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信息
作者:[日] 吉本芭娜娜
譯者:張唯誠
ISBN:9787532736270
頁數:128
定價:10.00元
裝幀:平裝
出版年:2005-4
出版社:上海譯文出版社
內容介紹
真加和裕志從小青梅竹馬,高中畢業後馬上結了婚。相依為命的爺爺一去世,本就鬱鬱寡歡的裕志越發顯得了無生氣。為了幫助他重尋生命的意義,他們懷抱著唯有彼此才能慰藉的孤獨,走到外面的世界裡。在壯麗的大自然面前,兩人之間無形的薄牆漸漸消除,最後,他們手牽手唱著歌,踏上了回家的路。
我一面灑水“製造”彩虹,一面望著倒映在泥潭中的美麗晴空和流雲。我意識到,這些小小的,逗人發笑的小插曲就是構成我們人生的細胞。要長久保持善感的狀態並不容易,為此我非常需要天空的美景、花草的芳香以及泥土的氣息等等。因此我想對裕志說,我們出去施行吧。假若不看看美景,鬱結的情緒將像泡菜那樣越醃味越濃直至凝成一團。而去一趟溫泉,泡一個露天溫泉浴,在滿目蒼翠中與峽谷溪流做伴,然後去吃難吃的生魚片和野豬火鍋。邊吃邊抱怨,也許精神就會好起來。
作者介紹
吉本芭娜娜(1964-),本名吉本真秀子,生於東京,日本大學藝術系畢業。畢業後一度在餐廳當服務員。1987年以《廚房》獲海燕新人文學獎,次年再度以《廚房》獲泉鏡花文學獎,後陸續獲山本周五郎獎、紫式部獎等文學大獎。1993年獲義大利SCANO獎。作品暢銷,被翻譯成多種文字,受世界各地讀者關注,掀起“芭娜娜熱”。
評論
吉本不是第一次讀。每次一讀,都會覺得,她給人的感動,似乎是在某個灑滿陽光的冬日午後,突然想起自己初戀男友的那種。沒有情節,只有畫面。但是畫面是唯美的,帶一點至真至純的感傷。連陽光中的灰塵都因為回憶而變得透明,帶著青澀泥土的氣息,隔著窗柵欄,排著隊在舞蹈。幾乎不需要費什麼氣力就讀完了《蜜月旅行》。小說里只有幾個不多的人物:真加,裕志,真加的父母,裕志的爺爺,還有未曾出現在小說畫面上,但也在黑的背景里晃蕩著的裕志的父母。真加和裕志是鄰居,兩家的院子只隔著一道矮矮的籬笆牆。但這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青梅竹馬的愛情故事。真加生長在一個所謂的正常家庭,有父母關愛,生活自由,就像是群山朝陽的那一面;裕志則一直和爺爺一起生活,當然也知道自己有父母,但是父母在哪裡,究竟在做什麼,小說一直到最後才交代清楚,加上爺爺的去世,因此裕志一直處在陽光似乎照不到的陰影中。真加在陽光里望著鬱鬱寡歡的裕志,心裡有疼惜,有害怕,也有等待和希望。未來的命運不知怎樣。
但是吉本的好處就在於,她用淡然的語氣來描述想像中的,幽冥之中的驚心動魄,並且總是給一個領悟了的、充滿希望的結局,無一例外的,這個結局一定是建立在陽光下,塵世的溫暖之上。
這溫暖,在《蜜月旅行》里,有小小的庭院,有“熱熱鬧鬧地綻放花朵,然後又痛痛快快地抖落它們”的山茶樹,有富士山,有布里斯班,有那條叫做奧利弗的小狗——讓人禁不住地想起《霧都孤兒》里的那個小男孩兒——有裕志和真加雖然沉重、但卻天真無邪的愛情,還有烏冬、冰激凌等一切帶著水和火的氣味的食物。
這是吉本給自己營造的光的世界,充滿了人間煙火的幸福味道。讓人禁不住地覺得,人世間僅憑這樣一點美味,就是值得留戀的。裕志的爺爺去世以後,他一直沉默寡言地默默整理爺爺留下的遺物,真加不知道怎么樣照料裕志才好,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他卻回答真加說:“鍋起面還可以吃吃……”於是,“望著眼前的畫面,我體會到了‘吃而後生’的道理”。因為“裕志好歹還在吸取營養”。
看到這裡會想,幸虧都是些飲食男女,可以用食物所帶來的踏實而幸福的感覺來平衡生活在每一個細枝末節帶給我們的刺痛。在寒冷的冬天,在寒冷的世界裡,即便所有的人都離你而去,至少還可以享受一碗熱騰騰的烏龍麵。柔柔滑滑的,雪白的,上面漂浮著薑末、海帶,或許還有幾隻泛紅的大蝦。捧著這樣的面,就可以暫時離開“蕭索冷寂、空空蕩蕩”的感覺。原來胃溫暖了,眼睛溫暖了,手溫暖了,人也就溫暖了啊。
有時候覺得奇怪。同樣是對美食的愛好,男人總像是更偏重於味覺,是明明白白的口腹之慾;而女人愛的則是味覺以外的東西(這當然是村上春樹與吉本芭娜娜的區別,而不是吉本筆下的裕志與真加的差別)。味覺以外的東西,連線的是生命的脈搏,雖然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略顯微弱,卻仍然能夠令人親自感受到生命的存在以及生命在每一個夾縫間都可以冒出芽來的力量。
同樣得到類似溫暖寄託的是風景。《蜜月旅行》里,除了自家的庭院外,變換過兩處風景,一處是日本的富士山,一處是真加的親生母親居住的布里斯班。去富士山的短暫旅行源於逃避,是裕志為了逃避從美國來的父親的“朋友”。就在這次類似出逃的旅行中,裕志提出和真加結婚。真加雖然訝異,但還是覺得“這也是命運的安排吧”。富士山的美景給這對很少出門的中學生帶來了無言的感喟。
人的心靈是一個隨時可以關閉的世界,關閉與否,有時只是一念之差。吉本很明白這樣的道理,所以她沒有辦法了,就會不得不藉助外力。旅行因此成了人用來逃避自己徹底關閉心靈的一種方式。第二次,爺爺死了,他只好再次遠走,和真加來到布里斯班,躲開再次關閉心靈世界的可能。布里斯班恰恰就是一個陽光的世界,和裕志原來住的那個陰森的院子形成鮮明的對照。也是在布里斯班,這對年輕人終於說服自己,所有的生命和海豚都有相似之處。在岸上,人看著水裡的海豚遊戲,在天上,神靈看著人在遊戲,如此想來,自己的那一點點快樂和悲傷又算什麼呢?一旦拉開了距離,連生命都是那樣微不足道的一點。一切都要抬頭看著天上的陽光才好。
當然,陽光里還有愛情。即便淡然如吉本,也不會避開愛情。
不過,吉本與其他女作家不一樣的地方就在於,愛情在她的筆下從來不是主角的位置。所以吉本的小說不是愛情小說。她把愛情當成一味藥,不是唯一的一味藥,而是幾味藥當中的一味,是和美食、風景並列的一味藥。它是純粹的溫暖。它也是冬日裡的一束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