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默夫
作品類型
散文
書籍簡介
春雪默慢慢地融化，我心中的他早已走的無影無蹤，我卻摸著一把殘雪，默默地流淚，為遙遠的他祝福祈禱……
何須等待雪化時
北風卷集著雪片 ，帶著威壓與蕭條呼嘯而來，使本來一片銀裝素裹頗有粉妝玉徹之勢的雪景面目全非，卻有幾分肅穆，更有幾分寂寥。我矗立在這靜靜的小路上，側面是我孤寂而瘦小的身影，後面是喧鬧的小鎮，前面是你遠去的背影……不知是北風地侵襲還是什麼，眼角流下由滾燙到冰冷的淚珠。
噢！再也沒有春風的和煦，夏風的柔和，秋風的嫵媚和涼爽，而是帶著寒冷與嚴酷對我說：“應該明智地抉擇。”我不知這份忠告有多酸而酸。我望著你將要消失的背影，輕輕地說：“走吧！一切都不應該。”你走了，帶著矯健的步伐走了，帶著痛苦與無奈走了，也帶著思戀我的心和我思戀的心走了……然而，流給我的是什麼？除了痛苦和困惑什麼也沒有。我不忍心再看你模糊而遠小的身影，默默地垂下眼皮久久地凝視著留在地下那若大的腳印，時而身邊又響起你走過雪地時，雪發出空洞而悽慘地呻吟……
朝陽幾經掙扎來到這個充滿思戀的世界，剎時，我的眼睛被朝陽照耀下的雪刺得睜不開，我忘記了朝陽的美妙與神韻，恨恨地詛咒起來。淚水從鏡邊不知不覺地流出來，眼前一片模糊，模糊地使我無法看清你遠離的背影。我懷著遐想與純真的心情默默地凝視你遠去的方向，我不知這份凝視還會持續多久，我又一次俯視你留下的腳印，那腳印漸漸地放大，放大。我忘記了那份酸而楚楚的心和制約許久的理智， 瘋狂地追上去，希望在這僅有的痕跡中尋找，將把快要消失的腳印留住，但任憑我怎樣痴心用力也無濟於事，最後終成一片。腳印消失了，該消失的都消失了，唯有記憶沒有消失，從這希望與失望中悟出幾絲溫存和遐想來。
春雪使不少人忘記冬的寒冷，充滿了詩情畫意的美景和綺想，但畢竟有雪，雪的世界總免不了寒冷。你與我就在這春寒料俏之際打了第一個照面。然而你給了我的卻是略帶苦笑和無奈的一瞥。在這質疑中我默然注視你時，你眉宇間深深地刻閃著無奈與無助加之幾份酸楚。
當我再一次看你時，你卻留給我那永久難以抹滅的溫存與善良，同時還有深沉和溫存在心中無法言語的慾念。我不知道這終究是為什麼，是生活無奈的折磨還是現實殘酷的洗禮？我那好奇而同感的眼睛時時追隨著失意的你。
終於有一天，外面早已不是冰雪，而是一個雨意闌珊的早晨，你我同倚著窗，看那均勻和諧充滿馥郁的雨。你對我傾吐了心中的積於，你那平緩無力的語氣和那張暗淡無色的臉，使我覺得仿佛只有病危垂死的人才具有的，那雙充滿憂傷的眼睛告訴我，這不是初經歷時的憤慨與痛苦。我又一次望了望你那憂傷善良的眼睛，我實在無法忍受這雨（語）的纏綿，望了望窗外，雨下得更大，更急，卻有幾份直瀉之勢，我真不知道這雨還要下多久，我的心隨著你的無奈與困惑緊跟著波動。
我不知道這份感情是同情，還是憐憫，誰也不希望自己活在別人的同情和憐憫之中，你更是如此。大學夢一次再次破滅，你詛咒過命運在痛苦加痛苦中依然放棄了愛你，你愛的她，儘管你與她有浪漫純真的愛情和海誓山盟的許諾，卻匆匆套上悲哀的婚姻枷鎖。
此時的雪漸漸開始融化，已完全失去那份純潔和素雅，頗有幾份無奈之勢，我不能在對你說什麼，只能默默地痛心，你的情緒成為我情緒的氣象台，也不知何時起，充滿複雜而又矛盾的眼睛時時追隨著你那失意的身影，我鐵壁似的自尊心象紙房子一樣完全倒塌了。我真不知道該怎樣告訴你生活的辨證和人生的坎坷，但從你眉宇間時時存在的無奈，默默地告訴我 ，你比我知道的更多更多。當我每每總想用我的活潑與風趣感染你時，你卻更加痛苦，更多的是羨慕，我只好作罷……慢慢談起激起我們共鳴的話題，起先你總給我一份苦笑，然後是沉默。隨著我長時間的努力，你終於掩奈不住血氣方剛的激情與我共討歷史風雲，人間詫事，天南海北，笑語橫生，從中我看出你出眾的才華和超人的智慧，你緊縮的眉漸漸舒開，增添幾份笑意，使我也覺得世界多了一個晴朗的日子，你的眼睛清如一泓池水，使我從中讀出真正的你，那才是一個屬於我們安逸神奇美妙的世界。當我離開你時卻又有一種新的空虛和無奈，我總想對你說一個再一個“錯”字時，你那不修邊幅的服飾和那雙充滿無奈的眼睛告訴我，一切都不必要。當我再想責備你的善良時，我的善良迫使我，我不會，更不忍心給你沉負過重的精神負荷再加重。
雪已開始慢慢融化文人墨客詠嘆過詩情畫意的本來面目，本來的全然沒有了，生活中本來的事太多太多，不應該的也太多太多，我望著這由雪白雪白的東西慢慢變成烏黑，默視的日子殘忍地讓我們學會去坦然地面對注定的事實。
我又一次帶著幾份痛楚，望著你早已消失背影的方向，我真想追上你，對你說：“你不應該再錯同一個錯”，也說出最深最不輕易說出口的話。但我不能，不能，你那雙充滿無奈好特別好特別的，冷漠與友善的眼睛告訴我，不應該，一點點也不應該。那是一種飄逸無奈的冷漠，溫柔瀟灑的冷漠，與世無爭的冷漠，仿佛是遺世獨立的無奈和冷漠……同時還有幾份纏纏綿綿的憂鬱和沮喪，一切全是不應該？我不知道，雪慢慢融化，由白變黑，最後終成一灘死水。就象我的淚珠，溫存在眼眶許久的淚珠。此時，我不禁想到魯迅曾語：“雪，可是滋潤美艷之至，那是還在隱約著青春的訊息。”我不知道這訊息到底在哪裡？我再也刻制不住自己，淚水撲簌簌直落而下又一次看看將要融化完的殘雪，又一次發現幾份無奈和困惑。
每當我遇到無奈和困惑時，你總會給我多深沉多有力的一瞥，每當你並不高大也不瀟灑的身影在我身邊時，我就有一種無限的，好特別的安全感，就象嬰兒裹在襁褓里一樣。那時我是多想靠在你那歷經痛苦折磨得寬闊胸膛上，但我終究沒有，沒有。我們仿佛都知人間的無奈和現實的存在，我們不應該，在這可遇而不可求的古老情懷裡，我們只有緣而無份。生活的無奈，人為的無奈，你卻都忍受了。為了這個瑰麗世界的承諾和履行還要忍受多久？為什麼要在自己的心上插上利刃的“忍”字呢？為什麼經歷生活的折磨還要接受人為的無奈呢？一切都是那樣的模糊，那樣的木納，而一切又都是那樣的清晰，那樣的敏感……
雪還在不停的融化， 屋檐下那雪水已結成冰，我仰慕地望著各具其態的冰，喃喃自語：“多堅強啊！”你幾經寒風的侵襲，終將化盡的軀體再次結成整體，雖帶幾絲屋檐泥土的烏黑，但得到的卻是又一次生活考就的整體。我望著這充滿瑕想，充滿詩意的冰，各具其態，美不勝收，那憂如拐杖的，憂如兩指併攏的，還憂如被現實的短缺結成半截的……我真想摘下那如拐杖的送給遠離我的你，給生活幾份支柱，
同時讓它分擔你精神的重荷，使你輕輕鬆鬆地生活下去。當我摘下一根時，我的手略有些微熱，它卻仿佛與我同病相憐，慢慢流下幾滴淚水，我不忍心它與我同遭折磨，憐惜地將它按上，但任憑我怎樣用力，它的整體還是分開了，“啪”的一聲，將從我手裡掉下來，跌成碎快。浪漫與純真和這塊塊碎冰同樣都是無辜的，此時我不知道為什麼又增添了幾份酸楚與淒絕， 難道，這全是不應該？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