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員奔吳
作品出自:《春秋左傳》春秋末期吳國的大夫、軍事家,名員,字子胥,楚國人。伍子胥之父伍奢為楚平王子建太傅,因受費無忌讒害,和其長子伍尚一同被楚平王殺害,伍子胥逃到吳國欲向楚國復仇。經公子光阻擾,說服吳王出兵攻楚不果後,引薦專諸於公子光,圖謀政變之後借公子光之力復仇。
原文
楚子之在蔡也(1),矍陽封人之女奔之(2),生大 子建(3)。及即位,使伍奢為之師(4),費無極為少師(5),無寵焉,欲譖諸王(6),曰:“建可室矣(7)。”王為之聘於秦。無極與逆(8),勸王取之。正月,楚夫人贏氏至自秦(9)。楚子為舟師以伐濮(10)。費無極言於楚子曰:“晉之伯也(11),邇於諸夏;而楚辟陋(12),故弗能與爭。若大城城父(13),而置大子焉,以通北方,王收南方,是得天下也。”王說,從之。故大子建居於城父。(以上昭公十九年)費無極言於楚子曰:“建與伍奢將以方城之外叛(14),自以為猶宋、鄭也,、晉又交輔之,將以害楚,其事集矣(15)。”王信之,問伍奢。伍奢對曰:“君一過多矣(16),何信於讒?”王執伍奢,使城父司馬奮揚殺大子。未至,而使遣之。三月,大子建奔宋。王召奮揚,奮揚使城父人執己以至(17)。王曰:“言出於余口,入於爾耳,誰告建也?”對曰:“臣告之。君王命臣曰:‘事建如事余。’臣不佞,不能苟貳(18)。奉初以還(19),不忍後命,故遣之。既而悔之,亦無及已。”王曰:“而敢來(20),何也?”對曰;“使而失命,召而不來,是再奸也(21)。逃無所入。”王曰:“歸。從政如他日。”無極曰:“奢之子材,若在吳,必憂楚國,盍以免其父召之。彼仁,必來。不然,將為患。”王使召之,曰:“來,吾免而父。”棠君尚謂其弟員曰(22):“爾適吳,我將歸死。吾知不逮(23),我能死,爾能報。聞免父之命,不可以莫之奔也;親戚為戮(24),不可以莫之報也。奔死免父,孝也;度功而行,仁也;擇任而往,知也;知死不辟,勇也。父不可棄(25),名不可廢(26),爾其勉之!相從為愈(27)。”伍尚歸。奢聞員不來,曰:“楚君、大夫其旰食乎(28)!”楚人皆殺之。員如吳,言伐楚之利於州於(29)。公子光曰(30):“是宗為戮,而欲反其仇(31),不可從也。”員曰:“彼將有他志(32),余姑為之求士,而以待之(33)。”乃見設諸焉(34),而耕於?。(以上昭公二十年)注釋
(1)楚子:指楚平王。(2)矍(jue)陽:蔡國地名,在今河南新蔡,封人:管理邊境的官員。奔:不按禮而娶,即姘居。(3)大子建:太子建,即王子建,楚平王太子。(4)伍奢:伍舉的兒子,楚國大夫,伍尚、伍員(yun)的父親。(5)少師:教導和輔佐太子的官。(6)譖(zen):誣陷,誣告。(7)室:娶妻,成家。(8)與逆:參加迎親。(9)楚夫人:指原先為楚太子建禮聘的秦女。(10)舟師:水軍。淄;南方部落,在今湖北石首。(11)伯:同“霸”。(12)辟陋:偏簡陋。(13)城:築城。城父:楚國邑名,在今河南寶豐東四十里。(14)方城:地名,在楚國北部邊境。(15)集:成(16)過:一次過錯。(17)城父人:城父大夫。(18)苟貳:隨便懷有二心。(19)奉初;接受頭一次命令。還(xuán):周鏇。(20)而:你。(21)奸:犯。(22)棠:楚國邑名,在今河南遂平西北。尚:伍尚,當時任棠邑大夫。員:伍員。(23)知:同“智”。不逮:不及。(24)親戚:至親,指父親。(25)父不可棄:兄弟二起逃走就是棄父。(26)名不可廢:兄弟一起殉父,無人報仇,就是廢名。(27)愈:勝過。(28)旰(gan)食:晚食,不能按時吃飯。(29)州於;吳王僚。(30)公子光:吳王夷昧的兒子。(31)反其仇:報其仇。(32)他志;別的用心,指想殺僚奪位。(33):鄉野。(34)見:引見。(zhuan)設諸:吳國勇士。亦作專諸,專諸刺王僚譯文
楚平王在蔡國的時候,蔡國矍陽邊境官員的女兒私奔到他那裡,生下太子建。到平王即位時,便派伍奢當太子建的老師,派費無極當少師。費無極得不到寵信,想要誣陷太子,說;“太子建可以娶妻了。”楚平王從秦國為太子建聘得女子。費無極參加了迎親,卻勸說楚平王自己娶這個女子。正月,楚平王的夫人贏氏從秦國來到了楚國。楚平王組建了水軍以攻打濮人。費無極對楚平王說:“晉國之所以能夠稱霸,是因為靠近中原;而楚國偏狹小,所以不能同晉國爭雄。如果擴大城父的城牆,把太子安排在那裡,以便和北方各國交往,君王會已收取南方,這樣就可以取得天下。”楚平天很高興,聽從了費無極的話。因此,太子建就住在了城父。費無極對楚平王說。“太子建和伍奢準備率方城以外的人反叛,自己認為像宋國和鄭國一樣,國和晉國又一起幫助他,將用他來危害楚國,事情就成功了。”楚平王相信了他的話,就責問伍奢。伍奢回答說:“君王有一次過錯就夠嚴重了。為什麼還要聽信讒言?”楚平王把伍奢抓了起來,派城父司馬奮揚去殺太子建。奮揚還沒有到城父,便先派人送去了太子建。三月,太子建逃往宋國。楚平王召來奮揚,奮揚讓城父大夫把自己抓起來送到國都。楚平王說;“話出自我的口中,進入你的耳朵,是誰告訴了太子建?”奮揚回答說:“是臣下告訴他的。君王曾經命令臣下說:‘事奉太子建要同事奉我一樣。’臣下不才,不能隨便有二心。臣下照當初的命令對待太子,不忍心照後來的命令做,所以送走了太子。不王久臣下又後悔這樣做,但已經來不及了。”楚平王說:“你還敢來見我,為什麼?”奮揚回答說:“接受命令而沒有完成,再召見不來、就是第二次犯錯誤了。臣下就是逃走也無處會容納。”楚平王說:“回去吧,還像從前一樣處理政事。”費無極說:“伍奢的兒子很有才能,如果他們到了吳國,必定會使楚國擔憂,為什麼不以赦免他們父親的名義召他們回來呢?他們很仁義,一定會回來。要不然,他們就會成為禍患。”楚平王派人去召他們回來,說:“只要回來,我就赦免你們的父親。”棠邑大夫伍尚對他弟弟伍員說:“你到吳國去,我準備回去送死。我的才智比不上你,我能為父親而死,你能為父親報仇。聽到可以赦免父親的命令,不能不趕快回去;親人被殺戮,不能沒有人報仇。赴死而使父親得到赦免,這是孝順;掂量成功的可能性而行動,這是仁義;選擇重任而前往,這是明智;明知必死而不躲避,這是勇氣。父親不可以拋棄,名譽不可以毀掉,你努力而為吧!這樣總比兩個人跟在一起好。”伍尚回去了。伍奢聽說伍員沒有回來說:“楚國君王和大夫恐怕不能按時吃飯了!”楚平王把伍奢和伍尚都殺了。伍員到了吳國,向州於說明攻打楚國的好處。公子光說:“這是他的家族被殺戮而想報私仇,不能聽信他的話。”伍員說:“他是別有用意,我姑且為他尋求人才,在鄉間住下等待機會。”於是,他把設諸推薦給公子光,而自己卻在鄉下種田。讀解
諂佞小人,真的就像耗子屎,掉到湯鍋里,把好端端的一鍋湯給搞壞了。這個故事中的費無極,便是這樣的耗子屎。伍奢一家被弄得家破人亡,伍員出逃後助吳伐楚,十七年之後差點兒為楚國滅掉。幾句讒言,就攪得天翻地覆,國家和百姓不得安寧。不能小看了奸佞小人。凡是有人群的地方,就有他們的身影凡是有利可圖的時候,他們就會不擇一切手段往裡鑽;甚至就多既無好事又無利可圖、與他們毫不相干的時候,他們也會把臭腳伸進水中。奸佞小人往往有很大的能量,對此不可低估。他們善子看風向,嗅氣味,找弱點,搞偽裝,下毒手,借刀殺人,金蟬脫殼。多數時候他們活動的目的是為名為利為權,而也有時候純粹為了發泄不滿和妒忌。他們的內心陰暗得絕對不可透進陽光,散發著?腐霉爛的氣息。他們的所作所為也從來是不可告人,在暗地裡進行的。奸佞小人永遠不可能消失,就好像上帝在造人的時候就讓人帶上了人性的弱點一樣,上帝他老人家也同時造出了好人和壞人,天使和惡魔。讓這兩種相對立的東西同時存在,彼此鬥爭。是啊,小人無處不在,防不勝防。人們都相信光明總會戰勝黑暗、人正不怕影子歪。但是,這種說法過於樂觀。我們雖然不必悲觀到懷疑光明終將戰勝黑暗,好人不會永遠不幸。但也不能不承認我們有時很難戰勝小人,小人得志的時候也很多,況且雙方交鋒是一個過程,不是好人占上風,就是小人占上風。這是客觀現實,也是過往的歷史告訴我們的,所有的歷史都是由善和惡組成的,沒有清一色的善的歷史,也沒有清一色的惡的歷史。我們雖然無法使奸佞小人從地球上消失,但提防他們總是可以的,一旦發現,與他們鬥爭總是能做到的,絕對講不得半點兒客氣。相關人物
伍子胥,出生於今監利縣 (?~公元前484)春秋末期吳國大夫,軍事家、謀略家。名員(音雲,yun第二聲),字子胥。春秋時楚國人。屬今監利縣人,縣城大車站外有其雕像。也有一說在襄樊市谷城冷集區沈灣(原系光化富鄉村,1949年劃歸谷城)人封於申地,故又稱申胥。伍子胥的父親叫伍奢,伍員的哥哥叫伍尚。《伍子胥·奇謀戰聖》稱:伍子胥是姑蘇城的創建者。他的祖父叫伍舉,因為侍奉楚莊王時剛直諫諍而顯貴,所以他的後代子孫在楚國很有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