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紹
《生死場》是中國三十年代東北文學作家群中最著名的女作家蕭紅的一部傳世的經典名篇,寫於1934年9月.是魯迅所編"奴隸叢書"之一。它對人性、人的生存這一古老的問題進行了透徹而深邃的詮釋。這種對人生的生存死亡的思索,超出了同時代的絕大部份作家。
作者簡介
蕭紅(1911-1942),原名張西(加走字)瑩,筆名蕭紅,悄吟,出生於黑龍江省呼蘭縣一個地主家庭。為了逃婚出走,困窘間向報社投稿,並因此結識蕭軍,兩人相愛,蕭紅也從此走上寫作之路,兩人一同完成散文集《商市街》。1934年,蕭紅完成長篇《生死場》,在魯迅幫助下作為“奴隸叢書”之一出版。蕭紅由此取得了在現代文學史上的地位。蕭紅帶有左翼現實主義風格的小說還有一部長篇《馬伯樂》,但質量不高。她更有成就的長篇是寫於香港的回憶性長篇小說《呼蘭河傳》,以及一系列回憶故鄉的中短篇如《牛車上》、《小城三月》等。
這位沒有受過高等教育卻有著寫作天才的女性命運悲涼,1942年1月22日死在香港時,她生命中的兩個男人都不在身邊。
魯迅先生序
記得已是四年前的事了,時維二月,我和婦孺正陷在上海閘北的火線中,眼見中國人的因為逃走或死亡而絕跡。後來仗著幾個朋友的幫助,這才得進平和的英租界,難民雖然滿路,居人卻很安閒。和閘北相距不過四五里罷,就是一個這么不同的世界,——我們又怎么會想到哈爾濱。
這本稿子的到了我的桌上,已是今年的春天,我早重回閘北,周圍又復熙熙攘攘的時候了。但卻看見了五年以前,以及更早的哈爾濱。這自然還不過是略圖,敘事和寫景,勝於人物的描寫,然而北方人民的對於生的堅強,對於死的掙扎,卻往往已經力透紙背;女性作者的細緻的觀察和越軌的筆致,又增加了不少明麗和新鮮。精神是健全的,就是深惡文藝和功利有關的人,如果看起來,他不幸得很,他也難免不能毫無所得。
聽說文學社曾經願意給她付印,稿子呈到中央宣傳部書報檢查委員會那裡去,擱了半年,結果是不許可。人常常會事後才聰明,回想起來,這正是當然的事:對於生的堅強和死的掙扎,恐怕也確是大背“訓政”之道的。今年五月,只為了《略談皇帝》這一篇文章,這一個氣焰萬丈的委員會就忽然煙消火滅,便是“以身作則”的實地大教訓。奴隸社以汗血換來的幾文錢,想為這本書出版,卻又在我們的上司“以身作則”的半年之後了,還要我寫幾句序。然而這幾天,卻又謠言蜂起,閘北的熙熙攘攘的居民,又在抱頭鼠竄了,路上是駱驛不絕的行李車和人,路旁是黃白兩色的外人,含笑在賞鑒這禮讓之邦的盛況。自以為居於安全地帶的報館的報紙,則稱這些逃命者為“庸人”或“愚民”。我卻以為他們也許是聰明的,至少,是已經憑著經驗,知道了煌煌的官樣文章之不可信。他們還有些記性。
現在是一九三五年十一月十四的夜裡,我在燈下再看完了《生死場》。周圍像死一般寂靜,聽慣的鄰人的談話聲沒有了,食物的叫賣聲也沒有了,不過偶有遠遠的幾聲犬吠。想起來,英法租界當不是這情形,哈爾濱也不是這情形;我和那裡的居人,彼此都懷著不同的心情,住在不同的世界。然而我的心現在卻好像古井中水,不生微波,麻木的寫了以上那些字。這正是奴隸的心!——但是,如果還是攪亂了讀者的心呢?那么,我們還決不是奴才。
不過與其聽我還在安坐中的牢騷話,不如快看下面的《生死場》,她才會給你們以堅強和掙扎的力氣。魯迅。
相關評價
《生死場》是蕭紅的一部傳世的經典名篇,它對人性、人的生存這一古老的問題進行了透徹而深邃的詮釋。這種對人生的生存死亡的思索,超出了同時代的絕大部份作家。不過,它在藝術表現上也存在著不足之處,有人稱之為文本的斷裂。換言之,小說的後半部,是由人的生存死亡問題而轉向了革命前途問題。魯迅在為《生死場》作的序中,稱它是“北方人民的對於生的堅強,對於死的掙扎”的一幅“力透紙背”的圖畫。
這部作品奠定了蕭紅作為抗日作家的地位,使她成為三十年代最引人注目的作家之一。特別是魯迅為之序作,胡風為其寫後記,都使《生死場》成為一個時代民族精神的經典文本。這部小說的構思開始於哈爾濱時期,前半部的片斷曾於1934年4月至6月,在哈爾濱《國際協報》的《文藝》周刊連載,。全書共有十七節,在第一節《麥場》至第十節《十年》里,作者用充滿感情的筆調,描寫了東北農民貧苦無告的生活。他們身受地主的殘酷壓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是背向藍天,臉朝黃土、辛勤操勞,累彎了腰,累跛了腿,還是得不到溫飽,受著飢餓和疾病的煎熬,在這種牛馬不如的生活中,有的婦女生下來的孩子也是畸形的。
思想價值
東北的淪陷使得幾乎所有的閱讀者都認為這是一個典型的抗日題材作品。但是,這樣的角度卻無法解釋年輕的蕭紅為什麼如此迷戀描述女性的生育、死亡以及病痛。當然,激進的女性主義為這一文本的解讀提供了一個角度。但是,這亦並不能解釋抗日題材在這裡的比重。而小說《生死場》的解讀在某種程度上提供了另一種解讀的版本:即民族國家的話語與女性身體的交結。即在民族國家話語的掩藏之下,關心的是女性身體本身。
對身體闡釋由成業與金枝之間的私會開始。在不名譽的男女關係中,女性的身體開始變化,同時連帶著羞恥、辱罵、焦慮以及恐懼。她的相好成業,在得知她有了身孕時是詛咒的――你的肚子真不好使,真不爭氣!她的父母因此而感到的是羞辱,村民們則是恥笑。在逃離的過程中,因為她的想念母親,成業憤怒地撕咬的亦是她的身體。最終,當她在極度痛苦與屈辱中生下女嬰時,她的父親剝奪了這小生命的生存權。女性的身體在這裡是被使用,被咒罵,被毀壞,以及被扼殺。原本屬於人與人之間最歡愉的關係――男女關係因這女性身體的變化及詛咒被籠罩上了巨大的陰影,而這一切的最直接的承受者,則是身體的主人――金枝。
趙三,戲中重要的男性角色,揚言要殺掉二爺(壓迫者)、被公認為村里最膽大,最是“男人”的男人,其尊嚴與膽氣的獲得是經由那床上的女性的身體。在他與王婆關於男人的對話中,既是性行為中丈夫與妻子的對話,亦是習慣觀念中的強勢男性與弱勢女性的一個對白。王婆對趙三的多次肯定成就了他的狂妄與野心,一個原來怯懦的男人在性中――在對女性的征服中獲得了力量。因而一個經典的頗有意味的場景如雕塑般定格:瘦弱的王婆(女性)背起了強勢的趙三(男性)。女人的聲音也是那么明亮而充滿期待:“她爹,你高高地!你高高地!”性別意味強烈的讓人無法忘懷。而這之後,趙三面對更為強勢的“二爺”時那種懦弱、善變、奴性也與此場景構成了鮮明的對比。監牢里的趙三對二爺感恩戴德,而充滿反抗意識的王婆則在痛苦、失望之中喝酒並吞下毒藥。一高一矮,一明一暗的換位後彰顯的是劇作的潛在用意――男人趙三的怯懦、苟且與女人王婆的堅韌與清醒。
於女性身體的關注之上,死亡是作品的一個關鍵字。每一次燈籠的點起就會喻示著有人死去。但死亡越來越變得有重量,當一片燈籠同時點起時,死亡開始變得悲壯。(在這死亡的人群中,女人占到了大多數)。
男性趙三、成業以至二里半的覺醒與怒吼,是在金枝被殺害的那一刻。她是他們的女兒、相好,她的身體是他們的。但這身體要被外力所毀壞了。這外力如此蠻不講理,於是,他們不得不起來。換言之,他們――這些村民們的起來,不是因為要亡國、亡村,而在於他們連活下去的最起碼的條件都被剝奪了――他們女人與女兒被搶了。亡國奴的吼聲更意識形態了些,或者是知識分子的一廂情願。真正能讓象螞蟻一樣生活的人們站起來、重新要求獲得男性尊嚴的理由,是因為這女性身體的被殺害以及他們自我身體的死亡將至。
年輕而美麗的女性身體再一次成為符號。她剛烈,沒有受到外族男人凌辱,以及最後死在日本人(侵略者)的槍下的結局。在此基礎上,劇中人喊出了死也要有死的法子,要看是怎么死的話。女人的死在這裡被賦予神聖的意義:不當亡國奴。女性身體在此刻,亦即在民族大義之下獲得了完滿。這樣的結局,是一個討好大眾的結局。大眾樂見這樣的結局並為此付出眼淚,因為這樣的處理顯然是他們所能接受的層面。
但是,在小說中,蕭紅的金枝是活著。日本鬼子來之前,她為自己日益膨脹的身體與男人無休止的欲望困擾,而日本鬼子來之後,她的處境依然未變,依然要面對需要逃離男性慾望、騷擾以及侵害。無論是日本鬼子,還是成業,在民族國家之外,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男人。蕭紅從女性身體的角度表達了對生死、對男性以及民族國家的理解,同時也表達了對民眾真正覺醒的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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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簡介:
話劇《生死場》取材於蕭紅同名小說,由青年女導演田沁鑫自編自導,由原中央實驗話劇院於1999年首次公演,並引起了戲劇界、文學界的強烈震撼,並獲得多項國家級藝術大獎。曾經有人把田沁鑫稱為第5.5代導演的代表,覺得她是介於第5代和第6代導演中間的人物。對這樣的歸類她自己卻十分茫然:“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5.5代導演這個說法,我在話劇界裡算是最年輕的一輩了,就算有第6代導演,那我也肯定在他們之後。”《生死場》話劇劇情簡介
“九•一八”事變前後,黑龍江哈爾濱附近一個偏僻村莊。寒冬,產婦痛苦呻吟,村民麻木,生小孩同下牛馬。日本鬼子打破村民生老病死的輪迴。
第一次,日本人在二里半家吃了、喝了,強姦了。他們不以為然,覺得晦氣;
第二次,日本人殺死帶頭反抗的地主二爺,村民不以為然,覺得鬼子比二爺膽子大;
第三次,日本人殺死了一個又一個無辜的村民……他們終於明白:想不招誰不惹誰地活著,不可能!他們終於反抗:只為死後墳頭上不插上日本旗。
他們齊聲高喊:“今兒個送死為什麼?活著!”“我們頑強,因為我們災難深重;我們宏大,因為我們堅忍包容;日復一日中,我們的民族就這樣走過了麻木,愚昧,歡樂,渴望,掙扎與鬥爭的漫長道路。”
2000年中國藝術最高獎文華大獎並獲優秀編劇、導演獎。
2000年中國第六屆藝術節金獎。
2000年戲劇文學獎最高獎曹禺文學獎
相關詞條
參考文獻
[1]http://www.douban.com/subject/1398020/
[2]http://www.300hu.com/news/del/detail.asp?nid=3361
[3]http://zhidao.baidu.com/question/72522126.html
[4]http://yule.sohu.com/20040818/n221600621.shtml
[5] 《中國現代文學三十年》 (錢理群、溫儒敏、吳福輝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