。
2007年文蘭的長篇小說《米脂婆姨》被中國作協評為重點扶持作品。還未寫完,作品中的民俗風情、新一代米脂婆姨的故事就獲得了中國作協的重視。
面對這些榮譽和成就,文蘭淡然一笑,那些獎盃、題詞,甚至2005年鹹陽市全體作家給他送來的大匾“文學伯樂”都被他放在書房的角落裡。
如今,65歲的文蘭正激情澎湃地構思著他的下一部長篇,他說他的創作之路才剛剛達到高峰。
兩次丟掉鐵飯碗只是為圓創作夢
1961年畢業於陝西省周至中學的文蘭當上了周至西街國小教師,那時候教師奇缺,可就在三年的教學生涯後,文蘭毅然辭職參軍。在別人眼裡,丟掉鐵飯碗的文蘭是個怪人。他笑著解釋說,自己從小就喜歡寫東西,上中學時還同校長合寫過電影劇本,那時候一心想當個戰地記者,搞好創作。
1964年文蘭參軍了,其間做過部隊文書、電影放映員、文工團編導,那時他在部隊是很有名氣的人物。但整天跟文字打交道的文蘭並沒感到滿足,他說:那時候政務不公開,文書的職責有限,所以總覺得自己的寫作理想沒得到實現。他告訴自己:青春應該揮灑在創作上。
1969年從部隊回來,文蘭先後做過興平縣公安機關軍管組長、辦案組長、刑事偵察員,興平縣法院刑事審判員。就在他仕途大好的時候,他又在眾人的疑惑中辭職,開始做一個職業作家。路漫漫其修遠兮,創作的道路由此打開。
路走對了,文蘭開始堅持潛心創作,不管環境有多艱苦,他都不曾輟筆,他告訴記者,上世紀80年代他喜歡蹲在地上搞創作。他說他發現一件怪事:寫作空間越大,想像空間越小。有一段時間,他在廁所里搞創作,在不到兩平方米的狹小空間里,每天晚上創作一萬多字。他跟賈平凹一樣習慣於手寫,便於思維延續。
不追名不逐利只想寫部好書留世上
文蘭的作品既透著一股歷史文化的幽香,更洋溢著一種民俗風情的芳甜。他對人物心理世界、感情歷程展示得細膩和深刻,作品中洋溢的對人格力量和人間正氣的褒揚讓人折服。陳忠實曾為他題詞:“筆端真有如虹氣,常使墨龍脫紙飛。”
文蘭說,自己複雜的人生體驗,農民、教師、部隊生活、法院工作的經驗,積澱了豐富的人生素材。也正是自己對生活的深刻體會,才使得自己對人物和社會有了很好的把握。當然,一位好作家除了要有豐富的生活積累外,更重要的是想像能力,只有想像不枯竭,創作才會隨生命延展。他形容:小說其實就是“南方的頭,北方的身子”。也正是這些造就了這位多元化的作家。文蘭說:“我的文章沒有特定的套路,但每一篇都有自己的風格和題材,我不重複別人,更不重複自己。”
對於文學的熱忱,使得文蘭特別尊重老師。採訪時文蘭的一位好友告訴記者,2005年文蘭的昔日老師和同學在他家聚會時,他跪在地上向48年前的4位老師磕了三個頭。“我是真心的尊重老師,感謝老師的教導和栽培。”一旁的文蘭鄭重地說。
對文學的熱愛,對老師的膜拜,這是一種令人動容的姿態。
每次一聊到作品,已年滿65歲的老人滿眼溢彩,談自己的創作思路、創作歷程、對人物的性格塑造、背後資料的整理……他有說不完的話題。而專於塑造人物的他卻不善於在眾人面前塑造自己。不追名不逐利、甘於寂寞、一心寫作的文蘭笑言:“讓別人去跑名,我來寫作。”“我告訴自己:一輩子非要寫一部好書留在世上,因了這種動力,我將百分之百的精力用於創作。”文蘭說,“我只要成果,真正的作家應該以其作品說話。”
賈平凹1994年為文蘭題詞:冷眼靜觀浮雲,低首隻寫文章。展現了這位“愚人”的創造迷情。
如果不是了解,你很難想像這位在大街上走路慢悠悠、微微有點駝背的老人就是叱吒文壇的文蘭。
採訪時,文蘭不斷重複:“只要我還活著,有一口氣在,我就會堅持寫作。”在這樣的壯志下,我們有理由堅信,文蘭的創作之路還會延展到更多美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