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籍來歷
抗日戰爭以前,梁實秋可算是聞一多交往最密切、最知心的摯友了。他們是清華同學;又曾經同在美國科羅拉多大學學習,並同住一室;他倆一同參加大江學會,參加在美國的戲劇演出;後來又一同在青島大學任教。他倆互相欽佩,情投意合,經常互訴衷腸,把自己心底的深層隱私都向對方傾訴……
梁實秋後來在《清華八年》中回憶:“聞一多長於圖畫,而且國文根底也很堅實,作詩仿韓昌黎,硬語盤空,雄洋恣肆,而且感情豐富,正直無私。這時候我和聞一多都大量的寫白話詩,朝夕觀摩,引為樂事。”“喜歡文學的同學們絡繹而來,每人有新的詩作都拿來給他看。他又毫不客氣地批評,很多人都受到他的鼓勵,我想受到鼓勵最多的我應是一個。”聞一多開始寫詩評。俞平伯出版了《冬夜》詩集,聞一多對它評論,寫了《冬夜評論》。梁實秋建議將《冬夜評論》以書出版,但一時未能如願。後來梁實秋乾脆自己也寫一篇,名為《草兒評論》,他將兩首合併,命名《冬夜草兒評論》,此書印刷費約百元,全是梁實秋從家裡要來的,寄售後,連成本都沒有收回來。聞一多知道此事後,對梁十分感激。
作者簡介
聞一多出生於1899年,於1912年考入清華學堂(清華大學前身),1922年畢業出國。在清華園的10年期間,聞一多除認真學習各種科學知識外,還積極參加校內外各種政治、文化、戲劇、美術活動,曾擔任《清華學報》、《清華周刊》的編輯,並發表許多詩歌,成為清華園內頗有名氣的詩人。
梁實秋,名治華。1903年1月6日出生於北京。他五六歲起即在家中識字描紅。1915年,以第一名的成績從京師第三國小畢業,隨後又考入清華學校,經中等科後又升入高等科,在“水木清華”的校園裡度過了八年難忘的歲月。1920年前後,受“五四”新文學影響,他開始在文壇上嶄露頭角,與聞一多、朱湘等同學組織了“清華文學社”,擔任《清華周刊》的文藝編輯。這一時期,發表了不少情熾詞麗的新詩和頗具慧眼的詩評,顯示了不尋常的文學才華。清華期間,他與聞一多合作出版了一本《冬夜草兒評論》,受到了郭沫若的讚賞,梁實秋因此而與創造社建立了聯繫,他後來有不少作品都發表在《創造》上。
其他觀點
“1922年與聞一多合寫了《〈冬夜〉〈草兒〉評論》。這是他最早的作品集。”大概沒有見過這本《〈冬夜〉〈草兒〉評論》,它不是梁實秋的作品集,也不能稱為二人合寫的著作。
請看梁實秋的一段回憶:“這時候我和一多都大量的寫白話詩,朝夕觀摩,引為樂事。我們對於當時的幾部詩集頗有一些意見,……一多寫了一篇長文《冬夜評論》,由我寄給北京《晨報副刊》 (孫伏園編)。我們以為報紙是公開的園地,我們以為文藝是可以批評的,但事實不如此。稿寄走之後,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幾番函詢亦不得複音,幸虧尚留底稿。我決定自行刊印,自己又寫了一篇《草兒評論》,合為《冬夜草兒評論》,薄薄的一百多頁,用去印刷費百餘元,是我父親供給我的。”(《清華八年》,台北重光文藝出版社1963年5月三版,第50-51頁)我正好有此自行刊印的書,可以一敘。
書內前邊是《冬夜評論》,署名聞一多,從第1頁至第58頁。後邊是《草兒評論》,署名梁實秋,頁碼另起,從第1頁至第39頁。前邊沒有目錄,只有一篇《“清華文學社叢書”編輯旨趣》,為第1-2頁。之外有張封面,居中是《冬夜草兒評論》這書名,下邊有“清華文學社叢書”字樣。封底之內印有著作權頁,有“民國十一年十一月一日出版”、“清華文學社叢書第一種”、“發行者清華文學社”、“印刷者公記印書局”等字樣。請看,這哪裡是合寫的,哪裡是梁實秋的作品集。這聞、梁二位將各自寫的一篇文章合印在一起了,用此為發表園地。後來聞一多的《冬夜評論》收在了《聞一多全集》中,梁實秋的《草兒評論》在1949年之前,沒有收入論文集中,作者到台灣是否收入了什麼集子,就不清楚了。而這本《冬夜草兒評論》沒有重印過,這個書名也沒有再使用過。
歷史意義
《〈冬夜〉〈草兒〉評論》的出版,可以說是青年聞一多經歷的一次言論自由的體驗。梁實秋回憶說:“這一篇文章的底稿交由吳景超抄了一遍逕寄孫伏園主編的《晨報》副刊,不料投稿如石沉大海,不但未見披露,而且原稿也屢經函索而不退回。幸虧留有底稿。我索性又寫了一篇《〈草兒〉評論》,《草兒》是康白清的詩集,當時與《冬夜》同樣的有名,二稿合刊為《〈冬夜〉〈草兒〉評論》,由私人出資,交琉璃廠公記印書局排印,列為‘清華文學社叢書第一種’,於十一年十一月一日出版。”可以想像聞一多他們那時做事的方式,如果沒有那樣的歷史條件,聞一多和梁實秋他們想在文壇出頭實屬不可思議。聞一多常說“五四”運動給他的印象太深,這也是不難理解的,那個“深”恐怕不是別的,就是“五四”時代自由和民主觀念的深入人心和它在道義上的不可懷疑。這也因此成了聞一多那一代知識分子的一個情結,青年時代了解的自由和民主的深意,不僅成了他們那一代知識分子的理想追求,而且成了他們的道德信念,也就是說,在聞一多那一代知識分子看來,不自由不民主的生活是不能想像的。可以說這部書籍是他們走上詩壇的里程碑。代表了聞一多早期對新詩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