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

《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

《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是紹熙三年(1192)十一月陸游退居家鄉山陰時所作,是年六十八歲。這首詩兩個側面組成:一方面是他渴望萬里從戎、以身報國的豪壯理想,另一方面則是他壯志難酬、無路請纓的悲憤心情。這兩者相互激揚:愈是悲憤,他對理想愈是執著;對理想愈是執著,他的悲憤也愈是強烈。這使他的詩歌既熱情奔放,又深沉悲愴。這種悲憤忠烈的感情一直在他心靈中激盪,使他夜不能寐,食不甘味,在夢中也常常夢到。這是年近七旬的陸游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寒夜,支撐著衰老的身體,躺在冰涼的被子裡,寫下的一首熱血沸騰的愛國主義詩篇。

基本信息

作品原文

《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 《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
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

其一
風卷江湖雨暗村,四山聲作海濤翻。
溪柴⑴火軟蠻氈⑵暖,我與狸奴⑶不出門。
其二
僵臥⑷孤村⑸不自哀⑹,尚⑺思為國戍輪台⑻。
夜闌⑼臥聽風吹雨⑽,鐵馬⑾冰河⑿入夢來。

注釋譯文

字詞注釋

《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 《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
⑴溪柴:若耶溪所出的小束柴火。
⑵蠻氈:中國西南和南方少數民族地區出產的毛氈,宋時已有生產。宋范成大《桂海虞衡志·志器》:“蠻氈出西南諸番,以大理者為最,蠻人晝披夜臥,無貴賤,人有一番。”
⑶狸奴:指生活中被人們馴化而來的貓的暱稱。
⑷僵臥:直挺挺地躺著。這裡形容自己窮居孤村,無所作為。僵,僵硬。
⑸孤村:孤寂荒涼的村莊。
⑹不自哀:不為自己哀傷。
⑺思:想著,想到。
⑻戍(shù)輪台:在新疆一帶防守,這裡指戍守邊疆。戍,守衛。輪台:在今新疆境內,是古代邊防重地。此代指邊關。
⑼夜闌(lán):夜深。
⑽風吹雨:風雨交加,和題目中“風雨大作”相呼應;當時南宋王朝處於風雨飄搖之中,“風吹雨”也是時局寫照,故詩人直到深夜尚難成眠。
⑾鐵馬:披著鐵甲的戰馬。
⑿冰河:冰封的河流,指北方地區的河流。

白話譯文

其一
天空黑暗,大風卷著江湖上的雨,四周的山上嘩嘩大雨像巨浪翻滾之聲。
溪柴燒的小火和裹在身上的毛氈都很暖和,我和貓兒都不願出門。
其二
我直挺挺躺在孤寂荒涼的鄉村里,沒有為自己的處境而感到悲哀,心中還想著替國家防衛邊疆。
夜將盡了,我躺在床上聽到那風雨的聲音,迷迷糊糊地夢見,自己騎著披著鐵甲的戰馬跨過冰封的河流出征北方疆場。 [2]

作者介紹

陸游陸游
陸游(1125年11月13日-1210年1月26日),字務觀,號放翁,越州山陰(今浙江省紹興市)人。南宋愛國詩人。他的父親陸宰是個具有愛國思想的知識分子。家庭的教育,使陸游從小就樹立了憂國憂民的思想和殺敵報國的壯志。他自幼好學不倦,“年十二能詩文”,他還學劍,鑽研兵書。二十五歲左右,向具有愛國思想的詩人曾幾學詩,受益不淺,從此確定了他的詩歌創作的愛國主義基調。 他一生以詩文作武器,反覆呼籲國家統一,表達強烈的愛國感情。他積極主張抗金,卻遭到當權的投降派讒毀,終於被排擠罷官。儘管如此,陸游收復中原的信念卻始終不渝。 陸游現存詩作約九千三百首,數量之多居中國古代詩人之冠。他的詩篇反映當時的政治得失,社會風格,民間疾苦等。自言“六十年間萬首詩”,比較著名的有有《渭南文集》、《劍南詩稿》、《南唐書》、《老學庵筆記》、《游山西村》、《劍門道中遇微雨》、《病起書懷》、《關山月》、《夜泊水村》、《書憤》、《臨安春雨初霽》、《秋夜將曉出籬門迎涼有感》、《沈園二首》、《示兒》等。

寫作背景

《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背景
此詩作於宋光宗紹熙三年(公元1192年),時年詩人67歲,閒居在故鄉山陰(今浙江省 紹興市)。原詩共兩首,此處所選的是其中的第二首。與詩人其他的老年詩相比,這首詩在寫法上別具一格。其主要特色在於以夢境抒發情懷。寫到夢境的詩詞,在陸游之前已有不少佳作。李白的詩 《夢遊天姥吟留別》,描繪的是光怪陸離、異彩紛呈的夢;杜甫的詩 《夢李白二首》,摹寫的是滲透了詩人與李白形離神合、肝膽相照友誼的夢;蘇軾的詞 《江城子》(“十年生死兩茫茫”),記敘的是詩人悼念亡妻、寄託哀思的夢。而陸游詩中的夢,大都是愛國之夢。在陸游的 《劍南詩稿》中有近百首記夢的詩。清代趙翼 《甌北詩話》卷六曾評陸游詩道:“即如記夢詩,核計全集,共九十九首。人生安得有如許夢!此必有詩無題,遂托之於夢耳。”此評語認為陸游的詩記夢並非全是寫真夢,有的屬於託夢詠懷。這是頗有見地的。事實上,陸游的詩記夢,有的是寫真夢,而更多的還是託夢詠懷,當然,也不排除二者兼而有之。這首《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似可視為既寫真夢又託夢詠懷之作。

南宋光宗紹熙三年(1192)農曆十一月四日深夜山陰(今浙江紹興)驟起一場風雨,震響了僵臥孤村的六十八歲詩人的心弦。在此前二年他以“嘲弄風月”的罪名被彈劾罷官,歸隱於山陰三山故居,但老驥伏櫪而志在千里,此刻詩的靈感又隨風雨同至。詩中強烈的報國感情、豪邁的詩風,使人讀之足可“發揚矜奮,起痿興痹”(姚范《援醇堂筆記》)!

當時詩人境遇不佳,罷官時兩袖清風,歸居後祠祿亦時有中斷,故曾有《薪米偶不繼戲書》詩;經濟上捉襟見肘之外,尚心力交瘁,時常臥病。當他“窮且志堅,不墜青雲之志”(王勃《滕王閣序》語),仍發出高亢之音。“臥”而“僵”,形體可謂衰朽;“村”而“孤”,處境亦沉湎於一己之否泰榮辱而顧影自憐,他仍“杜門憂國復憂民”(《春晚即事》);其二,“老病雖憊甚,壯氣復有餘”(《夜讀兵書》),詩人“不自哀”是對復國大業仍充滿勝利信心。“不自哀”以“僵臥孤村”來反襯,更顯得其志堅定不移。

在他65歲高齡之際,因上書要求出師北伐,遭到當朝以光宗皇帝為首的主和派的打擊,66歲被罷官還鄉,從此閒居山陰,再也無法實現他扭轉乾坤,重整山河的願望.他懷才不遇;意欲振邦卻走投無門,心存報國卻不在其位.但是,愛國熱情卻時時在這位老人的心中燃燒,宏偉的抱負日夜縈繞在他的心頭.在他68歲高齡時的一個夜晚,雨驟風狂,再次激起他金戈鐵馬,氣吞殘虜的雄心和遐想,寫下了這首蒼涼悲壯,沉鬱凝重的愛國詩篇,千百年來,時時激勵和昭示著後人.

詩詞賞析

賞析一 這是一首七言絕句,是陸游一生愛國的最好寫照。
南宋,與楊萬里、范成大、尤袤並稱“中興四大詩人”的陸游,在其留傳下來的85卷 《劍南詩稿》中有不少抒發老年情懷的詩作,《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便是其中的佳構之一。

原詩共兩首,此處所選的是其中的第二首。與詩人其他的老年詩相比,這首詩在寫法上別具一格。其主要特色在於以夢境抒發情懷。寫到夢境的詩詞,在陸游之前已有不少佳作。李白的詩《夢遊天姥吟留別》,描繪的是光怪陸離、異彩紛呈的夢;杜甫的詩《夢李白二首》,摹寫的是滲透了詩人與李白形離神合、肝膽相照友誼的夢;蘇軾的詞《江城子》(“十年生死兩茫茫”),記敘的是詩人悼念亡妻、寄託哀思的夢。而陸游詩中的夢,大都是愛國之夢。在陸游的《劍南詩稿》中有近百首記夢的詩。清代趙翼《甌北詩話》卷六曾評陸游詩道:“即如記夢詩,核計全集,共九十九首。人生安得有如許夢!此必有詩無題,遂托之於夢耳。”此評語認為陸游的詩記夢並非全是寫真夢,有的屬於託夢詠懷。這是頗有見地的。事實上,陸游的詩記夢,有的是寫真夢,而更多的還是託夢詠懷,當然,也不排除二者兼而有之。這首《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似可視為既寫真夢又託夢詠懷之作。

《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 《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

第一、二句寫自己雖然年老體衰,閒居僻野,但仍不自悲自傷,一統中國的愛國心總是熱的。“僵臥孤村”是現實生活中詩人的形象,與當年金戈鐵馬馳騁疆場的形象相比,今不勝昔,對於一般人來說,難免唏噓感嘆,人生苦短。可陸游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置之度外,滿心想的都是國家的安危。一個“尚”字,飽含著一門心思、一輩子的壯志——抗金、收復失地。第一句的“僵臥孤村”與第二句的“為國戍輪台”正好形成對照,也在讀者心目中構出了一位久經沙場的抗金老將領的高大形象。第三句講明了特定的時間和特定的環境,既指實又指虛。指實是相對作者寫詩的那段時間的天氣狀況而言,所謂指虛是說這種特定的時間和環境象徵著南宋王朝的處境和命運,如同風雨飄搖的海上孤舟,隨時都有覆滅的危險。第四句轉入對夢境的描寫,“鐵馬”說明我在夢中已著上了戎裝,“冰河”說明我已到了抗金的最前線。正是因為當晚風雨交加,才有這樣的夢境出現,正是因為日有所思,才夜有所夢。這樣將現實與夢境巧妙地結合起來,將平生的夙願通過詩歌呈現出來,收到了多方面的藝術效果

“僵臥”:躺著不動。“孤村”:一作荒村。“輪台”:漢代西域地名,即今新疆維吾爾自治區輪台縣;詩中泛指邊防重鎮。箇中包含三個層次。一是夢境產生的前提:“僵臥”、“夜闌”。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詩人白日憂國憂民,才會在夜闌臥床睡眠中“有所夢”,而倘若不是“僵臥”,不是“夜闌”,就不可能有夢的出現。故“僵臥”與“夜闌”是夢境產生的前提。二是夢境產生的主觀因素:“尚思為國戍輪台。”如果詩人沒有為國戍邊的情懷,就不可能有“鐵馬冰河入夢來”。三是夢境產生的外界條件:“風吹雨。”可以說,正是有了“風吹雨”這一外界條件,詩人才在似睡非睡、模模糊糊之中生出“鐵馬冰河”的夢境來。

“僵臥”道出了詩人的老邁境況,“孤村”表明與世隔絕的狀態,一“僵”一“孤”,淒涼之極,為什麼還“不自哀”呢?因為詩人的愛國熱忱達到了忘我的程度,已經不把個人的身體健康和居住環境放在心上,而是“尚思為國戍輪台”,猶有“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的氣概。但是,他何嘗不知道現實是殘酷的,是不以人的意願為轉移的,他所能做的,只是“尚思”而已。這兩句集中在一個“思”字上,表現出詩人堅定不移的報國之志和憂國憂民的拳拳之念!

與詩人那些通篇記夢的詩作有別,此詩寫夢境也獨樹一幟。全詩由夢因引出“鐵馬冰河”的夢境之後便戛然而止,給人留下更多聯想、想像的空間。人們盡可以據此夢境展開豐富的想像,具體想像詩人當年是如何身披鐵甲,手持兵器,騎那披著鐵甲的戰馬馳騁沙場、英勇殺敵,作此詩時他又是如何夢繞神牽“九州同”的。

可見,思想性與藝術性較為完美的統一,使得此詩成為陸游的代表作之一,也成為中國古代包括老年詩在內的所有詩歌的代表作之一。後兩句是前兩句的深化,集中在一個“夢”字上,寫得形象感人。詩人因關心國事而形成戎馬征戰的夢幻,以夢的形式再現了“戍輪台”的志向,“入夢來”反映了政治現實的可悲:詩人有心報國卻遭排斥而無法殺敵,一腔禦敵之情只能形諸夢境。但是詩人一點也“不自哀”,報國殺敵之心卻更強烈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因此,“鐵馬冰河”的夢境,使詩人強烈的愛國主義的思想感情得到了更充分的展現。

賞析二

《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 《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
《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是紹熙三年(1192)十一月陸游退居家鄉山陰時所作,是年六十八歲。這首詩的大意是:我挺直地躺在孤寂荒涼的鄉村里,自己並不感到悲哀,還想著替國家守衛邊疆。夜深了,我躺在床上聽到那風雨的聲音,就夢見自己騎著披著盔甲的戰馬跨過冰封的河流出征北方疆場。

同陸游的許多愛國詩篇一樣,這首詩充滿愛國豪情,大氣磅礴,風格悲壯。當詩人在六十八歲高齡,一身病痛,孤獨地躺在荒涼的鄉村里,他會想起很多往事。人生匆匆近百年,回首過往,感慨頗多,幼年時的理想,青年時的挫折,中年時的抱負,老年時的失意都會像過眼煙雲一樣在心頭閃現。

少年時在家庭中父親對自己的愛國主義薰陶,和自己“上馬擊狂胡,下馬草軍書”的志氣,青年時科舉考試時因才華過人而導致被權臣除名的挫敗,中年時,短暫軍旅生活的體驗和出任朝廷重臣的躊躇滿志,老年時作為主戰派,受投降打擊排擠獨居鄉村的淒涼寂寞,都會帶著深深的山河破碎家國飄搖的烙印,一齊向心頭襲來。

當時,金人南侵,宋朝丟失了大半壁江山,詩人由於主張對金作戰而被罷官回鄉,僵臥孤村,失意之思,經歷之悲,病體之痛,家國之愁,似乎已穿越歲月時空,飄飄悠悠,在身邊蔓延。然而,詩人並沒有沉浸在悲愁中,詩人筆鋒一轉,寫出了“僵臥孤村不自哀”,這“不自哀”三個字,便把個人之失,一己恩怨,小我之痛,暫且放在一邊。是啊,在山河破碎,家國淪落,半壁江山盡陷金人的鐵蹄之下面前,個人的得得失失又算得了什麼呢?接著一句“尚思為國戍輪台,”一掃低落的情緒,磅礴之氣,報國豪情便躍然紙上。

這種磅礴之氣報國豪情伴隨了陸游的一生,當南宋皇帝偏安江南,朝中士大夫紛紛在江南的小橋流水中風花雪月、吟詩頌詞之時,陸游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北伐,無時無刻不在渴望著祖國的統一,雖屢受投降派的讒毀排擠,始終矢志不移。

如今眼看家國飄搖,山河破碎,雖已病痛纏身,保家衛國的理想不渝,愛國激情始終在胸膛內涌盪,鐵馬冰河的夢想會在病痛的頭腦中出現,“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詩人在風雨灑落的夜晚,做夢都在想著,一身戎裝,騎著戰馬,跨越北國冰封的河流,同敵人在疆場廝殺。對於一個傷病纏身的老人,在將近古稀之年,猶有如此豪邁的夢想,真是可歌可嘆。在他的這種豪邁的夢想之下,激盪的該是怎樣的激情與豪情?

這是怎樣的一個夢啊,沒有和平,有戰場、廝殺、吶喊,他也許曾夢到過李廣站在冰河邊長嘯,也許曾夢到過衛青在最前線廝殺,可能還夢到過霍去病在敵區的縱深處馳騁,這些令匈奴喪膽,在疆場上建功立業的人,是他追尋的榜樣。

在他心中,大丈夫不能像李廣、衛青、霍去病一樣建功立業,青史留名,若得以快馬揚鞭,縱橫北國冰河,收復失地,雖不能留名千古,亦無憾。是夢,而非夢,這是詩人現實中的理想在夢中的體現。

然而眼睜睜地看著“遺民淚盡胡塵里,南望王師又一年”,縱然有萬千豪情,滿腹才華,卻不能在現實中施展,收復失地的理想不能在現實中立足,這又是一種怎樣的悲哀?是怎樣一種讓人抑鬱不樂的心情?

在荒涼孤村的夜晚,聽北風蕭蕭,淫雨灑落,鐵馬冰河只能在夢中相見,空有一腔抱負而不能施展,如此以來,家國之愁又多了一層,無法收復舊山河的惆悵又增添了幾分,風雨飄搖中的南宋王朝似乎更加岌岌可危。

整首詩,作者的滿腹愁緒就這樣通過大氣的筆觸一一展現,現實的理想就這樣藉助廝殺的夢境去實現,較少卿卿我我,無病呻吟。就連自身的病痛,大自然的淒風苦雨,也在老而不衰的愛國激情中,在鐵馬冰河的夢想中,變輕變淡,最終成為一種似有若無的陪襯,使得整首詩洋溢著一種豪邁悲壯的風格,積極向上的人生態度,這種豪邁悲壯之情,積極向上的人生態度永遠給人以鼓勵和激勵。

這首詩在我國古代所有的愛國詩篇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在古典詩歌史上寫下了積極厚重的一筆,也以豪邁和悲壯的風格為浩如煙海的詩歌海洋增添了獨特的色彩,並以其永恆的魅力永遠影響著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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