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陽翟,即今河南省禹州市。傳說為夏王大禹之都。《漢書.地理志》潁川郡陽翟縣下班固自註:「夏禹國」。應劭曰:「夏禹都也」。《帝王世紀》載:「禹受封夏伯,在豫州外方之南。今河南陽翟縣是也」。《史記.周本紀.集解》引徐廣曰:「夏居河南,初在陽城,後在陽翟」。《水經.潁水注》:「潁水自竭東逕陽翟故城北,夏禹始封於此為夏國」。
歷史沿革
周襄王十六年(公元前636年),北方翟人(亦稱狄人)入據櫟地,因其地在嵩山之陽,改稱陽翟(音狄)。周威烈王十八年(公元前408年),韓景侯將 韓國國都自平陽遷至陽翟。公元前375年,韓國攻滅鄭國,遂將國都遷新鄭。僅 五年,即公元前370年,韓懿侯便將國都城重又遷回陽翟。此後歷秦、漢、三國 、兩晉、南北朝、隋、唐、宋、元等二千餘年,禹州稱陽翟不變。所以,許多 文獻史籍在記述歷史事件及地地域時,習慣將上古時期尚無陽翟名稱的夏、夏邑、歷地、櫟邑等統稱為“陽翟”,比如“禹都陽翟”,其實應為“禹都夏邑 ”。
堯舜時期,禹州稱夏,是夏部族聚居與活動的中心。大禹為夏部族首領, 是黃帝的玄孫。禹州就是因為大禹初封於此,故稱“大禹之州”。後因夏王朝創立並建都於此,又稱“夏都”或“華夏第一都。”禹在夏都(今禹州市)執政八年,號令全國實行統一的曆法,俗稱“夏曆”,也叫“農曆”。
鈞台也叫夏台,原在禹州城南,距城十里。《水經注》載,在三峰山東南 ,大陵之西,陵上有“啟筮亭,啟享神於大陵之上,即鈞台也”。有隅水東南 流,經陵下,積為坡,坡方十里,稱鈞台坡。一說,鈞台在“潁川城郭之陰” ,是我國歷史上第一個舉行“開國大典”和“國宴”的地方,也是夏桀囚禁商 湯的地方。後商湯強盛,聯合各諸侯國攻夏,縛住夏桀,放逐於現巢亭山(今 安徽境)。三年後,夏桀憂憤而死,商湯便建都於亳(bo薄,河南商丘東南) ,但仍封禹之後代於夏亭。夏亭舊址在今禹州市鴻暢鎮夏寺村。後又將諸侯歷封於夏地,所以商末和西周初期,禹州一度稱“歷”地,或“櫟”地。
明朝洪武年間,因禹州有“鈞台”故,改陽翟為鈞州。明萬曆三年(公元1575年),避明神宗朱翊鈞的“鈞”字,改鈞州為禹州。
考證
陽翟之稱其本義何在?對此則眾說紛紜。有人認為,古代“翟”與“狄”通。早在周襄王十六年(公元前636年),北方狄人入侵併占領了櫟邑,因此地處於嵩山之陽,故稱陽翟。但考諸史籍,孔子修《春秋》,在左丘明為《春秋》作傳,他們所處的時代距狄人占領櫟邑晚得多,但在《左傳》中則一直稱此地為櫟邑,並無陽翟之稱,可見,終春秋之世此地一直稱櫟邑。何況周王朝儘管當時已經衰微,但齊桓公卻正在稱霸。齊桓公在大政治家管仲的輔佐下,高舉“尊王攘夷”大旗,率領中原各諸侯國,多次擊敗戎狄的侵入,有力地維護了當時政體下的國家統一。孔子曾由衷地讚嘆管仲說:“微管仲,吾其披髮左衽矣。”(《論語·憲問》)即如果沒有管仲,中國可能會成為戎狄的殖民地,中國人可能要淪為亡國奴,像西北遊牧民族一樣“披髮”、“左衽”。正是由於齊桓公,由於管仲,所以戎狄儘管曾經侵入內地,但並不曾長期在中原駐足。即使有少數狄人留居此地,但也決不會成為此地居民的主體,以致於影響此地的地名變更。
登封有陽城,也正是由於處在嵩山之陽而得名。與陽城相比,禹州城的方位並非正好在嵩山之陽,且距嵩山遠得多。由此可見,陽翟之陽也並非就是嵩陽的陽。
因此,我們要了解“陽翟”這一地名最初的本義,不妨先將二字拆開。“陽”字,其本義指太陽;引伸意義,依地理方位而言,山之南,水之北為陽;反之為陰。至於“翟”字的本義,是指長尾的山雉。推而廣之,所有事物皆有其陰陽兩面,故《易》云:“一陰一陽之謂道。”其明顯的一面便稱之陽,如上述之山南水北,受陽光之照,呈鮮明之狀,故稱為陽。再進一步引伸,事物之鮮明亮麗者,皆可以陽狀之。故《詩經》云:“載玄載黃,我朱孔陽。”這其中的“陽”字便是鮮明亮麗之意。根據《辭源》中所列,還有其他解釋,因與本文無關,略之。由此,我們初步可以斷定,古人稱此地為陽翟,是因為當時此地多有山雉,鮮明亮麗之故也。
事情本來就是這么簡單,古人關於地名之稱謂,最初多與當時當地的地理事物相關。或以山名之,或以水名之,或以方位名之,或以物產名之。如潁川郡,乃以潁水而得名;河南省,乃以其方位在黃河之南而得名。河南古稱豫州,乃以此地上古之時多有大象而得名;禹州古稱櫟邑,乃以其多櫟林而得名……凡此種種,舉不勝舉。
後來,隨著時間推移,各地之歷史積澱日益深厚,於是以歷史文化特徵而命名的現象亦日漸增多。如登封以古代帝王屢次登上中嶽嵩山,舉行封禪大典而得名;許昌則以其曾為許國故地而得名。
禹州之地,屬暖溫帶氣候,溫和宜人。其地形有山區、丘陵、平原,且各占三分之一。更有潁水穿境而過,潁水之大小支流遍布全境,優越的地理環境,豐富的物產,使禹州成為中華民族的重要發祥地之一。尤以此地曾為夏禹之故都,有鈞台古蹟之遺存而著聞,故後來又改稱鈞州、禹州。縱觀禹州地名之沿革,正是經歷了由地理特徵到歷史特徵這樣一個漫長過程。
再回到前邊的話題,禹州之稱翟,乃因其當時山雉之多,鮮明亮麗之故也。據傳說,正由於山雉的鮮明亮麗,遠勝於其他鳥類,山雉也很為此而自豪,常常站在河邊,翔舞於河面,將自己美麗的身影倒映在水中,自我欣賞,自我陶醉,自鳴得意。唐代大詩人李白在其《秋浦歌》中,為了誇張地寫出秋浦錦駝鳥之美麗,於是以山雉作為映襯寫道:“山雞羞綠水,不敢照毛衣。”正是由於山雞的這種美麗,使中國的上古先民由此而展開想像,創造出鳳凰這一美麗的形象。因為這種創造源於現實又而高於現實,所以鳳凰的形體更大,尾巴更長,羽毛也更亮麗,但其形狀與山雉極其相仿。
地質考古也證明,上古時期的河南地區,當時尚屬熱帶氣候,廣為分布有大象、水牛、竹子等熱帶動植物。由此我們不難推測,當年的韓景侯率部下來到此地,欣賞著鬱鬱蔥蔥的原始熱帶雨林,處處欣欣向榮、生機勃勃,更見山雉成群,遍地飛動奔走,色彩斑斕繽紛,眩人眼目,呈絕妙之景觀。於是,他便流連不已,不禁連聲讚嘆:“陽哉翟也,陽哉翟也!”(多么亮麗的山雞,多么亮麗的山雞啊!)隨從的文武大臣也都連聲附和著:“陽哉翟也!”“陽哉翟也!”於是,此地便被稱為“陽翟”。
此地的原住民對山雉也司空見慣,並無新鮮之感。可是對於初來乍到的韓景侯而言,這亮麗而鮮明的山雉,給人們的新鮮感受太強烈了,無怪乎他們要稱此地為“陽翟”。這雖為揣測之辭,但今天我們從“陽翟”之字義,聯繫當時之史實背景,以及地名之沿革過程,則應該是如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