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艾凡赫》,司各特的小說代表作,它的發表引起了世界性的轟動。在《艾凡赫》文本中也滲透著濃烈的民間狂歡化色彩,體現出“狂歡式的世界感受”。故事曲折,人物形象有鮮明個性,從民間詼諧文化角度切入,並運用巴赫金“狂歡化詩學”來分析《艾凡赫》民間狂歡化的實質,以填補這一理論視角的空白,以期進一步推動司各特的研究。
小說背景
《艾凡赫》英國小說,舊譯《撒克遜劫後英雄略》。英國歷史小說家瓦爾特·司各特著,出版於1819年。作為作者一系列歷史小說之一,作品與此前創作的歷史小說略有不同,它擴大了作者歷史小說家的視野,將目光從蘇格蘭的歷史轉向英國以至整個歐洲的歷史。小說以12世紀處於封建主義全盛時期的英國社會為背景,描寫撒克遜人民同諾曼貴族之間尖銳的矛盾和浴血鬥爭。
小說中,獅心王理查被描寫成一個英明的君主,他緩解尖銳的民族矛盾,減輕了廣大人民的苦難。小說的主人公艾凡赫曾同獅心王理查一道參加十字軍遠征,被俘後返鄉。他輔佐理查調和諾曼人和撒克遜人的衝突,被描寫成一個勇敢、忠誠,雖歷盡艱險卻智勇雙全的英雄人物。作為英國文學史上的經典作品,小說刻畫了一系列人物,故事引人入勝,描寫精妙,準確傳神。
小說概況
《艾凡赫》主要分為緒論、正文、結語三大部分。在緒論中主要介紹了司各特的生平創作、英國外對《艾凡赫》研究現狀及本文的創新意義。
在正文中首先對巴赫金狂歡化詩學作了簡明扼要的介紹。然後從廣場、語言、人物形象、情節、結構等各個方面去揭示《艾凡赫》中的狂歡化色彩。從論述中我們可以看到一個眾聲交匯、喧鬧的狂歡式廣場;語言也突破官方的一切規範、禁令,大量使用了民間粗俗化口語、指神賭咒、發誓、插科打諢、嬉笑怒罵等等狂歡節語言和滑稽的民間歌謠、戲仿書信、手稿、對崇高文體的諷刺性模擬、對引文諷刺性解釋等等狂歡化體裁。
在小說中塑造了一系列狂歡式的喜劇人物形象;司各特充分利用了狂歡節里的“復活”、“假面”、“換裝”等狂歡因素來設定自己的故事情節,在小說整體構思和人物形象設定中還隱含了一種脫冕型的結構。在這些因素中,表現出了對官方“真理”、等級、權威的顛覆與消解,對嚴肅神聖宗教的戲謔與嘲弄,體現了狂歡節中那種自由平等精神和交替變更精神。結語部分對整篇論文進行了簡要的歸納,並明確指出,《艾凡赫》是一部狂歡化小說。
小說情節
《艾凡赫》主要是根據中世紀民間傳說,講述獅心王查理在十字軍東征失敗之後回到英國,在身邊只有艾凡赫等寥寥無幾的舊將的情況下,幾乎是單槍匹馬蕩平國內叛亂並重登王位的英雄故事。司各特在書中圍繞著獅心王短暫的“國內之旅”設定了三個主要情節,賦予了獅心王歷史上沒有的神勇、英明和大智慧。
阿什貝比武,初步刻畫獅心王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勇武形象。攻打托奎爾斯通城堡,展現獅心王豪俠仗義、慷慨談笑的另一面。他幾乎憑一己之力就將傳奇中的綠林好漢羅賓漢等收為己用、不經意間拿下城堡。圍繞“聖殿騎士團比武”,描寫他解決歷史遺留的“諾曼第征服者”與“撒克遜貴族”敵對派的矛盾,同時將圖謀不軌的“聖殿騎士團”趕出英國、徹底消除了英國統治的隱患。如此文治武功,幾乎是將歷史上好勇無謀、昏聵愚頑的“武夫”美化成了一位不世出的“英明君主”。
理查在小說中無疑是最為光彩照人的形象,他在阿什貝比武時的表現更是不同凡響:“一個身材高大,穿一身黑盔黑甲的勇士,似乎一直對比武的事興趣不大。牛面將軍舉起了劍,已向他逼近。但是劍還沒砍下,黑甲騎士的劍已擊中他的頭部,又斜著擦過亮晶晶的帽盔,幾乎以同等的力量劈向戰馬的護面甲。在這猛烈的一擊下,牛面將軍和馬一齊倒地,人和馬都失去了知覺。這位騎士打完以後,又是一副沒精打采的神氣了。他若無其事地又回到了賽場的北端”。
獅心王就像中國評書《趙匡胤演義》中一條虬龍棍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宋太祖趙匡胤一樣,如入無人之地、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先是奴僕葛斯和汪八在路上遇到聖殿騎士布賴恩·布瓦吉貝爾(背叛獅心王的十字軍騎士);而後女主人公羅文娜出場,提及跟隨獅心王遠征的十字軍騎士艾凡赫。接著艾凡赫以“朝聖者”的身份在塞德里克家中出場,獲得猶太人以撒的幫助,借得盔甲和馬匹參加阿什貝比武。在連敗強敵之後,獅心王這才“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不肯完全吐露身份,實際上前面對艾凡赫勇悍的描寫,都成了獅心王的襯托。
攻打托奎爾斯通城堡的戰役中,司各特借少女麗貝卡之口,以旁觀者的口吻為傷病不起的艾凡赫現場轉述黑甲騎士獨抗強敵的廝殺。作者在這兒改變了一貫的全知全能的視角,讀者與艾凡赫一樣蒙在鼓裡,產生一種特別的“間離”(布萊希特語)效果,使戰場更加顯得驚心動魄,獅心王的勇悍如在眼前,整個敘事節奏非常快而緊湊,充滿了想像的張力,儘管這樣的敘述在今天已不新鮮,但在當時卻恰如司各特對拜倫的評價,是一種“天才的獨創”。
評價與不足
對於《艾凡赫》,司各特由於寫作速度太快(據說比巴爾扎克還快),有時純憑即興發揮,難免有白璧瑕疵,譬如在書中每次正面人物陷入危機時,總有人來報信,有“程咬金”適時半路殺出,缺少起碼的必然邏輯。尤其是塞德里克、羅文娜、麗貝卡等人正巧分別身處死境時,“正好”獅心王開始進攻城堡,如此巧合令人瞠目,而且說打就打,綠林好漢自發解救素不相識的受難者。
阿特爾斯坦的死而復活也是一例,儘管司各特解釋說是“迫於出版商的壓力”,也不能自圓其說。類似這樣把複雜問題簡單化處理的例子,書中比比皆是,當然最明顯的就是獅心王關鍵時刻宣布“朕即國王”——就像《戲說乾隆》中的一聲“聖旨到”,然後江湖好漢們立即納頭便拜,頂禮如儀,完成對綠林的“收復”,獅心王便大功告成。
批評家們因此常常詬病司各特,有人認為“瓦爾特·司各特的小說要比菲爾丁的作品遜色得多,其原因是司各特的小說缺少藝術的最高特性,及哲思與道德”。也有論者說他“使用了令人難以置信的浪漫主義手法,不偏不倚地美化了封建地主、掠奪成性的十字軍士兵”(安妮特·T.魯賓斯坦:《英國文學的偉大傳統》),完全沒有顧及貴族地主與農民、盜匪之間的矛盾,反而營造了羅賓漢反對部分貴族而效忠獅心王的虛幻浪漫圖景。
《艾凡赫》實際上反映了司各特創作觀中的“王權中心主義”,適應英格蘭“君主立憲”、“王權合法”的現實需要,這也是司各特作品中前所未有的“英格蘭中心”傾向(以前多從“蘇格蘭中心”的立場,反對英格蘭國家主義和工業文明)。這是17世紀新古典主義的原則在英國的遺留,是19世紀初浪漫主義運動最竭力要破除的“文學動機”。儘管司各特的小說在相當程度上啟發了法國的一大批浪漫主義大師,但他終究算不上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浪漫主義小說家,因為他缺少內在的反抗精神。
現實中的司各特政治上是英國保守黨(輝格黨)的一分子,經濟地位上是蘇格蘭的“地主”,而不是蘇格蘭農民。他一得到稿酬,就立即在他新建立的艾德茨福德莊園上重新扮演起半封建地主的角色。他陶醉於蘇格蘭民間文化,也包括封建家奴制度——他在《艾凡赫》中著力刻畫的汪八就拒絕離開塞德里克,寧願終生保持自己的家奴身份。所以“司各特式”的家長制田園牧歌生活是大可玩味的。
作者簡介
《艾凡赫》作者瓦爾特·司各特(1771—1832),被譽為歐洲創作歷史小說的“第一人”。作為一個終生保守的“蘇格蘭愛國主義者”(而不是英格蘭),司各特的個人努力使他成為英國18世紀末、19世紀前30年內鼎鼎大名的“大師”級小說家。《艾凡赫》就是其中之一,但卻是司氏最著名、也最富爭議的的一部,因為該歷史小說的取材已經不再是“筆筆有出處”的“歷史”,反而是“處處皆虛構”的小說了。
雨果曾經用三句話概括了司各特的成就,說:“司各特把歷史的偉大燦爛,小說的趣味和編年史的那種嚴格的精確結合了起來。”有些批評家還為此耿耿於懷,說《艾凡赫》“突然背離了蘇格蘭,背離了最近人們記憶猶新的歷史”(安德魯·桑德斯《牛津簡明英國文學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