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簡介
紙本,墨筆,手卷,縱35.5厘米,橫338.1厘米,傳為宋人摹本。圖分二段,前段有兩位騎著瑞獸之神賓士而來,天王雙手按膝,神態威嚴。隨臣侍女態度安詳,武將則欲撥劍以防不測。人物雖多,表情名異,一張一弛,很有節奏起伏。後段淨飯王抱著初生的釋迦,從姿勢看,淨飯王是小心翼翼的。王后緊跟其後,一神驚慌拜迎,人物身份、心理、形態刻畫入微,很好地反映了人物之間的衝突和矛盾。圖中繪人物、鬼神、瑞獸二十多個,人物則天王威嚴,大臣端莊夫人慈祥,侍女卑恭,鬼神張牙舞爪,瑞獸靈活飛動,極富想像力而又畫得極富神韻。獨特的“吳家樣”線描,粗細頓挫,隨心流轉,無論是表現人物的衣紋、鬼神的猙獰,還是描繪閃爍的火光,都表現得生動貼切,遊刃有餘。
作為一幅佛誕名畫,可以從中看到佛教自印度傳入中國後,經漢末而至盛唐,漸漸與中國文化融合:畫中的人物已經本土化,不再是眼眶深凹、臉色黝黑,如達摩樣,而完全是漢人模樣。
作為一幅中國畫,又昭示著線描的一個新時代的開始:由“鐵線”衍生出“蘭葉線”,從此中國畫的線描技法大備,無怪乎蘇東坡語:“畫至吳道子,古今之變,天下之能事畢矣。”
《送子天王圖》現藏日本國大阪市立美術館。
作品內容
此作圖寫異域故事,而畫中的人、鬼神、獸等卻完全加以中國化、道教化,當是佛教與中國本土變化至唐日趨融合之勢所致。此圖意象繁富,以釋迦降生為中心,天地諸界情狀歷歷在目,技藝高超,想像奇特,令人神馳目眩。圖中天王按膝端坐,怒視奔來的神獸,一個衛士拚命牽住獸的韁索,另一衛士拔劍相向,共同將其制服。天王背後,侍女磨墨、女臣持笏秉筆,記載這一大事。這是一部分內容。淨飯王抱持聖嬰,穩步前行。王后拱手相隨,侍者肩扇在後,這是又一部分內容。就這兩部分來看,激烈與平和,怪異與常態,天上與人間,高貴與卑微,疏與密,動與靜,喜與怒,愛與恨,構成比照映襯又處處交融相合。天女捧爐、鬼怪玩蛇、神獸伏拜的另一部分內容,則將故事的發展表現出了層次,通過外物的映襯將主要人物的內在心態很好地表現出來。畫卷中人物神情動作、鬼怪、神龍、獅象等都描繪得極富神韻,略具誇張意味的造型更顯出作者“出新意於法度之中,寄妙理於豪放之外”的藝術追求和藝術趣味。此圖技法首重線條和用筆,筆勢夭矯,行於所當行,止於所當止,故線條流轉隨心,輕重頓挫合於節奏,以動勢表現生氣,具有“疏體”畫的特性,是典型的“吳家樣”。 《天王送子圖》構思獨到,氣勢磅礴,功力深厚,物象紛繁,給日後的宗教題材繪畫尤其是佛道壁畫帶來深刻的影響。吳道子壁畫原作已不可見,現存紙本是後人的摹本,形神俱佳,亦頗可觀。
作品特色
吳道子所畫的人物頗有特色,與晉人顧愷之、陸探微不同,以疏體而勝顧、陸的密體,筆不周而意足,貌有缺而神全;一變東晉顧愷之以來那種粗細一律的“鐵線描”,突破南北朝“曹衣出水”的藝術形式,筆勢圓轉,衣服飄舉,盈盈若舞,形成“吳帶當風”的藝術風格,風行於時。吳道子善於把握住傳神的法則,注意形象塑造的整體性。鐵線套用
書畫同源,中國書畫都講究用筆、用墨,而用筆最主要的就是線條的塑造。所謂“鐵線”,就是一條基本一樣粗細的線條,意如一根鐵絲;而所謂“蘭葉線”,就是一條不斷地變化著粗細的線條,意如視覺中蘭花葉的葉面和葉背的轉折。書法中的篆書體,就基本上用鐵線,中鋒運筆,線條遒勁。後為加快書寫速度,改結體圓轉為方折,變為隸書體,由此產生了帶有粗細變化的線條:撇、捺、波磔及點,與一樣粗細的橫、豎並存。至東晉王羲之的楷書、草書出,則書法中的蘭葉線臻於完美。相對鐵線而言,蘭葉線自然更優美,更富觀賞性。而人物畫中的線描,雖有“十八描”之稱,但唐以前,基本上是鐵線類的時代,直至吳道子創而為粗細遞變、圓潤飄逸、似斷還續,神完氣足的“蓴菜條”,時稱“疏體”,蘭葉線的“柳葉描”才告初具,則晚了書法將近四百年。作者簡介
吳道子,唐代畫家。生卒年不詳,約生於唐高宗時代,活動於玄宗開元、天寶年間。陽翟(今河南禹縣)人。據傳他初從張旭、賀知章學書法,後改學畫。曾任兗州瑕丘縣尉,因畫名召入宮廷,改名道玄,授內教博士,官至寧王友。吳道子是畫史上大大有名的人物,被尊為“畫聖”,民間畫工則奉為“祖師”。他擅長人物畫,主要畫宗教題材壁畫,據載有三百幅之多。他畫衣紋自有一套,服飾如當風飄舞、富有動感,被譽為“吳帶當風”。蘇軾對吳道子有極高的評價,他說“畫重於吳道子,而古今之變,天下之能事畢矣。道子畫人物,如燈取影,逆來順往,旁見側出,橫斜平直,各相柔除,得自然之數,不差毫末。出新意於法度之中,寄妙理於豪放之外,所謂遊刃餘地,運斤成風,蓋古今一人而已”(《蘇東坡集》‘書吳道子畫後’)蘇髯對吳道子可謂推崇備至了。
張彥遠在《歷代名畫記》中說吳道子畫“古今獨,前不見顧、陸,後無來者”。從某個角度來說,確實是如此。
創作傳說
在沒有小轎車的時候,皇帝也只得坐馬車。有了小轎車,自然是要坐小轎車,而不坐馬車。這叫做人跟著奈何走。吳道子雖然是赫赫有名的大畫家,被後人尊作畫聖 ,但在他那個時期,還沒有宣紙,就只有用白麻紙作畫了。吳道子的《送子天王圖卷》畫在白麻紙上,就是很自然的事了。《送子天王圖卷》畫在白麻紙上,正說明《送子天王圖卷》是盛唐時期的產物。而有了宣紙的北宋時期,特別是具有很高造詣的大畫家,就不會用白麻紙來畫像《送子天王圖卷》這樣內容深刻豐富,人物造型生動而又各具特色的人物畫了。前面也已經談過,李公麟畫《佛父母抱佛拜自在天王》一畫 ,就是用的澄心堂紙,而不用白麻紙。當然,在有了宣紙的年代裡,大畫家有時也可能用一般紙作畫,但那是在手頭沒有宣紙,而又有了作畫的衝動,手癢得急於想作畫的情況下,才不擇紙的好壞來作畫的。像《送子天王圖卷》這樣的畫,豈有不用好宣紙來畫的道理?當然,也不否認作假者為了以假亂真,有可能用原作使用的材料來摹拓原作。但這是那些為了牟取暴利的思想品德低下的人的作法,決非吳派高手所為。這種人複製的《送子天王圖卷》,其藝術水平不可能達到今日所能看到的流傳到日本的《送子天王圖卷》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