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生平
丁犖的父親是國小教師,1938年春離教從戎。幼承母教,學齡前就開始認字、背詩、書葉、劃沙,超前與文墨結緣。自幼酷愛藝事、顯露出非凡的藝術天賦。爹爹是養、植里手,帶領趕集必逛牛市,日久成習,遂對牛馬動物情有獨鍾,童年的生活環境,給他以深刻感染。並決定了他的人生道路——師法大自然,寄情詩書畫。
1948年7月在四丁國小畢業,同時考取縣中三所中學後選讀縣中,淮海戰役後停學務農,與大自然益加親近。1951至1953年7月在睢寧初級中學春季班結業。1953至1955年在沭陽縣中學高中肄業。因為無緣進入高等學校,刻苦自學便成為他必然的唯一選擇。也就注定了藝途的漫長而艱澀。
為了在藝術上實現自我,他頂住精神與物質重壓,堅強地迎接未來。與牛重新形影不離,是丁犖的不幸之幸。他因勢利導,一手抓住生活,一面向文人畫的溯源問流,把研究引向縱深。牛場是他的寄情之所:餵牛、飲牛、刷拭、篦虱,和牛共同拉犁引耙,同這些無言的老師朝夕與共,他得到感染與啟示,經常進入人牛俱化,物我兩忘的境地。壓抑的心態凝結著求索的思考,爆發了對藝術虔誠的獻身精神,便能經得起艱窘、嘲諷和寂寞的折磨。思想行為的大大超脫,曾被認為精神失常,正是這段時間,他的詩畫之作都有新的升華,在師法自然的道路上,他邁進新的里程。
1956年秋開始當代課教師。1958年夏參加縣文化館工作。9月調高郵省文化幹校學習,回館從事書畫工作,1963年6月下放回鄉,當過水利工程員、糧管所市場交易員、代課教師。1974年夏調縣電影管理站任美工。 1975年夏被調出搞社教。1977年調縣物資局當採購員但未從事。1978年夏自帶蜜蜂到縣西關農場養蜂。藉以旅行寫生,不斷畫畫。先後通過書信向李可染、劉海粟、黃胄、陳大羽、林散之、亞明等名家求教詩、書、畫。雖然經歷坎坷卻從未放棄志趣,始終堅持以大自然為師。鑽研傳統文化,不斷速寫練習、積累學養和錘練筆墨之神韻。仰慕文人畫的淵博修養,長期追求詩、書、畫結合,醉心於潑墨大寫的感情宣洩。
1980年元月政策歸隊回文化館,這個未被困境窘息的藝途跋涉者,在時間緊迫感和藝術使命感的驅使下,毅然潛心於淡泊寧靜之中,有時竟以地作紙,用指代筆,通宵達旦,廢食忘寢。他還克服重重困難先後訪問了山東軍馬場,新疆牧場、內蒙草原以及雲南耗牛、瘤牛;廣西矮馬和海南水牛。倥傯歲月沒有蹉跎,它使丁犖實現了提高境界、錘練筆墨、孕育欲望和積蓄力量。
1983年夏到徐州進修,曾去連雲港寫生,併到陝西秦川和河南南陽訪問黃牛名種。1984年春在安徽涇縣和淮陰舉行兩次個展,夏天去山東農業大學研究牛馬解剖,再到勝利油田軍馬場寫生。8月去新疆參觀賽馬和體驗草原風情。
1985年10月,超越層層障礙,在徐州博物館舉行第三次個展。獲得進修機會。1986年元月在縣文化館舉行第四次個展。3月10日起去北京畫院中國畫研修班研修三年,從此流連忘返。
1986年7月起,先後到太原、五台山、杭州、南昌、貴州、雲南、廣西、海南島、青島、天津、內蒙、黃山、大同雲岡、湖南、福建、上海等地旅行寫生。數十年如一日,以大自然為師。廣泛吸取營養,在詩、書、畫方面取得非凡造詣。
1993年出版《丁犖書畫集》。是他耕耘跋涉的汗水結晶,更是他奮力拚搏自謀生存發展的結果。在這條以牛為師的路上,他攀登了半個世紀,漫長而艱澀的歷程體現出“有志者事竟成”的真理。1996年12月在中國美術館舉行第五次個展。1997年2月在廣東汕頭舉行第六次個展,作品在人民日報、人民畫報等多部刊物上發表,並在中央電視台、江蘇電視台播放。5月定居京東通州。
畫家丁犖先生於2008年11月16日下午14點23分在協和醫院逝世。享年73歲。丁犖遺體告別儀式於2008年11月21日上午11點至12點在八寶山藍廳舉行。
藝術特色
“我生長於農村,學畫無門,從牛市馬馬廄步入藝途,漫長而艱澀,故鄉高作鎮牛市是我的藝術起點,以大自然為師的開始。”
丁犖認為走獸之美在於雄健,要體現時代精神,給人以感染和啟迪。俯首孺子的牧歌情調不是他的追求,他所強調的,是牛的倔強氣質和奮猛開拓精神;所畫的馬,則體現出昂揚奔放的不羈性格。都從大氣磅礴的筆墨中流露出神韻。
丁犖畫牛不限於外表的形象結構,而是從牛的內在品格吸取精神力量。“腳踏實地,埋頭苦幹、堅忍不拔、任勞任怨”是他對牛的讚頌,也是自己的意志表達;就是靠這股牛勁,才沒有在任何困難、障礙面前卻步,總是踏實穩健地邁向預期的目的。
丁犖沿著師牛――師人――師心之路,從生活入手、參照傳統,以書法的用筆寫出自己最熟悉的農村生活、最喜愛的牛馬,藉以傳達情感。
肖勞老先生題詩曰:“畫骨畫肉君獨雄”。王朝聞先生說:“今擅畫牛、馬能如此傳神者,唯有丁犖也”。馮其庸先生題道:“丁犖道友畫牛,得牛之性,得牛之趣,並得牛之理,可與可染翁殊途而同歸。”陳傳席教授評曰:“畫牛,韓幌之後鮮有工者,當代唯丁犖為高手,古法傳燈可以不憂也。”畫馬也是丁犖的擅長,徐悲鴻夫人廖靜文讚揚他“筆墨極好,牛馬都畫得很活”。畫家李琦在他的《百牛圖》長卷題上“生動”二字。蘇葆楨和宋文治先生都說他“把牛畫活了”。
現為中國神農畫會會長、鄉村田園畫會副會長、中華詩詞學會會員、世界漢詩學會會員、中國書畫家聯誼會理事。名載多部藝術家大辭典。許多作品被國內外博物館收藏。
師牛之路
隨著長卷舒展,千姿百態的黃牛,憑藉潑墨大寫凝聚而成的雄渾之氣撲面而來。一個自學出身的人對牛的形象、神韻掌握到如此高度,使人震驚,而最令人觸動的還是其曲折艱難的藝術道路。
丁犖家世代務農,到父母這一代才讀書。抗戰伊始,父親投筆從戎。三歲起,母親就教他認字,背詩,把《三字經》中勤學故事印人他的心扉。自幼與牛結緣,跟爺爺趕集又必逛牛市,耳濡目染使丁犖對牛溫厚馴良、吃苦耐勞、忍辱負重的品格,由知而愛一往情深;加上自然環境和家藏圖書的薰陶,學齡前就迷上了畫畫,牛是他最早的描繪對象。
經過投師無門的困惑,丁犖從閱書中偶得啟發,十五歲時,他唱出了明志心聲:“嗜畫成癖津梁無,藝從賢悟通途;韓乾畫馬師內廄,我家欄中有黃犢”。從此,牛欄馬棚成了他的業餘課堂,通過不知疲倦地觀察、寫生,走上師牛之路。高中時代得到劉勃舒的書信教誨,信心益發堅定。
從文化館開始步入社會後,又因“下放”使他觸礁擱淺――回到故鄉老屋。然而丁犖沒有聽天由命、一蹶不振。牛場是他的寄情之所:餵牛、飲牛、刷拭、篦虱、參與死牛肢解。
以後,丁犖又當過營業員,代課教師和廣告員。他深感人生就是擂台,必須證實自身價值,因而任何境遇都不能改變他的信念。即使在住院治病期間,也曾因不斷畫畫和偷逛牛市,多次受到護士指責。為了擺脫視聽閉塞,嚮往廣闊的天地,丁犖苦鑽養蜂技術,為縣裡辦起養蜂場,藉機實現了“行萬里路”的夙願,增厚了生活積累。“下放”給他造成災難,但也激發了他的志氣,形成奮發的開端。
百折不撓的藝術進取,惹起一些議論:“已經四十多歲了,你還畫它有什麼用!畫牛,你能比上李可染?畫馬,你能超過徐悲鴻?何必瞎費勁!你應該專門寫字。”不願任人擺布的丁犖決心反其道而行之:奮發磨礪放眼將來。
皇天不負苦心。在闊別十七年之後,丁犖又被調回原單位。他還克服重重困難先後訪問了華北黃牛四大名種產地,山東軍馬場,新疆牧場、內蒙草原以及雲南耗牛、瘤牛;廣西矮馬和海南水牛。五年倥傯歲月沒有蹉跎,它使丁犖實現了提高境界、錘練筆墨、孕育欲望和積蓄力量。
1984年春,丁犖在涇縣、淮陰舉行兩次個展。乙丑牛年屆臨,《徐州日報》發表了丁犖專訪“像黃牛那樣耕耘”;是冬《丁犖書畫展》在徐州市博物館引起轟動,之後丁犖走進北京畫院中國畫研修班。
終於靠近了藝術殿堂,他眼花繚亂,如饑似渴,一心奪回失去的時間。北京使他陶醉,以至流連忘返。《丁犖書畫集》的問世。
丁犖的“師牛”不限於外表的形象結構,也沒有在任何困難、障礙面前卻步,總是踏實穩健地邁向預期的目的。
丁犖沿著師牛――師人――師心之路,從生活入手、參照傳統,以書法的用筆寫出自己最喜愛最熟悉的牛,藉以傳達情感。俯首孺子的牧歌情調不是他的嚮往,他強調牛的強勁氣質――奮猛開拓的精神。
為了密切生活,丁犖住在北郊接近牛欄馬場的鄉村,長期神守其間,苦思冥想,揮毫不止;牆角、案底、床下到處都是畫廢的宣紙,在簡約的生活中默默耕耘、尋求自我。正如他的題畫“伴牛畫牛五十秋,風雨硯田意未惆,坎坷歷盡終不悔,一心效法拓荒牛”。
主要作品
丁犖先生作品為世界各國眾多博物館和書畫愛好者收藏;
1993年《丁犖書畫集》出版問世;
主編《丁氏源流》一書;
著有《熱土犁痕|丁犖速寫集》;
另有數本個人詩畫集正在籌劃出版中。
相關牛品
牛畫分三品
縱觀歷代和當下繪畫涉及牛的作品,大致可分為三類,即上中下三品矣。“上品”是以頌揚牛的品質為主旨的作品。這類作品的特點是突出牛的主角地位,沒有配景,或者略施極少的配景,無論從構圖、著色、施墨、用筆上看都強調牛之神韻,畫面單純,指向明確,意蘊深刻,撼人心脾,細細品味如百年陳釀,骨子裡充滿著作者的抱負志向,是鼓舞人的號角,其文化內涵當屬於強壯人類精神的主體營養,是繪畫中的《黃河頌》、《義勇軍進行曲》。此類作品,古今中外畫家的佳作並不多見,我國有唐之宰相韓滉的《五牛圖》,有戴嵩的《鬥牛圖》,西方有畢卡索的抽象和簡筆牛。現代畫壇有李可染晚年的牛贊圖,老甲的部分重墨牛,張廣的群牛,丁犖和吳祖郊的奔牛等,屈指可數。這裡還應指出的是,我國古今確有不少大師都畫過牛,諸如李唐、韓乾、李迪、祁序、閻次平、高其佩、楊晉、任伯年、徐悲鴻、張大千、齊白石、黃胄、劉奎齡等等都偶有此類“上品”出現過,但他們的畫牛作品中,更多的不屬於此類上品之作。在這裡不由會讓人們想起徐悲鴻的馬,齊白石的蝦,黃胄的驢。徐悲鴻繪畫理念廣涉中西,油畫與國畫並佳。就他的動物作品而言,筆下牛馬、獅、貓之類甚多,人物作品更是十分精彩,但人們談起來首先想到的是他的馬。老實講,就筆墨水準而言,馬比牛和其它動物也並非十分懸殊,甚至無異。然而為何人們更多的記得他的馬呢?其中根本的原因是他筆下的馬反應了馬的最本質的品質屬性,即奔騰不息,昂揚奮進,征戰沙場的文化內涵,並把此品格轉化為當時所需要的時代之民族精神。他的馬配景絕少,絕大多數作品中無配景,突顯出馬的神韻和文化精神。再如齊白石的蝦,如果加上大量的背景、繁密的水草、無邊的江河湖泊或者是幾個頑皮的兒童或老翁在張網捕撈的畫面,其作品的品味是可想而知的了。由此論牛之作品可窺一斑矣。中國畫牛的“中品”之類是以表現短笛牧歌,田園雅趣為主旨的作品。這類作品的特點是牛景並重,人牛相伴,從構圖、著色和筆墨處理上,都傾向於畫面的豐富多元,展現出鄉村風情的景致和故事情節,對牛形之表現重於神韻,寄託的是作者的閒情逸志和對恬淡生活的追慕與嚮往。給人更多的是輕鬆、親切、愉悅、休閒之感。此類作品寓意直白、淺顯,品之如清淡早茶,是繪畫中的《信天游》和《二泉映月》,當屬人們精神文化的小點心,乃人體營養之補充耳。
這類中品之作,在畫牛作品占絕大多數。上述提到的韓滉、戴嵩、韓乾、任伯年、張大千、徐悲鴻、齊白石、李可染等等,還有更多沒有提及的畫牛的畫家們,他們牛畫的作品中,可以說絕大多數都是屬於此類的。這裡可以舉兩個人為例。首先是韓滉,他的上品《五牛圖》聞名於世,但他畫的更多的還是反映村童放牧之田家生活的情趣性作品,不過多數已失傳,今人無法看到而已。從他的學生戴嵩的傳世作品來看,也多為反映田園牧歌情趣之作,亦可佐證一二。當代的山水畫大師李可染則亦是很有代表性的一個。他的多數畫牛作品,與他推崇的牛之品質的文化內涵不完全一致。他的多數作品傳達給人們的是江淮農家牧牛的生活情景,趣味橫生,筆墨精道,情景交融,充滿詩情畫意之美感,只不過這個情是追憶當年的天真雅致的生活之情罷了。了解他畫牛的心理狀態的人知道,他畫牛更多的是為了錘鍊試驗筆墨,在所加繁多重厚的或樹、或山、或水的作品中,把作品配景的處理當作了筆墨探索的試驗田,所以畫的很輕鬆,無所顧忌,手法結構新奇,有的幾乎把牛擠成了配景,給人傳達牛之精神的力度顯然淡化了。但到了晚年,他的頌牛之品質的上乘作品出現的多了起來。特別是他逝世前幾年所創作的《四牛圖》、《五牛圖》、《七牛圖》、《九牛圖》,將牛的不同情態表現的生動傳神,這些作品創作的主旨,正如其題款中所寫:“吾崇其性,愛其形,故履履不倦寫之”。雖無配景,但牛的品質之“性”躍然紙上,境界遠高出前者,可見他在晚期畫牛作品的理念追求上有了升華性的轉變。
中國畫牛作品的“下品”是以牛作為配景的各類作品。這類作品在人物、山水、花鳥之作中,都時有看到。作品中牛的作用或是為充實畫面的需要,或是為標明作品內容的地域環境,與作品中的雞、狗、豬、羊之類的配景沒有二樣了。從反映牛的角度來講,只是下乘之品了,不必再費筆墨贅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