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型:校園小說
內容介紹
強巴的班長是漢人,一個長的像30多歲人的漢族學生,在S大這個民族院校,漢族學生似乎占的比重更多些。
實際上強巴那個班的班長也確實快到了30歲,他複習了很多年,最後終於考上大學,為此他們家放了鞭炮擺了宴席慶祝,鞭炮很響,宴席很長。請來的賓客也都很識相,收到的紅包能讓他上十次大學。
班長的家很有錢。有錢人到了大學,很自然的和沒有錢的人劃清了界限。大學是有錢家孩子的天堂,可以夜夜笙歌,聽那人間才有幾回聞的音樂,打那四川人都樂意打的麻將,身邊還會有未成年的少女為他捶背。興致來了甚至可以讓未成年的少女變成未成年的女人。只是這樣的夜晚的消費也夠讓讓一個失學兒童從國小讀到大學。對他來說生活總是每好,每天都是新的。
他什麼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些虛名而已,當班長是全班同學的意見,剛上大學時他請班上所有人吃了頓飯,在飯桌上察言觀色,給自己物色了幫忠實的追隨者,他們互相幫助,互利互惠,於是順利的實現了自己的願望。這些都是他爸爸教他的,爸爸在公安局工作,以前是副手,不久前順利成為一把手。
然後就是獎學金,就他本人來說他的學習並不算太好,再加上整整一年都過夜生活,白天根本就無暇上課,想拿獎學金簡直是天方夜談。
不過他有他的辦法,整個一年他花錢雇了一個人為他上課,這個人也算是學識淵博了,於是他拿出一千塊錢摔到那個人面前,讓他代替自己考試,“必須考班裡第一,否則……”他又從那人手中搶回那十張紅色的紙,撕成兩部分,自己拿了一半,又把另一半扔給那個人。“否則你別想要另外這半,一分錢你也拿不到。”
那個人正是安亞。他十分反感這個外學院的傢伙,他們偶然被洛本介紹認識,但是他感覺這個傢伙的本質就是個爆發戶,雖然他一身名牌,卻依然掩飾不了他身上那種惡臭。沒辦法,他需要這一千塊錢去買電腦主版,總在外邊通宵上網,實在太累。自己的電腦不能總是死著。
“最後一次,以後再拿錢摔我,你就滾遠點。”安亞回頭看看他,往他的皮鞋上吐了口痰。班長得意的吹起了口哨。“我這是老爺車的鞋,兩千多塊呢!水牛皮!”
“人皮,你爹的皮!”安亞在心裡罵一邊走遠。
最後的結果,安亞並沒有完全拿到那一千塊,畢竟不是“穿他爹皮做的皮鞋”那小子他們學院的學生,不專業。那小子最後給他700,兩個人的關係就此結束。他只拿到那人他們班的第三名,第一被一個叫強巴的藏族小伙子拿去了。
強巴感覺自己肯定能拿到獎學金了,一等的,至少班長這么對他說的,但是班長建議他報二等,因為保險,“要是報一等的報不上,可能錢就拿不到了。”班長反覆的說。
那無所謂,錢對他來說僅僅是個概念而已。太多了反而不知道怎么去花,一等一千塊,就實在太多了。二等起碼還有800,800夠他花一個學期的。
“班長,那拜託你幫我辦吧,謝謝你了。”由衷的給班長鞠了一躬。
“成成……你就回去等著聽信去吧。”班長笑嘻嘻的看著他,仿佛看著一個傻逼。
於是回去等,一個星期、兩個星期、三個星期、一個月……還是沒有人通知他去領獎學金,看看錢包里還有20塊錢,之前因為知道自己會得獎學金所以提前出去給自己開齋,到小鎮上的“小東北”餐廳炒了兩個小菜。20塊錢不一定能花兩個禮拜,又不好意思跟別人借錢。
找班長問問。
“沒啊?你沒報獎學金算自動放棄的啊!”班長的語氣十分親切,仿佛是自己事一樣,廢話,本來就是自己搞的鬼,只是現在就必須要理直氣壯。總有這一天的。
“獎學金早發下來了,你自己沒去領表辦手續,你看……唉,怎么這么不小心呢?沒事沒事,下次還有機會。”班長語重心長,字字珠璣。
強巴感覺自己有如五雷轟頂。腳下沒站穩,幾乎坐在了地上。
“你看看,我還叫你要多關注點,你就是不來……”班長的耳語逐漸不清晰,取而代之的是陣陣蒼蠅的聲音。
半晌,強巴才回過神來,他用幾乎要哭出來的聲調問班長:
“我是咱們班成績第一啊,憑什麼沒我的獎學金?那誰拿到了獎學金?”
“恩……是小P!”全班成績第二的那個人,他沒說還有自己,怕強巴把他掐死。
晃晃悠悠的走出班長的宿舍,裡邊馬上又恢復了先前來的時候聽到的歡歌笑語。迎面碰見小P,惋惜的看著他,把他拉到沒有人注意的角落,小聲告訴他:
“你被班長算計了,別跟別人說是我說的,他也拿到獎學金,1000。”
平靜的回宿舍,收拾東西,打電話給學院領導:
“老師,我不想念了。”
“恩,行,你是零幾級幾班的?明天上辦公室找我來辦理退學手續。”電話那邊的聲音冰冷,不像出自人口,而是機器。
從此,學校里強巴這個學生徹底失蹤,太陽照樣升起,生活照舊繼續。有人抑鬱、有人悲憤、有人寂寞、有人空虛,有人空虛的做愛,有人做愛做的空虛。人活著,跟死了一樣。
半年後強巴又出現,只是沒人認出他,他換了一個人。身上乾淨了很多也名貴了很多。渾身上下透露出一種不凡,那是種真正珠寶般的顏色和王子的氣質。他沒有回學校繼續讀書,而是在學校附近的寺聖村開了家酒吧,名字叫“假臉”,“本來叫‘面具’會更好聽些,”他的女朋友小紅解釋到,“他不喜歡那些書面的詞,他,是個文盲,對書面的冠冕堂皇的一切都感覺厭惡。”提到他,她的臉馬上會出現一抹緋紅的顏色。
強巴偶爾會強迫自己回憶那些曾經在S大念書的日子,但是他現在不念書,也瞧不起念書的人,他現在唯一感興趣的就是他的女朋友小紅,是的,他很愛她,用靈魂去愛。
小紅是個懂事的女孩,所以她了解他的全部,強巴之所以在半年內暴富是有原因的,不是炒股,這幾年中國的股票是多么的危險;不是做生意,現在的世道豬肉貴的大部分人都吃不起,何況強巴在豬肉沒漲價的時候也是吃不起的,他沒本錢;不是搶劫,強巴太瘦小了,也沒有晚上打人悶棍的勇氣……不用列出太的的假設,現在強巴從事的職業絕對已經超越了法律的界限,但是絕對的也很賺錢,他現在販毒。
強巴有勇氣去乾,他有個遠方表哥在雲南,他輟學的當晚就扒上了去雲南的火車,去投奔他的表哥,表哥是大老闆的保鏢,見到他的時候他的衣服都穿碎了,臉上還有分辨不清的泥和水的痕跡,不知道是不是哭的。表哥看見後覺得心裡很難過,兩個人一起抱頭痛哭,哭完了表哥心一橫,想都沒想就說出來。
“得了,你就跟我乾吧,好賴能吃口飯。”
於是介紹給大老闆,大老闆對表哥非常的信任,藏族的保鏢就和藏獒一樣忠誠,自己家養了很多藏獒和一個藏族保鏢,現在再收個也無妨。幾個月的出生入死之後,大老闆感覺該把自己的生意往校園裡發展,於是騰出一個攤交給了強巴。
“開酒吧是幌子,最關鍵的還是要把生意做大。你是有文化的大學生,也是我的愛將,那邊的事,就全交給你了。”大老闆拍著他的肩膀,讓他感覺自己任重道遠。
掏出手機給家裡打電話,一個勁的告訴爸爸自己過的很好,上次往家打的錢收到沒有?自己已經在一家外資企業打工幾個月了,攢下很多錢花不完就讓爸爸媽媽給攢著吧。這半年沒敢告訴家裡自己已經不再念書,怕爸爸知道傷心,家裡就出個這么一個大學生到現在還不念了,擱誰身上誰都受不了。文憑好辦,公共廁所電線稈上的塗鴉已經告訴他,只要有錢,哈佛的文憑都能給你辦好,比真的還真。
一切都辦好,成都那邊有大老闆的人瘦瘦的長著一張苦臉,似乎天生不會笑似的。自己帶毒過去,用各種方法,因為學生的外表也能矇混過關。就這樣又過了半年,期間認識了小紅,其實以前就認識,他們曾經是一個班的同學,只不過那時候他害羞,自己條件也不好,連正眼都不看瞧人家,現在不是這樣了,他穿著正版的蘋果牛仔褲上街,回頭對他吹口哨的少女不計其數。小紅在他的鮮花攻勢下順利到手,他這輩子感覺不再孤單,這個世界才真正的美麗起來。
但是做這行必須得低調。少露面、少摻合別人的私事,他在村子裡待的憋屈,於是去旅行了一段日子,峨眉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地方。他那次旅行玩了個徹底的痛快。小紅陪著一起去的,兩個人到金頂上看了佛光許了願,要一生一世都在一起。
旅行結束後他感覺空虛,想了很久,原來是自己對旅行上了癮。跟小紅說了自己的想法,但是畢竟小紅還在上學,不可能隨他到處的跑。於是經常自己跑出去,騰格里的沙漠昆明的春天北京的宮殿承德的寺廟……他到那些地方才能徹底的忘卻煩惱。酒吧交給小紅打理,而毒品生意,則交給在成都的另外一個夥伴。那人巴不得多賺點。
這次他走了一個月,從塔克拉馬乾沙漠回來,脫了幾層皮,一個多月因為沒有給手機充電的地方,於是和小紅沒有聯繫過。小紅在酒吧為他開了慶祝,他有點惱怒小紅,自己的工作是需要低調些的,但又想想畢竟是為了自己,於是沒有過多責怪她,一直感覺累,直到看見小紅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