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摘抄
在一條以小河為界的邊境上,流水潺潺,芳草萋萋,極少的小灌木叢散落在小河岸邊,小河的北邊山坡上佇立著一個混凝土築造的碉堡,南邊的山坡也有一個混凝土碉堡。日落西山,如出一轍的軍事哨點靜默地對望著,靜候著……在北邊的碉堡里,列兵陸毅坐在椅子上悠閒地看書,二等兵劉軍正在擦拭中國版AK47衝鋒鎗。“拍…”,一等兵董方一巴掌打死脖子上的蚊子,搓一搓手,回頭往碉堡外望去,長方形的風景依舊美麗如畫。“立正!”士兵劉軍喊了一聲,三位戰士“唰唰”地齊身面對哨所門口,原來是團長方建國來哨所視察。“同志們辛苦了!”方建國進門後一邊說一邊示意戰士們免禮,隨手拿起劉軍手中的步槍,熟練地拉上槍栓,左手手指從槍托輕輕地滑到槍口,情不自禁往碉堡口外看……眼前呈現二十多年前的一幕:在一個激戰正酣的小山頭,周圍的樹木已被炸彈轟倒,樹葉、泥土在曳光的密集子彈群里飛舞,一個隱藏在石縫裡的碉堡口肆虐地噴射子彈。方建國俯首在炮彈坑裡,子彈已經拭擦過頭盔好幾回,像死神在親吻自己額頭,但他似乎已經戰勝恐懼——對死亡的恐懼。他從死去戰友的身上取下火焰噴射器,將它背上,果斷地走“之”形,向碉堡衝去。40米…30米…20米…15米,他猛然倒下……時間一秒一秒過去時,突然間,一束火焰準確地飛向碉堡口。在一陣悽慘叫喊聲後,碉堡在隨後的爆炸中不復存在……傍晚的霞光從碉堡口映入方建國的眼帘,他稍微眨一下眼睛,回過頭說:“董方,報告今天情況”。“是!”董方應到,“今天中午12時38分,河對面有一頭牛淌過河入我境內,12時55分,有個小孩過來將牛牽走。其他時間沒有發現特別情況。”“嗯!”方建國拿起望遠鏡,透過小小的長方形的視窗向小河對岸的碉堡看去。突然間,他臉上凝重起來,從那邊傳來的一陣喲喝聲勾起了塵封的往事……在小河兩邊的兩個國家之間的戰爭結束後,這邊建起碉堡,那邊的碉堡也建成了,它們相互對望著。方建國還記得在當初的一段時期里,出於政治的需要,他接到上級的命令向河對面開槍,同時,河對岸的碉堡也毫不示弱地向這邊開槍。雙方在一段時間裡毫無意義地射擊後,方建國感覺到上級的命令匪疑所思,但是機槍的板機必須往下扣——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終於有一天,方建國在接到開槍命令後,從碉堡口向河對岸大聲喊到:“開槍了!”“噠噠噠……”一梭梭子彈划過天空飛向河對岸。“開槍了!”這邊的槍聲剛落下,河那邊馬上傳來喊話聲,方建國命令戰士們隱蔽好。果真外面槍聲響了,但是,子彈並不像以前那樣落在碉堡周圍,外邊似乎在放空槍。接下來的幾年時間裡,小河兩岸時起時落的槍聲就成了兩個國家政治關係的睛雨表。隨著時間的推移,槍聲逐漸少,直到消失,小河邊恢復當年的平靜。陸毅趁團長遐想之機,迅速畫了一個素描圖:霞光射入碉堡中,團長剛毅的臉向視窗,嘴角似乎夾帶著微笑……。方建國回過神來,拿那幅素描圖看了看,讚賞的說:“小伙子,畫得不錯嘛。”“等到碉堡撤了,建成日常用的哨所,你就可以到外面畫這裡的山山水水,而不是簡單的長方形風景畫了,加油!” 方建國意味深長的說。“是,團長!”陸毅笑著回答。方建國與戰士們一番談話後,離開了碉堡。夜幕降臨,,月光下,小河流水潺潺,兩岸寧靜而優美,相望的山坡各有一個明亮的視窗,視窗里的士兵在祈禱著——和平。相關此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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