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故事的主人公吉姆的一生似乎只在為一個失誤活著,為另一個失誤去死,實際上,他一生只犯了一個刻骨銘心的錯誤,本能的一跳。在這本能的一跳之前,他在帕特納號一做大副,年輕有為,雄心勃勃,決心在這個世界上混出個模樣。在一次遠舫中,滿載一船香客的帕特納號將要深沒時,他對以船長為首的船上的官員不顧乘客性命,拚命去爭奪有限的幾隻救生艇的行為,極為鄙視,不屑和他們為伍。他決意和一船乘客共患難。但是,在最後的關鍵時刻,他被恐懼和混亂嚇破了膽,那致命的一跳在本能的驅使下終於發生;他到底還是跳到了他曾經厭惡過的同伴中。但帕特納號並沒有沉沒有責任感的醜聞人物,法庭因此判他們失職罪,沒收到航海證件。吉姆為逃避輿論,從一地躲到另一地,最後和一群幾乎與世隔絕的土著人和睦相處,贏得尊敬,成為“爺”;但在正得意時,他以犯下錯誤,引咎請罪,演出一幕悲劇。
作品解析
這部小說提供了維多利亞小說和現代派小說之間的過渡。在敘述手法上,採用第三者姿態的逆時序的方法敘述,並且不斷轉換敘述視角,以保持讀者和主人公的距離。這樣做的目的據作家所稱在於吸引讀者的注意力,引起讀者的好奇心。然而就我個人的閱讀經驗而言並不太喜歡,覺得有時寫得太過囉嗦和做作了,影響了我的注意力。就其主題而言,由於作品的印象主義風格,一直是眾說紛紜,然而無論是犯罪與贖罪、忠誠與背叛或者是內在動機與倫理衝突,都突出了一個道德的主題。康拉德認為某種:“道德上的發現應該是每一個故事的目標”,而“藝術家應該像思想家與科學家一樣尋求真理,然後發出呼籲”,要“一心一意地向著普天之下表現最高程度的正義”文學批評存在道德承載問題,文學創作也如是。在約瑟夫·康拉德的所有作品當中,《吉姆爺》是一部具有里程碑意義的傑作,也是備受國內外學者關注的作品之一。新穎的敘事技巧是研究評論《吉姆爺》的焦點,而在主題研究上,國內學者傾向於從道德的角度對其進行分析與評價。近幾年來,從後殖民批評的角度解讀《吉姆爺》探討康拉德與帝國主義的關係成為康拉德批評的熱點。然而,在眾多的研究評論當中,對康拉德作品的文化研究卻十分罕見。本文擬從文化交流的角度對《吉姆爺》進行分析解讀,探討吉姆悲劇產生的根源,揭示吉姆的失敗實際上是東西方文化隔閡的悲劇。當今世界多元文化共存,不同文化間的交流越來越密切,回顧東西方文化交流的歷史,檢討文化交流的失敗具有重要的時代意義。除引言和結語部分外,本文包括以下四章:第一章,康拉德:書寫“他者”;第二章,“帕特納”號事件中的吉姆:種族優越感的犧牲品;第三章,帕圖森王國中的吉姆:西方文化的傳播者;第四章,吉姆文化使命的失敗。引言部分簡要介紹《吉姆爺》的研究歷史和現狀,突出國內學者對作品主題的解讀以及在文化方面所作的研究,簡述本文選題的意義及主要研究的問題。康拉德的主要作品可以說都是在書寫殖民“他者”文化。他的藝術追求和道德探索集中體現在他的小說《吉姆爺》中。吉姆生長於基督教家庭,父親是個牧師。古樸的老屋,茂盛的果園,神聖的氛圍,構成了他成長的伊甸園般的環境。由於從小就受到父親基督教思想的深刻影響,吉姆心中充滿對為善的渴求。
然而眾所周知,道德具有向上性,他是一個人內心對自己的評價與約束,認可並遵循則偉大,反之也沒有什麼定性的標準來懲治。僅以道德的自我約束來衡量,自殺的白力厄利船長最上,吉姆居中,海盜布朗最下。生前沒有任何瑕疵的白力厄利船長,如果不是碰巧擔任吉姆案件的顧問可能一直會將他的光榮進行到底,然而在吉姆的事件上他敏感的心預見到了追求榮譽的浪漫理想在冷酷的現實面前的脆弱,人性一時的自私會毀了人的一生,他對生且保持榮譽產生了強烈的絕望,他的自殺代表了康拉德對道德的困惑。
吉姆自以為自己是一個勇敢無謂有責任心的人,並以為自己的失敗只是錯失良機或者遇人不淑,他一次次的失敗又一次次的生活在自己的藉口之中,他太固執太自傲了,就是最後一次他主動去請死,他自我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退路,他絕望了。他看重的只是自己,他人無足輕重,不要對說船上的八百香客,就是對他的土著妻子他最後都沒有為她考慮一下,實在是讓人心寒。如果說吉姆是是一個自欺欺人式的理想道德主義者,那么海盜布朗則是赤裸裸的唯我主義無道德者。他目的明確追求利益,沒有絲毫的道德心與理想感。他是殖民主義道德與現代道德的化身。
藝術特徵
在康拉德所有的作品中,《吉姆爺》被稱作里程碑式的傑作。在這部作品中,康拉德融入了深刻的道德寓意,細膩的心理描寫及獨特的敘述手法,在並不複雜的情節中包含著對人性的矛盾,人類生命的評判。這部小說的問世引起了廣大評論家的關注。康拉德新穎的敘述技巧成為評論的焦點,而在主題研究上,國內學者傾向於從道德的角度對《吉姆爺》進行分析與評價。西方評論家則藉助精神分析學、現象學等理論,拓寬了對《吉姆爺》的研究領域。然而《吉姆爺》的存在主義解讀卻留有空白,國內外對此的研究都是零星的介紹。存在主義是現代西方非理性主義哲學思潮,旨在探索人類生存狀況:人類生存面對的荒謬與異化,人的自我發現與自我超越,追求真實的自我存在,個人與他人的關係。而康拉德在《吉姆爺》中所展現的人生主題。與20世紀興起的存在主義主張如出一轍。因此,該文採用文本研究的方法,從存在主義的角度分析《吉姆爺》的主題,這種分析不僅有助於對這部作品有一個全面的了解和評價,而且還集中反映出康拉德在《吉姆爺》國多方位闡釋了自己對人類生存狀況的深刻理解及其對人類存在的終極意義的探求。《吉姆爺》以其令人耳目一新的創作手法,對英國傳統小說向現代的小說轉變起了重要作用,被譽為英國20世紀第一部現代主義小說。《吉姆爺》是一部艱澀難懂的書,其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小說所採用的現代敘事技巧。康拉德的多部小說都改變了傳統的小說敘事方式,《吉姆爺》更是把他所創造的敘事藝術發展到了極致。當然,康拉德並不是一位只為玩弄敘事技巧而表現的作家,他的作品有深刻的思想主題,有對人類心靈世界的深層追問與思考
《吉姆爺》經歷了時間考驗,已成為現代小說經典之一。本文首先從文本內部分析《吉姆爺》,即從作品的敘述者和人物出發,分析作品的自我闡釋因素、敘事結構、敘述時間等敘事特點;然後跳出文本,在新敘事學的視野中分析《吉姆爺》敘事藝術更為豐富的內涵,以此闡明康拉德敘事藝術的文學史地位及其對英國小說史的貢獻。
作品文摘
大約一個月以後,在法庭回答尖銳的提問時,吉姆很想老老實實地將這番經歷如實相告,講到這條船的時候,他說:“不管底下是什麼,它反正輕而易舉地過去了,好像一條蛇爬過一根棍子一樣。”這個比喻不錯:問題是針對事實的,舉行這次正式審問的地點是在東方一個港口的警察廳,他高高地站在證人席上,感到兩頰直發燒,雖然那是一間涼爽高大的房間:吊在天花板上的拉風扇的大架子高高地在他頭頂上輕輕地來回搖著,下面,一張張黑色、白色、紅色的面孔,一張張專注出神的面孔上,很多雙眼睛在注視著他,好像所有那些整整齊齊地坐在一排排條凳上的人都被他的聲音迷住了似的。他的聲音洪亮,震得他自己的耳朵直響,這是世界上惟一聽得到的聲音,因為那些逼出他答案的明明白白的問話,似乎在他心中成了痛苦和難堪——尖銳而無言地撲向他,像是對一個人的良心發出可怕的責問。法庭外面,陽光燦爛——裡面卻是使你發抖的大風扇的涼風,使你發燒的恥辱,還有那戳得你發痛的聚精會神的目光。庭長的臉颳得乾乾淨淨,莫測高深,夾在兩個海事顧問的紅臉中間,像死人一樣蒼白,一直望著他。光線從天花板下面一扇寬大的窗戶射下,投在這三個人的腦袋和肩膀上,在這隻有一半有光照到的大法庭里,他們三人的形狀清晰得可怕,而相形之下,聽眾似乎成了瞪著眼睛的影子。他們要事實。事實!他們跟他要事實,好像事實可以解釋一切!“‘據我所知,在你聽力所及的範圍內,我還沒有開過口,’我肯定地說,這也完全是事實。我對這次遭遇的荒唐也有點生氣。現在想起來,我生平還沒有像那次那么想打人——我是說真打;用拳頭打。我想我當時朦朦朧朧地預感到就要出現這種結果的氣氛了。倒不是他在使勁兒地威脅我。恰恰相反,他並不主動,這很奇怪——你們不知道吧?但是他矮了一截兒,雖然他不是特別高大,可一般說來,他看上去很有能推倒一堵牆的氣概。我注意到的最令我放心的現象,就是那種遲緩沉重的猶豫,我以為這是對我的態度和口氣中顯而易見的誠懇的回敬。我們倆臉對著臉。法庭里正在審理那樁攻擊案。我零星地聽到幾個字:‘好吧——水牛——棍子——在我的極度恐懼中……’
“‘你盯著我看了一早上,那是什麼意思?’吉姆最後說。他仰臉看了看,又低頭往下看。‘你以為就為了顧忌你的敏感,我們就都得眼睛朝下不成?’我尖銳地反駁道。對他的胡說八道我可不會相讓。他又抬起眼來,這次繼續直視我的臉。‘不。那倒沒什麼,’他莊重地說,那神氣像是自己在斟酌著這句話的真實性——‘那倒沒什麼。這我受得了。只是’——說到這裡他講得快了些——‘我不會讓任何人在法庭之外罵我。剛才有個傢伙和你在一起。你跟他說話來著——噢,對——我知道;這很好。你跟他講話,可你卻有意讓我聽見……’
“‘我明白,’我喃喃地說,與其說是為了別的理由,不如說是為了向我自己證明我還能夠打破我的麻木狀態。
“‘就在日出之前,“阿文德爾號”把我們救了起來,’他憂鬱地說。‘直對著我們駛來。我們只需要坐等。’
“停頓了好大一陣,他才說,‘他們講了他們的故事。’然後又是那種壓抑的靜默。‘到那時我才知道我已經下了什麼樣的決心,’他補充道。“‘你什麼也沒說呀,’我耳語般地說。
“‘我又能說什麼呢?’他問道,聲音同樣地低……‘輕微的震盪。將大船停駛。確定損壞情況。採取措施在不造成恐慌的情況下放下救生船。在第一條小船下水時,大船在風浪中沉下去了。像鉛一樣沉了……還有什麼會比這更清楚’……他垂下了頭……‘而且更可怕呢?’他的嘴唇抖動著,同時他直盯著我的眼睛。‘我已經跳了——不是嗎?’他有些慌亂地問道。‘為了這,我得重新活一次。這個故事倒並不相干。’……他雙手交叉握了一下,向著蒼茫左右望了一望:‘這好像是在欺騙死者,’他結結巴巴地說。“‘結果並沒有人死掉,’我說。
“聽到這話,他離我而去。我只能這樣敘述這件事。過了片刻我看見他的背緊靠著欄桿。他在那兒站了一會兒,仿佛是在讚賞著夜的純潔與寧靜。下面花園中一些開著花的灌木透過潮濕的空氣散發出濃郁的香氣。他又急步回到了我跟前。
“‘而那也沒有關係,’他說,口氣之固執你怎么想像都不為過。
“‘也許沒關係吧,’我附和著。我開始覺得他對我來說太過分了。畢竟我又知道什麼呢?
“‘死也罷,沒死也罷,我是不能逃脫的,’他說。‘我得活啊;是不是?’
“‘好吧,是啊——如果你那么想的話,’我嘟囔著說。
“‘當然啦,我很高興,’他不經意地說,心思全在別的事情上。‘就是那件事的曝光,’他緩緩地說道,並且抬起了頭。‘你知道我聽到那訊息後的第一個念頭是什麼?我安心了。我安心了,聽說了那些喊聲——我告訴過你我聽到喊聲了嗎?沒有?好吧,我聽到了。喊救命……隨著那陣微風吹過來的。我以為是想像呢。而我簡直不能……多笨哪……別人沒聽到。我後來問過他們。他們都說沒有。沒有?而就在那時我還聽到那喊聲!我本應曉得的——但是我沒想——我只是聽。非常微弱的叫聲——日復一日。然後這兒的那個小個子混血兒過來了,對我說了。“‘帕特納號’……法國炮艦……成功地拖到亞丁……調查……海事公所……水手之家……你的食宿都安排好了!”我跟他走了,而且我享受到了那種安靜。這么說,本來沒有什麼喊聲。是想像。我不得不相信他。我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了。我也納悶我竟能忍受了那么久。當時情況也正越來越糟……我是說——那聲音越來越響。’”他陷入沉思。
“‘而我什麼也沒有聽見!好吧——就算是這樣吧。但是燈光呢。燈光確實滅了!我們沒看到燈光。那兒沒有燈光了。假如有的話,我是會游回去的——我會回去,一路大喊——我會求他們讓我上到大船上去……我會有我的機會的……你懷疑我?……你怎么知道當時我是什麼感覺?……你有什麼權利懷疑?……我本來幾乎就要那樣做了——你明白嗎?’他的嗓門低了下去。‘當時卻一點亮光也沒有——一點亮光也沒有,’他悲哀地抗辯道。‘你難道不明白嗎,假如有亮光的話,你就不會在這兒看見我了?你看見我了——所以你懷疑。’
“這就是囚禁了我三天的地方,,他喃喃地對我說(就是在我們去拜訪酋長的時候),當時我們正漫步走過吞古•阿郎的庭院,穿過僕從們發出的一種充滿敬畏的喧鬧。‘這地方真髒,是吧?當時我什麼吃的也得不到,除非我大吵大鬧地要,然後也只是一小碟米飯和一條比刺魚大不了多少的煎魚——他們真混蛋!天哪!我餓得悄悄在這臭烘烘的圍牆之內找著吃的東西,那些流浪漢有的還把他們的杯子直推到我的鼻子底下。你那把著名的左輪手槍我一接到命令就乖乖地交了出去。很高興能去掉那玩藝兒。我手裡拎著把空著槍膛的能射擊的鐵傢伙走來走去,看上去像個傻瓜似的。’就在那當兒,我們來到了酋長面前,他對從前捉拿過他的人毫不退縮,嚴肅而又客氣。啊!好莊嚴啊!想起來我就好笑。但是當時我也被深深打動了。聲名狼藉的老吞古·阿郎禁不住流露出害怕的神色(不管他喜歡講多少他少年氣盛的故事,他可不是英雄好漢);與此同時,在他對待他從前的俘虜的態度中,有一種渴求信任的神情。看!即使在有人對他恨之人骨的地方,他還是受到信任的。吉姆——從我所能明白的他們的對話看——在借著給他上課來改善局面。一些窮苦的村民在去多拉民家的路上遭到了襲擊和搶劫,他們帶著幾塊樹膠或蜂蠟,想用來換米的。‘做賊的就是多拉民,’酋長衝口而出。憤怒似乎震動著那老而贏弱的軀體。他痛苦得在草墊上怪怪地翻來扭去,指手畫腳地表達著他的情緒,搖動著他的須子纏在一起的拂塵——那是表示憤怒的一個重要的象徵。我們周圍的人全瞪大了眼睛,低垂著下巴。吉姆開講了。他堅決而冷靜地詳細闡述了一通這樣的道理,即誰也不應當被阻止誠實地為自己和自己的孩子爭取食物。那一位坐在那兒就像個裁縫坐在自己的裁衣台前,雙掌各撫一膝,頭低著,透過披散在眼前的灰白頭髮直盯著吉姆。吉姆講完後,室內鴉雀無聲。人們似乎連大氣都不喘了;誰都不出聲,直到老酋長微微嘆了口氣,抬起眼睛,揚了揚頭,很快地說,‘你們聽著,我的子民們!再也不許鬧這些小把戲了。’這道法令在深深的寂靜中被接受了。一個塊頭相當大的男子,顯然是個親信,眼睛透著聰明,黝黑的寬臉儘是骨頭,態度活撥而殷勤(我後來才得知他就是劊子手),他用一個銅托盤給我們獻上了兩杯咖啡,這是他從一位低級侍者手裡接過去的。‘你用不著喝,’吉姆非常快地低聲說道。我起初沒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看了看他。他呷了一口,泰然自若地坐著,左手端著那碟子。我有片刻工夫覺得特別生氣。‘見哪門子的鬼喲,’我悄聲說道,親切地向他微笑著,‘你讓我冒這樣一種無聊的險嗎?’我當然也喝了,什麼動靜也沒有,他也沒有任何表示,之後我們差不多馬上就告辭了。當我們由個伶俐活潑的劊子手陪同走下庭院,要回我們的小船時,吉姆說他很抱歉。這當然是絕無僅有的機緣。他自己倒沒有想到有毒藥。那是最不可能的事。他被——他向我保證說——認為是無比地有用,遠勝於危險,所以……‘但是酋長怕你怕得厲害。這是誰都能看出來的,’我爭論道,我承認口氣中不無幾分慍怒,同時一直在焦急地注意著有沒有可怕的腸絞痛之類病痛的發作。我噁心得要命。假如我要在這兒做些善舉,保持我的地位,’他在小船里挨著我坐了下來,說,‘我就非冒這個險不可:我至少一個月喝一次。很多人放心讓我幹這個——替他們乾。害怕我!不錯。他怕我,很可能就是因為我不怕他的咖啡。’然後他讓我看柵欄北面一個地方,那裡好幾根木樁的尖頭都折斷了。‘我到帕圖森後的第三天,就是打這兒跳過去的。他們到現在還沒往那兒安新樁子。跳得好啊,啊?’過了一會兒,我們就經過了渾濁的小溪口。‘我的第二跳是在這兒。我得助助跑,來完成這個飛躍,但還是差一點兒。我以為我會把這身皮都留在那兒了。掙扎的時候丟掉了鞋子。我一直在暗自思忖,像這樣陷在泥里,要是給那要命的長矛刺一下,可就慘了。我還記得我在那泥里扭動的時候覺得有多噁心。我是說真的噁心——就好像我咬了什麼腐爛的東西似的。’
作者簡介
約瑟夫·康拉德(1857-1924JosephConrad)於1857年12月3日出生在當時由沙俄統治的波蘭烏克蘭地區。其父母是熱血的波蘭愛國者,因參加民族獨立運動被沙俄政府流放,10歲時,他在父母死後由好心的母舅撫養,在克拉科夫成長。1874年他前往馬賽,在一艘法國商船上工作。這標誌著康拉德航海激情的始發。其後,他在海上生活達20年,其閱歷廣及全世界的許多具有異域風情的地方。
1878年,康拉德加入了英國的商船隊,並且開始學習英語,在船隊的服務中,他得到了穩步的提升,並於1886年加入英國籍。在前往剛果的災難性航行中所獲得的經歷給康拉德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並構成了他的小說《黑暗之心》(1902)的大背景。
有別於與他同時代的作家,康拉德的小說喜歡寫孤獨的主人公,讓筆鋒集中描述個體的人物及其遭遇到的難題;他筆下的熱帶和叢林地帶背景中的人物更顯得形單影隻,這種效果是其它背景所絕難達到的。許多人認為,在探索有關生存的困惑、生存的潛意識及生存意義的喪失一類主體方面,康拉德是20世紀小說的先驅者。無疑,康拉德以小說的形式在更為具體化的層面上譴責了歐洲殖民主義者的貪婪與殘酷。康拉德逝世於1924年8月3日。
康拉德有二十餘年的海上生涯。在此期間,他曾航行世界各地,積累了豐富的海上生活經驗。康拉德最擅長寫海洋冒險小說,有“海洋小說大師”之稱。1886年加入英國籍。1889年開始業餘小說創作。他一共寫了13部長篇小說、28篇短篇小說和兩篇回憶錄,其中比較著名的有長篇小說《水仙號上的黑傢伙》(1897年)、《吉姆老爺、(1900年)、《諾斯特羅莫》(1904年)、《間諜》(1907年)、《機緣》(1914年)、《勝利》(1914年),中篇小說《黑暗的心》(1902年),以及短篇小說《青春》(1902年)等。
約瑟夫·康拉德被西方評論家譽為20世紀最傑出的英國小說家之一。他以一個敏銳藝術家的廣泛視野,時刻關注著時代和社會,力求用新的藝術形式反映新的現實。
約瑟夫·康拉德是英國文學史中一位傑出的小說家。評論家們在研究他的作品時經常談到他的“藝術宣言”:“藝術家應該像思想家和科學家一樣,探求真理並發出呼籲……我所努力完成的任務是通過文字的力量使你聽到,使你感覺到,更重要的是使你看到。”他宣稱道德上的探索應該是每一個故事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