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作者:醉月山人
內容
從來仙道,睛里玄機妙。惜修煉勞勞,赦狐罪不較。莫笑,莫笑,到底真人深奧。純陽闡教,王道來尋鬧,周信悟痴迷,延壽醒了覺。周到,周到,大德重生再造。
話說呂祖見眾長工、佃戶齊到台前伺候,連忙說道:“蒼頭,你速領爾等到果木園中,將延壽兒之骨細細搜尋齊備,莫要粗心失落一塊,湊在一處,捧來送到這裡,待山人施展道術。”眾人應命,去不多時,便都迴轉,持著屍骨,一塊一塊的通交到呂祖之前。呂祖在法台上將三百六十根骨節,按著次序一齊排就;又令人取了一碗淨水,先吹了三口仙氣,用楊枝灑在屍骨之上;又叫人捧來一撮淨土,也放在骨節之中;又令人將他當初扯破的衣裳取來,蒙蓋上頭。安排已畢,純陽老祖坐在椅上,閉目合睛,運出了元神,立在雲端,睜慧眼四面一看,只見那延壽的真魂,尚在那園牆之外,化成一個鏇風兒滴溜溜的亂轉呢。
但凡陽間之人,若是壽終天年的,魂魄是悠悠蕩蕩的,便隨著清風散漫。惟這不得其死、夭年暴亡,或是著槍中箭,或是自刎懸樑,一旦的冤怨未明,這口氣凝倩住,再也不能解化的。氣不能解,三魂七魄便不能消,渺渺無個著落。所以他若死在那裡,魂魄便在那裡團聚不散。這延壽兒本是一肚子冤屈,小小年紀,無故廢命,他的魂靈兒飄飄搖搖,總在圍牆左右那裡啼哭。
呂祖看罷,心中不忍,連聲讚嘆說:“這孩子死的真正可慘!似這樣渾身並無筋肉,鏇風兒內裹著直挺挺的數根乾骨架,直是雪霜白的人幌子一般,實是令人難看。可惜老蒼頭一生忠直,嬰兒反平白的遭屈被害,縱有奇冤,也無處伸訴。若非山人搭救,豈不苦了年老的蒼頭?小孩子人事不知,便橫死在陰界,魂靈不得脫生。看起來,山人之救轉孩兒,還是老蒼頭的忠正之報呢!”呂祖睜慧眼在雲端里嘆息了一回,復按落祥雲,一抖袍袖,便攬著延壽的陰魂,兜回法台之上,向那一堆白骨仍又一抖,延壽的魂魄附在屍骨,入於殼內。呂祖連忙復歸坐位,口念真言。須臾之間,那水土便能合成筋肉,骨節活動,脈絡貫通,可見仙家法力如神異。只見延壽先動彈了兩次,忽然將衣服用手一推,這孩子竟赤條條精光著身體爬將起來,坐在法台板上,一壁里揉著眼,一壁里要穿他那衣裳。只見復又坐在那裡。
這便是仙人起死回生之法,袖裡乾坤、包羅萬象之能。頃刻間,延壽兒還陽,便能舉動行坐。況且延壽又系童子之身,元陽未破,血氣又足,故此便覺容易,不似周公子空虛身體,服了九轉金丹,還得百日調養。此時,老蒼頭一見延壽兒復活,喜不自勝,忙著便去與他找衣裳襪履。這話暫且按下。
且說呂祖見延壽已是坐在那裡,呂祖用寶劍亮出,把玉面狐一指,叱道:“你這孽畜實實可恨。你想想,若非山人來此,兩條性命死在你手。雖說周公子自願與你偎香倚玉,也實因你見他氣爽神足,興了邪念,欲盜他的真元。花言巧語,勾情引誘,每夜偷著找上門來,幾個月的工夫,便將他的精氣神傷到這步田地,差點兒作了幽冥之鬼。你竟圖了你這孽畜的淫興,幾乎斷了周氏香菸。王道來捉你,你打我門徒,這還猶可。你不該撕扯神像、真經。天兵下界,你應自投,請命領罪,你反招了一大群山精,與天神相抗。你還逞妖術,施展許多變化,膽大不遵天命,是你自己遭的伏誅之禍,你休屈心恨怨山人。山人若是將你輕放,恐你復生禍害。”言罷,走下法台,說道:“我看周公子與你乞憐,暫赦一命。但饒了你這孽畜的死罪,活罪卻是難恕。你這幾個尾巴,乃一千年修成一個。今已修成九個,再一千年,將十尾修全,黑色化為白色,便可名登天府,身列仙階。一旦任情胡為,行淫害命,無故將數千年道力化為子虛,豈不可惜?今割去你八條尾巴的靈根,以償你從前的罪業。與你留下當中的一條,放你再去修煉。倘能自贖前愆,誠心補過,也不枉山人慈悲於你。若是再蹈前轍,那時犯到山人之手,一定誅戮不貸。”言罷,將妖狐八根毛尾一齊割斷,疼的個玉面狐兩眼淚滴,熱汗蒸騰。割畢,將項上紅絨套索解落,又用劍把兒在脊背上一敲,玉面狐便就地一滾,仍變作清明閒遊胡小姐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