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豆的舞女》

《伊豆的舞女》

《伊豆的舞女》是川端康成早期的代表作和成名作,也是一篇傑出的中篇小說。1926年1月至2月間由“文藝時代”發表。《伊豆的舞女》曾先後6次被搬上銀幕。影片表現了少男少女之間初戀的那種朦朧、純真的情感。給了讀者一份清新之感,也淨化了讀者的心靈,把人們帶入一個空靈美好的唯美世界。描寫的是一位19歲高二學生,為排遣內心不可言喻的憂鬱和苦悶,隻身來到伊豆旅行,途中偶遇流浪藝人一行,並對那裡的小舞娘產生了似戀非戀的思慕之情。伊豆的舞女薰子深深地吸引了“我”。文章寫了從一件件小事,一直到最後“我”和薰子的離別的過程。

基本信息

劇情簡介

伊豆的舞女伊豆的舞女
主人公川島(三浦友和飾)是一個二十歲的高中學生,性情孤僻。即將就讀東京某高等學校的他趁開學前的暑假前往伊豆旅行。
在去伊豆的旅行途中,遇到一隊鄉村巡迴演出的藝人,並與之結伴同行。他認識了一個十四歲左右的美貌舞女薰(山口百惠飾),對她產生了愛慕之情。他為舞女迷人的姿色所吸引,甚至還產生過占有她的邪念。但他不願這種無瑕的美受到沾污和損害。
一方面。他為自己難以抑制的衝動而苦惱,更為少女夜晚可能受到侮辱而惴惴不安。當他在男女公共浴場看到她裸露著少女純潔的肉體,歡叫著朝他迎面跑來時,從那天真無瑕的神態中,感到了無限的寬慰。
熏在兩人的交往中,也漸漸生出真情。可是兩人也只能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
幾天后,青年旅費耗盡,不得不和這隊藝人分別了。臨行前,來送他的舞女默默無言,心中有說不出的難受。船開了,舞女的身姿漸漸遠去,消隱。他沮喪地躺在床上,眼淚撲簌撲簌地往下淌。

演職員表

演員表

伊豆的舞女伊豆的舞女
角色 演員

熏 山口百惠
川島 三浦友和

職員表

▪原著:川端康成
▪導演:西河克己
▪編劇:川端康成
▪攝影:KenjiHagiwara
▪剪輯:AkiraSuzuki

人物介紹

舞女

“我”與舞女“熏子”三次相遇,是在去下田的途中。最初,舞女給我的印象看上去約莫十七、八歲的光景,豐盈而漆黑的頭髮,大髮髻古雅而又奇特,鮮花般嬌美的面容,眼角處塗抹著古色的胭脂紅。很顯然,從舞女的頭髮以及她裝扮成一幅妙齡女子的樣子,“我”將14歲的舞女誤認為十七、八歲。換句話說,舞女身上並未表現出年幼的特徵,相反卻透漏著成年人穩重成熟的一面:美麗善良、舉止文雅、恭順謙和。從文中部分細緻的描寫中,不難看出,舞女的行為舉止的確讓人難以想像她還是一個年僅十四歲的孩子,相反卻處處顯示著她成熟懂事、喜歡幫助別人的這種成年人應有的氣質。在這之後,隨著旅途的不斷接觸,看上去十七、八歲恭順溫良的“熏子”卻表現出截然不同的性格——羞澀、天真、清純、童心未泯。
舞女的身邊只有24歲的哥哥榮吉,卻再沒有其他的男性,所以,不知是由於不太接近男人而感到害羞還是因為是注意到“我”而感到害羞。漫漫的巡迴藝人生活四處飄零,無所依靠,所經受的艱辛也比常人要多得多,儘管如此,舞女仍保留著這種純樸的羞澀。漂泊的藝人生活經歷一點兒也沒有損傷舞女,也許正是這種生活經歷反而使她保留了單純、質樸的心。她有一種在一般女孩身上所沒有的那種未經世的性魅力,純潔無瑕。即使知道她只有14歲,仍被她吸引的是那份質樸、純真。看到童心未泯的“舞女”的身姿,“我”對舞女有了更新鮮的印象。另外,由於“我”是無意識之中知道舞女還是天真無邪的少女,所以,心中產生一種舞女的印象沒有破壞的安全感。進一步說,“舞女”的姿態,如下面描寫的一樣:
“我一開始朗讀,她就立即把臉湊過來,幾乎碰到我的肩膀,表情十分認真,眼睛裡閃出光彩?全神貫注地凝望著我的額頭,一眨也不眨。”讓人感到她是一個比14歲更小的活潑可愛的小女孩。這一句強調描寫了舞女真正是清純如水、不知男女之情的少女。可是,“我”將回東京之時,舞女卻表現得與眾不同。
綜上所述,文雅、恭順、清純、活潑、可愛而又童心未泯的舞女“熏子”的人物像已躍然紙上。身份職業使她顯得低賤,可外表卻具有脫離塵世的純美,心靈沒有在骯髒的藝妓生活中被玷污,依然高尚美好。

“我”

小說中“我”平等待人的品質是鋪墊這場溫馨之旅的基石。一路走來,作為大學預科生的“我”接觸到的人形形色色,尤以社會下層人居多,但卻能始終保持謙和與關注的態度。正是這種品質,贏得巡迴藝人的信任與尊重,也是“我”能與他們相伴旅行的基礎。《伊豆的舞女》“自始至終都帶有一種淡淡的哀愁”。小說以“山路變得彎彎曲曲”起筆,不禁讓人聯想到人生道路的坎坷艱難。加之此刻陣雨來襲,而此時“我”正獨自旅行來到伊豆則更給人以孤寂寥落之感。一股陰鬱哀怨的基調由此而生。停留在山頂茶館的片刻,“我”見到了茶館老太婆的老伴——“他渾身青腫,活像個溺死的人”。這位老者由於長年患中風病,瀕於癱瘓,身旁的一些治療就診的書信和紙帶已堆積如山了。就是對待這樣一個在老太婆自己看來都是“有失體面的模樣”,“我”沒有厭惡嫌棄,言行之中卻充滿了關注。耐心地聽著老太婆的敘述,之後又留下一個五角錢的銀幣。在與老太婆這段簡短的會面中,“我”雖說話不多,但每句幾乎都充滿著對老頭子的同情與關切。在茶館與其道別時就“由衷”地說道,“老大爺,請多保重,天快變冷了”,而在老太婆執意多送“我”又一程時,第二次離別前,“我”對老太婆說的還是“老大爺一個人在家”,這其中儘管也包含著“我”想儘快擺脫老太婆去追舞女一行的託辭,但不可否認的是“我”心中存有對老頭子的關切與愛心。老太婆稱呼“我”為“少爺”,並且老太婆作為一位長者卻要對“我”這個二十歲的高等學校學生使用敬語“您”,這些都體現出“我”與老太婆之間身份地位的差別。而“我”的言行舉止之中毫無不敬怠慢之意,這無疑都給二位老者以溫馨之感,以致在“我”同老頭道別時,儘管老頭子非常的吃力,他仍努力地轉動著他黃色的眼睛,微微地點點頭。而這段對於“我”能平等待人的品質的描述恰是為“我”與巡迴藝人之間交往做下鋪墊。
“我”對舞女的好感和思慕之情確實始於舞女的美貌,並因她的身份、職業產生過一時的邪念,但最終,舞女的纖塵不染、純真無邪和質樸善良淨化了“我”的心。作品中,作者也是把初戀少女的純潔視作一種人生理想來渲染的。
文章結局部分寫道:我的頭腦恍如變成了一池清水,一滴滴溢了出來,後來什麼都沒有留下,頓時覺得舒暢了。這實際上是在悲哀中由於人們心靈的相互交流、相互撫慰而產生的和諧、幸福的理想境界。“我”感到一切都融為一體了,開始自然地接受別人的好意,也自然地去幫助弱小。原本孤僻、內向,拒絕接觸社會,融入社會的“我”,心靈得到了徹底的淨化。但“我”對舞女似戀非戀的思慕之情卻不得不在青春的遺憾與嘆息中走向哀婉的結局。青年學生感覺體驗到的環繞舞女的社會氣氛是悲哀的,而自己“孤兒根性”的心靈底色本來就是悲哀的,因此形成了《伊豆的舞女》悲涼的基調。

創作背景

《伊豆的舞女》是以作者19歲(1918年)之時的伊豆之旅為素材而創作的自傳體小說,作品中的“我”即是高中時代的川端康成,所以說到作品創作背景首先要從作者的身世開始入手。作者幼失怙恃,兩歲喪父,三歲喪母,由祖父母扶養,在姐姐和祖母相繼去世後,16歲時他最後一個親人、雙目失明的祖父也去世了。從小體弱多病的川端康成常年幽閉家中,心理十分的敏感和寂寞,年幼失去雙親,不幸的身世使他形成一種孤僻的“孤兒氣質”“受恩惠者氣質”。這種性格以及它所帶來的令人窒息的憂鬱情緒,在東京的喧囂對比下顯得愈發明顯,為了從這種壓抑的情緒中逃脫,作者踏上了伊豆的旅程。作者在途中被一名十四歲舞女的純真和美貌所牽動,不由自主地隨同舞女等一行巡迴演出的藝人,從修善寺經湯島、湯野一直輾轉到了伊豆本島南端的下田港,之後懷著依依之情,告別了舞女。而這其中的經歷就是《伊豆的舞女》的故事來源。而小說的發表是在距伊豆之行的8年後(1926年),其間作者經歷了感情的挫折,並曾在1922年懷著“不堪忍受的自憐”的心情重返伊豆,並在此創作了一篇未完成、也沒有發表的長篇寫生文《湯島的回憶》,並且以它為原型創作了《伊豆的舞女》和《少年》這兩篇小說。

作品賞析

主題

川端康成把《伊豆的舞女》這個悽美的愛情故事展現在如詩如畫的美麗背景下:“俊秀的天城山,茂密的樹林,清冽的甘泉,濃郁的秋色,裊裊的炊煙———”“南伊豆是小陽春天氣,一塵不染,晶瑩剔透,實在美極了。在浴池下方上漲的小河,承受著暖融融的陽光。”“群山和天空的顏色都使人感到了南國風光”。“雨停了,月亮出來了。雨水沖洗過的秋夜,分外皎潔,銀亮亮的。”川端康成把主人公放進這伊豆秋色中,使人物形象與自然情景相互交融,相得益彰。細膩優雅的風光描繪,讓我們身臨其境,享盡淳樸伊豆的旖旎風光。同時,又讓我們深切地感受到清新淡雅的哀愁。川端康成通過自然美與個人情感的有機結合,構築出“物心合一”的美學思想。
縱觀整篇小說,不難發現,這部小說一如川端康成其它作品,具有憂鬱和哀怨的情緒,但在這其中卻又浮現出一股暖人心扉的溫馨。這份暖意不因身份的懸殊而淡漠,正是這種身份上的差距讓彼此的相伴和信任顯得彌足珍貴。旅途雖短暫但卻足以讓“我”銘記,溫暖了“我”今後的人生之路。小說的動人之處還在於對“我”和年少舞女之間微妙的情感波瀾的細膩刻畫,舞女的清純與天真如一股清泉淨化了“我”抑鬱陰沉的心靈,讓這場原本孤寂的伊豆之旅充滿了青春的悸動和初戀的浪漫。本文通過文本細讀的研究方法,旨在闡明籠罩《伊豆的舞女》的憂鬱氣氛突顯的是這段與巡迴演出藝人的旅程給具有“孤兒根性”的“我”所帶來的溫馨與浪漫。
物哀”最早是日本江戶時代的國學家本居宣長在評論《源氏物語》時,把平安時代的美學理論概括為“物哀”。“物哀”不僅可以作為悲哀、悲傷、悲慘的意義,還可以解釋為同情、憐愛、感動等意思。“哀”在日語中等同於“美”,哀即美的審美觀是日本民族文化中較為獨特的一種現象。“物哀美”的美學傳統一直被後世作家所繼承發展著,成為一種日本文學的理念,也成為日本文學美的基調
物哀是悲與美的結合體,《伊豆的舞女》自始至終都瀰漫著一種若有若無的傷感。蜿蜒的山路、潺潺的流水、飄零的秋雨都滲透著淡雅的憂傷。物哀比悲哀要恬淡,恬淡到靜寂、閒寂、空寂,小說中的學生“我”與舞女薰子邂逅之後,自始至終倆人誰也沒有向對方傾吐一句愛慕之言,而彼此之間的感情又都處於似乎覺察又似乎沒有覺察之間,川端康成有意識的將這種似是愛情而又非愛情的情感色調淡化,物哀化,讓主人公邂逅就是告別,告別就是永別,什麼都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淡淡的悲與真實的美交匯創造出一種悲哀美的抒情世界,體現了川端文學“物我一如”“物心合一”的美學觀。“舢板搖晃得很厲害,舞女依然緊閉雙唇,凝視著一個方向。———直到船兒遠去,舞女才開始揮舞她手中白色的東西。”“物哀”抒發了即美且悲的情懷。哀美的意識已經深入到日本人的感情世界,殘月、飄零的櫻花、甚至生離死別中都潛藏著令人憐惜的哀愁,會增加美感。這種哀感和美感已經影響到日本人的生活方式,成為一種審美意識。
然而,綜觀全文可以發現,比起“我”,舞女在文章中寫的更為哀傷,這也牽引出另外的問題。這種哀傷體現在故事發生的社會背景中。女主人公“薰子”的真實年齡雖然只有14歲,卻為求生計,常年背著比書包還重的鼓和鼓架,無論酷暑嚴寒,翻山越嶺四處賣藝。作品通過天城山頂老婆婆的惡語,鳥店商人的歹心,湯野小客棧紙商和女掌柜對待藝人的蔑視態度,“每個村子的入口處都豎立著一塊牌子,上寫:乞丐、巡迴演出藝人禁止進村”等幾個情節,描繪了世事炎涼之感。世人的冷眼使作品自始至終貫穿著憂鬱、哀傷的氣氛。過早承擔了生活的重擔,承受著超出她年齡的生活壓力,飽經顛沛流離之苦,還要在人們的歧視中強顏歡笑。這種社會的不公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無情的現實與14歲少女純情的理想形成了鮮明的反差,也散發著哀傷之美。
這種哀傷還體現在男女主人公的身份不平等上。“我”與舞女“薰子”之間的感情發展是貫穿整個作品的一條主線,《伊豆的舞女》中,男主人公“我”是舊制高中的學生,在當時社會上是地位較高的人物,而女主人公是處於社會最底層的舞女。在故事的深入過程中,這種不平等就伴隨始終。學生“我”總是從優越的視角出發,俯視身份卑微卻純潔美麗的少女。“薰子”第一次同“我”搭話時,是“有點兒慌張地小聲回答”,接著就“臉頰緋紅”。這些文字表現了舞女的羞怯靦腆,也流露出了男主人公的優越感。“我”和舞女一行一起走在崎嶇的鄉間小徑時,舞女總是跟在“我”身後,保持不到兩米的距離。這兩米空間正是男女主人公身份地位差距的暗示。發現泉水後,姑娘們卻都站立在泉水周圍,讓“我”先喝未被攪渾的乾淨水,“我”坦然接受。舞女跪在地上,彎下身子給“我”撣去身上的塵土,氣喘吁吁地請“我”坐;下山時,舞女跑著去給“我”拿來竹子做手杖,為此還險些倒在田埂上;“我”要離開房間,舞女就搶先走到門口,替我擺好木屐等。這一系列的細節描寫都暗示了兩位主人公之間的不平等。也為兩人沒有結果的愛情故事埋下了伏筆。作為社會精英的“我”不顧等級差別,與身為江湖藝人的舞女互相愛慕,當甜蜜的愛情一步步發展到頂端時,卻不得不分開。“我”同情這些處於社會底層的受人歧視的藝人,包括窮困潦倒的“榮吉”,因流浪奔波而孩子早產夭折在路途中的“千代子”,為生計所迫做舞女的“薰子”。這也是小說在另一方面上所能反映的。

手法

《伊豆的舞女》是川端康成將他自己在旅途中與舞女產生戀情的自身經歷進行藝術加工寫就的,第一人稱敘述無疑與《伊豆的舞女》自傳體的性質相吻合,小說採用的是第一人稱敘述者“我”與聚焦者相重合的敘述方式,即固定式內聚焦。在第一人稱人物聚焦者講述的故事中,許多是以回憶過去的方式進行的,包括回憶多年以前發生的往事。當然,作品中的第一人稱敘述者“我”並不等同於現實生活中的作者,而是一個等同於主人公的“虛構作者”。敘述者進行的敘述是回顧性的,在這種情況下,往往會出現兩個不同的自我,即站在敘述當前時間點上的“敘述自我”和涉及處在往事中的“經驗自我”,這兩種自我代表了不同的視角,都在敘述過程中發揮著作用。可以看到,《伊豆的舞女》中出現了兩種眼光的交替:敘述者“我”追憶往事的眼光(即“敘述自我”的眼光)和被追憶的“我”正在經歷在湯島旅行時的眼光(即“經驗自我”的眼光)。小說的開篇就讓人感受到了這兩種聚焦方式的互相切換。在小說開頭,作者寫到:
山路變得彎彎曲曲。快到天城嶺了。這時,驟雨白亮亮地籠罩著茂密的杉林,從山麓向我迅猛地橫掃過來。這是通過“經驗自我”的視角來描寫當時旅途中的景色。鏇即,小說便轉為“敘述自我”事後的講述:
“那年我二十歲,頭戴高等學校的制帽。身穿藏青碎白花紋上衣和裙褲,肩挎一個學生書包。我獨自到伊豆旅行,已經第四天了……一派秋色。實在讓人目不暇接”。這一段敘述也是對故事背景的一種介紹,而接下來的部分,作者寫到:
可是,我的心房卻在猛烈跳動。因為一個希望在催促我趕路。這時候。大粒的雨點開始敲打著我。這樣的描寫又明顯是出自“經驗自我”眼光的敘述,描寫“我”當時渴望見到藝人們的迫切心情。
值得注意的是,相比“經驗自我”而言,“敘述自我”具備更強的認知能力和更強的總結、歸納和評價功能,常常在敘述過程中對情節的發展進行注釋、補充和評價。在小說的第四節,提到了“我”決定跟隨藝人們到大島的家的原因時,作者寫道:
對她們.我不好奇。也不輕視,完全忘掉她們是巡迴藝人了。我這種不尋常的好意,似乎深深地滲進了她們的心。
在第五節,敘述“我”在聽到舞女說自己是好人的一幕之後,作者則插入了如下闡述:
我已經二十歲了,再三嚴格自省,自己的性格被孤兒的氣質扭曲了。我忍受不了那種令人窒息的憂鬱,才到伊豆來旅行的。因此,有人根據社會上的一般看法,認為我是個好人,我真是感激不盡
“我”與藝人們之間濃濃的互敬互愛之情流露於字裡行間。由此可見,“敘述自我適時作出的回顧性的盤點,揭示了作品的主題,使讀者可以更好地從中體會到小說的內涵。如此一來,文本便穿插進行著出自“經驗自我”眼光的“場景展示”與出自“敘述自我”更為成熟的眼光的“補充說明”,進一步加強了故事的戲劇性與可讀性。
人物形象
情節的描寫和人物形象的塑造是敘事作品的兩大中心任務。以人物身份或名稱命名的作品,對人物的刻畫應該占據非常重要的地位,《伊豆的舞女》即屬此例。小說沒有跌宕起伏的情節,如果只是一部單純的青春小說,無法取得如此高的文學地位,它之所以可以列為川端康成最具成就的代表作品之一,其中一個重要因素是作者通過各種敘述視角,對“我”和舞女的描寫細緻入微,成功地塑造了人物形象。
敘事視角的相異理所當然地會導致不同的敘事效果。作品中“我”和舞女之間的情感,始終帶有朦朦朧朧的不透明性。由於第一人稱視角的限制,在《伊豆的舞女》中,“我”對舞女的愛慕之心有所展現,作者運用第一人稱內聚焦敘事的手段,使用大量描寫“我”的動作和心理活動的語言,生動地刻畫出“我”的心理狀況。正如“我”剛到茶館見到舞女所在的巡迴藝人時的情景,由於內聚焦敘事的限制,舞女內心對於“我”的感情究竟如何,是無法進行直接敘述的,只能通過他人的言語和動作描述予以間接體現。在整個小說文本中,作者都是通過對舞女外部動作和形態的描寫展現其內心活動。在讀者看來,這段青澀初戀顯得若隱若現,縹緲不定。其實,《伊豆的舞女》中“我”的視角代表的就是男性視角。所以,女性在作品中始終是一個“被看”的“他者”。應該說,求知若渴的舞女對高中生“我”的感情,更接近於一種仰慕和感激交織的情愫。與此同時,作者使用嫻熟的敘事技巧,對自己的“孤兒根性”和“受惠者根性”也進行了細膩的描寫。
除了從第一人稱敘述者的視角進行敘述之外,文學作品中的人物還可以從各自的意識形態視點對其他人物進行評價,每一個人物都可以從各自的視點出發,表現出各自的立場,而視點的意識形態層面和話語層面有著密切的關係。在《伊豆的舞女》中,作者還穿插了社會上其他人對藝人們的評價。然而,當時的日本社會,藝人們社會地位低下,受人岐視。而“我”是一個高中生,前途無量,被視為社會精英,處處得到他人的尊重和優待。由不同人物視點產生的敘述話語形成對比,而這樣的對比製造出文本中的張力,引發讀者進一步的思考。很多人都把文中的“我”和舞女間的感情理解為一種朦朧的愛戀,而筆者認為,這種感情遠比戀情要複雜,既是一種建立在平等關係上的純真友情,也是來源於舞女對“我”的格外照顧和讚譽後我的一種感情回報和對舞女境遇的擔心和同情。
美日本民族的審美意識最初來源於對自然美得感悟。可以說,自然美是日本文化的基石,是日本文化形態之美的原型。日本人對自然景物,尤其是四季變化有著獨有的纖細之情,這也是日本人自然觀的基本特性。因此,作為日本文化重要組成的日本古典文學,其特徵之一就是注重自然景物的描寫,以景生情,表現作者自身的情感。譬如,在日本和歌中出現的“季題”就是其典型。所謂“季題”就是指在和歌中出現的以表現季節感為主旨的詩句。正如我國學者葉渭渠、唐月梅所說:“季題的意識起源於季節感。沒有對四季時令的自然景物的感覺乃至感情,就不會產生季題的意識。”由此可見,體現和注重情景交融是日本古典文學的特徵之一。對深受其薰陶的川端康成來說,其文學創作也必具有此特點。在《伊豆的舞女》中,作者把一個悽美的愛情故事展現在如詩如畫的美麗背景下,一開頭就是“驟雨白亮亮地罩在茂密的杉林上,以迅猛之勢從山腳下向我追趕過來”,仿佛連雨點也在催促著“我”去追趕舞女,小小的雨點把“我”和舞女相連,表現出“我”急切想見到舞女的心情。在小說中,夜雨聽鼓聲一段更加優美、動人。“黃昏時分,下了一場暴雨。巍巍群山染上了一層白花花的顏色。遠近層次已分不清了。前面的小河,眼看著變得渾濁,成為黃湯了。水聲變得更響了。這么大的雨,舞女們恐怕不會出演了吧。我心裡這么想,可是還是坐立不安,一次一次去浴池洗澡。……鼓聲停了,我又不能忍受了。我沉醉在雨聲中。……”作者在這裡通過一個細微的片段,以雨聲為背景,渲染出“我”對熏子的朦朧、纏綿之情。雨聲、鼓聲、喧囂聲共同作用於“我”的耳朵,使“我”在一種從未有過的擔驚受怕中度過了一個令“我”無法忘記的夜晚。可以說,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把“我”和舞女之間的距離拉得更近。晶瑩剔透的雨水正如“我”與舞女之間純潔無暇的友情。作者藉助雨水,向讀者充分展現了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形象。雨在作品中成為抒情的象徵,也成為作者抒情的媒介。川端康成把主人公“我”放置在一個這樣的情景中,使人物形象與自然情景相互交融,相得益彰,達到了一個完美的境界。
在作品中,作者善於用洗鍊的筆調來描繪自然的清新、恬靜與純美,並通過自然色調與氣氛來映襯人物的活動與心理。作品沒有大段大段的景色描寫,而是在展開故事的同時,描繪了遠離鬧市的伊豆那重疊的山巒、原始森林、深邃的幽谷、蜿蜒曲折的山路、以及供人們憩息的茶館,這就給這個純樸的故事設定了一個最適宜的環境,使自然的純靜與20歲的“我”和14歲的“舞女”之間那種純真之戀造成對應。唯其描繪了純美的背景,這種純真的戀情才得以充分體現;唯其感情的純真,那純美的背景才變得活潑而真切。純真的感情與純靜的自然水乳交融,達到了一種超乎塵世的境界。如當“我”在“鋪滿了落葉,壁峭路滑,崎嶇難行”的山間小徑上,“下氣不接上氣”地攀登時,別人都落在後面了,只有“舞女獨自撩起衣服下擺,急匆匆地跟上了我。她走在我身後,保持不到兩米的距離。她不想縮短間隔,也不願拉開距離。我回過頭去同她攀談。她吃驚似地嫣然一笑,停住腳步回答我。舞女說話時,我等著她趕上來,她卻依然駐足不前。非等我起步,她才邁腳。小路彎彎曲曲,變得更加險峻,我越發加快步子。舞女還是在後頭保持二米左右的距離,埋頭攀登。重巒疊嶂,寥無聲息”。在這裡,通過人物行動間穿插的自然景物描寫,渲染了一種幽靜寂寥的氛圍。這條崎嶇難行的山路,這種寥無聲息的氣氛,為人物感情交流布置了最好的場所。烘託了情竇初開的“舞女”對“我”產生的那種微妙的欲近不近的羞澀,表現了那種若隱若現的朦朧意識。空靈、含蓄,別有古雅溫柔的詩情。

作品影響

《伊豆的舞女》是川端康成的成名作,描寫的一段經典的日式愛情,恬靜清淡而又蘊含了極其深厚的人生況味。同時,也描畫了一個在悲哀中由於人們心靈的互相交流、相互撫慰而產生的和諧幸福的理想境界。這個愛情故事的唇紋眼角都浸漬著東方民族的神韻,在欲語還休中細膩刻骨地勾畫出迷離憂鬱的南國風情。在邂逅與告別中,令人忘卻現實與創作的界限而隨著川端康成神奇的筆觸緩緩沉入空靈美好的唯美境界。

作者簡介

《伊豆的舞女》《伊豆的舞女》
川端康成(1899-1972),日本小說家,日本唯美主義文學的代表之一。1899年,川端康成出生於大阪。
日本新感覺派作家,著名小說家。1899年6月14日生於大阪。幼年父母雙亡,其後姐姐和祖父母又陸續病故,他被稱為“參加葬禮的名人”。一生多旅行,心情苦悶憂鬱,逐漸形成了感傷與孤獨的性格,這種內心的痛苦與悲哀成為後來川端康成文學的陰影很深的底色。在東京大學國文專業學習時,參與復刊《新思潮》(第6次)雜誌。1924年畢業。同年和橫光利一《不是代》雜誌,後成為由此誕生的新感覺派的中心人物之一。新感覺派衰落後,參加新興藝術派和新心理主義文學運動,一生創作小說100多篇,中短篇多於長篇。作品富抒情性,追求人生升華的美,並深受佛教思想和虛無主義影響。早期多以下層女性作為小說的主人公,寫她們的純潔和不幸。後期一些作品寫了近親之間、甚至老人的變態情愛心理,手法純熟,渾然天成。

影片評價

當時年僅15歲的山口百惠雖然是初次登上大銀幕,但是成功地把一個流浪的舞女演得令人堪憐,她與三浦友和也被觀眾譽為金童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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