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家注昌黎文集》

《五百家注昌黎文集》

《五百家注昌黎文集》是由魏仲舉於南宋寧宗慶元六年(1200年)彙編並刊印的文集。該書體例是按文體分類編纂,詩文題目下有詳細的題解、校語及注文散入相應正文中,並附錄有他人與韓愈互相酬答的詩文作品。

簡介

作者:韓愈魏仲舉
宋魏仲舉編。仲舉,建安人。書前題慶元六年刻於家塾。實當時坊本也。首列評論、詁訓、音釋諸儒名氏一篇,自唐燕山劉氏,迄潁人王氏共一百四十八家。又附以新添集注五十家、補註五十家、廣注五十家、釋事二十家、補音二十家、協音十家、正誤二十家、考異十家,統計祗三百六十八家,不足五百之數。而所云新添諸家,皆不著名氏。大抵虛構其目,務以炫博,非實有其書。即所列一百四十八家如皇甫湜、孟郊、張籍等,皆同時倡和之人。劉眗、宋祁、范祖禹等,亦僅撰述《唐史》。均未嘗詮釋文集。乃引其片語,即列為一家,亦殊牽合。蓋與所刊五百家注柳集均一書肆之習氣。然其間如洪興祖、朱子、程敦厚、朱廷玉樊汝霖蔣璨、任淵、孫汝聽、韓醇、劉崧、祝充、張敦頤嚴有翼、方崧卿、李樗、鄭耕老、陳汝義、劉安世、謝無逸、李朴、周行巳、蔡夢弼、高元之、陸九淵、陸九齡、郭忠孝、郭雍、程至道、許開、周必大、史深大等有考證音訓者,凡數十家。原書世多失傳,猶賴此以獲見一二,亦不可謂非仲舉之功也。朱彝尊稱此書尚有宋槧本在長洲文氏,後歸李日華家。正集之外,尚有《外集》十卷、《別集》一卷、附《論語筆解》十卷。此本止四十卷,而《外集》、《別集》不與焉。蓋流傳既久,又有所缺佚矣。
韓愈,字退之,南陽人。少孤,刻苦為學,盡通六經百家。貞元八年,擢進士第。才高,又好直言,累被黜貶。初為監察御史,上疏極論時事,貶陽山令。元和中,再為博士,改比部郎中、史館修撰,轉考功、知制誥,進中書舍人,又改庶子。裴度討淮西,請為行軍司馬,以功遷刑部侍郎。諫迎佛骨,謫刺史潮州,移袁州。穆宗即位,召拜國子祭酒、兵部侍郎。使王廷湊,歸,轉吏部,為時宰所構,罷為兵部侍郎,尋復吏部。卒贈禮部尚書,謚曰文。愈自比孟軻,闢佛老異端,篤舊恤孤,好誘進後學,以之成名者甚眾。文自魏晉來,拘偶對,體日衰,至愈,一返之古。而為詩豪放,不避粗險,格之變亦自愈始焉。集四十卷,內詩十卷;外集遺文十卷,內詩十八篇。今合編為十卷。......

內容

宋莒公云:馮章靖親校舊本,每卷首具列卷中篇目,馮悉雲以朱墨減殺之,惟存其都凡。集外別有目錄一卷。今按:李漢所作序雲“總七百首,並目錄,合四十一卷”,則正與馮合。)

感二鳥賦(並序 公貞元十一年正月至三月,以前進士三上宰相書,不報。時宰相趙憬、賈耽、盧邁,宜其不遇也。五月東歸,遇所獻二鳥,感而作。公之賦見於集者四,大抵多有取於《離騷》之意。此篇蘇子美亦謂其悲激頓挫,有騷人之思,疑其年壯氣銳,欲發其藻章以耀於世。蘇語雖少貶,然《進學解》所云不虛矣。)
貞元十一年,(一或作五,以諸譜考之,作一為是。)五月戊辰,愈東歸。癸酉,自潼關(潼關在華陰。)出息於河之陰。時始去京師,有不遇時之嘆。見行有籠白烏、白鴝鵒而西者,(《舊史》德宗貞元十一年,河陽獻白烏。)號於道曰:“某土之守某官,(一作某土之守臣某,用《禮記》全句。守音狩。)使使者進於天子。”(使使,下去音。)東西行者皆避路,(西下,閣、杭本無行字,考之《禮記》及公《送溫造序》,當有。)莫敢正目焉。因竊自悲,幸生天下無事時,承先人之遺業,不識干戈、耒耜、攻守、耕穫之勤,讀書著文,自七歲至今,凡二十二年。其行己不敢有愧於道,(於,杭作之,非是。)其閒居思念前古當今之故,亦僅志其一二大者焉。選舉於有司,與百十人偕進退,(十或作千,此專為選舉而言也。貞元九年,應宏詞者僅三十二人。作十為是。退上或再有偕字。)曾不得名薦書,(方從閣本,名上有列字,名下有於字。今按:嘉杭本與謝本,並無此二字,語簡而意已足,方本非是。)齒下士於朝,以仰望天子之光明。今是鳥也,惟以羽毛之異,(以下或有其字。)非有道德智謀,承顧問,贊教化者,乃反得蒙采擢薦進,光耀如此。(此下諸本有“可以人而不如鳥乎”一句,今從閣本、《文粹》刪去。)故為賦以自悼,且明夫遭時者,雖小善必達;不遭時者,累善無所容焉。其辭曰:
吾何歸乎!(此句或在“苟有食其從之”下。)吾將既行而後思,誠不足以自存,苟有食其從之。(苟或作敬,非是。)出國門而東騖,(音務,馳也。)觸白日之隆景;時返顧以流涕,念西路之羌永。(路一作洛,羌或作差。今按:作差固謬,然羌乃發語之詞,施之句內,似亦未安,以上文“反顧流涕”之語推之,則西路乃長安之路,而此字當為浸漸愈益之意,不知的是何字,又恐或是逾字。)過潼關而坐息,窺黃流之奔猛;(黃流或作流黃。)感二鳥之無知,方蒙恩而入幸;惟進退之殊異,增余懷之耿耿;彼中心之何嘉,(之或作其,嘉或作,非是。)徒外飾焉是逞。(焉或作而。)餘生命之湮厄,曾二鳥之不如;汨東西與南北,(《楚辭》:“汨余若將不及。”《說文》:“水流也。”汨音聿。)恆十年而不居;(恆或作亘,而或作以。恆,居鄧切,與亘竟之亘同。班固《敘傳》:“恆以年歲。”《選》詩:“徙倚恆漏窮。”)辱飽食其有數,(其,一作兮。)況策名於薦書;(策,方從閣、杭作榮。云:公《上宰相書》“非苟沒於利榮於名也”,與此義通。今按:唐人策字,俗體從竹從宋,亦有隻從[A061]者,與榮字絕相近,故閣本作榮,蓋傳寫之誤耳。方引“榮於名”,亦與此語意不相似。於或作與,亦非是。)時所好之為賢,(好,去聲。)庸有謂余之非愚。昔殷之高宗,得良弼於宵寐;(或云:昔上當有在字,或是念字,由上句末有愚字,相似而脫也。)孰左右者為之先,信天同而神比。(先下或有容字,信或作容,皆非是。《漢·酈食其傳》:“沛公吾所願從游,莫為我先。”韓語祖此。)及時運之未來,或兩求而莫致;雖家到而戶說,(或作曉。)只以招尤而速累。蓋上天之生余,亦有期於下地;盍求配於古人,獨怊悵於無位。惟得之而不能,(惟,方作雖,惟字正是斡轉處,作雖即無力矣。能或作孤,亦非是。)乃鬼神之所戲;幸年歲之未暮,庶無羨於斯類。(今按:上文之意,若曰天之生我,必有所用,何不力慕古人,如傅說之徒,而獨悵於無位耶!惟或者苟得其位,而不能追配古人,但如二鳥之空被榮寵,乃是鬼神之所戲耳,故“幸年歲之未晚”,而“庶幾無慕於斯類”也。斯類蓋並指二鳥與彼“得之而不能者”而言也。歐陽文忠讀李習之《幽懷賦》,以謂翱一時有道而能文者,莫如韓愈。愈嘗有賦矣,不過羨二鳥之光榮,嘆一飽之無時爾,是心使光榮而飽,則不復雲矣。若翱獨不然,其賦曰:“眾囂囂而雜處兮,鹹嘆老而嗟卑。視余心之不然兮,慮行道之猶非。”怪神堯以一旅取天下,而後世子孫,不能以天下取河北以為憂。嗚呼!使當時君子,皆易其嘆老嗟卑之心,為翱所憂之心,唐之天下,豈有亂與亡哉!歐陽子之論善矣。雖然,公不云乎,文章之作,常發於羈旅草野,至王公貴人,氣得志滿,非性能而好之,則不暇以為。《感二鳥賦》蓋所謂發於羈旅草野者,使其光榮而飽,憂天下之心,孰謂公一日忘耶?)
復志賦(並序)

(公貞元八年擢進士第,十一年猶未得仕,東歸,十二年始佐汴州。明年,又辭以疾,此賦句法,步驟《離騷》往往相似。晁無咎嘗取此賦於《變騷》。)
愈既從隴西公平汴州,(隴西公,董晉也。按晉《行狀》:貞元十二年七月,拜檢校尚書、左僕射、汴州刺史,晉受命遂行。公及劉宗經、韋弘景,實從之。辟公為汴州觀察推官。其曰“明年七月”,則十三年作也。)其明年七月有負薪之疾,(負薪,賤者之稱,《禮記》:“問庶人之子,長曰能負薪矣,幼曰未能負薪也。”又:“君使士射,不能,則辭以疾,曰:某有負薪之憂。”鄭氏註:“憂亦作疾。”《公羊注》云:“大夫病曰犬馬,士病曰負薪。”公病作此賦,故云。)退休於居,作《復志賦》,其辭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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