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出處
傳說一個馬屁精死了,閻王叫小鬼拷問他,為何總喜阿諛奉承。那人說:“陽間的官,吃的就是這一套。哪像您大王明察!”閻王聞言大喜,親自為那人鬆綁,且慰勉有加。
原來大王也吃馬屁,這可能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的一個原因。
但物質社會,僅此,是遠遠不夠的。私心揣度,重要的原因恐怕更在於:跟人間一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作為十八層地獄之尊,予取予奪,是不受制約的,根本沒有必要收受紅包和禮品。從來只有貪官,而無貪君,信夫!
也正為此,故“王”(閻王也不例外),只要歌頌與順從就可以了;而小鬼光聽幾句好話是擺不平的。他們自己要買別墅包小三;上司那裡還要層層打點;況且,他們的政績工程資金何來?說不定早盯上了你的那間舊房,要套個“替代”也未可知。征地拆遷,賣地來錢,多煩的事呀,難纏:那是必然的嘍。
現實情況
山東曲阜一家企業引進一批科技人才,需要為這些科技人才及其家屬辦理戶口遷移手續,市長當天就審批完,但是,申請材料轉到科長手裡卻一等就是半年。最終,辦事拖拉的科長雖然受到行政處分,企業也已經筋疲力盡。
衛留成是海南省的省長,但這省長有時也不如下面的處長“厲害”。海南日報報導,衛省長在一次座談會上,拋開講稿,一連舉出三個事例:“一份表揚6名援藏幹部的檔案,有關部門2002年4月就提出來了,經過兩年半時間,到2005年11月才旅行到了我手裡;一個大隆水庫,省長不親自召開辦公會,今年就開不了工;一個三亞學院,原計畫今年9月份就要招生,到現在還一點沒動。我不親自召開辦公會,明年9月也招不了生。這笑話不笑話?”
這還不是最厲害的。霍英東先生既是赫赫有名的香港巨富,又是全國政協副主席。全國政協副主席,按說應該是國家領導人了。但國家領導人遇到一個小地方的區委書記也束手無策。他投資400多億元人民幣開發番禺和南沙,受盡番禺區委書記梁柏楠的欺凌,被百般刁難了足足10年,任宰任割。比如,這位處級幹部逼著霍主席將工程安排給自己兒子和親信的公司乾,逼著霍主席掏2000萬元給自己的親信建私人碼頭。霍主席要建個小型的蒲洲花園,梁找人在鄰近山腳挖來了一堆黃泥,在山上拔來一堆小草,栽幾棵小樹,便拿走了1500萬元。霍英東說:“我一生搞工程,從未見過這樣離譜的事。”
由來已久
“小鬼難纏”,其原因比較複雜。這裡面首先有體制的原因。比如一些地方的“廟”太多,供養的“小鬼”也多。而且什麼事情都要審批,都要到“小鬼”那裡去過堂。因此,“小鬼”甭看小,但掌管的實際權力不小,他那個橡皮章不蓋上,任何事情都辦不成。儘管這些年我們十分重視審批制度的改革,大幅度減少了政府審批事項。但從一些地方的實際情況看,減少的還很不夠,遠沒有“傷及”一些實權部門的“筋骨”。幾次精簡審批,幾次下放權力,但一些“小鬼”精明得很,無關緊要的都捨棄,但核心的、關鍵的權力依各種藉口緊緊抓住不放手。像前面提到的戶藉制度、人事制度其實還沒有從根本上改革。這些有關部門內部仍疊床架屋、分工過細、互相掣肘,辦一件事常常跑幾個科室,過十幾個“小鬼”的關卡。
另外,在這種體制下,官本位觀念更盛,甚至滲入到一些部門辦事人員的骨子裡,導致社會主體與客體、服務與被服務相互顛倒。一些“小鬼”們遇事只從自身利益的角度出發,自己怎么方便就怎么來,對自身怎么有利就怎么乾,而不考慮被服務對象的權利。不少處長、科長、科員等諸“小鬼”就有這樣的心理:管理管理,不多找點事,不故意拿一把,我這個部門豈不沒有地位,誰會擺你。於是,為了顯示本部門、本“小鬼”的權威,門難進、臉難看、事難辦,本來符合政策、應該辦、也能辦的事情故意找茬,雞蛋裡挑骨頭,不辦或不痛快地辦。而一些不符合政策、規定的,只要“打點好”,反而辦得利索。於是就形成了人們常說的“該作為的不作為,不該作為的亂作為、胡作為”。
“小鬼”難纏,但整治這些“小鬼”並不是沒有辦法。關鍵的還是精簡機構、減少審批、下放權力。一是拆廟,讓“小鬼”們沒有容身之地。二是撤藩,讓“小鬼”們手中沒有什麼權力可要挾。除此之外,整治“小鬼難纏”,還要“閻王發威”。現在,為了提高政府的行政效率,各地相繼開展了“效能革命”。像浙江省去年已經懲治了2390名不辦事、或不好好辦事的“小鬼”,僅溫州市就有400多名“小鬼”被處分。廣東省也在一年時間裡處理了6000名庸官。因此,加強政府效能建設,從法紀上嚴肅處理那些讓老百姓吃盡了苦頭的“小鬼”是整治這些“小鬼”們的有效手段。
小鬼難斗、小鬼難纏,但畢竟是“小鬼”。所以,對那些不辦事、不好好辦事,甚至勒索敲詐、貪贓枉法的“小鬼”,作為當事人也不能一味姑息忍受,要發揚齊天大聖的大無畏精神,勇敢同其鬥爭。有時鬼也怕“惡人”。你真捨得一身剮,就能把他拉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