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秋芒
作品類型
隨筆
書籍簡介
練功夫不是用來恃強凌弱，不是拿來擺的
緣愛功夫
每天早上，我習慣性的第一步就是伸個懶腰打個哈欠，然後走過四樓樓頂，面朝東方吐起的嬌陽，輕閉雙眼，兩手平緩地舒展，舌抵上牙齦，氣沉丹田……
迎著絲絲清爽的晨風，做了幾下伸展動作和自由呼吸之後，拍打全身筋肌――這樣會起到血液循環的作用。一個人在早上雖然雙眼睜開了，但是肌肉仍沒有醒來，還處於沉睡的狀態。當整個人醒來之後，你會發覺世界還是那么美麗，對生活還是那么充滿信心。這時，我就要活動頭、雙手、腰、腿了，當全身放鬆時，雙手同時向外發力，手臂關節就會發出一聲清脆的“咔”聲；腳也如此，一邊踢出一個邊腿，便會聽到“呼呼”的風聲。於是乎，我含胸提首，將全身之力發於握緊的雙拳，凝真氣於胸膛肌肉，一邊一拳，打得個“噼哩啪啦”震響――千萬不要以為這是自殘喔，這可是鍛鍊抗擊打的基本功。（在這裡我想要聲明的是：我並不是什麼高手在賣弄風騷，只是我平時的愛好在這裡寫幾隻字。）
我每天早上打的是自學的泰拳。它講究的是實用，在實戰中每一招都可以致命，是比較兇狠的一種自由搏擊術。這裡姑且不提此拳。
從小我就是好動的傢伙，整天帶著一幫比我小的孩子，竄上山跳下河瘋玩。林源豐茂的山上有很多的野果，我就像一隻老鷹，往往從幾米高的山坎飛騰而下；我就像一隻松鼠，三下兩下便能上得樹去。於是乎就練就了靈活健壯的身子，只可惜四肢發達了卻長得不夠高。後來，我接觸了當時時興的小人書。小人書是地道的圖書，精美的圖文並茂。裡面有許多反映古代俠客的故事。特別是少林歷代功夫人物傳奇，讓我看得心裡直發癢――他們劫富濟貧、抱打不平、來去行空的傳奇，令我瞠目結舌，很是嚮往。說到這裡，有個插曲。當時村裡有一班比我大些的孩子，看了電影《少林寺》後，居然背起鐵鍋大米，爬山涉水要奔少林寺去；後來好似是走錯了方向，到了桂平便被當地公安遣送了回來。
其實從小的生活壓抑才是我真正習武的原因。老爸也是個武痴，買了幾本《少林拳法》、〈〈散打〉〉之類的書，往往成了我的偷竊對象，因為那時的書真的是編得太好了，有詳細的招式介紹，配以簡明的文字，稚氣的我笨頭笨腦的似懂非懂東看西看，多少有了些吸收。有一天晚上，我好奇怪。在昏暗中，我從睡著中醒來看見老爸扎了個弓步，面前的木櫃面上擱兩盞火水燈，只見老爸在那裡一邊“嗨”一聲，一邊推出一掌。我明白了。原來老爸半夜三更在練氣功，只是好笑的是，他的氣功卻怎么也沒有把火水燈罩里的火芯打滅。
老媽死得早，老爸的世界總是很暴躁，動不動就拿我出氣。幸虧我一直就練就的飛毛腿，足以飛快跑開後面老爸扔來的柴刀和板凳。儘管上學成績很好的我也經常逃學，一個人跑到山上靜坐。心中鬱悶之時，便揮拳霍霍隨風，雜亂無章地打著從老爸的書上看來的動作。
村里一位男孩是我從小到大的玩伴。他去師從一位據說是河南嵩山少林寺俗家弟子的小個子男人。我跟去看了一次，倒見識了一番，不過我沒學他的。當時我看到的大多是他自拍的相片做成個展板，就放在他的屋門前。有一指禪――相片中他用一個拇指靠牆倒立，有輕功――相片中他盤腿騰空起三米高……說實話，我不敢學――都不知是不是真的，生怕自己到時會真的走火入魔。因為鄰近鎮有位男孩，自稱練輕功，從自家樓房二樓飛身而下結果摔了個殘廢。當時唯一值得我佩服他的，是他突然來了個一字腿。只見他的雙腿像根橡皮一般，不動聲息便尺平地面；忽地一下，又恍如一條螞蟥一樣，乾淨利落地彈腿而起。看得我心裡暗起勁――某天我也要做得這樣。
我不知道自己習武到底有什麼用。只覺得很好玩，也很陶醉其中。要不是生活讓我不斷成長，不斷經受風雨，恐怕我真會在某天裡走火入魔。一天早上，我拿衣服到河邊去洗，忽然起勁，便自己在沙灘上伸拳踢腿。這時，對面山上走下一位老頭，看到我那樣子，便喊了句：“癲佬！”那個氣得我無地從容。現在我才明白，為什麼傳統國術的精粹沒有讓國人好好的繼承下來，原來社會已經結束了冷兵器時代，國人不能再以國術的強大抵禦外敵，換來高端科技布防。日常生活，國術只是人們拿來玩玩和健身而用。
不過話說回來，練功夫不是用來恃強凌弱，不是拿來擺的。就像劉歡的〈〈好漢歌〉〉里唱的：該出手時就出手哇。參加工作後，我經歷了很多突發事件，卻始終不敢出手，生怕傷了人害了自己。有一次，我還真出手了。
一個傍晚，我開機車送好友的兒子上中學。由於喝了二兩“馬尿”，把車開得比較快。上中學有一條斜坡，有一個男人開著一輛舊嘉陵70C從上面開下來，我從下面開上。我過去後，聽到後面有人摔倒了，便回頭看了看。沒多想把那孩子送到了中學門口也就回頭。開著開著，後面有人大聲呼喊著叫我停車，我回頭一看是剛才那男人――只見他拚命在扭著油門追趕我的車，並一邊大叫著要我停下來。我瞪了他一句，沒理會，自顧自地開我的車。誰知他卻一手油把我的車尾撞上了。那個火氣上來了，我把車停了下來在公路中間，捉住他的衣領問他想要乾什麼。他說我把他撞了。真箇氣呵，我就怎么撞了他。一陣酒氣噴到我的臉上，才想到這是個酒鬼，便想放了他不理會。他卻嚷嚷著纏上我了。非說我撞了他。這時圍起了一大幫人來湊熱鬧。我想走也走不了，他吵著到我跟前說要我賠他錢，那個氣啊！我抬右手虛晃往他臉上一招，右腳就把他輕輕的放倒了。看著他躺在公路上好久沒起來，我擔心得臉都漲紅了。後來過來一位女同事幫我解了圍。要是換了現在，我肯定非要把他的酒氣揪醒不可。後面我才知道，他以為我是中學的老師好欺負。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你暗懷再高的本事，能省則省吧！世事紛爭，有誰還願意當個俠客？！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