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
其幼而嗜古,尤究心金石,見吳昌碩所作印,私心傾佩,得缶翁俞允,遂南面執弟子禮。年比缶翁少九歲。 。凡代刀之印,昌碩多先篆稿,最後略作修飾,並親加邊款,亦有連邊款悉由星州代勞者,如《苦鐵印選》中之『高聾公留真跡與人間垂千古』一鈕即如是。 在上海懸例鬻印,取值不昂,求者踵接。
一九一八年,星州輯生平得意之作一百六十鈕為《耦花盫印存》四冊,缶翁親為撰序,文云:『余嗜印學垂五十年,此中三昧,審之獨詳。書畫之暇,間作《缶廬印存》,一生所作,僅存百餘方,匠心構思,累黍萬頃。千載下之人,而欲孕育千載上之意味,時流露於方寸鐵中,則雖四五文字,宛然若斷碑墜簡,陳列幾席,古趣盎如,不亦難乎!星周與余有同嗜焉:壹志印學,無所旁涉,為刻《耦花盫印存》,越十年而成。請益於余,展讀再四,精粹如秦璽,古拙如漢碣,兼以彝器封泥,靡不採精擷華,運智抱拙,星周之心力俱瘁矣,星周之造詣亦深矣。夫刻印本不難,而難於字型之純一??,配置之疏密,朱白之分布,方圓之互異。更有甚者,信手捉刀,魯魚亥豕,散見零星,輒謂繆篆,如斯若可,無庸研究。而陋塞之士,遂據以為根柢,則此貽禍於印學者,實非淺鮮。星周通六書之旨,是以印學具有淵源,余雖與之談藝,蓋欣吾道之不孤也。余曷敢為之序。』讀此不獨可知印雖方寸天地,然殊不易工,此中甘苦,缶翁陳之詳至;而缶翁之謙抑與樂於提攜後學,尤令人仰羨無已。星周印作,其後復有人輯為《徐星周印集》初至五集,每集二冊,合共十冊,較《耦花盫印存》尤為賅備。
軼事
曾見姚鍾葆為星州所作畫像,蓄辮美髯,閒坐江頭,蓋星州於辛亥革命前—年五十八歲時寫照也。有四公題句其上,謹錄如下,以為了解星州之一助。蒲華題云:『金石圖書有所思,千秋俯仰感鬚眉。憑君莫問生平事,逸趣橫生喚老兒。』缶翁詩曰:『美髯成獨步,美意得延年。語笑艱難狀,鴻蒙刻畫天。氣盈滄海外,坐合古梅邊。客有談時事,先生醉欲眠。』潘飛聲詩云:『吳門徐處士,城內不愁兵。碑版眼功德,布衣心太平。開尊蟚蟹熟,劃石蚪蝌驚。閒向江頭坐,看雲知世情。』張祖翼題云:『澹於榮利,隱於朝市。不求間達,不妄取與。擅金石刻畫之能而渺天地於一黍,是之謂名士胸懷,高人杖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